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織河書

題記 - 我從未試圖轉身尋找你的身影只在絕望中等待某天也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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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自己回過頭，視野中的，是那雙經久未變的星眸。瑩亮湖水綠與星河燦爛，在身後鋪開一夜川流。時光過隙，忘卻經年。

八月晚的天幕，暑氣未消，秋意層疊。

站在這裏很久了，身上甚至微醺了一層涼意。女孩子卻一點想走的意思也沒有。那場邂逅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之前。頭發總是長了些許，卻始終沒有改變她的灑脫幹淨。

黑崎夏梨，未及變更的一如當初。

一方面想着我才不是想看這裏的夕陽，可另一方面腳步凝滞，最終還是站在了這裏。熟悉的場景似乎将曾經的情節不住倒帶，輪轉放映。黑發的女孩站在一邊，眸中迷蒙似乎就着看過往的自己，笑鬧和憂心，為另一個不屬于這世界的人牽絆。

有多長時間了？一如曾經。

所謂牽絆，浮萍一半。

她看着當年的自己在這條過往的路上是如何伸手勾住他手腕。每當這場景再度上演的時候，她就有莫名的心悸。

心悸莫名。

在得到的一刻，就只剩失去。

她在夕陽時刻走來，這一站就是入夜。她看玫色的夕陽沉降，看天邊的光芒斂去，看深藍色層染鋪開，看今夜晴空無雲星河壯烈。

所謂壯烈，浩蕩陳列。

……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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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冬獅郎嗎？」黑崎夏梨回過頭，輕挑了尾音，微微揶揄，「怎麽，許久未見，又對星空感興趣了？」

雲裏霧裏，是夢是醒。日番谷冬獅郎穿着潔白的羽織，負了手立在遠處。他的雪發張揚，在星光下有炫目奪人的氣場。輕風徜徉過羽織，掀起衣擺一點。年月已累逝，高了些許的少年，不變的是那份沉靜淡然。他沒有回答，一步步走近懸憑的欄杆。十番隊依然年輕的隊長在夏梨身邊兩步的地方站定。

就是這樣的距離，她在心底喟嘆，再難靠近。

黑崎夏梨在見到這雙眸子的時候就覺得時空逆轉到某一處曾經。還沒有交談還沒有碰觸還沒有一點點被破壞的痕跡。一切都心跳驚蟄着完美歸零，期待破土生花的剎那。但明明是……相識的。

裂痕，在相識的那個瞬間就永遠都會存在。不會因為時間的累積而消失，而只會更加的……

驚心動魄。

因為無可奈何的，太過遙遠的，兩個世界。

你和我。

日番谷冬獅郎對黑崎夏梨還沒回頭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顯得過于驚異。自從他知道夏梨是黑崎一護的妹妹，就對這樣的事情不以為意了。有個那麽強的哥哥，妹妹能輕易分辨出靈壓什麽的，也不算過分吧。

「要叫日番谷隊長……有任務。剛巧走到這裏。」湖水綠色的眸淡淡飄向天頂。沒了所懷念的金紅色，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琳琅。明明知道已經沒有可看的天空，卻依然選擇了駐足。

忘記了是多久之前來的空座。那個時候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故事的主角之一，還未曾忘記另一位主演。他覺得真的有一絲慶幸。時間是一件奇異的東西。有一些人并不在乎的長久，卻成了另一些人窮盡一生都難以逾越的阻礙。

