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榮嫔被斥 蕙蘭沒去侍奉榮嫔用早膳

剛入夜,雲秀就來報喜了,內務府有人花五十兩銀子買了她的琉璃碗,于是她一口氣買了五斤黑炭回來!

“答應,雖說這黑炭的價錢稍微高了些,但咱們省着用的話,應該能撐到春暖花開了。”雲秀獻寶似的笑着。

蕙蘭:“……”

五斤黑炭很多嗎?是不是太節省了點!

“黑炭很貴嗎?花了多少錢?”

“二兩銀子呢。若是在宮外,能買幾十斤了。”雲秀嘟囔着嘴,這宮中的東西就是比外面貴得多,或者說,花錢買的是人情。

蕙蘭微微颔首,這價錢确實離譜了點,可五斤黑炭也不夠啊。

“答應,這是剩下的銀子,還剩四十八兩。”雲秀将一個木制匣子遞給了蕙蘭,還挺沉的。

入宮之後,她還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蕙蘭打開一看,被一片銀光晃花了眼。

她随手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過去,大方的說:“五斤怎麽夠?再買五斤回來吧,然後再買只雞,剩下的就是你和柳兒的零花錢。”

“謝謝答應!”兩個宮女相視一笑,答應這還是第一次賞賜她們銀子呢。

這五兩銀子買黑炭買雞,起碼還能剩下一到一兩半,很不錯了。

第二日一早,雲秀就拿着銀子又去內務府了,柳兒則侍奉蕙蘭喝藥。

蕙蘭并不想喝藥,昨天吃了那枚藥丸,休息一整晚後,她感覺身體已經康複了,那藥丸的效果好的出奇。

為了避免被柳兒懷疑,她只能将人支出去,然後故技重施,将藥水倒進了系統空間裏。不多時,就出來一枚圓滾滾的藥丸,這次她沒吃,而是裝進了系統的儲物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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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以後有人感染了風寒,吃一丸就好了。

等柳兒再進來,碗已經空了,柳兒絲毫沒有懷疑,甚至有些欣慰。

“答應,這藥再吃幾次應該就能好了。”

“嗯嗯。”蕙蘭附和的點頭。

“那答應,奴婢先去禀報榮嫔娘娘,說你感染風寒不能去侍奉早膳了。”

蕙蘭才想起還有這茬,低位份嫔妃如答應、常在這樣的,每日是要去侍奉一宮之主用膳的。

她才不想去侍奉榮嫔用膳,那個女人害得原主一命嗚呼,害得她也感染風寒膝蓋生疼,她還湊上去的話,不是自找不快嗎?

“你去吧,注意別惹她生氣了,否則她可能會把對我的氣撒在你身上。”

“答應放心吧,奴婢知道了。”柳兒微微一笑,比蕙蘭想象中更沉穩。

二人說這茬時,榮嫔也剛好梳洗完畢,對着銅鏡照了又照,照了又照。

最後低聲嘆息,果真是歲月不饒人。

她十一歲就被送入皇宮了,那時候還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如今一晃已經過去十六年,她都接近三十了。無論容貌還是肌膚,都遠遠不如十多歲的姑娘們。

這兩年皇上翻她牌子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過上幾年恐怕就要徹底無寵了。

還好三阿哥從宮外被接了回來,這也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惆悵的來到飯廳,正準備用膳,卻發現只有自己的幾個宮女侍奉。

榮嫔當即微微蹙眉,面露不悅:“萬琉哈氏今日怎麽沒來?該不會是昨日被罰跪,心裏不舒服故意給本宮難堪吧?”

身邊大宮女香梅彙報道:“聽說昨日凍暈了,還請了醫官,說是感染了風寒。”

“哼,那也該讓人來禀報一聲,真是不懂規矩。”榮嫔不爽的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關心蕙蘭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進來禀報道:“娘娘,萬答應身邊的宮女柳兒來了。”

榮嫔被打臉,撇了撇嘴:“讓她進來吧。”

“奴婢見過榮嫔娘娘。”柳兒抖落身上的雪花,進門之後就跪地行禮。

榮嫔瞥了她一眼,挑不出錯處,只得說道:“怎麽是你過來了,你家主子呢?”

