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6)

候,她呢,她能做什麽,也害怕也退縮嘛?如果相愛的兩個人,都不敢站出來放手一搏,那麽這段感情只能面對蕭瑟凄楚,最終告吹。

那麽師小閑你躲避了五年之後,究竟有什麽成長,難道還不如五年前那般勇往直前的師小閑?只會呆在家裏做縮頭烏龜?

言以頌每一天都期望着能給她一個真真切切的言以頌,但她卻不能将五年前那個原原本本的師小閑還給他,這是否太不公平些了呢?

舍不得,這段感情任誰都舍不得,只是因為一雙腿,他就退怯,她想不通,更加不允許。

在自問自答,反複自省一日之後,她從被窩裏爬出來,把自己打理幹淨,出發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

要找到言以頌不難,小閑知道他一旦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回到初始的地方,沉默,思考。

身子卷成一個嬰兒的模樣,害怕任何風吹草動将自己摔得支離破碎。

“以頌。”她聽到自己的嗓音沙啞,兩字從幹澀的喉中發出,扯得有些疼痛。

“你來了?”他緩緩站起來,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希望:“我在這裏住了很多天,想着你什麽時候會來,還是決定應從我說的話,永遠都不會再和我搭上關系。”

“以頌……”她幾乎不能說話,眼淚已經破開水閘,簌簌留下。

“許諾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我想你需要時間來選擇,究竟是一個幸福的未來,還是一個殘破的我。”

小閑淺笑,慢慢環上他的腰枝,像是親人狎昵那般說:“沒有你的未來,并不幸福,殘破的你還是你,言以頌并不會因為少了一雙腿就不是言以頌。”

“也許會變呢,我自己都怕自己會變得不可理喻,變得不能接受事實,會怨恨這個世界,會把所有的恨發洩到你身上,那時候曾經有過的愛,也會變質的,小閑。”他很痛苦,說出這樣一番話真的很痛苦,他仿佛能預料到自己從前的風光不在後,滿是怨毒的人生。

“你相信我,相信大家,我們會幫助你的,即便真的缺胳膊少腿,那又如何,我不會讓你埋怨自己,會幫助你保持從前的言以頌,你自己喜歡的認可的言以頌,絕不會變質。”她說的誠摯,好似對着上帝發誓,追求着一生一世的誓言,只要你還在這裏,她就不會走,這是從前的承諾,不變至今。

而你願不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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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許久沒有進食,體力已經支撐不住,完全靠在小閑的身上,眉目間的波濤洶湧在此刻平靜安寧:“謝謝你勇敢地追上我,師小閑。”

她笑了笑,緊緊擁着懷裏的人:“我已經追了很久了,我也說過你甩不掉我,我會一輩子牢牢粘着你的。”

世事雖然殘酷,只要勇敢,沒什麽不可以

***

結婚證是趕在年假前領的,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還笑呵呵恭賀他們新婚加新年快樂,小閑笑着受了,但确實很快樂。

以頌的手術被安排在節後,為此他松了一口氣,說是能過個年再當殘廢,蒼天有眼。卻被小閑白了一眼,大過年的說什麽胡話!呸呸呸,真不吉利。

“老婆我錯了。”

“什麽,再叫一遍。”

“老婆。”

“再叫一遍。”

“老婆。”

“再再叫一遍!”

“再叫就肉償。”

“算了。”

這男人,欲念怎麽這麽強!

小閑扭頭就跑。

跟在後面拎包的男人寵溺地笑。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他摸出來一看,眯了眼,接起來就聽到:“師小閑!你死那裏去了,不是要請我喝喜酒?!”

他笑了笑:“安亞小姐?”

對方一愣:“你是那個言什麽來着的?”

“言以頌。”

“對,對就是你!老讓小閑哭的那個!?”

