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靳琛相救

沈寒霁外出,除卻了随從的幹糧外,溫盈讓人準備了三人份的幹糧。

沈寒霁穿戴好,出了房門。

當看到三個婢女分別提着一個大食盒的時候,他轉身與溫盈道:“也就趕兩天的路,何須準備這麽多的吃食?”

溫盈解釋:“我讓人給你和堂兄表兄都準備了一份。堂兄在金都還有大伯母照顧,可表兄孤家寡人一個,我雖然與他沒有血緣,但也稱他一聲表兄。且未出閣的時候,靳家姨母也對我多有照顧,如今表兄一人在金都,我自然得多照拂幾分。”

沈寒霁面色淡淡的聽着,但卻清楚得很。溫盈未出閣前,靳家姨母的多有照顧,是把她當成未進門的兒媳婦來看待的,自然是待她好。

沈寒霁表裏不一的淡淡一笑:“不說你喚他一聲表兄,便說他也在我底下當差一事,确實也應當照拂幾分。但此行趕時間,并未打算坐馬車,直接騎馬,所以不便帶這些。”

溫盈所準備的,是他們兩天的吃食。

天氣炎熱,食物放不久,所以都是一些能放幾天都不會壞的吃食。

聽到他這麽一說,溫盈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眼那三個大食盒。正在思索怎麽辦的時候,便有下人說溫霆和靳琛已經到了。

溫盈看向提着食盒的下人:“你們暫且先別提出去。”

随即轉身去吩咐下人把人先請進來,再讓人去把早膳端到膳廳去,準備三份碗筷。

沈寒霁看了眼背對他的溫盈,思索一息,走下幾個階梯,停在了提着食盒的下人身前。

吩咐下人:“把吃食換成小食盒,用包裹包起來。”

溫盈轉身回來的時候,發現下人已經提着食盒走了。

沈寒霁走到她身側,解釋道:“我讓人下去換成小食盒了,包成包裹,便不會那般礙事了。”

溫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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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趕着出公差,也不急着那小半個時辰,且溫霆和靳琛也來早了些,溫盈想讓他們進來用了早飯再去。

兩人雖然已經吃了早飯出門,但也不想拂了溫盈的好意。

用完早膳後,一行五人便出發了。

沈寒霁此次前去,也只帶了兩個随從。

——

沈寒霁出了公差,溫盈依舊不得閑。

本想着買下一個小鋪子來做胭脂鋪子。但金都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她手上的銀錢尚未夠買下一間鋪子,所以暫時先租賃着,等手上銀錢夠了再慢慢的來。

鋪子也尋到了,已經交了定錢。

而大伯母托了人去與那調香閣詢問了一番。

可不管是進貨的價格提高一些,還是軟磨硬泡,依舊沒有說服調香閣同意把胭脂水粉賣給他們。

大伯母愁道:“若是有這調香閣給我們供應,一開張,名氣就能打出去了,也不愁沒有生意。”

“人家既然不肯,我們也不能逼着人家,只能另尋他法了。”

溫盈本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如今真的沒有成事,也只小有失望而已。

大伯母嘆了一口氣。

半晌後,她似乎回想起了些什麽,忽然道:“那日我也去了調香閣,只不過是在馬車上邊等着,在馬車上等着的時候,我從窗口望出去,好似看到了那日在胭脂鋪子見過的劉家五姑娘。”

聞言,溫盈詫異的看向大伯母:“确定嗎?”

“我也不知曉是不是,我們先到,後邊又來了一輛馬車,與那日停在胭脂鋪子外邊的馬車相似。馬車上邊下來了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風吹了一下那輕紗,我看見了半張臉,像是劉家的五姑娘。”大伯母有些不大确定,但又覺得是。

溫盈聽了這話,微微蹙眉。

溫盈回想話本的記載,記得劉家女開了胭脂鋪子,不久便掙了一大筆錢,後來胭脂生意也越來越紅火。

劉家女不接受太子的情意,卻又借着太子的關系,不僅在金都開了幾家鋪子,便是在繁榮富庶之地也開了鋪子。

劉家女的胭脂鋪子能做得這麽好,莫不是調香閣答應了供貨?