“回娘娘,我家答應昨日感染了風寒,病情很嚴重,今天早上剛吃了藥。答應一心惦記着娘娘,本想拖着病體前來侍奉的,可又想着不能将風寒傳給娘娘,才沒有過來。”

“我家答應便吩咐奴婢前來禀報,希望娘娘諒解。娘娘若是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肝腦塗地。”

柳兒低垂着腦袋,恭敬卻不卑微,口齒十分伶俐。

榮嫔聽得無趣,擺了擺手道:“罷了,等她病好了再過來吧。”

她也并不很想見到那個萬琉哈氏。

“謝娘娘體諒。”柳兒松了一口氣,告退離開了。

用過早膳,榮嫔照例去承乾宮給佟佳貴妃請安。

三年前,佟佳氏一入宮就被冊封為貴妃,可見皇上對她的寵愛。這佟佳氏之所以有這樣的榮寵,是因為背景深厚,她是承恩公佟國維之女,也是康熙的親表妹。

自孝昭仁皇後崩了,皇上就讓佟佳氏掌管後宮,代行皇後之職。

佟佳氏生的十分美豔,在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上面前也表現得溫柔可親,會撒嬌會哄人,經常逗得衆人眉開眼笑。也因此,太皇太後等人非常喜歡她。

可只有榮嫔等幾個比較受寵的嫔妃才知道,這佟佳氏就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人前對她們禮遇有加,私底下不知下了多少次黑手。

那佟佳氏生不出孩子,就仗着身份地位和皇上的寵愛搶了德嫔的兒子,為此,德嫔不知咒罵了她多少次,兩人勢同水火。

想到這裏,榮嫔輕蔑一笑,她才不會同情德嫔,這德嫔也不是省油的燈,跟佟佳氏鬥得越狠越好呢。

不多時,榮嫔就到了承乾宮,不出意料發現衆嫔妃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林林總總得有二十多人。

她暗自冷笑,這佟佳氏就是愛顯擺,孝昭仁皇後在世時,嫔位以上的才需要來請安,像貴人、常在、答應什麽的根本不用過來。佟佳氏倒好,每日要衆人全都過來參拜。

“貴妃娘娘到!”忽聽一聲通傳,亂哄哄的衆人登時噤聲,站得整整齊齊。

不多時,就見一道明豔的身影在宮女的攙扶下款款而來,頗有些盛氣淩人的意味,正是佟佳貴妃。

佟佳氏端莊大氣,姿容妍麗,往座位上一坐,氣勢就出來了。

“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衆嫔妃齊聲行禮問安。

佟佳氏唇角含笑,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衆人,露出心滿意足之色,她每日最享受的就是這一刻。

“妹妹們不必多禮,落座吧。”

“謝娘娘。”衆嫔妃按照位份一一落座,妃與嫔坐在第一排,貴人、常在與答應則坐在第二排,等級分明。

坐下之後,一個空缺就顯露出來了。

佟佳氏微微蹙眉,問道:“那是誰的位置?”

緊挨着空缺的衛答應答道:“回娘娘,這是萬答應的位置。”

“萬答應?她今日怎麽沒來?”佟佳氏似随意一問,目光卻盯着榮嫔。

萬琉哈氏是鐘粹宮的人,榮嫔作為一宮之主,自然要負責。

“回娘娘,萬答應昨日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所以才沒來。”榮嫔早就想好了說辭,将自己罰跪的事一概不提。

佟佳氏微微颔首,關切地說道:“昨日下雪,是有些冷,各位妹妹也要好好注意身體。”

“娘娘,我倒是聽說萬答應因為被罰跪在雪地裏,跪了整整一天,才給病倒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坐在榮嫔一側的德嫔。

相較于佟佳氏的端莊大氣,德嫔更顯清麗秀氣些,是那種一見就會心生好感放下戒備的長相。

她才入宮五年,入宮時還是一介宮女,結果短短時間內就爬到了嫔位,還生下四阿哥與六阿哥,一時間,在整個後宮中都風頭無兩。

此時,德嫔笑盈盈地看着榮嫔,只是那笑容有點冷。

“榮嫔妹妹,可有此事?”佟佳氏當即凝眉,目光也冷淡了許多。

榮嫔暗罵一句德嫔多管閑事,不得不說道:“回娘娘,昨日萬琉哈氏侍奉早膳時對我不敬,我才罰她跪在院子裏,只是沒料到後來下雪了,并非有意責罰她。”

“倒是德嫔妹妹消息很靈通嘛,我宮裏的事情也知曉的這麽清楚。”