“嗯?”以頌皺眉,旋思,兩秒後說:“我想我們可以見一面,有些事情我可能要從裏這裏才能知道。”

***

法國人喜歡安靜,以頌知道,本想約在西餐廳,但她卻要求去……大排檔。

他搖搖頭,果然是小閑的室友兼好友,即便從前如何高貴冷豔,遇上師小閑也會變得安于平凡。

安亞第一眼看到言以頌,兩個字,不屑。

第二眼看到言以頌,三個字,更不屑。

但前兩次,第一次是看到照片上的他,少年未曾張開,除了有些稚嫩的臉,着實看不出任何值得讓人為他如癡如狂的優點。

第二次是《金曼》雜志上的西裝男子,雖然張開來了,也許因為配合雜志社的需要,笑容虛假不誠,面容雖美,總覺得是PS出來的人,不真切。

但這一次看到真人,安亞不得不贊揚小閑的眼光确實獨到,這張陰柔的臉,比女人還要妖嬈,讓她見了都要自行慚穢。

為什麽如今的社會,女的能比男的帥,男的能比女的美。

她咬着吸管,想不通。

“安小姐……”以頌看着手表,提醒她,她自從看見自己,呆了一秒後,憤怒地買了一杯可樂,然後一邊打量着他,一邊繼續憤恨地陷入自我幻想之中,已經超過一刻鐘的時間了。

隔壁桌的人已經換了一批,日入西山,他沉不住,便打斷她的臆想:“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關于小閑的事了?”

安亞猛吸一口冰冰涼涼的可樂,壓抑心中的不平怒火,盯着這個讓自己都妒忌的人,先替她哥哥安禮哀嘆一聲,再回應說:“你想知道什麽?”

以頌伸出手指:“這五年的事,所有。”

“所有?”

“對。”

“所有的事,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但是有幾個關鍵的我可以告訴你。”她這樣說着,然後慢慢将塵封的記憶挖出。

就像即将破繭的蝴蝶。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兩章

☆、五年的故事

——你從未離開過,也從未失掉過

師小閑初到巴黎的時候,不慎遇到扒手,剛剛換好的200多歐元瞬間沒了蹤影,口袋裏還剩下一張10歐紙幣。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到處借宿打工,并投遞簡歷,企望能考上一個大學,争取獲得獎學金。

一年的磨練,令師小閑變得圓滑,各個工作領域皆有她一份足跡,可謂博而不精,廣而不專,有時候會打掃拖地刷馬桶,有時便給中西餐廚師打下手,買洗撿切各種水果蔬菜蛋糕等都是她的工作。

在還沒被錄取之前,師小閑白天工作,晚上複習,進了校門便倒過來,白天讀書,晚上便去超市做售貨員。

安亞剛認識師小閑的時候覺得她既不漂亮,更沉默寡言,一股書生卷的味道,有些像六七十年代的女孩。

她真正和師小閑成為朋友,還要說到她的哥哥,安禮的身份。

安禮在五年前剛剛接手母親留給他們兄妹的公司以及社團,這對于二十多歲的年輕來說,無意是一項巨大的挑戰。起初安禮埋怨過母親留下那麽一個爛攤子給他收拾,也曾想帶着安亞天南海北逃之夭夭,但當時安亞好不容易當上了新晉演員,母親又和許多人結下了大梁子,其勢力範圍蓋全整個歐洲,甚至部分亞洲,安禮覺得要逃出社團的這座五指山,簡直難如登天。

在安亞剛剛進入大學後的半年裏,發生過一件大事。

安禮的死對頭是社團裏的另一個龍頭,勢力不可估量,安禮為了将他拉下馬,也算用盡了全身解數,卻沒想到他支出身邊最後一撥人,綁架了安亞。

安禮知道這件事後,心急如焚,派人四下搜尋三日,依然沒有結果。直到第四天,Martin卻說有一個中國女子知道安亞的下落。

安禮是在那一天見到師小閑的,身高大約在165以下,比較瘦小,細眉大眼,皮膚偏白。明明是歷經滄桑的面容,卻有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睛,這是師小閑留給安禮的第一印象。

不得不承認,他對師小閑抱有極大的興趣。

小閑踏進安亞家裏的時候,就像進了監獄的牢房,十多個黑衣領帶,西裝筆挺的人團團将她圍住,她伶仃一人坐在華貴的沙發上,心裏十分緊張。

“你是師小姐?”前門突然走進一個人,跟安亞有八分相像。

“對,你是安亞的哥哥嗎?”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表情有點冷漠,和開朗的安亞差太多。

“我叫安禮。”他正襟危坐,銳利地望着她說:“聽說師小姐知道安亞的下落?”