還是說把方子給了她?

不然以定量供貨的調香閣來說,便是供應得了她金都的鋪子,又怎麽能供應得了外地的鋪子。

可調香閣為什麽會同意給她無限量的供貨,或者把方子給她?

調香閣如今在金都的名氣,絲毫不愁沒有生意。

如今劉家女恐還未與太子深交,她又怎麽能得到調香閣的幫助?

莫不是因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能知曉很多事情。所以調香閣有什麽把柄在她的手上?

可到底是什麽樣的把柄,竟然能讓調香閣無限量的供貨?又或者是把方子給了她?

雖然只是猜測,溫盈也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自己猜測的是正确的。

話本中,劉家女的胭脂鋪子能如此快的壯大。若是沒有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名氣,也沒有比旁的鋪子出衆的貨物,僅僅借着人脈關系又怎麽可能穩定根基?

“阿盈,你在想什麽,怎忽然想得這麽入迷?”

忽然聽到大伯母喊自己,溫盈瞬間回過了神來,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想什麽,只想着若真的是劉家女,她又去調香閣做什麽?”

大伯母皺着眉頭道:“我估摸着她也想開鋪子,可她這麽做有些不合規矩了。我可沒見過哪家姑娘主意這麽大,還未議親呢,就自己琢磨起了私産?”

“且不說私産了,她好歹也得派人私下去呀,而不是以這未出閣的姑娘家親自出去談生意。那東家又是男人,一點都不避嫌。若是讓旁人知曉了,她丢了臉沒關系,可這也會連累那劉大人劉大娘子臉面不好看,更會連累那未議親的妹妹。出了這麽一個主意大,又不顧及家門臉面的姑娘,往後誰家敢娶他們家的姑娘呀?”

溫盈心說這劉家女還做過更加讓這劉家蒙羞的事情呢。

如今這還算是輕的了,至少不會連累到劉家夫婦,以及兄弟姐妹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說到最後,大伯母又道:“畢竟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也無權幹涉。她怎麽想的,我們也別管,今日這些話,出去後一個人都不能說,也不能勸,不然還會讓人家記恨上了咱們呢。”

溫盈笑着點了點頭。

随後說了一些旁的,天色也不早了,溫盈才讓人把大伯母送出了侯府。

溫盈送走了大伯母,看見了院外無所事事的青竹。

此次沈寒霁去調查官船的事情,未把他帶去。自從在官船上,溫盈出了事後,青竹備受冷落,以前挺機靈的一個少年,如今有些頹頹的。

溫盈看向青竹,略有所思。

她聽到過青竹的遭遇,十歲以前是金都的小乞兒,想必與這金都的一些乞丐還是熟悉的。

乞丐四處游蕩,聽到的事情也多。

想了想,溫盈把他喊到了廳中,把其他人屏退了出去,只餘蓉兒。

溫盈:“青竹,你可得閑去幫我做一件事?”

聽到有事可做的青竹連忙點頭:“娘子請說。”

溫盈斟酌了一下,才言:“金都有一間名為調香閣的作坊,專門做胭脂水粉的,你去幫我打聽打聽關于那家東家的來歷,來金都後大概又與哪些人往來。”

