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季勝航來之前季……

季勝航來之前季父就和他說過, 季淑賢不會和他一起回去的。不過是心有不甘，仍想要問問而已。這會從季淑賢嘴裏得到确切的回答，他撇撇嘴：“鄉下生活這麽苦, 你确定要一直就在這邊生活？”

“留在這裏, 等孩子再大一些，你要每天下地幹活, 頂着大太陽幹活，你會曬成黑人。在城裏, 你可以去廠子裏上工, 不用曬太陽, 也不用每天都穿帶補丁的衣服, 你可以穿裙子。”

季勝航說着，偷偷瞄季淑賢, 想看看她眼裏有沒有心動的神色，結果只看到季淑賢一片平靜的臉。

季勝航心裏有些挫敗，不過還是看着季淑賢繼續說：“在帝都不僅有好工作, 能穿你喜歡的裙子，在那邊還能吃到很多鄉下吃不到的食物。”

“帝都的生活很好, 我也想去工廠上班, 不過比起工廠, 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我現在有兒子有女兒, 還有一個對我很好的丈夫, 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 我不想丢下現在的生活去帝都。如果未來有機會去那邊生活, 那我一定是帶着孩子們和世聰一起過去的。”

在廠子裏上班，穿裙子保持白皮膚，是當下大部分女孩子的希望, 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季淑賢也是有這種心願的，不過比起在帝都舒服的生活，她還是想要一家人待在一起。

舒服富裕的生活很好，她喜歡那種生活，但有個相知相許的對象，是她兩輩子的心願，有自己的孩子，也是她長久以來的願望。現在心願達成了，她很滿意這種生活，讓她丢下現在的一起去帝都生活，她抵觸。如果真要去必須世聰和孩子們也一起過去。

季淑賢解釋的很認真，她很真誠的對季勝航說了她心裏的話，季勝航沉默好一會才擡頭看了季淑賢一眼。

“随便你。”

季勝航說完就去看兩個孩子，逗兩個孩子玩去了。

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季勝航忍不住看向季淑賢：“他們倆誰是悅悅？誰是昊昊？”

兩個孩子長的一樣，季淑賢給他們穿的衣服也一樣，季勝航在一邊看着兩個孩子，還真分不清誰是誰？

“你看，昊昊這孩子比較老實，他在床上的時候一般就睡覺，眼睛也不亂看。悅悅比較活潑，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般眼睛會骨溜溜亂轉，而且她看人的時候喜歡笑。”

季勝航按照季淑賢說的開始觀察兩個孩子，果然悅悅睜眼的時候就喜歡亂看，她看人的時候還總是喜歡笑。昊昊就不一樣了，昊昊總是閉着眼睛，有時候睜開眼睛了也是安靜的看着房梁，沒有別的小動作。

季勝航和季淑賢在房間裏聊兩個孩子的事情，另一邊欣欣端着一馍框子蕉葉子和丸子進來了。梁母上午就炸好了丸子和蕉葉子，不過中午因為季勝航到來，她炸好東西就做午飯去了，沒來得及把炸好的東西拿過來吃。這會正好得空了，梁母弄了一馍框子丸子和蕉葉子讓欣欣端過來給季淑賢他們吃。

欣欣把好吃的端到屋子裏，拽了拽季淑賢的手，用眼神示意季淑賢看馍筐子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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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賢看着馍筐子裏的東西，笑着摸摸欣欣的頭：“謝謝欣欣。”

把馍框子接過去放在炕邊的桌子上：“吃嗎？我婆婆炸的蕉葉子和丸子，很好吃的。”

季淑賢說着拿了一塊蕉葉子吃了，蕉葉子炸的很酥很脆，吃的時候就很香。季勝航看着季淑賢吃了，他眼睛也忍不住往馍框子裏看過去。

“咱們家沒人會做。”

季勝航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蕉葉子。

“想吃嗎？想吃等年後你走的時候給你帶點。”

季勝航吃着蕉葉子搖頭：“不用了。”