“呃,是的。”

“請問你是從哪裏獲得的消息?”他有所懷疑,很可能師小閑帶來所謂安亞下落的消息是一個引他入局的魚餌,他不能輕易相信。

“我一直跟着她。”她老實道。

“你一直跟着她卻能不被發現?”帶着輕蔑的口吻,冷漠的表情卻好像在冷笑:“師小姐,即便是我也沒十成十的把握。”

“是,是小灰跟着的,我跟在小灰後面。”她有點結巴。

“小灰?”

“我撿到的一條小狗……灰撲撲的。”她比了比它的身形:“它挺小的,但是鼻子很靈。”

“你是說,是這條狗找到安亞的?”他有些難以相信。

“不是,安亞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我不小心把小灰的牛奶蘑菇培根湯打翻在她身上,小灰記得那個味道……”

“那可真是巧。”他依然有所懷疑。

“是啊,是有點巧,但要不是我,安亞也不會回寝室換衣服,我親眼看着她一出門就突然被帶走,除了讓小灰跟着,也不知道能作出什麽補償。”她好似沒發現安禮的疑窦,自顧自地将當天所見一五一十地說出。

安禮皺眉思索了一番,覺得不論如何不能安亞的性命開玩笑,決定相信她一次:“那麽,安亞在哪裏?”

“就在這裏,西面有一家中國茶館,那邊似乎有個地下室。”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果安亞被綁在家附近,即便是他也會因疾病亂投醫,而疏忽了這麽重要的一條信息。

所以他相信了小閑,也成功解救出安亞,還有茶館裏所有被要挾的員工,獲得一個救命恩人的徽名,茶館的老板表示安禮在茶館裏吃茶可以終身免費。

安禮将哭得孩子的安亞接回來時,Martin告訴她,師小姐以工作為由,先行離開。走時,只留了一張字條。

安亞: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害你受到傷害,下次我一定會登門親自向你賠罪。

師小閑。

她只留給安亞一張紙條,卻沒有他的。

安禮反複念着師小閑三個字,莫名的,心裏騰起一種奇異的感情。他自問不是情聖,雖然多情,卻從不專情。但他必須承認,師小閑在他心裏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他時常想這種感覺是什麽樣的感覺,直到安亞從師小閑那裏學了許多古詩詞後,拿來念給他聽,他豁然發現,這種感情,大約就是被稱之為細水長流的生活。

師小閑就是适合一同看細水長流的女子。

***

安亞知道是小閑跟蹤她整整三日,然後通風報信将她救出來時,就和小閑成了貼身好友,時刻形影不離。甚至每逢佳節,都會到安亞家吃飯聚會,宛若一對姐妹。

安禮時常會去接安亞放學,醉翁之意不在酒,安亞看的很明白,奈何師小閑心裏已經有另外一個人,完全看不到安禮的存在,對于他,小閑抱着近乎客氣的态度,就像對待一位貴賓,雖然笑容可掬,體貼有加,但貴賓依然是一個外人。

安亞知道她哥哥心裏的小九九,便主動在小閑面前經常提到安禮,從她能記事起,所有關于安禮的一切,都和小閑說過一遍,得到最多的答複就是‘嗯,原來是這樣啊’即便提到安禮出類拔萃的成績和矯健的伸手,她也不說誇一句‘那挺好的,是為了保護你,哥哥總要比妹妹強’

有一次,安亞實在忍不住,就問她:“小閑,你覺得我哥哥好不好啊?”

當時,她正做着一道數學題,看上去很複雜,随口胡亂說:“好。”

安亞又問:“那你覺得我好不好啊?”

她再道:“好。”

“那你覺得我家好不好啊?”

“好。”

“那你嫁給我哥哥,當我嫂嫂吧。”

“好。”

“就這麽說定了!!”安亞激動地握住小閑的手,她茫然地擡起頭來問:“你說什麽?”

“你答應了不能反悔!”

