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你看什麽 看你好看可不可以……

折騰了半宿,謝蘅的睡意也沒了大半。

算起來,這已是她連續三日沒能睡一個好覺,左右都睡不着了,她索性起床,到院子裏練起了基本功。

對于武學,蕭九講的道理很簡單。穩,準,狠三者缺一不可。

謝蘅雖然打小皮實,招式不少,可想要練就本事,卻還得一個一步腳印來。她下盤不大穩,因而蕭九讓她每日在木樁上先單腳站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可換一次腳。

今日這晨練完成的較早,謝蘅從木樁上下來時,蕭钺已經轉醒,正在一旁的樹下看着她。

看着人,謝蘅有些意外,“你怎麽就下床了?”

蕭钺面色還有些虛弱,可看着謝蘅過來,他卻對着她單腿跪了下去,“蕭钺謝公子救命之恩。”

還能蹦跶和下床,就說明恢複的還行,謝蘅沒有去攙扶,反而頭也不回的走到了樹下的石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起來。”

“說說昨晚是怎麽回事。”

“是。”

蕭钺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把自己昨晚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謝蘅聽完,捏着茶杯的手轉了一轉,“你是說——”

“你連她的屋子都沒進就中了毒?”

“是的。”

謝蘅垂眸,“她院子裏都有些什麽東西。”

“花。”蕭钺想了想又補充道:“很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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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謝蘅嗯了一聲,“行了。”

“我知道了。”

她擡頭看了看,“你下去休息一日。”

“今日你不用當值,讓蕭滿來。”

四目相對,昨夜的一些畫面突然在蕭钺的眼前劃了過去。他雙眸微微動了動,最後卻是沒再多言,只恭敬的領命退下。

姑蘇胡府,乃是富賈大戶,不說姑蘇首富,但前三必然能進。奈何其家業雖不錯,但子嗣卻相當稀薄。至這一代,也只有兩女一子,家主胡欽常年在外拓展家業,當家主母兩年前剛剛病逝。

根據蕭钺調查的消息。胡府兩女一子,長女胡随雲,年十九,至今未婚,胡府有大半的産業目前是其打理。

次女胡随雨,年十二,雙腿有疾,鮮少出現在衆人眼中。

幼子胡安陽,剛滿八歲,從小反應便比同齡人慢上許多,還是個小胖子。

說起來,胡府的家庭關系倒是簡單,就是不知道這二姑娘究竟有什麽奇遇,小小年紀便制得一手好毒。

不過,再是厲害,也不該心存歹意。

謝蘅虛眯了眯自己的雙眼。

眼中的笑慢慢興味了起來。

蕭钺受了傷,不适合跟着她出門。蕭滿年紀還小,定力不足,未免拖自己後腿,這日晚上,謝蘅誰也沒帶,便偷偷的從國公府溜了出去。

她懷裏揣着的是今日才找秦姑姑配的藥粉。

根據小胖墩之前告訴她的胡府哪個偏門人少,方便偷溜出門這個消息,再結合蕭钺昨晚的行動路線,謝蘅混進胡府還算容易。

當然,為了避免一會兒自己做事的時候被人發現當場抓住,謝蘅還偷偷的在下人房摸了一套衣裙換上,順便再将自己的臉擦黑了一個度。

做完這些,謝蘅開始循着記憶,找起了胡随雨的院子。

小姑娘腿腳不便,能倚靠的就是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她既然不想着做些善事,那這些東西養來何用?

成功找到院子,再将事先準備的藥粉灑在土裏,謝蘅做的還算順利,結果誰曾想離開的時候,卻是出了點岔子。

轉角處,兩個身影冷不丁撞在一起,謝蘅吓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抱歉抱歉,你沒事吧?”

剛換上下人衣裳,都還沒來得及多看幾處,就撞到了人,趙瑾連忙避開了對方視線,“...沒事。”

二人都不欲多說什麽,所以簡單地交流之後,都十分默契的想要離開。

然而,才走了一兩步,回過神的趙瑾卻停了下來。

謝蘅也察覺到了有一些不對勁,可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只表情有些奔潰的擰在了一起,随即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趙瑾是個行動派,既然有懷疑,他也不多問,直接就追了上去一探究竟。

謝蘅想要擺脫,可她越是走得急,便越顯得有貓膩,最後在趙瑾追上後,無奈的她只得心虛的掩住自己的臉,不滿道:“你追我做什麽!”

臉還沒看到,可這聲音沒有錯,趙瑾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能遇到謝蘅,更沒想到自己僅僅只憑聲音和一個照面就認出了對方。

他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你。”

總歸是被認出來了,謝蘅才不相信趙瑾是胡府的人,她擡頭瞪了他一眼,“是我,所以呢?”

“你攔我做什麽。”

謝蘅這麽一說,趙瑾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做了什麽,他愣了一下,“你上次......”

萬幸自己眼下穿的是女裝,若不然穿着男裝還有些不大好掩蓋身份,到時再扯皮起來也麻煩。謝蘅沒好氣道:“什麽上次不上次。”

“不是說了再遇裝作不認識麽?你這人怎麽出爾反爾。”

趙瑾其實從不多管閑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竟主動把人攔了下來,聽這謝蘅質問,他有些尴尬,“抱歉。”

“只是想看看姑娘有事沒有。”

他斂了斂目,“姑娘既然無礙,那趙某就此別過了。”

二話不說就要走,其實還是挺幹脆的,可謝蘅眼珠子一轉,卻是突然又喚住了對方,“诶,你等等。”

趙瑾轉身,看了謝蘅一眼,“??”

