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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小胖子, 在高中時人緣還不錯,辦事很利索,把老師和同學關系平衡得很好。
所以他現在一說, 回應的人很多。
北望市本就離得北城近,大家那會兒選擇大學時也有很多人選了北城,有的是畢業以後就來北漂了。
總之一時間群裏很熱鬧。
沈淵把消息開成了防打擾,然後切到游戲界面。
一局游戲打完,群裏剛好有人艾特他:【@沈淵, 你來不來?】
是班裏一個當初和他玩得還不錯的男生, 但如果沒記錯,他倆在高三那年、言忱離開以後就掰了, 連微信都删掉,再沒聯系。
他這麽熟稔的語氣讓沈淵感到莫名, 卻還是回了句:【不了。】
沈淵一向不喜歡這種熱鬧場合。
大學時的聚餐還能勉強參加,但高中同學會大可不必。
群裏見他冒泡, 忽然都活躍起來。
【怎麽不來啊?我記得你家也搬到北城了。】
【是不是實習很忙?二院那地方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待住的。】
【二院?沒去三院嗎?上次去醫院還遇到沈叔叔了。】
【在二院骨科, 我去年手指骨折去那兒看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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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聊得熱火朝天, 似乎忘了沈淵也在這個群裏,并且剛說過話。
沈淵懶得參與他們的聊天, 但有人忽然說:【我前些天看到阿紫了。】
【???】
【《天龍八部》看多了吧。】
【你好,穿書了解一下。】
【建議熟讀并背誦全文。】
那人解釋道:【不是。我忘記她叫什麽名字, 就那會兒經常染紫頭發的女生,上次見她,她還是紫發,更漂亮了。】
群裏有一瞬間的沉寂。
這個人像是觸動了什麽禁忌, 一時間都沒人接茬。
隔了幾分鐘, 班長在群裏發:【言忱?】
那人回複:【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吧。】
【卧槽槽槽, 你竟然遇見言忱了?】
【遇見言忱也不稀奇吧,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到底進橘子了沒?】
【肯定沒有吧,當初警方給的聲明說不是她做的。】
【警察肯定要保護未成年人的隐私吧,再加上那會兒快高考,說不準暗地裏早把她抓進去了。】
【內心光明點吧!不過是個小女生,怎麽可能殺人?】
【小女生怎麽就不能殺人了?@謝行止,你從那會兒就暗戀人家,現在還護着?人家又沒正眼瞧過你。】
……
群裏的話題逐漸跑偏。
沈淵窺屏了許久,直到他們聊起自己。
【沈淵和言忱都在北城,那他們有遇見嗎?】
【這誰知道?怕是你得艾特他本人問。】
【我又不是想死,不過……沈淵是不是還在群裏?】
【你他媽才意識到?放心吧,他那人除了艾特,肯定不會看群的。】
【你們誰能聯系到于清游?他好像也在北城。】
【估計只有沈淵和班長能聯系到吧。】
【我還是好奇沈淵後來有沒有找過言忱,艹!好想看他們久別重逢啊。】
【收起你那個只會磕CP的腦子。】
【沈淵和言忱要是再遇見,那不得打起來?】
【就是啊,當初她一走沈淵都快瘋了,要不是這事兒,沈淵估計第一年就去清華了。】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清華的,譬如沈淵。】
【說得好像他們已經遇見了一樣。拜托,北城這麽大,怎麽可能說遇見就遇見?】
沈淵戳着屏幕發:【遇見了。】
衆人:“……”
群裏沒人發新消息,五秒後,衆人開始瘋狂撤回消息。
一條條對話框都變成了屏幕中間的小白字,顯示xxx撤回了一條消息。
更有甚者直接把自己的備注改成了小花、小草等無法辨別的昵稱。
聊天界面停留在沈淵發的消息上,五分鐘沒有新的消息。
沈淵:【沒打。】
日子如常。
班群裏發的那些消息不過是個小插曲,沈淵沒放在心上,他直接退了群。
8月中旬,北城正是熱的時候。
寒暑假一放,酒吧裏愈發熱鬧,多得是來玩的大學生。
言忱遇到過幾次搭讪都禮貌拒絕。
生活好像風平浪靜。
星期六晚上,言忱照舊到酒吧,沈淵要跟手術,提前就和她打過招呼,說晚上可能很晚過來,如果11點還沒等到他來就讓孫恪他們把她送回去。
言忱點頭應下。
合作過這麽多次,她跟樂隊的配合已經很默契。
酒吧裏的人絡繹不絕,她唱了一首又一首。
晚上九點多,中場休息。
言忱到吧臺那兒要了杯果酒喝,果酒味道醇香,她之前喝了一次就很喜歡,所以每天晚上中場休息時都會來找調酒師讨一杯喝。
今天也不例外。
她正坐着喝酒發呆,忽然有人驚訝地喊:“言忱!”
言忱回頭看,只見一個高個子女生正捂着另一個女生的嘴,低聲說:“你瘋了?”