“啊?可我好像沒聽清……”小閑有點迷糊地抓了抓腦袋。

“你已經答應了!”安亞也不管她聽沒聽清,抓起書包就回家,把這件事告訴安禮,結果當然是得到安禮的漫不經心:“她應該是被你糊弄過去,才說好的吧。”

“才沒有!”安亞忿忿反駁。

“你當時在做什麽?”他擡起頭仔細問。

“我在看着她。”

“那她在做什麽?”

“她在研究數學題目。”

“就是你在糊弄她。”安禮驚堂木一敲,一錘定音。

“哥哥,你老大不小了,我知道你喜歡小閑。”她癟着嘴說。

“胡說什麽?最近經濟公司給你壓力了?腦子都燒壞了,還是考試不及格,需要重修?”

“你才腦子燒壞了!”安亞怒吼一聲,扭頭離開,憤怒之火一路燒遍整個安家大宅,Martin從門外回來,歉然地表示,安小姐把安禮種的兩朵向日葵踩了。

“随她去,還是小孩,腦子沒長大。”他喝着咖啡,漠然而随性。

師小閑心裏從來不曾有過他,他有自知之明,當時他以為一個中國女孩罷了,普普通通沒什麽大的身份背景,除了她的哥哥是華昱的總裁,有一點特殊外,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心計,沒有貪念,和安亞做個朋友也好,因為家裏的緣故,安亞從小就沒什麽真正的好友,大多是沖着安家來的,安亞心裏的抑郁很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師小閑,他不願意破壞三人之間的關系。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很好,他業已知足。

但是他從未真正了解到師小閑,明明瘦骨如柴,看上去十分膽小怯懦的模樣,卻強大到不可思議。在救了安亞之後,她再一次以神聖的身軀,将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周六的時候,安禮需要聖母院做列行禱告,十多年來從未出過任何差池。可能正因為常年安若磐石,便疏怠了守衛,安禮帶去的人并不多,所以在去聖母院的路上,他遭到了埋伏。

當時的境況安亞沒有看到,但可以想象,情況并不樂觀,安禮是最後一個存活下來的,因為師小閑救了他。

事情巧到哪般程度,安亞自己說出來也覺得荒誕。小閑正巧換了工作,在去聖母院的那一條路上賣着面包,因為那家店的生意不夠好,她時常會跑到大街上,沒臉沒皮地叫賣,倒是因為這特殊的一點,讓面包店的業績稍稍爬上,老板因此很優待她,每天将剩下的面包送給小閑,省了許多飯錢。

小閑的眼神很好,那日她碰巧看到安禮的身形和他身後一夥持槍帶刀人,她頓覺事情不太妙,便急中生智,向老板詢問附近有沒有能殺人放火而不被發現的好地點。老板雖然疑惑,卻還是告訴她前面左拐有一個隐蔽的工廠。

小閑摸準了時間進去找安禮,發現他倒在血泊之中,附近只剩一兩個搜尋的人。她膽子倒是肥,躲開那些舉着短槍的爪牙,拖着安禮的身體,藏到垃圾箱裏面,撥通了急救電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不停地說:“安禮你忍一忍,救護車快到了,再忍一忍,別睡過去。”

這是安禮在醒過來之後,跟安亞說的,他說:“要不是聽到她一直在耳邊嗡嗡叫個不停,我一定睡死過去。”

安亞說道這裏笑了出來:“你說巧不巧,小閑那麽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膽子那樣大,救了我們兄妹倆兩次,當真是無以為報。”

安禮當時想過該如何報答,也想給貧困的小閑一大筆錢,卻被她嚴厲拒絕:“安先生,我人小志短,你有這麽多錢,捐給慈善機構你看行不行。”

結果他确實以小閑的名義,捐了三百萬歐元給貧困兒童。這件事他沒有告訴她,一個人默默藏了許多年。

然而他真正和她确立關系的時候,要說道他和安亞的母親,也就是安其的母親。

小閑偶爾間知道這件事後,經常去看望那位精神時常的中年女子,許是太過思念安其的原因,她也常常把小閑認作安其。

安其的母親得的是阿爾茲海默症,俗稱老人癡呆,長年累月住在醫院裏,鮮少有人看望,即便安禮和安亞去了,她也不認識他們。怪的是,當小閑站在她面前,她卻一眼能認出她是‘安其’,并好像牢牢記在腦子裏一樣,只對她的呼喚有所反映。