好吃是好吃，不過這玩意是白面做的，白面難得、油也難得，他不帶。

季淑賢笑笑，沒應答季勝航的話，準備年後季勝航走的時間給他帶點回去。

季勝航和季淑賢吃着蕉葉子，欣欣也安安靜靜在一邊吃着。吃了一會有些飽腹了，季勝航看向季淑賢身邊的欣欣：“她一直不說話嗎？”

季淑賢搖頭：“不是，欣欣以前說話，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就不喜歡說話了。”

後天不會說話的，一般都能治好的。季勝航聽了季淑賢的話看向欣欣：“有想過帶她去醫院看看嗎？”

“世聰帶她去過縣城，不過縣城醫院治不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帶她去帝都看看。”

她和世聰已經在存錢了，以後如果有機會就帶這孩子去帝都看看去，如果能治好了。欣欣這孩子很惹人疼，她希望她能會說話。

欣欣知道季淑賢和季勝航在說她，她忍不住拉了拉季淑賢的衣服。

季淑賢低頭，看着欣欣緊張的樣子，她微微笑：“乖，到時候嬸嬸和你一起去。”

欣欣緊緊拽着季淑賢的衣服，搖頭。

不去，不想去。

現在去不了，要去也是以後去，看到欣欣搖頭，季淑賢摸着她的頭安撫：“好，我們現在不去。”

現在兩個孩子小，她和世聰手頭的錢也不多，想去也去不了，以後有機會再去也是可以的。

欣欣聽到了不去，舒一口氣，慢慢松開了一些握着季淑賢衣服的手。

季淑賢和季勝航沒有再說欣欣的事情，季勝航轉頭說起了帝都的一些事情。

“你下鄉以後，我把那女人的女兒也弄下鄉去了。”

季淑賢立刻擡頭看向季勝航：“她沒鬧？她沒去找她大哥？”

原主的繼母有個大哥在革委會工作，有點小權利，原主下鄉的事情也是有她那個大哥的手筆的，她那個大哥可不是啥好人，害了很多人的。

季勝航嗤笑：“她鬧也沒辦法，她不是說鄉下好嗎？讓她女兒去鄉下享福多好？至于鬧，下鄉是響應政策，是思想積極的表現，鬧了就是思想不積極。”

季勝航這麽一說，季淑賢想到了原主發生的一些事情，當年原主被坑下鄉的時候，原主的父親去找門路想不讓原主下鄉，結果原主的繼母就喊了她大哥還有一些革委會的人去了家裏，那些人到了家裏大肆誇了季淑賢一通，說季淑賢思想覺悟高等等，無形中阻礙了季淑賢的父親去找人不讓女兒下鄉。

這會聽到季勝航用同樣的話還給了那女人，季淑賢心裏還挺高興的，看向季勝航：“做的不錯。”

被誇獎了，季勝航心裏挺開心的，不過表面卻依舊冷着臉，他瞥了季淑賢一眼：“我又不是你，傻傻的誰的話都聽。”

“知道了，以後不傻了。”以前确實是原主太傻了，繼母說啥話她都聽，以後她不會了。原主那個繼母就是雙面人，心眼壞着呢，她是不會聽她的話的。

“記住你的話就好，不要用傻傻的被人騙。”

季勝航冷眼瞪着季淑賢，欣欣在一邊攔在季淑賢面前，有些戒備的看着季勝航，那眼神好像在說：不許你欺負我嬸嬸。

看着欣欣護着季淑賢的畫面，季勝航笑了：“你這侄女沒白疼。”

欣欣一直和季淑賢親，季淑賢心裏也很疼欣欣的，聽了季勝航的話，她笑笑：“那是自然，我們欣欣很乖、對我很好的。”

季勝航和季淑賢帶着三個孩子在屋子裏待了一下午，改做晚飯的時候梁世聰從外面回來了，行色匆匆，手裏還拎了一塊豬肉。

季淑賢看着他拎了豬肉回來，好奇詢問：“哪來的豬肉？”

沒聽說村子裏殺豬啊，那裏來的豬肉？

“大力村子裏殺的豬，他送過來的。”梁世聰說着拿着豬肉進了廚房，準備給梁母，讓梁母晚上做。

季淑賢跟着進屋：“世聰，我記得王大力他們前幾天剛分家，家裏應該挺困難的，咋拿他家的肉回來了？”

