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035多情少年 謝蘅的決定

如果說, 謝蘅敢當街痛打巡撫之子,已經足夠讓人意外,那麽近日謝蘅做的第二件事,更是足以讓人跌破眼鏡——

她替煙雨樓好幾日未曾接客的千嬌姑娘贖了身。

或許外人只知千嬌是煙雨樓十分貌美的一位姑娘, 甚至不知情的, 還只當前幾日千嬌未曾接客, 也是因為謝蘅動心吃味的緣故,可煙雨樓的人卻不這麽想。

她們比誰都清楚, 千嬌為何一連數日不曾接客,也清楚的知道,千嬌并未對謝蘅隐瞞自己的情況。

可即便如此, 那謝家三郎也願替千嬌贖身,只因千嬌曾經說過, 可否讓她在其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而對方那時應了。

雖說青樓女子多薄幸, 笑臉迎逢, 曲笑合談,可誰不想遇到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脫離這人生苦海。

那謝家公子, 出身好,模樣好, 除了多情風流又年少,就憑其這一舉動, 哪位姐妹不說一聲好。

謝蘅做這個舉動時, 并未想那麽多。

那日李青時喝了酒撒酒瘋,是千嬌與她一同先哄了一會兒人,這期間, 她并未從其臉上看待不耐,其也未因李青時擾了她的好事而心生不滿。

謝蘅當時就對這位姐姐有了些欣賞。

後來知人得了這病,或許只能等死,她難免動了恻隐之心。

這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即便最後救不了人,可也好過讓其繼續待在煙雨樓終老一生。

然後,有了這個想法,謝蘅也很快就有了行動。

她自然也不敢把人往國公府帶,不然自家小姨恐怕就不是家法伺候這麽簡單了。因此,最後還是把人與李青時安置在了一處。

兩日沒見謝蘅,李青時哪想得到這人竟是為了煙雨樓那位紅顏知己,甚至還把人給弄出來了,養在了外面。

這做派,可不就是養了個外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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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李青時對謝蘅之前的一些想法就破的稀碎,連帶着看謝蘅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了起來。

謝蘅剛安置好人從院子裏出來,就看着李青時見着自己立馬轉身就走,她連忙喚道:“诶诶诶,李青團,你給我站住!”

李青時停了下來。

謝蘅走上前去,“能耐了啊,李青團,這會兒看着本公子連招呼都不打了,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誰惹你了?”

李青時盯了謝蘅一眼,“沒人惹我。”

“是我眼瞎,沒看見你,可行?”

“行行行。”謝蘅順着坡就走了下去,她看了眼人手中拿着的東西,有些好奇的問:“這什麽?”

雖然心下不快,可李青時也沒無緣無故對謝蘅發火,她吸了口氣,解釋道:“給楚師傅的。”

“楚師傅這兩日教了些功夫于我,我得好好感謝人家。”

謝蘅掀開蓋兒看了看,見裏面的糕點精巧的可以,十分意外,“你做的?”

李青時沒好氣道:“不我做的,還你做的?”

“我湊巧餓了,給我來诶诶——”沒拿到東西就挪開了,謝蘅不滿道:“本公子還沒拿到呢!”

“要吃自己做,這是楚師傅的。”李青時端着東西就想走。

謝蘅連忙跟了上前,“不用這麽小氣吧,本公子為了讓楚叔教你,挨了頓打,怎麽也沒見你對本公子這麽好?”

這說辭李青時還是第一次聽,她狐疑的看了謝蘅一眼,感受到此,謝蘅輕笑了一聲,“怎麽,本公子還能騙你不成?”

雖然吊兒郎當的,可似乎這人也沒怎麽撒過謊。

李青時這邊猶豫着正打算告訴人廚房還有幾塊,結果謝蘅已經眼疾手快的掀開蓋子拿了一塊走了,且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對她道:“東西我就拿走了啊。”

“唔,真香——”

好了,甭管之前某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李青時這下都不打算告訴謝蘅廚房裏還有的剩,她盯着謝蘅的背影罵道:“你下次休想吃我一塊東西!”

