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風流萬年

“那人是誰?”

傾文若打開扇子,微微自語,倒是一旁的人湊了上來,接了下去:“公子有所不知啊,那可是滄岚家世襲的王爺,那女子倒也有福氣了,進了王府那還不是做鳳凰了,只是.....還未有聽說王爺娶了......”

後面的話,傾文若不甚在意,他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他乏味的日子就要結束了,既然找到了他的美人兒,那又怎麽可能讓她從自己手中溜走呢

如此想來,随即家書一封,興筆即來,當傾老爺子收到兒子的來信之時,差點時吐血三升,他原本期待的希望變成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暫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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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靜養了幾日,滄岚舒底子好小小風寒也是奈何不了他的,在慕玥細心照顧下好了七七八八了,至于為何還是未好,慕玥想起了喂藥給他時的場景,頓覺似乎知道了什麽。

拿起調羹,輕輕吹了幾下,放到他嘴邊,看着他眉頭緊縮的模樣,笑意連連,滄岚舒一口一口地喝着,安靜地很。慕玥覺得今日的他似有些不一樣了,想着許是這藥太苦了,低頭嘗了一口,這味兒沒什麽不對啊。

擡頭,撞上了他得逞的笑眸,慕玥臉色發燙,想着那調羹可是他方才喝的,眼睛無意地瞥到了他的唇,薄如細絲,委實好看。滄岚舒揮揮手,笑了起來:“玥兒害羞了,曾幾何時......”

情急之下,慕玥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失利,竟忘了他們是怎樣的身份懸殊,他是主,她是仆。那雙手漸漸滑落,倒是被他溫柔拾起,道:“玥兒,就這樣一輩子握着你的手,可好?”

沒等她會話,滄岚舒發手一轉,将她抱坐在他膝蓋上,冷眼凝視之下慕玥倒是軟了下來,渾身僵硬地坐着,不敢挪動分毫,此情此景的兩人恍然如相知相許相戀多年,一言一語,盡在不言中。輕輕地凝視着,時間低緩沉寂地滑動,滄岚舒惬意地大手一伸,靠在背椅上,聊有興致地等着。

慕玥扭扭身子,被他這樣的眼神注視着總覺有着無形的壓力,讓你無所遁形,退無可退,她整個人忽的松了下來,道:“為何不問?”

“哦?玥兒說的我怎麽沒明白,莫非是我老了?”他略帶自嘲地說着,指腹輕輕滑落慕玥細膩的臉龐,來來回回,若不是慕玥了解此人定然是被他這幅好皮囊給騙了,他這分明是想欲擒故縱,擺明了要她坦白。

“王爺難道不好奇?”

“好奇什麽,今日的玥兒怎的總說些胡話,看來得治治了。”滄岚舒拍了拍手,門口進來一個仆人,恭敬地跪着聽後他的吩咐,“去,把大夫找來,我的玥兒可病糊塗了。”

“是。”

仆人點頭稱是,慕玥立馬喚住了他:“不必了,我好的很。”轉頭看着滄岚舒,滄岚舒會意,懶懶擺手吩咐他可以下去了,把玩着她的發,自打那日觸摸她的發以後他便玩得不亦樂乎,醉意的呢喃在她耳旁,“玥兒是怎麽了?嗯?”

“王爺若是想知道傾文若的事,為何不問?”

“哦,原來他這麽個俗氣的名字啊,玥兒想說什麽,為夫聽着便是了。”狹促的笑浮現在他的唇邊,明明是有幾分輕佻,可在他做來倒是渾然天成,慕玥頓覺暖意襲來。

“王爺可是吃味兒了?”輕問一句,滄岚舒咳嗽了一聲,示意慕玥可以不用在此多做糾纏,慕玥了然于心,拂去了他盤踞在發絲上的手,道,“他是我曾經游歷江湖時遇到的,人稱傾少,說起來,他還救我和鈴蘭......”

