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躺在床上,鄭博宇正試探着怎麽才能把小破和沈譯程一塊兒摟進懷裏,他的電話響了。已經睡着的沈譯程被他吵醒,迷糊着眼。

鄭博宇接通電話,“媽,有什麽事?”

鄭母的聲音十分焦急,“博宇!快回來,你爸車禍住院了!”

鄭博宇立刻坐起身,“怎麽回事?”

“他那些朋友請他去喝酒,結果回家的時候出車禍了!”鄭母哽咽的都快要哭了。

鄭博宇掀開被子開始收拾行李,“你別慌,通知姐沒有?”

鄭母說:“還沒有,我馬上給她打電話。”

鄭博宇鎮定的安撫她,“你不要慌,我立刻坐飛機回來,你先通知姐,讓她去辦手續之類的。”

挂掉電話後,沈譯程已經清醒了,“怎麽了?”

“我爸住院了,我要先回去,你們跟我一起回去嗎?”鄭博宇挂掉電話,繼續收拾行李。

沈譯程這下是真清醒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說完下床收拾行李。

他們定了晚上11點的飛機,小破被抱起的時候都還沒醒,直到安檢才醒過來。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鄭博宇,任由安檢在自己身上檢查,檢查完後又躺進鄭博宇的懷裏繼續睡了過去。

等待飛機的過程中,鄭博宇不停地在電話裏安撫鄭母,他眉頭微皺,面色嚴肅,語氣低沉穩重。沈譯程靠在他身邊,正覺得他很鎮定,不經意間看到他微微抖動的手指,才明白這個男人只是在強撐,因為他不能倒在家裏女人面前。

沈譯程心裏生出一股自己都說不出的情緒,他騰出一只手,緊緊握住鄭博宇顫抖的手。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鄭博宇微微一怔,他側頭看着身邊的沈譯程,那顆跳動的心漸漸平穩下來,不在瘋狂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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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挂掉,鄭博宇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看着沈譯程,低頭抵住沈譯程的肩膀。

沈譯程捏捏他的手,輕聲安慰,“你不用擔心,伯父肯定沒事的。”

鄭博宇輕聲嗯了一聲,兩人就這樣在空寂的候機大廳沉默下來,可是這樣的沉默并不顯得尴尬,反而有一種默契和溫馨在裏面。

回到c市,鄭博宇立刻打車趕去醫院,鄭欣愉正在門外等着他。

鄭博宇幾步上前,語氣十分焦急,“爸爸怎麽樣了?”

鄭欣愉帶着他們一邊走一邊說:“沒有生命問題,但是他年紀大了,還是會有一定影響,醫生說後期恢複就會比年輕人更難。”

鄭博宇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當他到了病房時,卻看到一個完全不想見的人,張夏。

沈譯程看到那個男人時,不可控制的皺了皺眉頭,在這個地方看見這個男人,沈譯程本來就煩躁的心情再次往下落了一千丈。

鄭博宇更不耐煩,直接吼道:“你怎麽在這裏!”

張夏面上浮現出受傷的神色,“我今天到醫院來檢查,恰好看到伯母一臉着急,就跟過來看看。”

鄭博宇聽後臉上神色并沒有好看一點,就差直接開口趕他走了。

鄭母看到這邊的情況,趕緊過來說:“博宇,你要好好的感謝一下張先生,我剛到醫院的時候吓壞了,還好張先生過來幫我辦那些手續。”

鄭博宇抹了抹臉,對張夏說:“今天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有時間我在感謝你。”

張夏對他暧昧一笑,“好,我等你電話。”

沈譯程一直看着他們,包括那個暧昧的笑容,也包括他對自己那挑釁的一笑。沈譯程上前将熟睡的小破遞給鄭博宇,眼神冰冷的看着張夏說:“我送你。”

張夏笑容僵硬在臉上,最終答道:“好啊!”

“沈譯程!”,鄭博宇這才反應過來,他想要攔住沈譯程,伸手卻沒有抓住他。

沈譯程回頭,神色間的冰冷瞬間融化,“我馬上就回來。”

鄭母待沈譯程離開才發現三人之間不怎麽對勁的關系,她本就擔憂的心更加焦慮,“怎麽回事?譯程和張夏之前有什麽其他關系嗎?”

鄭博宇嘆口氣,“沒事兒,媽,我們進去吧。”

“可是.....”鄭母十分不放心。

“好了,”鄭博宇安撫着母親,“你別操心了,我會解決的,我們進去看看爸爸吧。”

鄭母這才将注意力轉移開,和一雙兒女一起進了病房。

醫院電梯裏,只有張夏和沈譯程兩個人。

沉默的氛圍十分壓抑,兩人到了醫院大門,張夏終于忍不住了,“先生,你不單單只是送我吧?”

沈譯程一如既往冷漠道:“當然,還有些話要對你說。”

張夏停下腳步,在陰影裏看着沈譯程,“是要讓我離開鄭博宇嗎?這位先生,那是不可能的。”

沈譯程聽了他的話,不由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鄭博宇對你到底是什麽态度你心裏應該明白,何必再次自己作踐自己?”

