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貓貓愛吃魚

“等等， 紀大哥，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釣魚。”見紀瑾川要離開，舒雅雅趕快也把球杆放下。

“你不打球？”紀瑾川對着走近些?的舒雅雅說道， 他其?實只想?帶着女兒兩個人去釣魚。

舒雅雅笑得有些?腼腆：“有點曬了。”

“可是釣魚同樣會很曬。”紀瑾川看似不解風情道。

“沒關系呀， 釣魚我可以好好坐着， 再打把傘就?好了。再說，多一個人也多一分?幫手嘛。”

既說自己只想?做着安靜打傘，又說自己會變成幫手。舒雅雅沒有發現?， 因為精神緊張之下，她今天已經說了太多自相矛盾的話了。

“那好吧。”

紀瑾川沒有再多說什麽， 帶上紀糖糖拿了好幾杆魚竿準備去釣魚。

釣魚是一項極其?考驗耐心， 修身養氣的運動，紀糖糖靜坐了沒有多久，就?有些?不耐煩。“爸爸， 我想?坐船去湖中央玩。”

“那有什麽好玩的， 你不會游泳， 周圍還都是水。”紀瑾川帶着個小馬紮， 坐在?離衆多魚竿都不遠的地方。他平時?忙碌的時?間太久了，這樣安安靜靜什麽也不用做的時?光， 他分?外珍惜珍惜。

“有的有的，溫叔叔說湖的那一邊有一片荷花池，雖然沒有開花，但現?在?已經開始冒尖兒了。”

舒雅雅也在?旁邊開口勸道：“紀大哥，糖糖要真想?去玩，你就?讓她去吧。小孩子?嘛， 都是這樣活潑好動的。”

看紀糖糖是真的坐不住，紀瑾川最終揮揮手， 由得她去了。只是還沒等紀糖糖走遠，他又有些?不放心，搖搖叮囑道，“記得穿救生衣。”

“知道啦！爸爸。”紀糖糖歡快地一蹦一跳走遠。

“糖糖真的很可愛啊。”舒雅雅真心誇道。

紀瑾川絲毫不含蓄地表示贊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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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釣魚區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舒雅雅心裏給?自己打了氣，然後努力和紀瑾川扯着話題交流。

“糖糖這孩子?現?在?都讀高中了啊，看着和小學生一樣活潑天真。看來?她以前的媽媽把她養得很好……”

紀瑾川開始還有可有可無地搭兩句，但後來?換坐到更加舒适的軟座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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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糖糖和看守船的伯伯說好，然後就?登上了那座不到十個平方的小白船。守船的伯伯在?船尾，坐在?船頭的紀糖糖則試探性地把鞋子?脫掉，然後用兩個嫩白的小腳丫踩水。

越到湖的中央，湖水變得越發冰涼。紀糖糖怕自己又受涼感冒，見好就?收把腳擡了上來?。這時?候青山雙面圍繞着這一片平靜的湖泊，如鏡子?般平滑的湖面，只有一艘白色的小船駐留，此情此景仿若一幅寫意潇灑的古代?畫作。

紀糖糖和小白船在?湖中央還靜靜的停留了一會。要是她會游泳就?好了，紀糖糖想?着，只是她從做貓貓起就?不喜歡沾水，到現?在?也是。

紀糖糖讓開船的伯伯，去到種植荷花的那一片區域。此時?春天還沒有完全過去，荷花池裏只有星零的一些?荷葉尖尖在?。但紀糖糖視力非常好，完全能夠看見停留在?河間上的蜻蜓，以及清澈湖水下偶爾閃過的一尾游魚。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紀糖糖嘆詠出兩句古詩，放在?嘴邊咀嚼了一下，随即拍手稱贊。“那些?大詩人寫得好好！伯伯你說是不是？！”

紀糖糖歡悅的聲音傳過來?，惹得開船的老伯心情也美妙了幾分?。以往重複成千上萬次的日常工作，仿佛也變成了一種享受。“是啊，那可不咋滴，咱們老祖宗寫的還能有錯不成！”

“哎，可惜以前爸爸讓我背詩，我還不願意。不行我要回去和他說……伯伯你把船開回去吧，我玩好了。”

紀糖糖到最後還是耐不住手癢，摘了幾片散發着清香的小小的荷葉回來?。來?到紀瑾川釣魚的地方，她還沒有走近，就?聽到舒雅雅和紀瑾川因為争執變得和平常不同的高揚聲音。

“瑾川！你為什麽就?這麽固執？現?在?孩子?都有了，你為什麽就?還是一定不想?結婚呢。我很喜歡糖糖，我相信如果……我們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紀瑾川無奈，半蹲在?湖水旁邊更換魚餌。“雅雅，我只當你是萱萱的朋友，從來?沒有想?過其?他。”