彈指間他以為是滄海，她就見了桑田。

他難以抑制地現身。死神的姿态，死神的靈壓，死神的世界。那雙湖水綠的眸子，有淡淡光芒。

看着那樣孑然的身影站在夜空下，想不走近……也是不能的吧？

「吶冬獅郎，你喜歡星空麽？」

等于永恒。等于多少人求了又求想了又想依然無法得到的時間。有足夠的時間去愛去恨去懷念。有足夠的時間去紀念。

「……嘛……」

「吶冬獅郎，你知道星星們的故事麽？」

等于傳說。有些它們不自知的故事，也許平淡無奇的過往，不知相愛不知相殺，不知天地晨昏交界。不知自己被傳說。

「……這個……」

「吶冬獅郎，你已經活了很久了吧？」

羨慕這樣長久的時間。嘆息沒有辦法在更多的時間裏遇見你。沒辦法更早地見到你，沒辦法更長久地活着。沒辦法更加思念你。

「……我……」

「吶冬獅郎，你明明活了那麽久，怎麽能不知道那些故事呢？」

不被感動不動容。鐵石心腸嗎。究竟怎樣的故事才能令你些微傾心，怎樣的傳說才能讓你駐足一刻。怎樣才能讓你須臾回首。

「……你……」

「所以說，其實你連我這個活了沒幾年的人都還不如吧？」

是你不懂還是我太懂。是你不如還是我一廂情願的太深入。我是想要一個答案的。是想要也給你一個答案的。是想終結這場思念的。

「喂好歹聽人說話吧？！」

「哦？」女孩子笑吟吟地轉過頭來，雪發碧眸的少年微微有些氣苦的樣子也很耐看，「那你要跟我說什麽？」

「你想聽什麽？要我告訴你今夜天上正在發生什麽事情嗎？」不待她回答，日番谷已經提了手指向天頂燦爛星河的一側。那裏有星辰明亮，笑意隐然。「看到那顆星沒有？織女星。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與牛郎星隔河相望。」

星光漫天。七夕降至。

「阿？」

也許……不是我所想的那樣絕望……

「有個傳說就是關于這兩顆星的，他們本是戀人，卻遭到王母娘娘的嫉妒而被天河分開了。最終他們的感情感動了王母娘娘，整整一年中才允許七月初七這一天讓他們重聚。這一天，所有的喜鵲都會飛到天上去為他們搭橋相聚，地上的人也會為他們祝福。這一天就叫做七夕。」

「哦……沒看出來嘛。你也知道這些的？」

既然是你講給我聽，既然是你明白……

「……你是在小看人嗎？」

「這麽說，牛郎和織女其實是不在一個世界的？」

我都這樣說了，你聽明白了沒有？

「也不能這麽說吧，反正是不能輕易見到對方。」

「但總有這麽一天，能夠見到彼此的吧？」

你明白不明白？

「對。」

「怎也會一年一次？」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對。」

「就是這樣簡單的感情也可以感動天地？」

這是我問最後一次。

「對。」

「你相信麽冬獅郎，這樣的劇情？」

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回答相信……的……話……

我就會告訴你……

「什麽？」

心髒沉降，呼吸凝滞。夏梨伸手攏住耳畔風起零落的發絲。頭頂心，是兩顆星閃灼相會。

「……不。沒什麽。」

再簡單，也總會有人不懂。

黑崎夏梨輕輕擡起頭，沉亮星眸，天河浩蕩。牛郎星與織女星在天河對岸明媚如斯，隔河相望。也許這個傳說會感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卻總有那個百分之一，永遠都沒有所謂。

日番谷冬獅郎輕輕側目，黑發的女孩嘴角輕抿，隐忍弧度。

“夏梨，如果我說……如果……我會一年回這裏一次的話……”

“什……！”

不管誰曾開口誰曾等待，不管誰見希望誰絕望，那個人終于開口，故事也終于有了步上正軌的可能。

都是故事裏的人，我們講着古老的曾經的千古的傳說。

我們被傳說。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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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結局A

遠處的屋脊上，金發的美女遙遙相望，輕嘆一口氣繼而擰起眉心。

“唔，好不容易才給他争取來空座的機會……看來以隊長的情商……也還是需要鵲橋的吧？”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喂喂亂菊小姐，露琪亞……你們打算對我妹妹做什麽？！”

“閉嘴一護，想讓我在大哥面前替你說好話就不要多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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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結局B（戲裏戲外）

“咔嚓——”

“拍攝結束！大家辛苦了！”

日番谷冬獅郎當即執起黑崎夏梨的手。在所有人的歡呼，口哨和怪叫聲中……

“嫁給我吧夏梨，在這一年一度的七夕之夜。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拍戲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差點背錯臺詞直接說成求婚！”

“你這樣怎麽能拍戲呢！好歹要有點事業心阿！那個，我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在哪裏？”

“在澳大利亞降靈群島的珊瑚礁上等着新娘去欣賞呢！”

“咳我有說同意了嗎？！

“什麽？！”

“不過……降靈群島還真是個好地方阿……值得去一次……”

“阿也就是說……”

“那玫瑰花總不好擱着……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