謝蘅笑嘻嘻的回看了人一眼,“還不快給楚叔送過去,一會兒糕點凉咯。”

三日了,這兩人相處的還不錯的嘛,糕點都做上了。

念及此,謝蘅嘴角弧度不由自主的往上揚了揚。

營養液雖然不錯,可千嬌的病,不是常規的病,這擱現代都不一定能夠治好,因此謝蘅也沒有特別大的把握。

她給人兌了兩瓶,一瓶內服,一瓶外敷。

髒病一般是從私.處還開始蔓延,給人囑咐好怎麽用,謝蘅也只能過段時間再來看。

與此同時,一想到千嬌這樣的情況并非先例,尤其是樓中的小姑娘,許多對此都習以為常,謝蘅心下也漸漸有了一個主意。

是夜

她輕車熟路的□□出了門,再來到好些日子都沒來的胡府。

不同于之前院子裏清冷的樣子,這一次,謝蘅明顯發現,胡随雨的院子,下人多了許多。

但帥氣值多了的好處就是,這會兒迷疊香買起來,她已經可以不用心疼了。

解決完下人,再偷溜進胡随雨的屋子,又是一股十分明顯的藥味撲面而來。屋內有兩個丫鬟已經暈了過去,謝蘅來到床前,再掀開床簾,床上之人的模樣,也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怎麽說呢,胡随雨早先皮膚十分白皙,雖然瘦弱,可也沒瘦的脫相,而這才幾日不見,這小姑娘的模樣和精氣神都明顯的有了變化,錦被之下,哪怕謝蘅沒有掀開被子,也能看得出,其已然十分瘦弱。

謝蘅給人臉上和手臂上撒了些涼水,弄醒了胡随雨。

見其緩緩睜開眼睛,謝蘅把手上的茶杯放到了一旁,“醒了?”

一聽到這聲音,胡随雨原本還有些空洞的雙眸,瞬間就犀利了起來。

她狠狠的盯了過去,只恨不得把謝蘅碎屍萬段!

說起來,胡随雨這些天過得确實不大好。

她不能接受自己腿廢了,手廢了,口還不能言比廢人還不如的情況。

胡随雲也給她找了許多大夫,可無一人能夠解釋,她如今的情況是怎麽回事。胡随雨自己倒是想給自己看,亦或是以毒攻毒,可自打胡随雲發現一次之後,便将她的所有東西都沒收了起來,甚至派人對她嚴加看管,一律不許她做任何傻事。

身旁沒了幫手,自己除了眼睛外,沒一個能動的地方,這對胡随雨而言,簡直是生不如死。你讓她如何不恨謝蘅,又如何能做到雲淡風輕!

謝蘅自然能夠察覺到胡随雨眼中的感情,她笑了笑,“恨我?”

她頓了一下,自問自答道:“也是。”

“畢竟我真的廢了你的手,還把你毒啞了。”

想要期待胡随雨的回答,是不可能了,事實上,謝蘅也沒指望胡随雨會回複自己。像是說累了,她從一旁順了跟凳子十分自然的坐了下來。

“我瞧瞧。”

謝蘅說着說着就捏了捏人的臉,“唔,瘦了,這臉上都沒肉了。”

胡随雨實在是氣,哪怕口不能言,她也想咬謝蘅一口。

謝蘅察覺的快,連忙收了手,再一看胡随雨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真是個兇丫頭。”

“就不怕我再對你做些什麽?”

咬不到人,又動彈不得,更奈何不了對方,胡随雨胸前大幅度的起伏着,只能靠眼神訴說着她的想法。

滾!

“別氣別氣。”謝蘅給人順了順氣,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來找你,可不是來吵架的。”

“這殘廢的生活,不好過是吧。”

“想要恢複正常的生活麽,嗯?”

胡随雨瞪着人。

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謝蘅單腳踩在了床沿邊,繼續道:“你若是能解決一件事,我就考慮讓你能說話,也能動。”

胡随雨聞言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似嘲諷,又似不屑。

謝蘅也想到了會是什麽情況。她見胡随雨是這個反應,也不着急,反而先掀開被子,直接拿起人的腳看了起來。

胡随雨以為,經歷了這麽些事,謝蘅無論再對她做什麽,她都可以不再在意。可是,謝蘅直接抓住她的腳踝并且盯着看,卻是成功的觸到了她的逆鱗。

即便不能動,她的周身卻都在顫抖,額頭上,脖子上,但凡是能動的地方的青筋,甚至都隐隐的露了出來。

謝蘅仔細的看了一遍胡随雨的腳。

她隐約聽小胖墩說過,自家二姐的腿是小時候弄傷的。

這也就是說,出生時,該是好的,這殘廢是後天造成的。

常年沒有動彈,胡随雨的小腿已經隐約有了些肌肉萎縮,但還不是十分明顯。

這腿上并沒有什麽疤痕,可把人的褲腿往上一掀,謝蘅卻看到了兩條相當明顯的痕跡。

她左右看了看,再根據疤痕的長度比了比。

很快,謝蘅确定了是什麽原因造成的胡随雨殘疾。

是刀傷。

直接砍在了人的膝蓋骨上,刀口整齊,看來不像是意外弄得。

謝蘅雙眸微動,重新坐了回去。

她猶豫了片刻,又在系統商城裏看了會兒,此間默了許久,才擡頭看向胡随雨。

“重新恢複手,口你不在乎,恢複腳呢。”謝蘅把自己的雙手環在了胸前,她歪着頭看着她,“這個你也不在乎?”