小閑一直希望能在安其的母親去世之前,為她做多點事,所以當她希望能看到安禮結婚的時候,她同意安禮的請求,辦一場簡陋的虛假婚禮,滿足老人家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

***

“這就是五年的全部,小閑和我哥哥的全部故事。”安亞吸完最後一口可樂,聳聳肩說:“其實也比較乏陳可善,他們之間連開始都沒有,有的恐怕只是互相慰籍,朋友一般聊聊天,談談心事。”

以頌聽到這裏,表情凝重,望了望高升的月亮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再對着安亞笑了笑說:“我老婆在家等得要不耐煩了。”

原來,故事這麽簡單,感情也這麽簡單。

你從來沒離開過,也從來沒失掉過。

作者有話要說:

☆、給蒙蒙生個弟弟吧

——真實的溫存,永垂不朽

言以頌回到家時已經到了十點,出乎意料,師小閑沒有進房睡覺,穿着松垮垮的睡衣躺在沙發上,雙眼阖閉,紅唇微微吐息,窗外的風将她的發絲吹的有些淩亂。

他笑着搖了搖頭,看到電視裏重放着一個美食頻道,今天的主題是甜品。桌上琳琅滿目,擺滿了可口的佳肴,是為他準備的晚餐。

小閑,你這些年變了很多,卻也沒變那麽多,改變的那些地方剛剛好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那麽恰合時機,正巧是為他而改變。

可能他是世界上不幸者的其中之一,自幼沒了父母,在他人的屋檐底下茍延殘喘,為了別人險些去了鬼門關,甚至可能失去一雙腿,被剝奪正常人能夠擁有的幸福生活。

但是,他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個,能和初戀的人一路走過二十年風雨,即便曾今分離過五年,如今終于修得正果,相伴到老。那個女孩,在離開的五年,從不曾忘記過自己,所經歷的困苦,磨難,或是學會的本領,知識,竟然都是屬于他的,竟然能幸福成這樣,他在失去她的五年之中從來不敢這麽想過,想過有一天能擁有兼括了從前現在未來的師小閑。

而今日的情景,算不算一種雙贏的局面呢?

他輕輕抱起沙發上的精致玩偶,低頭在她額頭上淺啄。

師小閑果然沒有睡死,因以頌的一個吻慢慢睜開眼皮,揉了揉酸澀的眼珠說:“你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只送了一雙手,順勢坐到她身邊,一邊解着領帶,一邊指着桌上的菜:“那些都是你做的?”

他剛才大致看了看,有糖醋排骨,粉蒸排骨,魚香肉絲,海鮮羹,還有兩碗玉米飯,蔬菜不多,就一盤炒青菜。

賣相看起來不錯,能做到這個程度,她應該花了不少時間去學習。

“嗯,我做的,以前學過。”她低聲說。

“在巴黎的時候?”

“嗯。”

“看來你在巴黎學了很多。”他有些感嘆。

“還可以,就是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

“小閑。”以頌将她攬進懷裏。

“嗯?”她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仰頭看着他。

“安亞說你在巴黎打過很多工?”

柔軟的身體突然一震,反應了片刻後,才點頭承認,“是挺多的,也挺雜的,算是學而不精吧。”

“還做過什麽?”

“怎麽說呢?”小閑臉紅抓耳朵,“五花八門都做過,比如在餐廳裏端盤子,洗碗。在酒店裏洗被褥,換床單。”越說聲音越小,“還有時候刷刷馬桶……”

以頌笑了出來:“看來确實挺多的。”

“刷馬桶也是一種職業,你不能看不起它!”她義正詞嚴,順便揮了揮小拳頭。

“是是是,我錯了。”他低頭深刻地熱吻,“小閑,我錯了。”自以為深情的只有自己,自以為痛苦的只有自己,不曾想過有一個女孩,也同樣艱難地生活,只為了能活下去,只有生之年能見他一面。

“沒事了,我沒事的,你看我一個人努力到現在,也不是活了下來,也不是回來見到你了嗎?”越說卻越發哽咽,眼眶裏不自覺開始濕潤。

“我在巴黎的時候,就時時刻刻想着,總有一天會回去,然後見你一面,如果你已經結婚了,我就遠遠的看着你,真的,真的。”

