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公寓

段晗的話，讓苗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連那卓慕梵都像是被段晗逗樂了一般，看了我一眼，而後又看了苗姐一眼，嘴角微微勾勒出了一分溫度來。明明這一路上本該沉重的氣氛，倒是被段晗這麽一鬧，給鬧輕松了起來。

莫然居住的地方，便是在這市中心的某一高層公寓。這個地方的價格在A市可以說得上是寸土寸金啊，不過莫然所在的這個小區，也是A市出了名的“二-奶小區”。這裏經常出入許多未婚年輕，卻又不可能有本事住的上這裏的房子的姑娘。明眼人都看的清楚明白，雖然厭惡，卻到底也不可能更沒有理由取締這樣的地方。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苗姐跟了沈淙的第二年，沈淙就說要給苗姐在這個地方買一套樓房。可最終還是被苗姐拒絕了，沈淙當時還誇贊苗姐懂事。畢竟這裏的一套樓房買下來，再加上裝修的費用，就算是對于沈淙這樣的老板來說，也不可能一下眉頭都不皺地就白白送出手來。

也不知道在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是否讓苗姐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過往。她的臉色，也不如之前那麽輕松了。

不過段晗和卓慕梵雖然大概都是心知肚明的，兩個人卻什麽都沒有說。

這裏到底是高檔小區，我們沒有門卡，就被保安攔在了外面。聽說我們要找13樓的莫小姐，那保安雖說不敢真的怎麽樣，可眼裏的不屑，也是真真切切的：“哦……你們說那個莫小姐啊？沒工作，卻天天開豪車，住這高檔小區的莫然小姐是不是？”

這樣的話語之中，自然帶着對莫然身份的猜測和嘲諷。

莫然已死，她不管什麽身份，我都覺得這保安太過分了些。旁人的生活，與他有什麽關系呢？

這個世界上最怕的，恐怕就是這種流言蜚語！尤其是苗姐還在旁邊，這保安對于莫然的不屑，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地戳在了苗姐的心裏。或許莫然已經死了，也不在意旁人對她到底如何了。

可苗姐還在這樣的身份裏掙紮沉淪，又豈能做到真的全然不在意？

我和苗姐對那保安，恐怕都沒有什麽好映像。

只是我沒想到，段晗也是對着那保安皺了皺眉頭，而後目光就直接放在了那保安的工作牌上：“這樣在背後議論業主，就是你們這小區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嗎？說什麽高檔小區，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

沒想到我們這麽不好對付，段晗居然會直接看自己的工作牌，很顯然，那保安也有些慌了。

原本是要攔着我們進去的，他倒是忙不疊地打開了這大門：“幾位幾位，看你們也不是安燈胡攪蠻纏之人，你們就別去投訴我了！我在這幹保安也不容易，這都是些難伺候的主兒！就那莫小姐，就投訴過我一次，扣了我半個月的工資呢！”

一邊說着，他的态度，倒是和方才那般不屑全然是兩個模樣了：“這樣吧，我也不攔着，看你們和莫小姐是熟人，就放你們進去了。就請你們別投訴我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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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恐怕這輩子也只有做保安的命了！

我和苗姐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他既然如此了，我們也沒有必要找事。何況我們去莫然的家裏，也不是為了做什麽壞事。

他既然肯開門，我們便也承了這個情就是。

段晗和卓慕梵也是這個意思，回頭問了我和苗姐的态度之後，段晗才帶路率先走進了這小區之中，還在那保安的肩膀上拍了拍：“你遇到我們算你運氣好，若是碰到旁人，聽到你這麽議論業主，肯定是要投訴你的。你既然認識莫然，那你說說看，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如今只要是我們不投訴他，恐怕讓他幹什麽都行。

他的說法和鄭生差不多，說最後一次見到莫然，是五個月以前。他記得很清楚，莫然新換了一輛藍色的跑車，出門的時候還專門對着他這裏打了喇叭，登記了跑車的型號和停車位之後，才趾高氣昂地出去了。

然後他就再也沒遇見過莫然，也沒見過那輛跑車。

不過和鄭生說法不同的是，鄭生說，莫然“失蹤”之後，他一直都留着這套公寓，希望莫然能回來。我記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那快要肉麻死人的深情款款。

而這保安卻說，大概在莫然失蹤一個月以後，鄭生就親自來了他們這裏的售樓處，希望能把莫然的樓房出售。

但最奇怪的是，按理來說，他們小區的房子在黃金地段，而且莫然那套房子雖然不大，但是樓層不錯，裝修也不錯。如今這小區的房子不會再開第三期了，所以前兩期賣的十分火熱。就算是個二手房了，也不可能賣不出去。

所有人都以為，那房子絕對一個月之內就能賣掉。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從出售的牌子挂出去之後，雖說這看房子的人是絡繹不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看中這房子，大家都說，這房子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一直到了現在，這房子都在挂牌出售。可A市但凡是有能力又想買這房子的人也都來看過了，竟沒有一個出手買了的！

這仿佛就一直荒廢了五個月的時間，裏面莫然的東西沒有人搬走，反正售樓部的人也沒催着。

大家都說，這房子自從莫然住了之後，就詭異的很！恐怕……再也賣不出去了！

那保安神神叨叨的樣子，讓苗姐不由自主地往我背後縮了縮。

我們也沒有繼續聽那保安講故事，只是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朝着莫然的房子過去了。

莫然的房子在這小區的正中間，靠近花園的地方。是一套不到一百平的小房子，不過即便是小戶型，也絕對價格不菲。

她的房子在十二樓，也算是個很不錯的樓層了。從下頭仰望上去，只能看到她房子的陽臺是露天的。可不知為何，明明她隔壁的陽臺，在這下午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的，可她那陽臺就像是找不到陽光一般，看上去竟然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