胡随雨聞言先是一愣,随即臉上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神情。

“別不相信。”謝蘅繼續道:“我既有法子對你下這名醫和你自己都解不了的毒,還能對你的毒百毒不侵,你就不好奇,我的手段?”

确實。

胡随雨可以不在乎其他,因為她最好也不過是恢複之前的樣子,可若是謝蘅能讓她站起來,她的腿能好,那麽她的人生,便又會是另外一種情況。

但,訝異過後,胡随雨依舊不大想相信謝蘅。

她的腿,她比誰都清楚,膝蓋的骨頭碎了,不可能好。

“這或許是你能站起來的唯一機會。”謝蘅又不輕不重的補充了一句。

“想好了,拒絕的話,你就繼續瞪我,想試試的話,你就眨眨眼。”

明知道對方十分恨自己,謝蘅卻為何一定要熱臉去貼冷屁股?

她當真這般好心,連人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都可以過幾日就當沒發生過?

甚至如果要幫人恢複手腳,這代價不是一星半點,如此以德報怨舍己為人,會是謝蘅的行事風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也是受了今日千嬌的啓發,才讓謝蘅萌生了一些想法。

這世上受苦受難的人太多,她其實管不過來,可若是遇到了,能幫的時候,她也樂意出手相助。

煙雨樓的姑娘淪落風塵,靠出賣身體,伺候男人謀求生活,多得是身不由己,這一些,謝蘅救不過來,也無法幹預。

但真說起來,煙雨樓的姑娘其實也要比一般的青樓女子好上許多,這裏的鸨母對姑娘們還算有心,眼中也不全是為了金錢,生病了也會請大夫。

可不是所有大夫,都願意為這種地方的姑娘們看病。也不是所有的姑娘,最後都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因頻繁性.事而患有婦科疾病的姑娘,千嬌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小的十三四歲,大的十七八歲,都還是小姑娘,卻都在最美的年紀,慢慢腐爛。

謝蘅再沒心沒肺,看了千嬌的事後,心下都有所撼動。

她無法從根源上改變大魏青樓的存在,只能從別的地方着手。

避孕套這種東西,在男尊女卑之下,是沒有用的,不會有男人願意委屈自己,而只為了姑娘的身體健康,別說古代,就是現代,都有一大把的男人只顧自己爽就完事。

營養液或許有用,可天下這樣的姑娘這麽多,難道她每個都要給營養液麽?

所以,意識到這個問題後,眼下這群姑娘們最需要的,其實是大夫。

最好是,一個醫術高超又不避諱,姑娘們又願意據實相告的大夫。

然而,世人偏見這麽多,想要找到這樣的人何其困難,不得已,謝蘅才重新把目光放回了胡随雨的身上。

胡随雨的醫學天賦,确實不錯。若是能走正道,想必能造福更多的人,可從小內心的陰暗,致使其行事詭異,肆意妄為。因此,她必須有一個約束的東西。

湊巧,她的腳是她的逆鱗,是以,謝蘅才會做出這個允諾。

她需要胡随雨去研究,能檢測一個人是否患有髒病的藥丸或者藥粉,這東西就好比試紙,最好能給每一個來青樓的恩客在行房前都嘗一嘗,若有病,顯現出來後,青樓的姑娘就可以拒絕伺候,避免二人行房了之後,被傳上髒病。

當然,想法雖然好,卻不是說真能做出來。個中難度,恐怕只有做的人才會知道。

除此之外,她還需要胡随雨化名每月去給青樓的姑娘問診兩次,也算是婦科的常規檢查。有病治病,沒病的可以調養。

而讓一個富家小姐做這些事,其實謝蘅也不完全是只為青樓的姑娘們考慮。

胡随雨內心的黑暗,是因為見得光太少,只當這世上沒人比她可憐,可倘若她能發現,這世上比她更可憐的人,并不少,或許也會有一些撼動也說不定。

醫者,最需要的就是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這件事,無論怎麽看,辦好了,都是雙贏,甚至是三贏的存在。

是以,哪怕胡随雨先前對謝蘅做過那些事,謝蘅此處都可以暫時按下,端看人态度如何。

好在,胡随雨雖然恨謝蘅,但知道自己的腿可能有情況會好,她到底也沒拒絕。

最後,謝蘅也沒立馬就告訴人該做什麽,畢竟,現在胡随雨還什麽都動不了,她眼下的營養液也沒那麽多,且這事她還得好好想想如何運作,是以便只讓人先安心等着,只道後面會再來找她。

這趟出行,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謝蘅一邊回府,一邊在腦中問道:“031,我的營養液,現在有多少?”