“我在跟師傅學廚藝的時候,也想着如果有一天以頌能吃到我燒的菜,我烤的蛋糕,還有傲的湯就好了,所以我拼命地學,連師傅都誇獎我進步神速,嗯,我還拿過廚藝比賽的亞軍呢。”

以頌沉默半分鐘,起身坐到飯桌前面,拾起筷子開動,細嚼慢咽的樣子,似乎在緩緩打開自己沉睡已久的味蕾。

這一桌菜足有三人份,以頌卻吃下了大半,在解決最後一塊排骨後,優雅地喝水漱口,擦嘴角,對着身後默默看着的人嘆氣:“這樣能不能算我吃口了師小閑五年份的手藝?”

這樣卑微的愛意。

小閑忍不住眼裏的蠻橫糾纏,滾滾而落,搖頭說:“以頌,這不是難過,我已經很堅強了,師小閑不會再很輕易地就能被打倒,我只是高興,這樣卑微的感情,終于被一個人發現,重視,然後珍惜。”

以頌抱起她,一瞬間有天涯淪落人,一起抱頭痛苦的念頭,輕輕拂着她的頭發說:“不是的小閑,你一直在被珍惜的,真的,一直一直。”

“嗯,我相信。”她止住了哭泣,在他懷裏微微暖笑,“以頌,在今晚之前,我總覺得你從未這麽真實地在我身邊過。”

“是嗎?”他不壞好意,“要不要更真實一點?”

“唔?”小閑開始回歸傻氣,木木地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樣子。

“我是說,我吃的太飽了,需要運動一下。”

“哦,好啊。”小閑以為他要散步,起身準備換衣服。

卻被他一把抱起。

“以頌,你不是要運動……”

卻被他堵了聲音。

“小閑,還有一點吃的,你要不要把自己填飽,增加點體力,不填的話,我就要吃了。”

“……”

某傻瓜終于明白了,緊緊捉住他的衣領,掩住辣紅的耳根。

以頌将她壓入床的中央,用牙齒慢慢咬開衣扣,身下的人開始火熱,回應他的溫柔。

緩緩擠進之後,以頌附在她的耳畔喘氣:“小閑,給蒙蒙生個弟弟吧。”

***

以頌第一次遲到,他從沒想過某些行為發生過一次後,幾乎是欲罷不能,昨晚确實過火了,小閑到十點還沒起來,而他是被許諾接二連三,四炸五轟的鈴聲鬧醒的。

到公司的時候,老周一臉抑郁。

他指着手表沒好氣地說:“以頌,你以往從沒遲到過,難免遲到一次也不要緊,但也不要遲到的這麽離譜!都11點了!況且今天約好白總在10點談合同!人家等了你一個小時!還是許諾賠了一臉笑才将人送走,并保住了合同!”

這件事确實是以頌的錯,但錯了的人似乎不在意,平淡地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後,一把将老周你衆目睽睽的哀怨眼神關在辦公室外。

老周傻了片刻,以為最近以頌的腦子抽得厲害,趕緊拖了許諾做參謀,打算挖出以頌腦抽的根本原因。

“這有什麽好讨論的,千回百轉,根本原因都出在師小閑身上。”許諾打包票,一副我上知言以頌的家事,下知言以頌的情事的摸樣。

老周撇嘴:“你這麽肯定?”

許諾橫了他一眼:“看着!”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敲響了經理室大門,聽得一聲放行的命令後,對着裏面大吼:“頌頌你在想什麽呢?”

衆人豎起耳朵聽。

裏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我在想如果生了兒子叫什麽。”

許諾伸出一只手,比了個勝利的V字,出門對着衆人扯開嗓子:“年底獎金每人加2000!”

衆人按耐住歡雀的心,屏息候着裏面的聲音。

許諾說:“是不是啊,頌頌?”

裏面的人繼續敷衍:“嗯。”

成功忽悠!

衆人抱作一團開懷大笑。

老周扶額頭疼,看着興高采烈的何秘書說:“你心上人被宰了,你還能高興?”