短暫的沉默後,慕玥從他腿上下來,走到窗邊那裏擺放着一盆盛開的鈴蘭,小心地撫摸了幾下,同是鈴蘭之名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一個是享受愛護,一個是葬身血泊。滄岚舒也斂下了方才的神色,那日見她已是狼狽不堪才活了下來,想必那鈴蘭定是亡魂一縷了。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憐惜之情,走近些雙手從背後挽住了她,柔聲安慰:“都過去了.....”

“是啊......”

過去了,可心裏的結呢?是不是也過去了?

慕玥低頭,眼睛未離開分毫。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過,若是她武功再高些,說不定她和鈴蘭就可以突出重圍,也不至于連回去幫她收屍的勇氣都沒有。鈴蘭曾親口對她說過,她一直很喜歡江南美景,想要在她老了之後去那裏安度晚年。此刻想來,都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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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慕玥就喜歡她,即便是瘋到江湖浪跡也都帶着她,可以說,鈴蘭打小就是和她瘋鬧大的,比慕家姐妹還要親上幾分。有一回子,慕玥算是和和鈴蘭初入江湖,兩人雖有武功卻是不佳,碰了不少釘子,卻也能逢兇化吉。

唯有那次的山賊出沒,倒真是難住了她們,那日遭到了山賊要收下買路錢,慕玥不依了,她還沒有聽說過這檔子事兒,饒是鈴蘭好說歹說也不行了,慕玥一氣之下便說什麽,憑着自己的一身武功教訓那些山賊。慕玥武功不差是真的,可這山賊打起來哪将就什麽套數,怎麽打着對方怎麽來,毫無江湖規矩可言。

“混賬,還真是山賊.....”山賊來人不多,也就五六個,慕玥和鈴蘭也能應付,可那其中山賊朝着一個方向吹了個口哨,不知從什麽地方跳出了一大幫人,粗粗估計,不少于二三十人。

“小姐.....人多起來了.....我們怎麽辦啊?”鈴蘭和慕玥背靠背,對付環成圈湧來的敵人,慕玥暗叫不好,逼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別慌,他們不過是要銀子,到時候我們殺出去,我會散落些銀子引開他們,量他們也不會追上來的!切記,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我明白!”

鈴蘭頓時殺氣銳現,她自從跟了慕玥後,慕家便把她當作貼身侍衛那般訓練,武功不俗,非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她都可以應對自如。就在慕玥喊了‘殺出去’後,衆人便扭打在一起,沖出了陣圍後灑了銀子,不料山賊還是追了上來。

“小姐,他們看來不止要銀子啊!”

“哪裏跑,今日這兩個小娘們爺爺我要定了,大夥兒快給我追回來!”首領沖着其餘山賊嚷道,原本搶了銀子也就算了,可這兩個女子居然敢和他動手了,不得了,不把她們收為壓寨夫人他心有不甘!

“不好老大,前面好像有人!”一個小山賊驚慌失措地喊道,首領下手就是一個暴栗,“胡說什麽,怎的這麽巧合?還不給我捉美人去!”

“老大.......”

小山賊吓得半跑半爬地回來了,首領這才發現那個小丫頭的一招一式似是換了一個人,招招致命,已經有許多兄弟倒下了,首領慌了起來,忽地響起一個低沉的笑聲:“敢和本公子搶美人,該死該死啊.....”

從樹上飛躍下來一個紅衣男子,此人生得妖孽妩媚,竟是比女子還要嬌豔美麗,他只是在樹上小憩一會兒,不料卻遇到了這檔子事,原本不想插手的,可不知怎的居然湊起熱鬧來了。手指運功,探出一塊石頭到鈴蘭的身上,那鈴蘭也覺得頓時充滿了氣力,那些山賊倒是不在話下了。

唰地打開一柄上好的骨扇,挂着通體碧玉,打開時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滿紙盡是荒唐傲視之言——風流萬年!

