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柔情缱绻

“王爺......莫不是擔心她.....”

玲珑站在滄岚舒身後數步,望着靠在窗口的他,小心地答着。滄岚舒自從把胭脂樓丢給她之後,鮮少親自來過,這才将他地身份保護地滴水不漏,如今前來,玲珑自是歡喜的,但從踏入這門來他心中怕也只有那人了,不免有些神傷。

推開窗,灌入了幾絲涼風,滄岚舒轉身,道:“也不全是,現在的她還不會背叛于我,若非我私下派人盯着她,倒還不知她竟然留了一手,看來,是我小看了她。”

玲珑沉思着,端上了一壺竹葉青,還是方才熱好的,滄岚舒把玩了一會兒杯子,道:“你倒是有心了,知我喜這套茶具。”玲珑只是淺笑,并不答話,品完一杯,慢聲道來,“上月我派了她去挖了那些官員的根,不料她居然只折了他們的羽翼,怕是想為她日後做起了打算。”

“想來是她還未領會王爺的心意罷了。”

“我做事從來都是斬草除根,她既是為我做事,便該如你一般對我言聽計從。我此番帶她前來,一則是讓她知我是信任她的,二來嘛......”滄岚舒微笑着轉頭,看着一旁站着的玲珑面色泛紅,道,“玲珑,你可知怎樣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地為自己做事?”

“王爺明知故問.....”玲珑眼神暗淡了下來,多年來她替他死守着胭脂樓,也不過是盼着他百忙之中能夠回眸看一眼自己,她微微轉身,滄岚舒則是笑意襲來,慵懶似地擁住了她,低聲耳語,“攻心為上,玲珑,你的心,我是否拿到了?”

玲珑但笑不語,所有柔情都化為眼底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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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馬車上,兩人相視而坐,不發一言。

滄岚舒閉目沉思,見慕玥的神色怕是被胭脂樓的姑娘纏身已久了,但是憑他對她的了解她是定然會出逃,一探究竟,那麽他方才與玲珑的那番話想必她是聽了進去的。不覺勾唇,他就是要讓慕玥知道,若是不想被他懷疑,唯有乖乖聽從。

“玥兒覺得胭脂樓如何?”

“溫柔鄉,英雄冢,只怕是那些男人還沉醉其中。”一提起胭脂樓,便想到了紙醉金迷的奢靡,彌漫着糜爛與□的味道。一夜買歡,這樣的事确實在尋常不過的了,只是在慕玥看來終究有些不快。

滄岚舒料事如神,只怕是錯算了這一件。慕玥躲在草叢中本想去偷聽滄岚舒與玲珑對話,其中一間屋裏在談論中,無意間透露了慕家二字,慕玥便無心其他。

“溫柔鄉,英雄冢?這話委實有趣,男人天生就有對權色的追求,若是沒了權利,只能退而求其次,說是冢中枯骨也不為過了。對了,說起好色之徒,我這兒倒是有個忙要勞煩玥兒了。”

“王爺說笑了,怎還用勞煩二字?王爺有事,但憑吩咐便是了。”慕玥抱拳,如此柔順倒讓滄岚舒有些意外了,想來,她是聽了他們的對話了,也好,讓她心裏有一把秤,做事才能有分有寸。

手伸去,作了一個請起的動作。

随後從馬車暗箱中拿出一把長劍,交與她手。慕玥拔劍出鞘,詭異的藍光寒光乍現,似要割裂這混沌的黑夜,仔細瞧了瞧劍身,長三尺寬一寸,邊棱打磨地沒有絲毫縫隙,忽地想起了什麽,伸出手指在劍邊輕輕一碰,頓時血流而出,最奇的是那劍居然嗜血!

