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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不能離開孤獨堡壘這一點, 露比扪心自問,克拉克對她真的特別好,完全是有求必應。
所以, 只有在最剛開始的時候,露比還對克拉克氪星人強大力量有些畏懼之心,事情不敢做的太過分, 後來發現克拉克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之後,就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譬如說, 某個愉快的周末,克拉克不用上班,于是帶着好心情來陪伴某個小共生體。
“克拉克, 我要吃提拉米蘇!”
克拉克抱着懷裏寄生在一只外星樹懶身上、懶得快要長蘑菇了的露比,說道:“好,你先下來,我去幫你買。”
“我要吃你做的。”露比說道。
她的聲音拖得老老長,克拉克愣是等了半分鐘才聽完她說的這六個字。
克拉克:“……要不, 你先換個宿體寄生?”
露比:“不, 我覺得這只樹懶挺好的, 而且它還特別能吃。”
又花了足足一分鐘聽露比說完上面這句話的克拉克:“……”
他決定不再繼續這個漫長的談話, 默默地站了起來,往孤獨堡壘裏添了一臺冰箱,一臺烤箱,一堆亂七八糟的食材, 然後寄上了圍裙, 開啓了男媽媽模式。
提拉米蘇很快就做完了, 當冒着巧克力和咖啡甜香的小甜點被端到露比面前的時候, 露比興奮壞了, 伸出小爪子想去拿克拉克遞給她的小叉子。
然後克拉克就這麽幹等了半天,露比的小爪子還在半空中緩慢移動着,完全沒能碰到叉子。
克拉克的鋼鐵之軀差點裂開了。
其實露比在寄生了樹懶之後,整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仿佛變慢了一樣,她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動作到底有多慢,反而覺得克拉克說話越來越急躁了,巴拉巴拉的一咕嚕嘴就把一句話給說完了。
于是克拉克進入了自暴自棄模式,他幹脆一把抱起了樹懶露比,以抱着嬰兒的姿勢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了提拉米蘇和小勺子:“我來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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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
還有這種好事?
于是露比就懶洋洋地躺在克拉克懷裏,享受着氪星人的投喂。
然後克拉克就又快要被露比吃東西的緩慢速度給逼瘋了。
克拉克:……為什麽我要花時間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就想到好像一周之前,他才和小共生體說過,沒有什麽事情是毫無意義的,就算沒什麽意義,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和壽命,不需要在意這些微小的浪費。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克拉克:“……”
他果然不是個适合帶娃的人!
不過嘛……
克拉克低頭看着懷裏吃得特別香的小共生體,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誰讓這個幼崽這麽可愛呢。
反正等她長大了就懂事了,可憐的老父親克拉克如是想着。
……
有時候,露比也覺得,她或許該做些什麽來回報一下克拉克。
系統驚呆了:你回報一個把你關在這裏、不讓你走的氪星人!你這是什麽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露比也驚呆了:這年頭斯德哥爾摩門檻這麽低了嗎!怎麽說人家也對我挺好的嘛,而且還送了那麽多好吃的……
她還沒在孤獨堡壘裏住多久,就已經吃下去好幾百能量了。
這怎麽說也該好好感謝一下人家嘛。
系統:別說了。
露比:?
系統:有奶就是娘這句話我已經說累了,我要休眠了。
露比:……
她突然有點害羞地說道:“哎呀,其實我也是想着,萬一克拉克覺得我是個很聽話、很善良的外星人,提前給我假釋了呢?或者,他萬一同意我寄生了呢?”
系統:……好了別說了,更渣了。
那麽現在問題又來了。
在孤獨堡壘這個鬼地方,露比能有什麽辦法回報克拉克呢?
露比看了看被克拉克放在他日記本旁邊的日歷,又看了看溫室裏各種奇奇怪怪的外星生物,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她寄生在小松鼠身上,哼哧哼哧地爬到了外星蘋果樹的頂端,帶着外星語翻譯器大聲說道:“集合啦,動物森友會!”
小共生體平日裏在這些外星生物裏作威作福慣了,搞得這些小動物和小植物們多多少少都有點慫她,一聽她突然開始召集,便都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開玩笑,萬一被這個讨厭的小共生體幼崽給記恨上了,被她搞自殺式襲擊,寄生在身上去撞牆怎麽辦!