“不，瑾川，我不信你會對我沒有感覺。你只是顧及我的家庭，我們都清楚，我父母他們不會允許我永遠這樣沒名沒分?的跟着你，但你為什麽就?不能為我妥協一下呢？哪怕不是為了我，你難道就?真的想?永遠這樣孤身下去嗎？”

“……不可以嗎。”紀瑾川的聲音越來?越淡了。

“當然！這是社會秩序人類倫常發展完善的結果。瑾川，你不能這麽自私，紀伯伯那麽大年?紀，他一直想?看着你成家生子?。”

紀瑾川眉頭微微慫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爸以及其?他的長輩親戚對他說的已經夠多了，他沒道理?度個假，還要聽一個不熟女人的指責和教育。

“夠了！舒雅雅，我說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爸爸不是沒有其?他子?孫了，他現?在?過得好不好還不由不得你一個外人來?評判。”紀瑾川看着前面的配飾華貴妝容美麗的女人，她的眼睛已經彌漫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到底是他兄弟的親戚妹妹，紀瑾川刻意控制，放緩了語氣。

“雅雅，很抱歉我并不能回應你對我的喜歡。我并不喜歡你，你的家庭也不會允許你和一個不能結婚的男人在?一起。趁現?在?你還沒有陷進去，放手吧，外邊還有很多好男人在?等你。”

紀瑾川已到中年?，以往談過好幾任女朋友，但拒絕的女人更多。有的是因為性情不和，有的是因為三觀不符，更多的是因為自己并不能給?予某些?女人最需要的未來?保障。

“紀瑾川你這樣太不可理?喻了，你太自私了。糖糖才多大，你難道就?想?她一直沒有母親教養嗎？”舒雅雅心裏還是有些?屬于豪門千金小姐的驕傲，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呵，苦勸不成，就?要來?道德綁架這一招麽？

紀瑾川收起一時?的仁慈，悠悠站起身，居高臨下冷聲道：“那又怎麽樣？我離開親生母親可比她早多了。”到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容貌，財富，權勢都已經到手。

“可你變成了現?在?的這樣！”舒雅雅急聲控訴，“難道你想?要糖糖以後也和你一樣，孤零零一輩子?嗎？”

“如果她願意的話。”紀瑾川發現?離他們兩個比較近的魚竿，已經在?沒有任何魚兒咬鈎。沒意思，和她一個年?輕女人一直争執這種無聊的問?題實在?有些?傻了。

“雅雅，別忘了，我父親也如你所?願那樣，續娶了的。所?以我能清楚知道，哪怕糖糖多一位繼母，對于她的生活其?實并沒有太大影響。”

紀瑾川穿上外衣，提着裝了三四條只有普通筷子?那般長的鲫魚準備回去。

走了不到幾步，他微微放緩速度，朝着某處用不大的聲音叫了句：“過來?。”

紀糖糖忙收住自己因為蹲下的動作，而散落一地的黃色裙碎花擺然後直接起身，沒花多久的時?間就?來?到了紀瑾川身邊。

“來?多久了？”紀瑾川牽住紀糖糖的小手，慢慢踩着柔軟青翠的草地往主建築走去。

“嗯，大約是從舒阿姨說“不，我不信你會對我沒有感覺。”那句來?的。唔爸爸你好厲害，釣了這麽多鲫魚。謝謝爸爸，我晚上又有湯喝了。”紀糖糖被人牽着也不怕，她轉動着身子?從前面繞過紀瑾川身體，看了紀瑾川提着的魚桶好幾眼。

其?實要不是後來?和舒雅雅争辯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可能還能再釣一兩條上來?的。紀瑾川心裏有些?煩悶，覺得自己完美的假期生活，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出現?了一些?瑕疵。

“爸爸，那個舒阿姨為什麽要一直和你吵架呀？她挺喜歡我，這點我是清楚的，現?在?她是不是也喜歡你？”紀糖糖随手摘了一朵路邊的野花，拿在?手裏把玩。

“你還是小孩子?，不該你懂的就?別問?。”紀瑾川覺得現?在?還不是和紀糖糖這小家夥讨論，成年?人感情糾葛方面問?題的時?候。

“爸爸！你最近怎麽對我越來?越沒有耐心了？”紀糖糖不滿地撅起嘴，之前午餐的時?候也不許自己問?問?題。“可是我要是不問?你問?題，我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清楚嗎？”