系統接到詢問,回:“回宿主的話,前三次耍帥任務營養液,一次得明日到賬,一次得後日到賬,當前只有兩瓶。”

還得過兩日。

這幾次耍帥任務,除了李青時處是個人,其餘的兩次皆是因為打了張則名從普通百姓處接收到的,說實話,謝蘅也不是很有把握,能一次性集夠100瓶營養液。

她只能估摸着,這幾次應該還不錯,畢竟早前幾日,她腦中總會時不時響起帥氣值到賬的聲音。當然,具體如何,也只能後日再看了。

這麽想着,謝蘅便翻過了自家的圍牆。

這次牆角倒是沒站人,可這邊還才走了幾步,她冷不丁的就撞到了才練了棍,打算回屋休息的楚弋。

一看是楚弋,謝蘅下意識的就藏到了灌木後面。結果誰讓楚弋功夫高,哪怕這邊某人躲得快,都瞬間發現了謝蘅的存在。

他也沒聲張,裝作沒看到似得繼續朝一旁走了去。

謝蘅在灌木後躲了一會兒,見人沒發現自己,她松了口氣。誰曾想下一刻,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看什麽呢?”

謝蘅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一下,“嚯!”

楚弋直接将手放在了謝蘅的肩上,把人拎了出來,“大晚上的,你小子!”

“不回自己屋,在外面鬼鬼祟祟......”

“嘿,是楚叔啊?”謝蘅連忙噙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笑至一半,卻突然變了變神情,連忙認慫道:“诶诶痛痛痛,楚叔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楚弋掃了一眼随即松了手,“一身夜行衣,想去哪兒。”

謝蘅開始裝起傻來,她嘿嘿笑了笑,“沒沒沒...沒去哪兒啊楚叔。”

楚弋看了謝蘅一眼,沒有說話。

謝蘅看似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讪笑道:“楚叔,你這眼神有些吓人,三郎發誓沒幹壞事,沒落國公府的名頭...”

楚弋慢慢的把手放在了自己身後,“你過來。”

“我有事問你。”

謝蘅眨了眨眼,好奇的試探道:“什麽事?”

楚弋收回了目光,留下一句“你随叔來”便朝練武場走了去。

瞧人這神情,謝蘅心下有些沒底。可倒也不至于真慫到不敢跟上前去。

練武場這個當頭,已經沒人了,楚弋站在一排的兵器旁,問:“我教那姑娘,是什麽人。”

還以為會問自己今晚的事,沒想到卻問起了李青時,謝蘅愣了一下,“啊?”

楚弋手握上了一把大刀,緩緩轉頭看向謝蘅,“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聽到這,謝蘅反應了過來,她有些意外,“叔你都猜到了?”

見謝蘅沒有否認,楚弋哼了一聲,“你叔若連這點情況都看不明白,怎麽當将軍。”

可以的,謝蘅在心下給楚弋比了個大拇指,面上卻是八卦的笑了笑,“那叔你覺得,李姑娘怎麽樣?”

楚弋沒有回答,轉而盯着人問:“你與李姑娘,是何關系。”

楚弋竟然先發現了對方的身份,這實在出乎謝蘅的預料,甚至這會兒還主動問起了李青時的事,你讓她對二人間發生了什麽,如何不好奇。

“她與我有些緣分,此事說來就話長了。”她簡單的回答了一下對方的問題,便又忙問:“叔,你還沒說你對李姑娘是什麽看法呢?”

“她怎麽樣,是不是很好?”

楚弋回憶了一下二人這幾日的接觸,對謝蘅這話倒也沒否認,然而,他握着兵器的手卻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說清楚。”

“這......”

“說來話長,就長話短說。”

看這架勢,今晚似乎是勢必然要弄清楚,謝蘅與李青時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

謝蘅雖然對楚弋的想法比較好奇,可觀人這反應,除了一雙眼珠子溜溜的轉了轉外,臉上也慢慢有了幾分笑意。

她随便擦了擦一旁的臺階,緊接着坐了下去,不急不緩道:“好的,叔,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長話短說卻坐在了地上,楚弋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謝蘅“诶”了一聲,“這事可得從我上次......”

誰能想到,這大半夜的,“兩大老爺們”在練武場,不是練武,也不是比試,竟然是在說一姑娘的情況。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叔,我也是那日才知道,你二人竟然是一對兒來着。”

楚弋的神情一開始都還好,聽到這,他未免正色道:“臭小子,休要胡說。”

“我二人從未過定,哪來的.....”