一個鋪子存貨的關鍵,其中最重要的一樣東西,便是貨物的獨家方子。

劉家女有那麽大的把柄,能讓調香閣把方子給她,便說明不是什麽普通把柄。

溫盈讓青竹去調查調香閣,确實是想知道是什麽把柄,但卻不是用這把柄來威脅調香閣。

而是溫盈覺得這既然能與劉家女牽扯上的調香閣,定然有一些不簡單。

就讓人怪在意的。

——

沈寒霁一行人,腳程快,所以在第二日太陽落山之前便到了碼頭小鎮。

碼頭小鎮以前是靠打魚為生的鎮子。可後來大運河通船後,又因是淮州等幾地與金都水陸兩路的交界點,所以逐漸富庶了起來。

到了小鎮後,尋了一家客棧,僅剩下三間房子,倒也好分配。

沈寒霁自己一間,溫霆和靳琛一間,另外兩個随從一間。

落了腳後,溫霆和靳琛一同出去打探消息,沈寒霁則外出随意走走。

先前沈寒霁倒是來過幾次這小鎮。

一次是兩年前與溫盈去淮州的時候,一次便是半個多月前去尋溫盈的時候,匆匆而去,只停留了半個時辰。

而後回途也經過了這小鎮,但因溫盈受了寒昏迷,急急的待了一宿,未來得仔細勘察也回了金都。

走了一小圈,沈寒霁走到了碼頭附近。

太陽還未落山,碼頭邊上有一大塊可容納五六十人的空地。空地上有下到五六歲的男女童,上到十六七歲的少年,約莫四十來個人。

這些孩子和少年都在空地上拿着長棍在揮動,練習着棍棒功夫。

就是沈寒霁一路走來,也見到不少孩童,三三兩兩的練着拳腳功夫。

按照當地的人的說法,以前還未開鑿大運河的時候,時常有水寇山賊出沒,為自保,只能讓男女老少都開始習武。

所以在這小鎮上,哪怕是個六十歲的老翁,也依舊能健步如飛。

沈寒霁随意的在小鎮上走了一圈,便回了客棧。

約莫一刻後,溫霆和靳琛也回來了。

三人入了客房,随從在外邊看守。

溫霆道:“我與阿琛打聽了一圈,這鎮上的百姓都說半個月前确實有過幾百人到鎮上,穿着官差的衣服,說是來調查過往官船的,他們也就沒有懷疑。”

發生官船被劫一案後,朝廷也派了人來調查,鎮上的百姓也是一樣的說法。

但根據錦衣衛調查所知——那日,不僅是淮州的府衙,還是縣城的縣衙,都沒有幾百人的外勤。

可見那些人是僞裝成了官差的模樣來迷惑鎮民的。

“有不同的說法嗎?”沈寒霁淡淡的問。

溫霆搖了搖頭:“都是大同小異的說法,我也詢問過了幾歲的稚童,他們也說來了好多帶着大刀,帶着黑帽子的人。”

沈寒霁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才與他們說:“那今日暫且就先這樣吧,明日再乘小船到附近的運河看一看。”

溫霆和靳琛起了身,拱了拱手,随即出了屋子。

沈寒霁坐在原處,思索了小半個時辰後,小二送來了熱水,才起了身去開門。

梳洗之後,沈寒霁拿出了從工部處讨來的運河路線圖,還有小鎮方圓百裏的地形圖,細細查看,同時也思索着多種可能性。

直到深夜,困意上來,頭有些隐隐作痛,沈寒霁才把兩張地圖收了起來。

揉了揉額頭後,才上了床。

便是在侯府,沈寒霁也是三日才用一次能讓自己睡得深沉的藥物。如今出門在外,須得提防,更不可能用藥。

趕了兩日路,身體多少有些疲憊,閉上雙眼醞釀睡意,睡意襲來,意識有幾分恍惚。

便是像沈寒霁這般沉穩謹慎的,都有一瞬間不知現今身處何地。

下意識的伸手往身側一探,似乎想抓住些什麽。

但摸索了一會,可卻是什麽都沒有摸到,困意頓時一消,倏然睜開了雙眼。

睜開了雙眼的下一瞬間,也頓時清醒了過來,看了眼空蕩蕩的身側,沈寒霁略有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以前分房而睡,不覺得有什麽。如今身旁空蕩蕩的,竟有些不習慣了。