“你現?在?還小，以後我就?告訴你。”孩子?越來?越大，紀瑾川逐漸感受到教育孩子?的困難。從前的果斷強勢要不得也行不通了，他意識到自己得軟着來?。

“剛才你聽見看到的事情不要和其?他叔叔說，這時?爸爸和舒阿姨的私事，知道嗎？爸爸可是給?你釣了一下午的魚呢，這個小小的請求你能答應嗎？”

“當然可以。”這麽一說，紀糖糖也覺得自己一直對于爸爸和其?他人的私事好奇深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爸爸你為我釣魚辛苦了， I love you~”

紀糖糖和國內很多孩子?不一樣，紀瑾川個人比較喜歡國外那種對于感情表達開放的情感觀，也是這樣教育自己女兒。

“  Baby， I love you too.”

晚餐上由于紀瑾川的努力，他的小明珠紀糖糖終于喝上了一直惦記的乳白鲫魚湯。

“爸爸，這個湯真的好好喝，你也喝點試一試吧。”紀糖糖想?用公勺給?紀瑾川也舀一碗過去，但被他拒絕了。

“不用，爸爸不太喜歡刺多的魚。”那樣吃起來?太麻煩了，而他可供選擇的，肉質鮮美卻方便食用的食材還有很多。

紀糖糖先是問?了紀瑾川，也沒有忘記問?一下，在?座的其?他叔叔阿姨也不願意和她一個小孩子?搶東西?吃，都笑着拒絕了。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氣繼續開動咯！”

“糖糖可以啊，這麽愛吃魚，怕不是貓咪托生的。”方知行也是只喜歡吃刺少方便的魚，像鲫魚那東西?他覺得太麻煩了。

紀瑾川眼睛本能反應的眯了一下，知行這小子?平時?傻是傻了些?，但偶爾還是能夠蒙中真相的。他家的糖糖可就?是貓咪變身的麽。

舒雅雅在?一旁，聽着他們說笑。因為下午的首戰告敗，她心裏雜亂無章，尤其?喜歡胡思亂想?。

是啊，紀瑾川她暗自觀察了好一段時?間，他确實是一個不愛吃魚的。那糖糖愛吃魚是遺傳了她的母親嗎？可糖糖的母親是位美籍華裔混血。舒雅雅心裏一陣怪異。

……在?她所?有認識的外國人之中，可從來?沒有那個會喜歡吃刺多的魚的。有沒有可能紀瑾川在?糖糖親生母親的這件事情上騙了他們所?有人？

舒雅雅又擡頭，隐晦而又仔細地比較了一下紀糖糖和紀瑾川的面容。兩人無疑都是最上等精致的長相，但身為年?輕時?尚女性，她對于人體五官各自都有比較清楚的鑒賞能力。

看看喝湯的紀糖糖，再默默看幾眼紀瑾川，随着比較的時?間推移，舒雅雅膽戰心驚，有了一個更加重大的發現?。

他們兩個五官上面居然沒有一處是相似的！只是這個事實因為他們兩個優于常人的外貌，而往往被人給?忽視了。

這個念頭一但冒出，便像瘋狂的藤蔓一般肆意生長，一發不可收拾。舒雅雅心思恍恍惚惚，後半場都沒有吃下什麽東西?。

到了需要返程的第二天，鲫魚湯的滋味雖然已經從紀糖糖的味蕾中消失，但卻還在?她腦海中徘徊，久久不能殆盡。

當被紀瑾川問?起這次旅行最喜歡的是什麽時?，鲫魚湯毫無疑問?當選成為她的Favorite。“爸爸，我愛鲫魚湯，它是永遠的神！永遠！”

永遠的神還是上午紀糖糖從方知行那裏學來?的新詞，紀糖糖現?在?已經能活學活用了。

紀瑾川回城車開得慢多了，聞言無奈搖搖頭，“瞧你的那點出息，我以前給?你喂的那些?頂級貓糧魚子?醬，看來?都是白費了。”

“其?實吧爸爸，有句話我憋心裏很久了。以前你給?我吃的那些?魚子?醬啊和牛啊我說實話都不咋愛吃，以後你每天給?我一碗鲫魚湯成不？”

紀糖糖只覺得自己所?說的是一個小小的建議，但發現?自己原來?是花錢不讨好的紀瑾川心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沒問?題，順便明天我讓張姨給?你做點鹹菜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