謝蘅小心的看了人一眼,“叔不是還沒退這親麽,可不得......”

楚弋板着臉打斷道:“李姑娘既然不願,你還是少拿這事說笑。”

“別白白污了她的清白。”

“她不願,那不是沒見過你不了解你麽?”謝蘅道:“叔,你難道對那青團,一點欣賞心動都沒有?”

楚弋對謝蘅“青團”的這個說法有些微詞,可此處也沒立場去糾正,他雙眸微微動了動,別過了臉去,“沒有。”

要不怎麽說謝蘅膽大呢,長輩都拒絕了,她還笑着試探的問道:“是沒有還是不敢啊叔?”

楚弋表情有那麽瞬間不自然劃了過去,下一刻,他就瞪了謝蘅一眼,“沒大沒小,我看你這是皮又癢了!”

“诶!”說着說着就拔刀了,謝蘅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叔叔叔,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楚弋氣沉丹田,一個馬步蹲下,起勢既一氣呵成,又孔武有力,“叔今晚沒練通暢,你就來陪叔好好練練。”

謝蘅瞬間表情就苦了,“不是吧叔,我前幾日被你打的地兒都還沒好呢。”

“別廢話,看招!”

“嗷嗷嗷,叔,我親叔,別啊——”

謝蘅還麽打就開始求饒了起來,可楚弋絲毫不為所動,下手那叫一個快準狠,謝蘅不得已,只能一邊繼續和人說着話,卻忍認真的對待起來。

最後,再一次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屋子,謝蘅攤在床上連動都不想動了。

雖然楚弋這兩次出手,或許都夾了一些私人原因,但下手卻也有輕重,還不至于真把人往死裏打,更多的是試探和訓練謝蘅身手的意思。

要不怎麽說實戰出真知呢,光憑楚弋這兩頓打,謝蘅都敢說,自己的反應絕對要比之前要快上許多。

不過,這些結果,都不能改變,她挨這兩次揍的起因,都是因為李青時。

一想到這,謝蘅癱着身子吹了吹自己額前的散發。

可以的,李青團。

你兩這要不成,都對不起她替你挨得這兩頓打!

李青時和楚弋的事怎麽樣,謝蘅其實也不打算插手過多,畢竟,楚弋的年紀一定會是個大問題,如何頭疼,就不似她該操心的了。但李青時已經出門了這麽些日子,昌平候府那邊,若再不有些行動,恐怕不日整個姑蘇的人都會知道,這昌平候府的嫡長女沒了。

是以,第二日,謝蘅就去了別院,打算問問李青時的意思。

知道人是來問這個事,李青時的想法很簡單,她早已不稀罕那個家,沒了就沒了,她現在過得也挺好的,後面自己再想法子開個店,也能養活自己。

謝蘅思忖了片刻,倒也沒勸人,只平靜的問道:“那昌平侯府,原本屬于你的東西,你也願拱手讓人?”

李青時被謝蘅這話問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話。

一眼見此,謝蘅笑了,她緩緩站了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衣裳,“我在姑蘇還會待一些日子,若有需要,可以找我幫忙。”

說完這話,想到還有千嬌沒見,謝蘅便沒再李青時這邊逗留,起身告辭了。

另一邊,用了一日謝蘅給的營養液,千嬌的一些不良反應好了許多,甚至這日都不再出現。這讓千嬌十分意外。

知道營養液有用,謝蘅十分開心。她讓人先安心在此處住下,如果有什麽不适,可以及時告訴管家,讓管家來找她。

千嬌自是應下,并對謝蘅的幫扶認真謝了又謝,倒弄得謝蘅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起來。

一連解決了三件事,從別院出來,謝蘅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眼下,她只需要等明日看看營養液目前有多少,就能決定胡随雨那邊,是否這條路走得通了。

念及此,謝蘅笑着搖了搖頭,她抽出自己腰間的折扇倏地打開,剎那間,卻是恢複了往日裏的神采奕奕。

是夜,月過中天,當府外的打更聲敲過三下,床上的人有些随意的翻了個身,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冒了出來。

“叮——”

“宿主設定的定時彙報已啓動,目前宿主帥氣值722,生命值1622,當前到賬營養液31,上次煙雨樓打架與擊退惡犬29,當街收拾纨绔44,餘額2,目前營養液共計106瓶,其餘帥氣值附贈營養液将根據帥氣值到賬時間往後推延七個工作日,宿主真棒↖(^ω^)↗,可以去胡府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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