露比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各自星球上遺留下來的極其稀有的動物,大家想想,如果不是克拉克把你們留在了這裏,你們沒準早就被地球之外的那些危險存在給弄死啦,大家說對不對?”
這話說得很在理,氪星人确實是宇宙帶慈善家。
被強行安上動物森友會名號的成員們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外星豬晃着它的大屁股,特別歡快地喊道:“露比,好耶!”
露比:“……”
她決定無視這個傻子。
“所以,你們有沒有打算做點什麽報答克拉克?”露比終于說出了她的核心目的。
動物森友會的大家陷入了沉思。
外星蘋果樹兇巴巴且結結巴巴地開口了:“你,你說!要,要,要做什麽!”
露比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我們來給克拉克準備一個驚喜吧!”
……
然而就在當天,打工人克拉克加班了。
他突然接到了老板交給的緊急任務,要求在當天就得出稿子,無奈之下,克拉克只好呆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加班到了晚上快八點,才勉勉強強把稿子給寫完。
他看着牆上挂着的鐘上顯示的時間,頓時有點頭皮發麻,想到自己放在孤獨堡壘裏的小共生體估計此時此刻已經快要炸了。
她肯定會在自己出現的那一刻撲到他臉上,然後質問他是不是把她給忘在這裏了,甚至可能氣到炸成一個小毛團。
……完了,竟然還有點期待是怎麽回事?
于是,當克拉克走進孤獨堡壘的時候,他其實是有點心虛又有點期待的。
大門打開後,往常屋子裏面應該都是燈火通明的,小共生體不喜歡漆黑的環境,會故意把每盞燈都打開,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不用電費。
但今天晚上,燈卻全都熄滅了。
整個孤獨堡壘裏一片黑暗和安靜,克拉克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他感覺有些奇怪,輕聲喊道:“露比?”
小共生體呢?
沒人回答他。
克拉克這下有點急了,他加快腳步走進了孤獨堡壘的內部。
雖然內部依然是沒有開燈,但以他氪星人的視力可以輕松看見屋子裏的情景,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屋子內就燈火通明,所有的燈都在一瞬間被打開了。
然後他就看見小共生體此刻附身在松鼠身上,銀白色軟乎乎的軀體覆蓋在小松鼠的表皮上,變成了一只看起來很兇很酷的共生體松鼠,站在外星豬的頭上擺出一個帥氣的pose,手裏還拿着一根筷子當指揮棒,輕輕地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在這一刻,克拉克聽見自己養在溫室裏的各種外星珍奇動植物,在這一刻用它們不同物種、不同星球、甚至是不同聲帶系統發出的語言,喊道:
“歡迎回家!克拉克!”
與此同時——
兩只外星大象從鼻子裏噴出花花綠綠的七彩小球,嘩啦啦落了一地。
克拉克:……這是它們的鼻涕嘛?
纏在天花板上的藤條挂了下來,兩只外星猴子開始敲鑼打鼓,敲的是外星蘑菇做的鑼和鼓。
克拉克:……我聽見外星蘑菇在慘叫了,快住手啊喂!
甚至還有長着翅膀的外星鳥拖着長長的絲帶在空中畫出了幾個小愛心。
克拉克:……這些絲帶怎麽看起來這麽像是從我衣服上扯下來的?
露比一躍而起,撲到了克拉克的臉上,又兇又心虛地說道:“你怎麽搞到現在才回來!本來我們還給你做了好吃的糖果,但你回來的太晚了……”
她越說越心虛,最後聲音都快沒了。
半晌後她像是突然找到了理由,又精神了起來,指着那只傻呼呼的外星豬說道:“都是它偷吃的!”
外星豬不知道露比在說什麽,它發現露比正在看它,超開心的說道:“好耶!露比!”
克拉克:……
你一湊過來我就聞到你嘴巴裏的糖果甜味了好嗎,這鍋甩的也太粗糙了一點!
但克拉克還是忍不住抱住了撲到他臉上的露比。
他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甚至有點感動。
他從來沒有把孤獨堡壘當作是自己的家過,在他看來,他在大都會那個小小的公寓更像是他的家。
他是克拉克·肯特,一個住在大都會狹小公寓裏的普通市民,職業為星球日報記者的打工人,一個生活在地球上、與人類的生活方式無異的氪星人。
然而在此時此刻,他突然感覺到,或許,這個坐落在極北之地的孤獨堡壘,這個他從來不留宿的地方,這個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秘密基地,也是他的另一個家。
家的定義是什麽?