小何白了他一眼說:“我又不傻,幹嘛和錢過不去!何況宰他的也有我一份,這算不算他給我錢花啊,哈哈哈……”笑得花枝亂顫。

這丫頭,算是死沒死心……

老周無奈地搖頭,擡眼看了看辦公室裏皺眉沉思,并一筆一劃認真取名的人,笑着離開。

***

小閑有大半月沒有上班,也沒有向醫院請假,她本來是打算負荊請罪來着,并做好了失業的準備,但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章雲竟然和藹可親地說:“不就翹了幾天班嘛,不礙事不礙事,小閑你想來就來,想在家裏就呆家裏,醫院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于是,她厚着臉皮,回到崗位上。

柳七七自然幽怨地怪她:“臭小閑,大半個月不見人影,害我擔心!”

小閑有點感動,愧疚了神色說:“謝謝你這麽……”

被七七打斷:“我以為你失去了男人,投抽水馬桶自殺了!”

小閑打住接下來的話,配合她的幽默嘆氣:“确實失戀過一段時間,但為什麽要投抽水……”

又被七七打斷:“要是你死了我怎麽辦,言以頌會殺了我的,我還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我呢!”嗚嗚嗚地假哭。

小閑黑臉:“七七……”

“嗯?”

“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那就換一個,我跟你說,昨天我家的隔壁的李爺爺……”七七開始她的信口開河,東家長西家短,中間添佐些誇大其詞,豐富多彩。

小閑微笑着安靜聆聽,在結尾處,望着眉間坦然的七七,沉聲說道:“七七,找一個男朋友,談一場戀愛吧。”

雖然知道小閑很幸福,但突然希望她也找一個男朋友的要求,七七有些不明白,傻傻的問她:“為什麽呀?”

為什麽?

小閑看着天邊的雲彩,正攏成心的形狀。

心裏回複道。

也許,這樣,身邊的幸福能多一點,再多一點,我們也能再幸福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因為新買的電腦有問題,忙了我一天,來回蘇寧了三次,累死我了。

文章沒完,不能太草率了,完善些情節。

☆、放手再見

——愛至深處,寧願相信

再次回到聖希,是為了給安其送請帖,上一回小閑和以頌來去的太匆忙,來不及和衆人敘舊道平安,小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拖着以頌再回來一次,順便把他們結婚的幸福美滿廣開來。

七七指着兩人憤懑:“得瑟!你倆丫的就得瑟吧!巴不得全世界來羨慕嫉妒恨你們!”她獨自坐在兩夫妻的對面,對着急速劃過眼簾的風景,狠狠啃着面包。

其實小閑也不懂七七為什麽要跟來,更弄不懂她為什麽會因為七七說‘從來沒見過英倫風格的孤兒院,怎麽也要見識一回,順便cos一次修女’的話後,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以頌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只點評了一句:“你會答應很正常,這個世界容易改變,人的本性總是難移的。”

哎,這到底是誇她善良呢,還是笑她笨呢。

搞不懂。

小閑看着火車外的郁郁蔥蔥,思緒漸漸倒退,她記得自己和以頌會因一件小事有争論,有時候她迷迷糊糊就随以頌的想法了,但有時候脾氣一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以頌給她的評價是雙重性格,一般女孩子都有,比如大姨媽來的時候。

火車和飛機上所提供的食物大多不盡人意,五年前她和以頌最後一次一起回聖希的那班火車上,恰好提供一對情人節蛋糕,說是和男/女朋友在同一時間吃完,就能白頭到老。

小閑知道這個消息後,當即就買了一盒,拆開包裝後裏面躺着兩塊心形的蛋糕,上面的男女娃娃沖着她淺淺微笑。

她小心翼翼捧出一塊,伸到以頌的面前,哄孩子一般的語氣道:“以頌,乖乖,吃一塊好不好。”

以頌轉過頭來看那塊塗滿巧克力醬的蛋糕,嫌棄的皺眉說:“師小閑,你知道我不吃甜食。”再指了指上面五顏六色的男孩:“何況這東西都是色素,吃下去對身體不好。”

“怎麽會,我買的時候問清楚了,服務小姐說這是水果上色的,綠色标簽,健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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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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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