這麽一攪和,困意倒消了一半。

起了身,下了床。

走到了窗前,把半掩的窗戶打開。

今日是十七,月亮正圓,月色也正濃。月色清輝落在樓下一層的瓦房上和空無一人的小鎮小徑上,顯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沈寒霁往金都的方向望去,淡淡的笑了笑,笑意有幾分無奈。

他不在,阿盈估摸能睡得更好。

——

第二日,幾人尋來了小船,去那日水寇劫船的地方查看。

已經過了半個月,先前便是有證據,也被錦衣衛所察,便是沒有察覺到的,如今也已經沒有了痕跡。

再次到了那日水寇劫船的地方,也是溫盈落水的地方。

溫霆下意識的看了眼堂妹夫。只見沈寒霁面色冷冷淡淡的,眸色也有幾分清冷,大概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那日水寇劫船時,另一方為了确定消息的準确,應當會有人在四周某個地方盯着。”沈寒霁道。

沈寒霁站在船上,環視了四周一圈,能藏人且高處的地方有很多個。可那日水寇肯定也會在這些個地方匿藏觀察。

若是如此,那另一方的人,不僅不能給官船的人發現,更不能讓水寇的人發現,那麽匿藏的地方得更加隐蔽。

如此,另一方觀察的人,估計比水寇還要熟悉這四周的環境。

熟悉此地的人……

沈寒霁想到了碼頭小鎮的鎮民。

船停靠到了附近的河灘上,沈寒霁四處觀察了一遍。

就在這時,身旁的靳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忽然猛地一推沈寒霁。就在下一瞬,一支冷箭從方才沈寒霁所站過的地方呼嘯而過。

五人全部警戒了起來,又有好幾支箭從前方射來,幾人非常利落的躲到了遮擋物後面。

溫霆與靳琛二人身後默契,所以相看了一眼後,溫霆做掩護,從遮掩物沖了出去。

待他吸引了那些刺客的注意,靳琛便從另一處繞過去,繞到那些刺客的身後去。

兩個随從看到他們的行動,也分頭行動,一個幫溫霆,一個幫靳琛。

沈寒霁則也是吸引注意力。

沈寒霁幾乎一出來,那些箭矢幾乎都向着他而來。

不難看出,那些人的目的是要沈寒霁的命。

雖然向來不攜帶任何的兵器,但今日卻是帶了。

因普通打鐵鋪,不能随意打造兵器。所以沈寒霁去了鎮長那處亮了身份,要了一把長劍。

而現下的環境樹木錯落,不是用弓箭的好地方,所以很多箭矢都沒入了樹木之中。

那些躲不開的箭矢,沈寒霁用長劍擋開,也有箭矢穿過了身上的廣袖,但卻未傷到他一分。

不過是片刻,靳琛與随從已經發現了刺客躲藏的地方,便直接打了起來。

箭矢逐漸停了下來。

沈寒霁與溫霆也發現了刺客的藏身之地。

頓時從樹上躍下了八個穿着黑衣,裹着紅臉面具的刺客。

加上與靳琛和随從交手的,共十二個人。

如今的形勢是敵衆我寡。

與之交手,那些人的身手俨然也不差。

兩個人纏着一個,剩餘的四個面具刺客都朝沈寒霁攻來。逸埖

沈寒霁又非高手,四人出招狠絕,招招都似要他的命。

沈寒霁逐漸落了下風,一把刀向着他砍來,他正與其他三人交手,腳步迅速的往後退,但還是讓刀劃到了手臂。

紅色的血瞬間染紅了雪白的寬袖。

另一個執劍的刺客,長劍向沈寒霁的側面刺來。

那邊的靳琛快速的解決了兩個人,舉刀疾步而來,腰刀一落,刺耳“铮”的一聲,悍猛得直接用腰刀把那長劍砍成了兩截。

今日,靳琛救了兩回沈寒霁。

刺客心中大駭,從未聽說過沈寒霁的身邊有這麽一個能人。

二人瞬間背靠背,看着圍着他們的四個人。

靳琛雙眸淩厲的盯着刺客,問身後的人:“可有事?”