王大力的娘偏心，特別偏疼小兒子一家，對王大力和他媳婦一點都不好，對王大力家的兩個孩子也特別差。

村裏人都說臘月不分家，小年前兩天，王大力的娘帶幾個孫子出去，回家的時候王大力的娘從衣服兜裏掏出了兩顆糖給小兒子家的孩子吃，王大力的女兒也想吃糖就伸手要糖吃。

王大力的娘最讨厭孫女了，孫女要糖吃，她不耐煩的伸手推了她一下：“滾，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吃啥糖？滾一邊去。”

王大力的娘推的用力，右邊就是小河溝，她用力一推孩子就掉到了小河溝裏，幸好當時有村子裏會游泳的人經過，救了那孩子。不然大冬天，那孩子不會游泳，掉到河溝裏不淹死也會被凍死。

出了這事，王大力的媳婦徹底忍不了了，鬧着要離婚。王大力也恨他娘，但是那是他娘，他也不能把他娘咋了。

一邊是自己娘，一邊媳婦又鬧着要離婚，王大力無力了，他和梁世聰玩的好，來找梁世聰問咋辦。

季淑賢不知道梁世聰具體和他說了啥，反正王大力回去以後就鬧着分家了。

王大力的娘當時又哭又鬧的，不願意分家，王大力也跟着他娘鬧，他娘要死他也要死，她娘要跳河，他也要跳河。

一家人鬧了幾天，在村子裏大隊長和支書的勸說下，王大力的娘終于同意分家了，不過分家她跟着小兒子過，家裏的房子和錢都得留給小兒子一家，王大力一家算是淨身出戶。

現在他家裏應該是比較困難的時候。

梁世聰回頭看向季淑賢：“肉拿了，他那邊缺錢，年後想起房子，回頭拿五十塊錢給他用。”

季淑賢腳步頓住：“行。”

這時候肉金貴，如果王大力單純的給世聰送肉他們是不能要的，如果因為借錢給的肉，那這個肉是可以拿的。

梁母在房間裏也聽見了季淑賢和梁世聰的對話，她回頭看向他們：“大力那孩子和你玩的好，他借錢按理說應該給的，不過咱們家能拿出那麽多錢嗎？還有這肉也不少呢，他們家現在也困難，要不還是把肉還給他們家吧。”

“錢還有些，能給他用。肉他給了，不拿他心裏會不得勁，留着家裏吃。前天我換了兩張麥乳精的票，留一張家裏用，另一張給他送過去。”

梁母張張嘴想說留着自己家用，他們家有兩個孩子，悅悅和昊昊還很小，買了麥乳精能給兩個孩子吃。但是擡頭看到季淑賢在對她搖頭，梁母只點點頭：“那也行。”

梁世聰把肉放在屋子裏：“娘，肉你晚上看着做點飯，我先回房間去看看兩個孩子。”

梁母點頭：“行，你快回房吧。”

梁世聰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的季淑賢：“回房間？”

季淑賢笑着搖頭：“勝航在房間裏，你先回去看兩個孩子吧，我和娘說會話。”

梁世聰點頭：“行。”

梁世聰走了，季淑賢走向竈臺後面幫梁母燒火，燒火的時候和梁母閑聊：“娘，世聰和王大力處的好，世聰晚上出門去縣城做事很多時候是和王大力一起去的。王大力也是拎得清的，他很少找世聰幫忙的。這次幫忙，世聰想幫我們就支持下。”

梁母一邊做飯一邊看向季淑賢：“你們倆都是主意正的，你們要幫王大力我也是支持的，我就是擔心家裏的錢不夠用。”

“你和世聰年輕，不知道錢的重要性，這沒錢買糧食，人吃不飽穿不暖，那種生活苦着呢。現在你們倆還有了悅悅和昊昊，我心裏擔心啊，怕你們兩個苦着自己，苦着孩子。”

做母親的總是會擔心自己的孩子，沒有做母親之前季淑賢雖然知道做母親的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但是不會想太深，現在自己當了母親了，她是徹底能體會做母親的心了。

