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037不愛女色 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
“長安?”謝蘅愣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的問:“京都長安的長安?”
“沒錯。”蕭輕若緩緩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二十多年前,曾經家喻戶曉。”
能以一國都城為名, 這不單單表現出起名者對其的喜愛, 更多的, 卻是對其寄予的厚望與祝福。
長公主司馬長安,曾是先帝最為喜愛的孩子, 其聰慧過人,三歲識千字,五歲讀四書, 文武雙全,足智多謀, 模樣更是出衆, 可以說, 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 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先帝曾不止一次感慨,其錯投女兒身。若是男子, 必能帶領大魏, 走向更加繁榮昌盛的局面。
至其十五歲,先帝駕崩, 新帝年幼,長公主成為大魏史上第一個護國長公主, 并為穩大魏社稷, 先戰南蠻,後和親西秦,直到西秦趙王病故, 才重回大魏,最後嫁于平陽侯趙策。
她的前半生,都給了大魏,若是沒有她,整個大魏,不會有現在的太平局面,尤其是邊關的百姓和戰士,對長公主的擁護與喜愛,遠遠超過了當今聖上。若非如此,長公主又怎會閉門謝客二十載。
聽完蕭輕若的介紹,謝蘅都有些驚得合不住下巴了。
這樣的人,在古代,在大秦,竟然真的存在?
關鍵是,對方還是女子?
很難想象要怎樣的魄力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會兒聽完再看自家小姨給的評價和回憶茶樓中人今日的态度,謝蘅突然也理解大家為何會有這麽些反應了。
可惜的是,長公主已經多年不曾見客,縱使她心下期待着見見這個大魏傳奇,也沒這個機會。
天色漸晚,謝蘅也不好再多耽擱蕭輕若,她從蕭輕若的房裏退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千嬌早早的就替謝蘅備好了熱水,在營養液的服用下,她病出奇的恢複了,如今随謝蘅到了長安,謝蘅也重新替她取了個名兒,為秋穗,并把人收到了自己的房裏。
秋穗秋穗,秋天的果實,這是一個充滿了豐收和希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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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秋穗也算是謝蘅第一個屋中人了。
她雖比謝蘅大上三歲,可先是贖了身,又治好了病,謝蘅于她而言,如同再生父母。這使得她對謝蘅的感激之情,早已超過了任何感情。
盡管謝蘅明确的告訴過她,跟着她,她不會有幸福,她可以給她找戶好人家,安頓下來,這些,秋穗都統統不在乎。她只想憑自己的微薄之力,照顧謝蘅以報救命之恩。甚至因着自己先前煙雨樓的經歷,秋穗連成為謝蘅屋中人的想法都沒有。
謝蘅拒絕了秋穗幾次,見人鐵了心,她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人真跟着她一路走回長安吧?
所以,最後,謝蘅還是把人留了下來。
同時,考慮到回京後或許會面臨的情況,也考慮到不能讓姑娘對自己有什麽旁的想法,真誤人終身,因此,為防萬一,謝蘅索性從源頭上就斷了這種可能。她先是與秋穗道明了情況,卻是說她這人,不愛女色,但未免人言可畏,需要一人替她遮掩。
小公子風流倜傥,容貌出塵,流連花叢卻不愛女色,只為遮掩自己的取向,這樣的消息,驚訝的秋穗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可面對謝蘅光明磊落的目光,她也很難相信對方是在騙人。畢竟,沒有哪個男子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因此,知道謝蘅需要幫忙,秋穗哪會拒絕,這也就是謝蘅屋中人由來的過程了。
當然,在秋穗看來,謝蘅不愛女色,既要報答于人,自然要做到極致。
她早已見慣了各種嘴臉,應對也能手到擒來,且正是因為知道人不喜女子,她尋常時候,也會多注意與謝蘅的距離,避免惹得人不快,甚至當蕭钺蕭滿在的時候,她還會刻意的回避一二。
謝蘅也沒想到,把秋穗收到自己房中,竟然會讓她這麽省心。
而蕭钺蕭滿二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家公子如何的大膽,又如何的編排自己,以至于有一段時間,二人還很不解,這秋穗姑娘為何一見他們就回避,看他們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不過,既然謝蘅不欲讓人知曉,秋穗也沒傻到把這消息四處傳播,相反,謝蘅願意把這個事告訴她,她反而有了一種被信任被寄予重任的感覺。
這不,她也不過才跟在謝蘅身邊一月,就她其的一切生活習慣了解了個大概并熟記于心。
見人又在等自己,謝蘅一上臺階就把門口的人環進了自己懷中,随即大搖大擺的把其往內殿帶,邊走邊笑道:“好穗穗,本公子一會兒沒見你,你就又漂亮了幾分。”
秋穗嗔了謝蘅一眼,“公子又在逗秋穗開心。”
“哈哈哈哈——”
回了謝府,少不得會有一些眼睛盯着看,所以,與秋穗的相處,自是怎麽膩歪怎麽來。等到屋門關上,外方的人看不見屋內的情況後,二人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相處模式。
秋穗替謝蘅倒了杯茶,謝蘅接過,問道:“今日可有人來找你?”