沈寒霁即便身在險中,卻依舊從容不迫的笑了笑:“皮外傷,無礙。”

一雙淡定的黑眸,也多了幾分銳利。

兩個人,對四個人,便簡單得許多了。

——

溫盈正專注的看着賬冊撥弄着算盤,外邊忽然傳來“啪啦”一聲響,吓得溫盈身子一激靈。

輕拍了拍胸口。随即起了身,往外走去,只見蓉兒在拾着地上的破碟子。

“怎了?”

蓉兒擡頭回道:“方才上階梯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腳,托盤上盛着茶菓的碟子便摔了。”

溫盈囑咐道:“小心些,拿個掃帚來掃了,莫要這樣撿,容易劃破手。”

蓉兒站了起來,應了聲是,随即退下去拿掃帚。

溫盈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和四散的茶菓,微微颦眉。

心裏頭,好像忽然間生出了些煩躁。

這是沈寒霁走了三天後,第一次生出了煩躁。

沈寒霁不在府中,溫盈自己一個人睡一張床,晚上也沒有再被熱醒過,也能一覺睡到天明了。

睡得好,吃得也好,這幾日根本就沒有可煩躁的。

也不知今日怎麽了。

暗暗的呼了一息,轉身回了房中,繼續去做還未做完的事情。

沈寒霁說過這回出公差,短則六七日,長則半個月。

溫盈也沒有多在意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

——

敵衆我寡,便是對方多了七個人,但靳琛的身手便能以一敵五,所以這場刺殺不過是一刻多便結束了。

随從拿刀架在一個刺客的脖子上,逼問他們是什麽人。

有三個刺客未死,面具被打掉,恨恨的瞪着沈寒霁,咬牙切齒的道:“沈寒霁,你可千萬小心一些,你壞了我們的事,我們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沈寒霁似乎察覺出了些什麽,微阖長眸,四目相對,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像是要殺人。

那刺客直接閉上了眼,就在沈寒霁動手的同一時間。其他兩個刺客都紛紛把脖子往鋒利的刀鋒上一抹,自盡了。

架着刀子的溫霆和随從都猝不及防。

沈寒霁劍刃一擡,用劍柄直接把人打暈了過去。

自盡的刺客和被打暈的刺客是同一時間倒在地上的。

沈寒霁扔下劍,壓住了自己被砍傷的手臂,鎮定自若的吩咐随從:“把他捆綁起來,塞着口,盯緊他,莫要讓他也自盡了。”

溫霆驚詫的回過神來,看向沈寒霁:“你怎麽知道他們要自盡的?”

沈寒霁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刺客,淡淡道:“話本上不都這麽說的?刺殺未遂,未免洩露信息,不畏生死的自盡。不管是與不是,總歸先打暈一個,留個活口。”

劉家女的話本上,太子遇刺,未死的刺客皆被擒後,都紛紛服毒自盡了。

沈寒霁看了眼地上另外兩具屍體,看來他沒有料想錯。

靳琛和溫霆沉默的對視了一眼,心說他可真是涉獵廣泛,竟連話本都看。

沈寒霁走到了靳琛身前,松開了握着的手臂,鮮血沒有疾湧而出,但也漸漸的把他整個雪白的袖子染成了紅色。

他擡起受傷的手,對靳琛拱手作揖:“方才,多謝相救。”

縱使受了傷,身上衣袍被刀劍箭劃破,也被血染紅了一整個袖子,但沈寒霁依舊鎮定自若,毫無慌亂。

那等清傲君子忽然向自己道謝,靳琛怔愣了一下。自己也不是什麽能言善道的,只幹巴巴的回了聲:“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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