她聽覺好,哪怕隔了幾米,她也能聽到對方的話。
只是不太真切。
兩人幾乎是小跑着離開原地去了大堂裏最大的那個卡座。
言忱其實沒想起來是誰。
在北城能喊出她名字的人也不少,但莫名其妙喊她名字的很少,但她實在對那兩人的長相沒有印象。
只隐隐覺得熟悉。
十分鐘後,她回到臺上,樂隊的其他人都在,唯獨少了于清游。
“不用等了。”程鶴說:“于清游遇見老同學,過去寒暄了,我們開始吧。”
言忱的眉心忽然一跳。
不過樂隊的伴奏已經響起,她下意識踩着點跟節奏進主歌。
在唱的時候,她無意識在場內掃了一圈找于清游,但從臺上往下看,燈光太暗,尤其卡座那邊環起來,根本找不到人。
言忱也就沒再想。
照舊是十點半結束。
言忱演唱結束後關了麥,回休息間收拾好東西,打開手機發現沈淵剛發了條消息來:【我結束了,你在酒吧等我。】
言忱:【好。】
她坐在休息室發了會兒呆,然後慢悠悠地往外走。
酒吧裏仍是那副狀态。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重金屬DJ取代了溫和的慢搖,震耳欲聾,吵得人頭疼。
但這音樂也就持續了一會兒,之後又換成了舒緩的輕音樂,衆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或是親昵地做些小動作,反正處處都透着旖旎。
等她途徑卡座時忽然聽到有人喊,“言忱。”
言忱側過臉剛好看到卡座裏的人。
約莫有十幾個,男女都有,言忱第一眼看到的是于清游。
他正混在這群人中間。
之後就是坐在邊緣的幾乎沒怎麽變的班長,他戴着黑框眼鏡,見言忱看過來,朝她憨憨地笑了下。
言忱抿唇不語。
她看到了剛剛坐在吧臺時喊她名字的兩個女生。
“言忱。”坐在最中間的男生笑着喊她,“看見老同學也不打個招呼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怎麽變。”
說話的人是徐展。
家裏開着大型連鎖商超,算是個小富二代。
高一那會兒追過言忱,但言忱懶得搭理他,自然沒追上,結果兩人高中三年都一個班,之後雖沒多少交際,但只要有交際,他都會對言忱陰陽怪氣一番。
言忱向來看不上他。
沒想到多年後再見,他還是如此讨厭。
他和言忱說話時語氣熟稔,當真讓人覺得兩人有多熟一樣,其實言忱從頭到尾沒加過他聯系方式,更別提私下聯系。
言忱看出來了,他們這是在高中同學聚會。
她從僅剩不多的記憶裏把這些人勉強對上號,那個高個子女生是班裏的文藝委員,瘦瘦的女孩子個不高,但特別有勁兒,是體育委員。
只不過他們叫什麽名字,言忱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她跟這些人都不熟,也并不想參與他們的寒暄,于是她眉毛微挑,“有事?”
語氣很冷。
徐展見多了她的冷臉,這會兒根本沒被打退,反而笑道:“一起來聊會呗,都是老同學,大家這麽多年沒見你,還都挺想你的。”
言忱:“??”
狗屁。
“沒時間。”言忱往外走,“你們玩。”
“哎。”徐展眼疾手快,見她一走立馬跑過來拉住她,“你這麽着急幹嘛?工作都結束了還忙什麽?”
他剛好拉住了她的手腕,言忱眉眼一凜,直接甩開他的手,冷聲道:“自重。”
徐展笑得痞裏痞氣,“言忱,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裝啊。”
很多年前言忱就知道徐展腦子不正常,這會兒自然懶得和他說話。
後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看,就等熱鬧發生。
言忱卻繼續往外走,徐展忽然說:“你走吧。”
“只要你走出這個門。”徐展摳了摳指甲,輕笑着說:“這酒吧裏的人都會立刻知道言忱是個殺人犯。”
言忱的腳步微頓,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握緊。
殺人犯。
這幾個字太久沒出現在她耳朵裏。
她站在原地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往外走,結果徐展聲音愈發大,“你不止是個殺人犯,你還是殺了你……”
啪。
言忱回頭疾走幾步,毫不猶豫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手心傳來微麻的震感,不過也打斷了他的話。
言忱看着他,咬牙切齒地說:“徐展你有病吧。”
徐展還沒從那一巴掌裏緩過神來,他摩挲着自己被打過的臉,幾秒後輕笑出聲,“還行。”
他看着言忱生氣、憤怒,那張冷漠的臉上出現不一樣的表情,他心底愈發興奮,“言忱,承認吧,你就是殺了人。”
“我殺你媽。”言忱擡手又要打他,結果被他擋了一下,徐展嗤笑:“幹嘛這麽激動?”
言忱雙手握成拳,低聲吼道:“你他媽到底想做什麽?”
徐展笑笑,他往後退了半步,“只想讓你陪我喝杯酒而已。咱們這麽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喝杯酒,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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