這話只差沒說德嫔在她宮裏安插眼線了。

安插眼線這事并不罕見,但都是暗地裏做,沒有誰會拿到明面上來說。德嫔一旦被戴上這樣的帽子,衆人定會對她敬而遠之。

卻聽德嫔笑道:“榮嫔姐姐多慮了,我是昨日去禦花園,路過鐘粹宮時無意中聽見的,若非姐姐聲音太大,也傳不出來。姐姐那嗓子,比歌姬都要響亮了。”

“噗……”登時,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德嫔說話也太損了,居然将榮嫔與歌姬相提并論。

果然,就見榮嫔漲紅了臉,惡狠狠瞪着德嫔,似乎恨不得将她的嘴撕爛。

“我倒是不知道德嫔妹妹這麽關心我。”

“後宮都是姐妹,本就該相互關心。再者說,萬答應當年與我一起入宮,又侍奉了我好幾年,也算是從我宮裏出去的,我自然會多關心一些。”德嫔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萬答應是她罩着的,欺負萬答應,就是與她作對。

“德嫔妹妹說的沒錯,後宮裏都是姐妹,本就該相互關心。榮嫔,萬答應做錯事固然該罰,可你也太過了,那麽冷的天,怎麽能一直讓她跪在雪地裏?”佟佳氏冷下臉來,好不容易抓到榮嫔的把柄,她自然不會放過。

榮嫔一聽,就知道壞了,趕忙跪地求饒:“貴妃娘娘教訓的是,是我失了分寸罰的重了,請娘娘責罰。”

“責罰倒也不必了,本宮看你也是知錯能改之人,回去後跟萬答應道個歉也就是了。”佟佳氏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掩去眸中的光亮。

榮嫔幾乎咬碎了銀牙,讓她堂堂嫔位給一個答應道歉?這佟佳氏果然沒安好心,就是故意折辱她呢!還不如罰她一年俸祿。

她若道了歉,以後還不成為後宮的笑柄?

“謝娘娘寬宏大量。”然,她還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對佟佳貴妃與德嫔更恨了。

……

鐘粹宮中,蕙蘭正盤膝打坐感應這個世界的靈氣,還不知道承乾宮中已經為她打起來了。

她無比郁悶這個世界的靈氣太稀薄,她感應了快半個時辰才成功勾連上,照這個速度,想煉化一縷進入練氣境界只怕得好幾天。

好在她也不着急,在這裏有吃有喝的,每天什麽活也不用幹,還有金手指幫忙,生活樂無邊。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蕙蘭趕緊收了功,一骨碌躺了回去:“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進來的是柳兒,柳兒難得的欣喜起來:“答應,永和宮的巧雲姑姑過來了,還帶了禮物。”

“巧雲?快請進來。”蕙蘭眼前一亮,不由翻身坐起。

巧雲是德嫔身邊的大宮女,比她大兩歲,在宮中的時間更長,她們一起侍奉了德嫔好幾年,關系很不錯。只是,她當了答應之後,來往就比較少了。

“見過萬答應。”巧雲一進門就行禮問安,笑容和善。

蕙蘭笑着說:“巧雲姐姐跟我還這麽客氣,快請坐吧。我染了風寒,身子不便,還請不要介意。”

“規矩不可廢,你現在是答應了。”巧雲上前幾步來到床邊,關切地問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娘娘聽說你病了,特意讓奴婢送來幾樣補品,還有一袋炭。”

“沒想到娘娘還惦記着我,等我身子好了,一定當面謝恩。”蕙蘭有些感動,她是真的沒想到還有人關心她。

成為答應後,原主與德嫔就沒怎麽來往了,原以為德嫔會心懷芥蒂,沒料到是雪中送炭。

“娘娘自然惦記着你和衛答應,畢竟在一起那麽多年了,答應最近沒去看望娘娘,娘娘還有些難過,說你們是不是把她忘了。”

“是我錯了。”蕙蘭輕嘆,其實該認錯的是原主。

但她也知道原主是怎麽想的,是害怕出現在德嫔面前讓德嫔生氣。

畢竟嘛,自己身邊的宮女,有朝一日也成了嫔妃,還跟自己搶奪皇上,換誰也不會高興。

不管德嫔是真的惦記她還是假的,至少面子上做到了。

蕙蘭正琢磨着該回一份什麽樣的禮物,雲秀忽然急匆匆跑進來,臉色都白了。

“答應,不好了,榮嫔娘娘來了,看起來還很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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