4

江嘉瑜當晚回到劇組就把喬舒的劇本加急快遞到醫院。

江嘉瑜:“喬喬看劇本也要注意休息呀,你現在主要目标是快點恢複出院。”

聽着手機對面的叮囑,喬舒笑道:“我知道,你也要注意休息。”

江嘉瑜:“那我在劇組等你回來。”

喬舒:“好。”

接下來的幾天,喬舒大部分時間都在熟讀劇本揣摩角色。

穿書前喬舒也是讀的電影學院,拍過幾個角色,雖然沒有大火但微博上也有百來萬的粉絲,有的是顏粉,有的是劇粉。

因此劇本看起來輕車熟路。

說起來,原身和喬舒有太多的相似,一樣的長相,一樣的年齡,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職業。

也因為這樣,喬舒在換了一個世界後,才能适應良好。

“诶,喬喬我來。”

助理路月搶過喬舒手中的東西,“你去一旁休息,我來收拾就好,很快的。”

喬舒無奈的退開,“月月姐,我已經好了。”

路月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停:“方才醫生說了,你出院也要注意休息的。”

“魚魚也叫我看着你。”

喬舒:“……”

他鼓鼓嘴:“好吧。”

今天喬舒終于被宣布可以出院了,住院的這幾天雖然有劇本看,但還是把喬舒給憋壞了。

不管如何,住院始終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适的事。

沒有事做,喬舒左看右看,想到什麽,喬舒道:“月月姐,我去樓下逛逛,你收拾完了打個電話給我。”

路月忙裏擡頭:“好。”

穿着病號服和穿着常服逛醫院花園活動區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像是脫下了身上的枷鎖,身心都變得輕松。

喬舒深吸一口氣,目光有目的的開始在四周搜尋起來。

這些天,喬舒也經常下來逛逛呼吸新鮮空氣活動身子,但除了第一天,喬舒再也沒有看到那位聲音很很好聽的木乃伊先生。

為此,喬舒有些遺憾。

今天喬舒要出院了,之後想要在這人口-爆炸的海城再遇見這位聲音好聽不知面貌的先生幾率幾乎為零。

好聽的聲音總想要再聽到。

但可惜,今天的喬舒似乎也遇見不到那位先生。

“可能緣分還是不夠吧。”

幾個穿着病號服的小孩嬉笑着從喬舒的身邊小跑過。

喬舒眼尖的看到幾個小孩手上人手一只的紅色冰糖葫蘆和飛在半空中的氣球。

難得的,喬舒也起了一點童心。

他環顧一圈,最後在不遠處的鐵栅欄外發現冰糖葫蘆和氣球的來源。

他腳步輕快的走過去。

喬舒:“大叔您好,我要一只糖葫蘆。”

“好嘞。”年紀五十左右的大叔隔着栅欄看了一眼喬舒,笑道:“小哥長的真好看。”

喬舒笑:“謝謝。”

“這只怎麽樣?”大叔目光在紮滿了糖葫蘆的棒子上認真掃過,指着一串問喬舒:“這串個不錯。”

喬舒:“就它了。”

大叔将糖葫蘆遞給喬舒,喬舒目光又落在大叔一旁的自行車上,那上面綁了很多模樣可愛的氣球,目光掃過後,喬舒指着其中一個紅色的笑臉氣球:“大叔,這個氣球也給我一個。”

充了氣的氣球遞不進來,大叔重新拿了一個還未充過氣的遞到栅欄裏,又拿過工具給喬舒充上氣。

喬舒一手氣球一手冰糖葫蘆快樂的走回去。

電話響起。

是路月。

喬舒騰出一只手接通:“月月姐。”

路月:“喬喬,我收拾好了,司機的車這會停在醫院門口的停車點,你直接過去就好,車牌號是XX005。”

喬舒:“好。”

挂了電話喬舒重新拿過糖葫蘆咬了一口往醫院門口走去,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

喬舒:“我就再看一眼。”

喬舒轉回身,目光再次将這偌大的活動區仔細掃過。

沒有熟悉的身影。

他頗為失望的準備收回目光。

突然他眼神一亮。

一個熟悉的、纏滿了繃帶的白色腦袋從一顆高大樹木後出現。

喬舒高興的小跑過去,然後在對方的輪椅前停下。

“您好。”喬舒愉悅的沖對方打招呼:“又遇見了。”

顧沉言微微擡頭。

這個突然跑過來的少年人他記得,對方的笑容還是和之前的一樣。

耀眼。

顧沉言思考了下,用了這個形容詞。

“你不記得我了?”見對方只看着他,沒有其他反應,喬舒有些尴尬的擡起抓着冰糖葫蘆的那只手摸摸鼻子,他解釋道:“上次……”

顧沉言:“我記得。”

好聽的聲音讓喬舒耳朵一抖,他頓時振奮起來,臉上的笑容幅度更大了:“原來你記得啊。”

顧沉言不明白喬舒為什麽這麽高興。

他盯着喬舒臉上更加燦爛的笑容看了幾秒,又看向喬舒手上的糖葫蘆和笑臉氣球,而後耐心問:“你有什麽事嗎?”

“啊?”喬舒愣住。

有什麽事?

想在出院之前再聽聽您那能讓我耳朵發麻懷孕的聲音這算事嗎?

顧沉言難得頗有耐心地等着喬舒的答案。

直說會不會被當做變态?

喬舒還是第一次因為想要聽一個聲音和一個陌生人搭讪,他以往都是在網絡上聽。

這位先生的聲音簡直就像長在他的喜好上一樣,讓他欲罷不能。

等了一會,顧沉言問:“怎麽了?”