“難得王爺會相贈如此寶貝。”

“說的好似我是個小氣之人。”滄岚舒拿過劍,眼睛略過每一寸劍身,道,“此劍乃是我滄岚家祖上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時的劍,後天下平定了這劍也塵封了起來,期間也有不少宗主想駕馭此劍,奈何它戾氣太重,法師說得與這劍戾氣相當之人方可。我尋思着玥兒,你必定是那合适人選,所以便想把劍送與你。”

慕玥眉頭微鎖,她随不信這些巫術方士之說,心裏也難免異樣,她若是不接了,便讓她以為她不過将複仇放在嘴邊而已,可.....如此遂了他的心,還真是不甘心。

“既是王爺祖上寶貝,那怎可輕易送人?”

“是寶貝才送人,這劍見血封喉,很是鋒利,上次玥兒不是沒有這般利器才留下了活口嗎?用這把劍,帶并州刺史的人頭來見我,還有,他那兒有記錄與之茍合的貪官罪證,玥兒可要帶回來才好。”滄岚舒重新把劍交到她手,似笑非笑,慕玥擡頭,被他犀利的眼神逼得無處可退,寬敞的馬車在此刻看來竟是狹小萬分。

慕玥十指握着劍柄,身子微微往後,莫不是他知道了些什麽?眼睛瞥去,不對,若是他懷疑了,定然不會如此旁敲側擊,今日這番話,明擺着是在警告自己莫要心慈手軟。徐徐地呼了一口氣,待她收拾好了情緒,那滄岚舒卻已近在咫尺了。□的鼻子似要觸碰到她的,慕玥屏住了呼吸,想要推開,那雙手被溫柔地拾起,冷顏下他憐惜般地理了理她鬓邊的發,凝視了她許久許久,直至馬車颠簸了一下,她的手從他的手中滑落。

細弱的嘆氣,他神色似是百轉牽腸,道:“玥兒,若是我說......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可信?”随即,他重新回到了他的位置上,斜靠在左手上,有意無意地看着慕玥的一舉一動,待慕玥搖頭說出“不信”二字,滄岚舒竟覺有失落之感,即使他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

“哦?為何?”

“王爺心系天下,又豈會在乎兒女私情?更何況我與王爺之間,不過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罷了,這點,相信當初王爺救我之時便已明了了吧。”

沉寂了半響,滄岚舒依舊盯着慕玥,像是透過她捉摸出些什麽來,馬車在安靜地向前,偶爾聽聞幾聲巷子裏的狗吠聲,委實安靜。慕玥稍稍側身,滄岚舒暗自沉思,微弱的燈光忽明忽暗,映襯着兩人普所迷離的心思。

“是啊,你說的不錯。”

淡淡留下一句,下馬車時滄岚舒回望了一眼慕玥,總覺得今日他的話,是有些多了。有些事,薄脆如紙,一旦捅破了便是覆水難收,可他,卻是不後悔。方才那些言語,不能說全是為了他的目的,其中參合了多少他的心,怕是他自己都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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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乃是淮南的一州,是風家執掌天下以來安插在各大世家封地上的刺史,并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是在軍事戰略占了極其重要的位置,且刺史之職本就是州內調兵遣将,牢牢控制軍政大權。淮南自古就是滄岚家的勢力,風家此刻硬是安插了他的人過來,只苦于皇權無法反抗,但滄岚舒此刻已然決心将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連根拔去!

慕玥去并州前特意打聽了,這刺史名喚秦起,是出了名的霸道主兒,一來并州便立下了他的規矩,誰若是讓他不痛快了,他便讓誰這輩子都不痛快了。滄岚舒并非未聞這些荒唐事跡,只念他是天子派來之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只當從不知曉。

距離并州還有些路程,慕玥打點了下,忽的見包袱中有那把名劍,頓時心中有所感觸,原來他并不是光想要借此劍向自己暗示什麽,原來他也是........慕玥從沒有檢查包袱的習慣,想來是他吩咐的,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感想。細細撫摸劍身,慕玥不自覺地會心一笑。

來到刺史府邸,接下去的事便要找到那些罪證即可。據滄岚舒提起,那是本簿子,刺殺這人雖是莽夫,不過倒在這些事情上他頗為上心,不肯洩露絲毫他的點滴。與人私會,也是小心謹慎,若非多方查詢,滄岚舒也不會知道他手裏居然握着如此重要的東西。