至親之人、心愛之人所在之處,就是家。
他抱住了已經變回小松鼠的露比,揉着她軟乎乎的毛,說道:“這是你帶着它們做的嗎?”
他知道這些外星生物的智商其實并沒有很高,能這麽有組織有紀律,肯定是小共生體的功勞。
“我厲害吧!”小共生體一臉自豪的邀功表情,“有沒有很感動?”
克拉克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溫柔極了,仿佛有一縷陽光破開了極地的嚴寒,落在亘古不化的冰雪上,将其解凍為潺潺的溪流,流進了人心底。
他想,或許他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家人。
一個可愛的、懵懂的、年幼卻內心溫柔的孩子。
當初決定要把這個小共生體留在孤獨堡壘的時候,他從沒想到露比會如此徹底地改變他的生活。
而且是向着好的方向去改變。
在她到來之前,孤獨堡壘正如其名字,孤獨而冷清,一個毫無生氣的儲存着科技、生物和知識的堡壘。他甚至不會在這裏停留過長的時間,這裏太冷,無論是溫度還是氣氛。
而在小共生體到來後,這個地方仿佛突然就活了過來,生機勃勃,像是平靜的水面突然飛進了一只小黃鴨,兩只小腳嘩啦啦地把水面給攪得水花飛濺。
像是一張黑白色的畫卷,在這一刻終于有了明亮的色彩和生命。
克拉克想,他找到自己為何會如此喜歡小共生體的原因了。
他一邊将小松鼠抱在懷裏,一邊走過喧鬧的動物森友會的表演場地,任憑花花綠綠的飛花落了他一身。
他低下頭,看着小松鼠紅寶石般漂亮明亮的眼睛,輕聲說道:
“謝謝你,露比。”
我很感動。
真的。
……
不知不覺,露比已經在孤獨堡壘度過了半個月時間了。
有時候她實在覺得無聊,就讓克拉克給她添了一臺游戲機,每天用小松鼠的身體跳健身環,讓克拉克日常擔心這只小松鼠會不會練出八塊腹肌來。
但與此同時,克拉克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把小共生體給憋壞了。
年幼的小共生體肯定是最愛玩鬧的年紀,怎麽能總是把孩子鎖在家裏呢,這對她的成長也是很不利的。
于是克拉克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露比。”一個美好的周末早晨,克拉克從樹叢裏撿起了睡得四腳朝天的露比,把她給揉醒,“想不想出去玩?”
露比半夢半醒間聽見克拉克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嘟囔了一句:“啥?”
“想不想出去玩?”克拉克很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露比瞬間就醒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就活了過來,站在了克拉克的手心上,激動地耳朵都要豎起來了:“你,你願意帶我出去玩了嗎?!”
這可真是太稀罕了!
露比都已經做好了持久戰準備了,沒想到克拉克竟然這麽快就主動松口了!
看着小共生體開心的快要飛起來的樣子,克拉克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手指撓了撓小松鼠軟乎乎的肚子,逗得露比忍不住在他手心裏打了個滾。
“對呀,”克拉克說道,“帶你去我老家那邊看看。”
“好!”露比開心壞了,二話不說就想撲到克拉克臉上,鑽進他的身體,卻被克拉克一只手給攔住了。
一個飛撲撞在了克拉克手心裏的露比:“……”
看着小松鼠捂住被撞到的鼻子淚眼汪汪、垮起個小松鼠批臉的樣子,克拉克又好笑又歉意地說道:“不行,你不能進我身體,太危險了。”
他體內的力量太強大了,而共生體又太年幼,萬一控制不好力量,那倒黴的可就不只是他們兩個人了。
露比氣死了:“哼!不進就不進!”
這個鬼氪星人的身體是鑲了鑽了還是怎麽着了,可把他金貴的,不給進拉倒!
克拉克又揉了揉小松鼠的腦袋,說道:“你就這樣和我一起過去,如果沒出什麽問題的話,下次我再帶你去更多的地方玩。”
露比氣呼呼地撅着個小嘴,但她轉念一想,克拉克能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已經是不得了的讓步了,她總不能奢望人家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嘛。
于是露比趕緊伸出小爪子揉了揉臉,重新變成了一副乖巧的樣子:“好呀,克拉克,我們啥時候出發?”