喬舒耳朵又是被麻的抖了一下,突然的還有些緊張。他抓緊了手上的糖葫蘆,眼睛因為暫時找不到完美的借口而轉來轉去。

突然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靈光一閃而過。

“我,我要出院了,看見您就過來和您告別。”喬舒說溜了,笑容也恢複了燦爛:“也祝您早日康複。”

顧沉言颔首:“多謝。”

話說完了,喬舒也該走了,但此刻他還有點不舍。

想再聽聽。

再多一句。

顧沉言見喬舒似乎沒有旁的事了,便側首示意助理陳文淵推他離開。

陳文淵握着輪椅退後幾步,和喬舒拉開距離,準備轉彎。

“啊!等等!”

喜歡的聲音就要離開,喬舒嘴巴快過大腦。

輪椅停下。

顧沉言:“還有什麽事嗎?”

喬舒:“……”

并沒有什麽事……還有先生您的聲音怎麽可以這麽好聽?

都快要邁不動步子了。

顧沉言:“嗯?”

喬舒:這個單音簡直了!

要石更了!

這位先生您怎麽能發出這麽讓人酥-麻腿軟的性-感聲音?

喬舒內心lsp,表面卻很鎮的住,只有不引人注目的耳朵在微微發燙發紅。

他輕咳一聲:“沒……”

一陣風吹過,手上抓的氣球繩子被拉扯的吸引了喬舒一點的注意力。

他看向自己手上的氣球。

突然道:“先生,我想把這個氣球送給您。”

話出口,喬舒給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贊,又是一個聽聲音的借口。

顧沉言的目光随着喬舒落在他手上那只紅色的笑臉氣球上。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的波動了一下。

“不用。”

一秒後,他道。

“先生您別客氣。”又聽到聲音的喬舒高興地快步走過去,伸手要将氣球遞給顧沉言。

許是太過高興激動,喬舒的腳步快的有些亂,在快要碰到顧沉言的時候,突然被自己絆了一下,整個人向着顧沉言摔去。

太近的距離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陳文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喬舒摔向顧沉言,摔向一向不喜人碰觸的顧沉言。

在看清喬舒摔的姿勢後,陳文淵更是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呼吸:“!!!”

出大事了!

喬舒摔的有些懵。

摔倒的時候,他的雙手下意識的避開了滿身繃帶的顧沉言,緊緊的抓在對方輪椅的扶手上,但摔下去的慣性根本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他的腦袋依舊砸在了對方身上。

整張臉撞到對方身上,埋在上面。

喬舒的臉感覺到一股溫熱。

想到對方身上纏滿的繃帶,想到對方那繃帶裏不知道多麽嚴重的傷勢,喬舒臉色一白,整個人都慌了。

他根本來不及顧及自己那砸在青石板上發痛的膝蓋,連忙拖着膝蓋後退幾步,擡起腦袋。

然後喬舒看到輪椅後面眼神奇怪的陳文淵。

他順着陳文淵的眼神看去。

又低頭看向他剛剛摔向的地方。

喬舒:“!!!”

一瞬間,喬舒臉色爆紅。

他剛剛!他剛剛居然!居然摔在了對方的兩腿之間!

臉埋在了正中間!

社死現場!

現場短暫的沉默。

最終是包了整張臉看不出神情的顧沉言開口,他看着還跪坐在地上的喬舒,眼神無波:“起來。”

“啊!”

沒了靈魂的喬舒愣愣的手腳并用的爬起來,他的手上還抓着氣球的繩子。

而冰糖葫蘆卻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喬舒無措的站在原地,尴尬的無所适從。

不過也就尴尬了幾秒,一張臉紅的幾乎要滴血的喬舒就重新想起自己砸到重傷患者的事。

“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喬舒慌張道歉:“我去給您叫醫生。”

他轉身就要去叫醫生。

顧沉言叫住他:“不用。”

喬舒:“要的。”

顧沉言:“我沒事。”

喬舒頓住腳步回頭:“真的?”

手機鈴聲響起。

喬舒慌忙道:“抱歉。”

他拿出手機,是路月打來的。

路月:“喬喬,你在哪?”

喬舒:“我這邊有點事,月月姐你們等我一會。”

喬舒挂斷電話,重新看向顧沉言:“先生,您真的沒事嗎?”

顧沉言:“嗯。”

“你可以走了。”

喬舒還有些慌和尴尬,完全都沒有心思在意對方的聲音還好不好聽。

他想去請醫生過來,對方這麽重的傷被他砸了一腦袋,肯定會有影響。

但對方拒絕了他。

顧沉言示意陳文淵推他離開。

已經鎮定下來的陳文淵馬上執行。

輪椅推出去一段路。

喬舒轉身追了上去。

他重新跑到顧沉言的面前,一張臉依舊紅着:“先生,我給您留個電話吧,您若是傷到了可以找我負責。”

顧沉言:“不用。”

喬舒執意:“要的,萬一我把您傷到了呢?我砸出來的傷,我一定要負責的。”

最終顧沉言轉頭看向陳文淵:“記下他的電話。”

陳文淵拿出手機。

留下電話後,喬舒道:“我叫喬舒,方才真的很抱歉。”

“那,那我先走了。”

顧沉言:“嗯。”

走了兩步,喬舒又轉身回來,在顧沉言的注視下,臉色酡紅的将手上的氣球遞給顧沉言,道:“祝先生早日恢複健康。”

說完後,喬舒飛快跑走。

顧沉言看着喬舒的身影消失。

他轉頭,擡手将氣球遞給陳文淵,聲音冷漠:“處理了。”

陳文淵:“是,先生。”

顧沉言:“等等。”

他微微抿唇:“氣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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