張夏哼笑道:“他對我什麽态度我當然明白,他有告訴過你我是什麽人嘛?”

沈譯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張夏得意的說:“這位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哦,鄭博宇的初戀就是我,他當初是為了我才出櫃的。他現在這樣對我,只是生氣我當年沒有堅定的跟他在一起而已,等我哄好了他,他氣消了,你看他會選誰。”

沈譯程其實知道鄭博宇出櫃是因為張夏,只是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張夏就是鄭博宇的初戀。

現在一想,沈譯程眼色一沉,面無表情的看着張夏。

張夏愈發得意了。

沈譯程搖搖頭,輕聲說:“那你加油。”

回病房的路上,沈譯程覺得心裏憋悶的不行,他本是想要勸這個男人不要再在鄭博宇身上浪費時間,卻反而被這個男人用話堵了。

再仔細一想,出櫃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而單單是為了某個人,那個人的重要性不用說也知道了,如果那個人再是初戀......

站在病房前,沈譯程遲遲沒有敲門進去。

他靠在牆壁上,嘴角挂着一抹嘲笑。

他以為自己不是那麽喜歡鄭博宇,卻沒想到喜歡是喜歡了,只是,自己都沒怎麽注意到。

而對他這個已經活了兩世,實際年齡快30的人來說,他再也找不到為了愛情敢于表白和付出的那份心情了。

“你在這裏幹嘛?”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沈譯程被吓了一跳,轉頭看見鄭博宇靠在門邊問他:“既然上來了,怎麽不進來,小破醒了,問起你幾次。”

沈譯程深深的嘆口氣,說:“走吧。”

鄭博宇卻沒有讓他再動,擡手抵住他的肩膀,上前一步,“你怎麽了?張夏欺負你了?”

“沒有!”沈譯程立刻就否認了,他有些難堪的不願意承認。

鄭博宇卻難得細心,“譯程你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什麽了?”

沈譯程偏過頭,拒絕回答。

鄭博宇毛躁的轉兩圈,拉着沈譯程的手往走廊盡頭的陽臺走去。

淩晨的醫院特別的安靜,安靜的透着一股陰森。

沈譯程被鄭博宇困在雙手間,他只要微微擡頭,兩人就能吻上。

“好了,你現在告訴我你們都講了些什麽?”鄭博宇百折不撓的開口。

沈譯程偏着頭不看他,“沒什麽,你爸的身體重要,我們回去吧。”

鄭博宇冷哼一聲,“我們又不是醫生,不着急現在過去,再說你看不見你現在臉色,如果你這樣回去,他肯定以為自己得絕症了。”

“哪那麽誇張!”沈譯程懷疑的轉頭看着眼前離他很近的鄭博宇。

鄭博宇擡手撫摸他的耳根和脖頸,“就是那麽誇張,所以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你們到底說了什麽,怎麽你臉色這麽不好?”

随即他又想起沈譯程今天異常的舉動,“還有,你今天為什麽要突然去送他?”

沈譯程被他逼的心跳狂亂,“跟你說了沒什麽了,你不要這樣計較好嗎?”

鄭博宇手順勢一話,擡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說:“哼,是不是他又跟你說什麽我肯定還喜歡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氣他?沈譯程,我對他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連對你的百萬分之一都抵不上。”

沈譯程心裏一動,嘴上較心裏更快一步問出口,“他不是你的初戀嗎?你難道沒有一點初戀情懷?”

鄭博宇一愣,随即輕佻的用食指摩擦沈譯程的下巴尖,“我是說怎麽以前都不在意這個男人,今天送了一下突然就不對勁了,感情是吃醋了!”

“你不要亂說!”沈譯程皺眉語氣淩厲的反駁他,可是他耳尖漸漸泛起的米分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

鄭博宇這一刻腦子轉的飛快,得意的哼哼,“我真該請他吃頓飯,我費了那麽大勁兒都沒他一句話來的有用,沈譯程,你現在要再跟我說不喜歡我什麽的,你就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臉哦!”

對鄭博宇的厚臉皮,沈譯程選擇無視,卻止不住身體反應,他耳根的紅色漸漸延伸到雙頰,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滾燙的。

但他心裏卻更加清明的知道,自己對鄭博宇的感情比他以為的要深的多,否則為什麽一個身份稍微特別點的男人會那樣的讓他心裏不高興。

鄭博宇看着沈譯程現在的樣子心裏得意又欣慰,如果不是地點不對,父親還在住院,他可不會那麽容易放過沈譯程。

不過現在他也要乘熱打鐵,“親愛的,既然你都吃醋了,那麽喜歡我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轉正了?”

“說了要被評十佳青年再考慮的。”沈譯程看似毫不退步。

鄭博宇拿出自己最擅長的不要臉,“我不管,十佳我肯定被評上,我要提前轉正,我現在正式成為你的男朋友了,有權住進你家,請你在床上給我準備一個枕頭!”

“美的你!”沈譯程和他說了會兒話,感覺張夏帶來的郁悶已經消散了大半,“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話還沒說完,鄭博宇說:“我沒原則,我不管,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我賴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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