秋穗搖了搖頭,“還沒有。”
謝蘅嘴角噙起了一些弧度的看向對方,“若有人前來打探,穗穗可知如何應對?”
說起這個,秋穗眼波流轉的看了謝蘅一眼,“公子可是瞧不起穗穗。”
謝蘅笑道:“穗穗這般好,本公子可真撿了個寶。”
這流裏流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某人對秋穗,有多深情與歡喜呢。
好在秋穗對謝蘅已經熟悉,且是當真信了某人的說辭,所以,面對謝蘅的調笑,她內心并未有什麽波動,反倒是有些好笑道:“公子你又來了。”
蘇梨白要過幾日才會回府,謝文又讓謝蘅過幾日就去學宮報道。二者有沒有關系,這還真不好說,但這個當頭做這事,确實是有些耐人尋味。
秋穗既然對外宣稱是她屋子裏的人,少不得有人會上門打探,所以謝蘅才會先與秋穗打個招呼。
再說學宮,雖然多學些知識總沒錯,可如果沒有上十休一這一點,謝蘅其實還是樂意去的。
然而,要她和一群大老爺們待一堆,還十天不能回府,不好意思,她真不願意。
先不說她會不會露餡,就說她這帥氣值,眼下離萬點那差距不是一點點,自己這邊,蕭輕若那邊,這麽多事累積下來,哪能被一個學宮給困住。
是以這麽來看,搞砸這個事,那是勢在必行。但搞砸的同時她還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故意搞砸的,這就有些難度了。
雖說心下已經有了些打算,可謝蘅也沒掉以輕心。睡在床上好,她仔細思量了好一會兒,才阖上自己的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日
頭一次來長安,可不得好好出去轉轉?是以一大早,謝蘅把基本功練了,就帶着蕭钺蕭滿出了府。
她也沒坐馬車,就這樣直接在路上走着,見街上好生熱鬧,各個攤販都在賣着鮮花,未免有些好奇的在一攤位前停了下來。
“今兒好熱鬧,老師傅,可是有什麽節慶?”
老師傅笑呵呵的說道:“小公子可是頭一次來長安?”
“今兒是三大樓,四大閣選花魁的日子,三年一次,小公子你說熱鬧不?”
你要說什麽賽詩的,謝蘅不感興趣,可你要說選花魁,那還真就真對她胃口了。
她看了眼老師傅身前的鮮花,“老師傅,能具體說說麽?”
時間還早,買花的人還不多,老師傅便解釋道:“一會兒到了傍晚時分,三樓四閣的姑娘們就會在船上獻藝,公子你看此處許多人賣花,這花呀,到了晚上姑娘們獻藝完成後,河岸邊的看客們,就可以把自己的花投向自己支持的花魁們的花船,最後哪位姑娘花船上的花多,哪位姑娘就能獲得花魁的稱號。”
還別說,謝蘅聽着覺得還挺浪漫的。
花魁是衆人選的,一船的花,光想想就好看。
她正愁不好找事,這不就有了?
謝蘅看了眼身前的各色鮮花,“老師傅,既是傍晚開始,為何一大早就賣起了花?傍晚再賣,豈不是更好?”
“小公子有所不知。”老師傅笑道:“衆人選花魁,這花魁也會選有緣人。”
“到時選出的花魁,會從船上挑一只鮮花,看是哪位看觀的,随後邀有緣人同飲一番,算是感謝支持。”
“為此,各家公子會買上許多鮮花,就為了能和自己愛慕之人同席而坐。”
“這花啊,也有講究,大夥這麽早買回去,卻是為了在上方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方便花魁到時辨明身份。”
有趣,真是有趣。
謝蘅在現代活了十八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玩法。她的雙眼越聽越亮,顯然是對此感興趣極了。
老師傅瞧着謝蘅的反應,便問道:“公子可要買一些?”
謝蘅再次看了看老師傅攤前的鮮花,“老師傅,哪些花時下小姑娘們最喜歡?”