聽了梁母的話，季淑賢笑笑：“娘，我明白的。我和世聰都知道的，幫人也是量力而為，肯定是我們有能力幫我們才幫的。而且我們也不是所有人都幫助的。我們幫的也是值得幫的。王大力以前幫過世聰，我們這會幫幫他也是應該的。”

梁母把梁世聰拿回來的豬肉洗了，洗幹淨放在菜桌子上切。

“你說的也對，大力那孩子确實是值得幫的。”

梁母和季淑賢兩人沒有再提王大力的事情一人專心做飯，一人安心燒火。

過年時候，村子裏熱熱鬧鬧的，養豬的大隊都開始準備殺豬了。進入臘月二十開始好多大隊都陸陸續續開始殺豬了。季淑賢他們大隊臘月二十七才開始殺豬。

臘月二十七這天早上，村子裏的人都聚集在打谷場上看殺豬的。

季勝航喜歡熱鬧，他還沒有看過殺豬的，聽了今天村子裏殺豬，拉着明輝一起過來了。

明輝這段時間已經和季勝航熟悉了，男孩子總是比女孩子有共同話題，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也不知道咋就玩到一起去了，平時還總是一起出門玩。

打谷場，季勝航站在梁明輝身邊，指着擁擠的人群說：“你能擠進去不？”

他就是來看殺豬的，這擠不進去也看不到殺豬的啊。

梁明輝看了一眼擁擠的人群，拽住了季勝航的手：“你跟我來。”

梁明輝拽着季勝航往外走，繞過打谷場的資格幹枯的小河溝到了打谷場另一邊，從小河溝裏又到了打谷場上。

站在打谷場另一邊，季勝航拍了一下梁明輝的肩膀：“挺聰明的。”

在這邊确實能看到殺豬的了，這豬還挺大的。

梁明輝瞥了季勝航一眼，沒說話。

他一直都聰明的。

季勝航和梁明輝在看殺豬的，梁家，梁母遞給了季淑賢和梁世聰一個水桶：“世聰，你們去排隊分肉，看看今年能不能分到豬血，能分到就要，如果分不到就算了。”

村子裏年年殺豬的時候都有豬血，不過哪些豬血都是分給中下貧農的，他們以前是富農，從來沒有分到過，今年成了中農了，不知道能不能分到。

“行，我去試試。”

季淑賢和梁世聰拎着水桶去了打谷場，梁母在家裏看欣欣和兩個孩子。

打谷場這邊今天特別熱鬧，大人孩子湊了一堆，大人聊過年的事情，小孩子聊過年自己有啥新東西，有的說自己有新衣服，有的說有新鞋子還有的說可以有一個新書包。

孩子們湊在一起聊的歡樂，大人聊的也都很開心。

他們聊着天，有人看到梁世聰和季淑賢過來了，有些婦女對着季淑賢招手：“季知青也來領豬肉啊？”

“嗯。”季淑賢微笑應答。

“早點來領肉好，早點過來領肉，可能會分到好肉，大肥肉最好可以練豬油，如果豬肉比較肥上、肉出油多，這練出來的油可能夠一年的吃的了。”最初和季淑賢打招呼的嬸子看着她說。

季淑賢沖那嬸子微微笑：“是這個理，我也希望能挑一塊好肉。”

季淑賢剛剛說完話，站在她後面的李嬸子嗤笑一聲：“有些懶婆娘不幹活還想分肉，也不看看配不配。”

“活都不幹還想吃肉，想的倒是美。我倒是要看看不幹活的人能不能分到肉，鑰是分到肉了，肯定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弄來的。就那狐媚子樣，想吃肉，我呸。”

李嬸子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偷偷看了看季淑賢，這話明顯是對着季淑賢說的。

李嬸子的聲音很大。不僅季淑賢和梁世聰聽見了，另一邊和梁明輝站在一起的季勝航也聽見了。

“她是在說季淑賢？”

梁明輝看了李嬸子一眼點頭。

季勝航沒在說話，看向李嬸子的目光微微冷，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又從李嬸子身上轉移到了梁世聰身上。

梁世聰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他沒看過去，他站在季淑賢前面，目光淡淡的看向對面的李嬸子。

“李忠今天去王寡婦那了？”