謝蘅走了上去,她看着趙瑾的打扮,問道:“你來胡府做什麽?”

這事關系非小,換個人趙瑾不一定搭理,但謝蘅本身出現在胡府就不尋常,還別說是這個打扮,意識到二人的目的可能相同,趙瑾正了正臉色,反問道:“姑娘又是為何來胡府?”

“我先問的你,不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話?”

似乎有點道理。

趙瑾默了默,這邊正猶豫着要不要說的時候,另外一邊卻是突然有了動靜。

謝蘅連忙拉着人就往一旁的灌木叢裏躲了進去。

“要我說,又不可能有事,你還拉着我拉巡夜。”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萬一出什麽事了,主子能放過我們麽。”

“诶,麻煩啊你,巡完這一趟我要回去睡了。”

“好,後面的院子我去看,你回去睡吧。”

“行吧,那我就回去了啊。”

草叢外,兩道聲音先後響起,看着二人離他們這邊越來越近,再餘光瞥見自己露在外面一角的衣裳,謝蘅吓了一跳,趕忙将裙角也扯了進來。

二人本是蹲着,草叢也不大,謝蘅光顧着外面的情況,便沒怎麽留心自己身旁。

趙瑾還是頭一次和人一道藏在這種地方。

如果沒有謝蘅,此刻他多半已經爬上了房檐。他被人拉着手,蹲下後又被按在地上,這種感覺有些新奇,見謝蘅在往自己這邊縮,趙瑾雙眸微動,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給其騰出了一些位置。

巡夜的人很快離開,謝蘅剛想起來,臉上便傳來了微微痛感,她“啪”的一下打過去,手掌上瞬間就是一攤蚊子血。

“嘶......”

蹲個灌木都能被咬,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謝蘅氣笑了,轉而回頭盯了趙瑾一眼。

趙瑾被看的莫名其妙,“你看什麽?”

自然是看蚊子怎麽只咬她不咬你。

一通觀察,啥情況都沒有,謝蘅心下郁卒,便嘀咕道:“看你好看可不可以。”

這麽直白的話,趙瑾聽的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大自然的避開了謝蘅的目光。

謝蘅哪裏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話給趙瑾帶來了什麽誤會,她很快正了正自己的表情,凝重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趙瑾沒有拒絕謝蘅這個提議。

謝蘅前幾日才來過胡府,對胡府後院的一些地方還有印象。所以最後把人帶到了小胖墩說的平時去的人不多的小花園裏,找了個假山藏了進去。

“說吧。”她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此處當真沒人,才把視線收了回來。

“你來胡府找什麽?”

雖然胡随雨招惹了她,但胡府還有一個小胖墩,既然做了人大哥,還是要罩着一些,這才是謝蘅拉着人不放要問個究竟的主要原因。

胡府畢竟是姑蘇富賈,家大業大,這使得趙瑾連續來了兩晚,都沒确定可疑的院子。

此時見謝蘅輕車熟路的拉着自己走,他也有了些想法,面對詢問,倒也沒再回避道:“找人。”

“什麽人?”

“鬼醫陸九愚。”

謝蘅疑惑的看了趙瑾一眼,“你找鬼醫做什麽?”

“你有病?”

這也不像啊。

突然被關心,趙瑾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沒病。”

他頓了一下解釋道:“是有人需要鬼醫救命。”

謝蘅嘶了一聲,“你确定鬼醫在胡府?”

趙瑾沉吟了片刻,“有七成把握。”

謝蘅又問:“那你為何不光明正大的請,要半夜來探?”

“鬼醫性格古怪,仇家衆多,光明正大來,胡府次日便會被無數人踏破門檻。”

謝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某人的疑惑已經解決,這會兒,便該輪到趙瑾發問了,他看着她,“姑娘為何來胡府?”

謝蘅笑了笑,“我也找人。”

“什麽人?”

“胡府二小姐。”

“為何半夜來?”

謝蘅坦誠道:“因為白天行事不大方便。”

打從遇見謝蘅起,趙瑾就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很不一般。無論是被他誤會威脅,還是被人追殺墜船,亦或是深夜借宿,再不辭而別。明明年紀并不大,可身上卻仿佛籠罩着一層薄紗,她有着不同于尋常姑娘的冷靜與主見,更有大膽和心細如發。

此刻見其這般直率,趙瑾反倒是不知該怎麽接話是好,“你...”

“啊,對了。”結合趙瑾的話再聯系胡随雨的情況,謝蘅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叫什麽名字。”

兩人見面也不止一次,也是臨時有了想法,謝蘅才這般問道,若不然,她還能繼續把人忽悠走。

趙瑾沒想那麽多,謝蘅問,他便颔首如實相告,“趙瑾。”

姓趙。

謝蘅在心下記住,轉而道:“我有一個猜測和想法,想聽聽麽?”

按理自己報了名字,對方也該報才是,結果趙瑾沒等到謝蘅的介紹,反而聽到了對方的問題,他愣了一下,“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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