克拉克:“……”
沒想到,這個小共生體竟然也是個川劇變臉絕活傳人。
……
于是,趁着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克拉克口袋裏揣着一只超可愛、超乖巧的小松鼠,回了自己堪薩斯鄉下的老家。
此時,堪薩斯的鄉下雖然依然被冬日的寒風所侵擾着,但陽光依然毫不吝惜地将它的眷顧普照這片大地,即使昨夜剛飄了一點小雪,此時也基本已經融化殆盡,只剩下三三兩兩的雪痕如地面上盛開的白色的早春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雪亮的光。
克拉克打開了家門,将冷空氣隔絕在外,沖着屋內喊道:“瑪莎?我回來了。”
他的上衣口袋裏,小松鼠賊頭賊腦地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
“這是你家嗎,克拉克?”露比問道。
“對呀。”克拉克順手将外套放在了門口的衣帽架上。
“好暖和呀……”露比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本來因為寒冷而整個兒炸開的毛也全都慢吞吞地縮了回去,在克拉克的上衣口袋裏伸了個懶腰。
此時在廚房裏忙碌的瑪莎聽見了克拉克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一臉驚喜地說道:“克拉克?我沒想到你今天會突然回來,最近工作……嗯?”
她注意到了克拉克上衣口袋裏正在伸懶腰的小松鼠。
“哦,天吶……”她輕聲感嘆了一句,瞬間就把站在門口的兒子給無視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只毛茸茸給吸引了,“這是松鼠嗎?”
“是的。”克拉克從口袋裏掏出了露比,介紹道:“她的名字叫露比,露比,這是瑪莎。”
露比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很有禮貌地沖着瑪莎彎了彎腰。
瑪莎激動地捂住了嘴:“我的天,她竟然還會鞠躬!她好乖!”
克拉克用手指揉了揉露比的腦袋,說道:“是啊,她很聰明的。”
露比:開玩笑,這世界上還能找到比我更聰明的松鼠嗎?不能。
系統:……所以你為什麽要拿自己和松鼠比呢?
“你在哪裏找到這麽可愛的小動物的?”瑪莎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小共生體給吸引走了,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小松鼠,但又怕吓到她。
露比:“……我有那麽可怕嗎?”
于是她幹脆跳到了瑪莎的手裏,一雙寶石般明亮清澈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她。
瑪莎:……好可愛!
“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太可愛了,松鼠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動物!”瑪莎開心壞了。
克拉克:……
是誰上次還嫌松鼠把糧倉裏的袋子撓破,弄得谷子撒了一地,還超嫌棄地說“松鼠簡直是世界上最讓人血壓拉滿的小動物”的?
難道說人類的本質都是真香怪?
“餓了沒有?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瑪莎說道。
“還好,來之前已經……”克拉克正準備讓瑪莎不要忙了,先休息一下,結果就看見瑪莎抱着小松鼠腳步輕快地進了廚房。
一邊進廚房還一邊對小松鼠說道:“露比,喜不喜歡吃蘋果派?媽媽做給你吃呀。”
突然就多了一個姐妹的克拉克:……心情複雜。
他望着廚房裏忙碌的瑪莎和幫瑪莎抱着小糖罐、拿着小勺子偷吃的露比,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很快,瑪莎的蘋果派就做好了。
然而,當瑪莎把蘋果派端出來的時候,克拉克一眼就看到蘋果派缺了一個角。
克拉克:……
他擡眼看了看縮在瑪莎肩上,肚子鼓脹脹的露比,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
露比吃的實在是太多了,甚至有點站不穩,瑪莎在走路的時候,她還差點從她的肩膀上翻了下來。
露比:“……穩住!看我倒挂金鈎!”
于是她一個潇灑的翻身,便用小爪爪抓住了瑪莎的衣服,挂在了她身上。
瑪莎吓了一跳,趕緊把手裏的蘋果派放在一旁,伸手托住了小松鼠:“哎喲,我的小寶貝,別摔了啊……”
克拉克:“……”
她不僅不會摔,甚至還能在落地之後給你表演一個白鶴亮翅呢……
他還在心裏吐槽呢,瑪莎就朝向他說道:“克拉克,幹坐着幹嘛,還不快點來幫忙,露比餓了!”
克拉克只覺得自己今天頭上冒出的句號都可以繞地球一圈了。
你看看這只肚子脹鼓鼓的小松鼠,她哪裏像餓了的樣子啊!這樣暴飲暴食下去,寵物醫院就要迎來第一只得了肥胖症的松鼠了好嗎!