打昏了一個侍衛後,慕玥偷偷潛入到屋檐,趁着人不主意,躍到房梁上,整個人呈倒挂的姿勢,雙腳勾住,屋內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這刺史什麽都小心為上,唯有對女人是招架不住的,慕玥也是跟了幾天才知曉他的習性,只要靜靜等待,那只老狐貍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等了多時,裏屋時不時傳來低緩又羞人的□,接着是一系列寬衣解帶的悉索聲,從慕玥這個角度見滿室春光,刺史肥碩的身軀覆蓋在一個年輕的女子上,□,忽的,聽到女子大叫起來,不似胭脂樓裏女子滿足的呢喃,倒像是.....

探身看去,只見刺史把女子雙手捆住,拿出一條鞭子若有□地在她身上狠狠地抽了幾下,女子吃痛連連求饒,刺史內心的欲望更加被撩撥了起來,越發下了狠手。一下一下,慕玥生生地看着那些凝脂肌膚被鞭子打出一道道血痕,別過臉去,不想看這些場面。秦起這畜生唯有在玩弄女人時才會放下戒心,周圍都沒有絕頂的高手,為的就是不讓人知道他喜好這口。

可是.....

那凄厲的聲音......

慕玥翻身,在房梁上朝着刺史的方向吹了一排釘子,距離甚遠,慕玥此番出手也并無把握。一個釘子釘在了他的脖子,刺史猛地驚醒了,随即把那女子踢了出去,那排釘子不偏不倚地釘在了女子身上,此刻她玉體橫陳,杏眼圓睜,慘死床底。

刺史并未多看一眼,本能地大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

慕玥踢門而入,三步飛到床邊,指劍道:“那把東西交出來!”

“你....你是什麽人?居然敢行刺本刺史?”秦起此時并未穿衣,随便卷過一床被子,甚是狼狽,慕玥的腳小心越過女子的屍體,把劍放進了一寸,那秦起的脖子已然見血,吓得他連連哆嗦,

“你......到底是誰?”

“大人還是乖乖交出來的好,否則我一劍下去要是沒了輕重,大人可是歸西了。外頭的人我已經處理調了,大人還是不要白費唇舌了,還是好好想想那東西在哪裏吧?”一把拉住他的頭發,劍近在咫尺,血流了下來滴到劍身,詭異地消失,秦起的眼睛看着慕玥,他本想拖延時間以保全自己的,可.....可如今.....

“大人,我可沒有耐心。”

眼睛一冷,猛地拿起劍剁了他的一根手指,立馬捂住他的嘴,她并沒有把侍衛都處理調,若是被看穿了恐怕命不久矣,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

秦起痛的差點昏了過去,順着他的眼神,慕玥看到了一個狹小的櫃子,秦起點頭後慕玥幹脆把他辟了他一掌,若是全然昏過去了也不好辦事,道:“大人,要是錯了,你的手指我會好好伺候的。”

慕玥打開櫃子後果見一本泛黃的簿子,随意打開翻了幾頁,的确是自己要找的,轉身,愕然發現那刺史居然拖着受傷的身軀滾落到了床邊,他一見慕玥發現了,瞬間臉色蒼白:“我.....”

多看了幾頁死相凄慘的女子,她緩聲道:“好生安葬了她。”

"是是是!"

慕玥要踏出門外時,刺史猙獰地看着她的背影,撥弄了幾下床邊的琴弦:“妖女,休走!納命來!”

揮劍擋了面向自己射來的針,刺史更是發狠般地撥弄着,連連數發下慕玥只得運起輕功,恰時,朝着此屋來了一批侍衛,想來是來抓她地,慕玥心下一分,一只針朝她飛來,頓時聽到了狠狠刺入肉的聲音,那般,清晰。

“快!快給本刺史追!”秦起大喊一聲,那些侍衛飛檐走壁尋着,此刻黑夜寂寂,哪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看俺的神情多失落啊,給點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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