慕玥頓覺頭疼,來人絕非善類,行走江湖總聽得一些流言,能如此張狂嚣張的,唯此一人,紅衣傾少傾文若。此別看此人名字儒雅,生得一張魅惑姿容,亦陰亦陽,最妙的是那雙帶笑桃花眼,顧盼神采,眉目含情,可就是太過花心到處留情,實乃江湖上有名的偷心聖手。凡見面少男少女無不失神失身,男女通吃,惹得人們是怨聲載道的,遂送了他一個別號“所有女人的男人和所以男人的女人”。

“還不走嗎?”傾文若邪魅一笑,山賊們凡是聽過他名聲都知他不是什麽善心之人,一惹他不高興了便會被他殺掉。據傳曾有一男子不知好歹,當與他面說他面如女子,他當即就把那人殺了,死狀凄慘。

山賊們聽聞,哪還肯多停留片刻,作鳥獸散。

慕玥不由後退,這男子似妖非妖,行為乖張,搖曳着扇子步步走來,笑容滿面,那紅衣演繹下是烈火般的嚣張與美麗。微微抿嘴,看眼前的慕玥是難得的美人,不禁笑得更加放肆了:“姑娘,在下是傾文若,想必姑娘聽過在下的名諱,那在下也不多介紹了,在下想請姑娘到醉仙居一聚,權當是在下替姑娘解圍的答謝了。”

“你這人好生無理,哪有硬要別人請你的理?我替我家小姐謝過你就是了。”鈴蘭擋在慕玥面前,怒視着傾文若,這人的名聲不知有多壞,小姐還是不要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才好,謝過了就成了。

傾文若啧啧嘆氣:“這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的,可是本少爺看上的是你家小姐,怎麽辦呢,你若是溫柔可人些,我收了你也不是什麽難事,啧啧.....”

“休得胡說!”慕玥冷然道,只是不知她生之時的俊俏容顏在傾文若看來,卻是另一番景象了,素來在花叢中游刃有餘,還未曾碰到這麽個軟釘子,有趣至極!定要收了這女子,本少爺就不信了!“這位公子,多謝出手相救,只是公子輕言挑語的,我們還真是無福消受,這就拜別公子了。”

“那可不成。”傾文若略施輕功便趕到慕玥面前,合着扇子在手心有節奏地敲打着,一下一下,無限風流,“如此佳人在這荒山野嶺的,本少爺疼惜還來不及呢,如何讓你們二人上路呢?這樣吧,我與姑娘同行,如何?”

“那也要看公子追不追得上我們了?”

慕玥俏皮一眨眼,帶着鈴蘭施展輕功,別看她武功不高也這輕功她卻是了得的。她知曉江湖免不了要打打殺殺的,剛才那些山賊奈何人多,她根本無法獨自逃脫,可眼前的傾文若少便不一樣了,至少他不會殺了她們,那便是她們逃跑的法碼了。

一瞬間,慕玥和鈴蘭就消失在了傾文若的眼前。

傾文若笑笑,過分紅潤的唇勾起一個誘惑的弧度,也不追去,把玩着扇子,道:“小東西,既然想玩,本少爺奉陪!”

話雖如此,也知自己的輕功不如她。傾文若有些後悔剛才的唐突,應該裝得像個溫柔公子,不該暴露本性的,也總比現在不知佳人芳名。不過,他有的是時間,不急,不急。

果真如此。

自從那日遇到了豔少之後,随後的幾日慕玥總能在她的視線內見到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

她就酒樓雅座,那麽他就會出現在對面酒樓上,趁着她欣賞風景之時,舉杯朝她一笑,氣得慕玥差點都要摔杯子了!

她在買馬時,他就會暗地裏把她看中的馬買下來,慕玥和馬販子談妥一切時才告訴她這馬已有主了,伸手一指,就是那個故作風雅的傾文若!

她去比武招親湊熱鬧,他就替她報了名字,衆人起哄把慕玥推上擂臺,他就暗中幫她連連取勝,差點就要娶了那擂主的女兒!

“傾文若,你給我記住了!”慕玥恨得他咬牙切齒。

“哎呀呀,小生何其有幸讓姑娘記住了,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啊!”此時的他站在屋頂上,連連作揖,早就聽到了慕玥方才的那番言語,還故作優雅,弄得慕玥是哭笑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喏,真正的妖孽出來捏~俺們全家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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