不過,瑪莎是真的喜歡露比啊。
被瑪莎使喚來使喚去,各種幹活打雜的克拉克在忙碌間還是忍不住笑意。
真是難得看到瑪莎這麽開心的樣子,也難得看到露比這麽開心的樣子。
真好,他想着。
……
此時此刻,另一邊。
康斯坦丁叼着煙坐在昏暗的房間裏,修長的雙腿交疊坐着,昏黃的光透過老舊的玻璃燈罩照射出來,落在他面前的破舊的羊皮紙上。
然而這昏暗的燈光讓人根本看不清羊皮紙上有什麽,它所能做到的唯一用處,也就只是能吸引一些灰白的飛蛾,不要命般地撲過來,撞在玻璃燈罩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将光影擾得越加雜亂。
一聲,又一聲。
康斯坦丁像是完全看不到這些飛蛾一樣,他垂下眼,手裏拿着一只刻滿了奇怪符號的鋼筆,鋼筆的筆尖像是最鋒利的刀刃,在羊皮紙上切割起來。
詭異的是,明明只是一張風幹了的紙,在那只沒有灌墨的鋼筆筆尖的切割下,卻流淌出了猩紅的血液一樣的紅色液體。
與此同時,封閉的房間中卻突然掀起了一陣狂風,吹的懸挂在空中的玻璃燈罩一陣猛烈的搖晃。
陰冷的濕氣在彌漫着。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滿是倦怠的眼眸裏甚至還有些許的不耐煩,仿佛這種詭異的現象在他看來已經是司空見慣到有些令人煩躁的老把式。
半晌後,他終于完成了作品。
那張被鋼筆筆尖千刀萬剮的羊皮紙上,此時鮮血已經凝聚成了無數怪異的符號,僅僅只是看上一眼,都會讓人産生幾乎要發狂的負面情緒。
——一個古老、邪惡而強大的黑魔法詛咒,可以通過任何一種形式的靈魂鏈接來誘導目标的負面情緒,可以輕而易舉地令被詛咒者發瘋。
這個靈魂鏈接形式,包括任何契約,也包括任何靈魂層面的交流形式,甚至包括附身。詛咒甚至有着喪心病狂的傳染性,在遠古時代,這樣一個惡毒的黑魔法,甚至可以輕易地讓一個城市的人自相殘殺直至屠城。不過,在經歷了漫長歲月傳承至今之後,這個詛咒的威力也已經大不如前。
康斯坦丁頭都不擡,手中的鋼筆一扔,準确地命中了頭頂上那盞昏暗的燈。
玻璃燈罩被打碎,裏面的火芯落了下來,準确無誤地落在了羊皮紙上。
“呼——”
羊皮紙燃燒了起來,跳動的火苗将整個屋子照耀得猶如白晝。
康斯坦丁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右手夾着煙深深吸了一口。
跳動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那張蒼白俊美的臉才仿佛有了一些溫度和血色。
羊皮紙燒了很久很久才終于熄滅。
康斯坦丁站起身,打開了窗戶,望向了遙遠的北方。
“不用謝。”他輕輕抖了抖煙灰,低聲說道。
……
與此同時。
孤獨堡壘裏的那些曾經被露比附身過的外星生物們,幾乎是在同時,形狀和顏色各不相同的眼睛裏都閃爍起了猩紅的光芒。
它們的臉上幾乎是在同時出現了暴虐、瘋狂與狂怒的神色,負面情緒幾乎是在瞬間吞沒了它們的理智。
然而這種情況只出現了短短數秒,猩紅光芒又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就消失殆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
堪薩斯溫暖的房間中,露比突然覺得烙印在她靈魂上的契約印記發燙了起來。
她被燙的吱吱亂叫了一聲,吓得瑪莎以為是食物做得太燙了,趕緊幫她吹了吹。
但這個滾燙的感覺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就消失了。
露比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腦瓜,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問道:系統,康斯坦丁怎麽了?
印記為什麽突然會産生這種反應?難道是康斯坦丁死了嗎?
系統:不知道……但印記沒有消失,應該是沒死?
露比:……淦,要你何用!
日常被嫌棄的系統:……
它一個代碼構成的高端系統,再怎麽說也是屬于科技側的,怎麽會懂他們魔法側那些掉san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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