老師傅斟酌道:“想要吸引姑娘們的注意,一般來說,大夥都選山茶花,菊花,這些大的花束,也有選桂花這種香味撲鼻的,你要說小姑娘喜歡什麽,老朽還真不好給公子一個準确的答複。”
既然拿不準,謝蘅便道:“那就一樣來一些。”
拿回去她慢慢研究。
遇到了個大生意,老師傅開心的應了一聲,很快就麻利的給謝蘅收拾了起來,并且十分貼心道:“小公子,下午可得早些去渭水河畔。晚了當心沒位子了。”
三年一度的花魁選舉,普通老百姓都會去湊這個熱鬧,所以,那場面,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謝蘅在心底記了下來,卻是聽着老師傅又道:“若是公子願意,也可去西坊租一艘小船,這樣,也免得與岸上的人擠在一起。”
若不是見謝蘅出手闊綽,穿着不凡,老師傅也不會給出這條建議。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租船的話,公子可得早一些,到了中午,幾乎就沒船可租了。”
“行——”
“謝謝老師傅的提醒。”謝蘅笑着看了蕭钺一眼,“蕭钺,結賬。”
“是。”
賬結了,謝蘅也不打算再在外面亂逛。
她帶着蕭钺去西坊租了艘船,緊接着就回了家。
秋穗見突然抱着一大把花回來,有些意外,一問是為了這花魁賽,未免有些好笑。
她提醒道:“公子,花魁選有緣人,只有兩種可能。”
謝蘅正指揮着蕭滿給花做記號呢,聽着秋穗這麽說,她問道:“什麽可能?”
“一是內定,二是真心欣賞。”秋穗雖未參與過這長安的花魁賽,卻也有所耳聞,她解釋道:“若是內定,花魁必然知道哪些看觀出手闊綽。”
“而若是真心欣賞,那這花必然是十分出色,能瞬間吸引人的注意,這種情況,要麽對方是精心呵護,專為此次魁賽而來,要麽是花重金所求。”
她說着說着看了看一桌的鮮花,随即笑着搖了搖頭,“無論怎麽看,都不會是公子這些花。”
連她都不定能看上,又何談魁首?
謝蘅坐了下來嘆了口氣,“其實公子我也是這麽想的。”
她先前在市集裏轉了一圈,各個商販的花其實都差不多,就明白,自己買的花,也算不得多出衆。
可這個當頭,好的花估計都被人早已買走,她也無法再去買讓人眼前一亮的花枝,謝蘅想了想,對着秋穗眨了眨眼,“穗穗,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幫幫公子我?”
被謝蘅一臉期待的看着,秋穗拿着花想了想,她頓了一下,一雙美眸幽怨的看了謝蘅一眼,“若是不成,公子你可不能賴秋穗。”
謝蘅板了板臉,“公子我怎會是這種人?”
她哎呀呀的叫了兩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穗穗這話可把公子的心給傷着了。”
秋穗看着謝蘅耍寶,有些好笑的揚了揚自己的唇角。
謝蘅見人沒動,索性拉着人直接轉了一圈坐到了自己懷裏,笑道:“穗穗要是不哄哄我,今兒你可別想下床。”
這話說的似有所指,還暧昧不已,秋穗小臉一紅,嬌羞道:“公子你羞不羞!”
“不羞。”謝蘅笑嘻嘻的動了動腦袋,“我在我自己屋,羞什麽?”
秋穗推開了謝蘅,從人懷中站了起來,“秋穗不理你了。”
人羞得進了裏屋,謝蘅忙道:“诶,穗穗,這花還沒解決呢。”
“你自己弄。”
秋穗看起來似乎臉皮較薄,都不出來了,不得已,謝蘅只能先把門關上,再走進了自己的寝居。
至于後面再發生什麽事,卻是無人知曉了。
把人引進裏屋,秋穗與謝蘅臉上的調笑都斂了斂。
她簡單的和謝蘅彙報了一下上午的情況,這上午,她在府中小花園坐了會兒,就有好幾波人前來試探。
秋穗記性好,把對方的身份都記了下來。聽完她的話,謝蘅點了點頭,若不是怕人誤會,她都想親一口這個“賢內助”,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能幫到謝蘅,對秋穗來說,就已是一件十分讓她開心的事,見謝蘅歡喜,她的心情也是大好。至于晚上的花魁賽,她卻是還得再好好想想如何出奇制勝。
傍晚
今日的渭水河畔格外熱鬧,早早的就一大群人圍在了岸邊,大夥手上還都至少拿了一朵鮮花,有些來得早的,還在此處占了位。
謝蘅帶着蕭钺蕭滿出來時,看到這個畫面,都有些意外。
她的花經過秋穗的出手,如今正在蕭钺手上,用一塊黑布蓋着,防止被人看到裏面是什麽樣子。
小船經過上午的溝通,早早的就在約定的位置候着了。
當然,這會兒的渭水上,可不止謝蘅這一艘小船。
除了三樓四閣的花船停在上游,這水面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船只,謝蘅大概的看了一眼,好家夥,其中有一只,都快趕上花船的大小了。和那艘船比起來,謝蘅這只,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有秋穗的出手,謝蘅也不虛。
她怡然自若的上了船,開始一邊看着風景,一邊等候了起來。
而另一旁,在謝蘅看來是最大的一艘船上,這會兒卻是另外一副場景。
船艙內,幾位舞女正在認真表演着,主位上,此刻坐着兩個身影。
只聽其中一人道:“阿瑾,別拘着嘛。”
“這外面這麽熱鬧,一會兒還有花魁,你就不好奇,那花娘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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