李嬸子面色微微變：“你說啥？我聽不懂。”

梁世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聽不懂沒關系，李忠應該很想和王寡婦在一起，你整天這麽碎嘴，你若離開了，王寡婦正好上位。”

梁世聰是壓低聲音和李嬸子說的，周圍只有李嬸子能夠聽見他說的話。李嬸子的肩膀有些抖。心裏也有些害怕，戒備的看向梁世聰：“這，這青天白日的，你不準亂來，你敢亂來我就敢去告你。”

梁世聰站直身體，擡起頭看向李嬸子：“你可以看看我好不好亂來，去給我媳婦道歉。”

李嬸子心裏真的挺害怕的，李忠和王寡婦有一腿，最近發生的事情，李嬸子發現的時候和李忠鬧過，李忠狠狠地打了她兩次，還說要休了她，趕她回娘家。

李嬸子的娘家生活比李忠家慘多了，而且李嬸子如今已經年過半百、兒女雙全了，自然是不敢真的鬧離婚的，也害怕真的被趕回娘家，所以她就沒敢再大鬧過，對李忠和王寡婦的事情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會聽到梁世聰的話，李嬸子心裏真的害怕的，她抖着身體走向季淑賢：“季知青，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的。”

“那些話你說你自己的，不用和我道歉。”

季淑賢說完伸手拉住了梁世聰的手，帶着他往前走。帶着梁世聰往前走的時候，季淑賢的腳一不小心伸在了李嬸子的腳腕處，她一不小心伸出腿把人絆倒了。

李嬸子被絆倒，啪一下摔倒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她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周圍人看着李嬸子這樣都笑了。李嬸子平時為人不太好，她摔倒了也沒人上去扶她起來，大部分人都在一邊看熱鬧。

這邊的人都在看着李嬸子笑，另一邊，第一頭豬已經殺好了，大隊長開始喊人過去分肉了。

季勝航和梁明輝距離分豬肉的地方近，聽到分豬肉了，梁明輝下意識拉住了季勝航的手，帶着他一起排隊。

看着隊伍排穩了，不會有人插隊了，梁明輝看向季勝航：“小舅，你去喊小嬸嬸和我小叔，讓他們兩個過來排隊。這邊比較靠前，有機會挑選肉。”

季勝航也知道豬肉要挑好的要，聽了梁明輝的話，季勝航點頭：“行，我去喊人。”

季勝航往前走，準備去喊季淑賢過來分肉，結果還沒走兩步，就有一姑娘在他面前崴住腳了，直直的往後倒去。

季勝航可是記得他父親說過的話的，不喜歡的女人一定不能讓他靠近，男人，遇到喜歡的女人之前要和不熟悉的女人保持距離。

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為啥在他面前崴腳，但是一定女人大嘴巴、小眼睛、塌鼻梁，太醜了，他不喜歡，不能讓她倒在他身上。

季勝航往後一朵，王明月直接摔倒在地上。啪一聲，聲音還挺響的。

村子裏有不少人看見了這一幕，有人調笑：“這不是王知青嗎？你咋摔倒了？你這麽大的人了，不會連路都不會走了吧？”

王明月心裏惱火，怪季勝航不懂憐香惜玉，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能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我就是腳踩滑了。”

王明月爬起來走了，等王明月走了。季勝航也往季淑賢那邊走去。

看着季勝航走過來了，季淑賢小聲詢問：“剛剛怎麽回事？我怎麽看好像是知青點的王知青在你面前扭腳了？”

季勝航看向梁世聰手裏的水桶，把水桶接過去，随後看向季淑賢：“她可能是奶娃娃，路都不會走。”

“可能是。不過那姑娘雖然看着像奶娃娃，但做事情的時候心眼不少，心術還有些不正，你少和她來往。”

王明月以前就和她不對付的知青，曾經她被騙到小破屋的事情，王明月也是插手了的。聽說，王明月還想去工農兵大學呢。

和別人合夥還得原主喪生的人，哪裏有資格去工農兵大學？

季淑賢看着王明月，目光微微冷。

梁明輝和季勝航排隊分肉，季淑賢和梁世聰站在他們兩人旁邊，輪到他們的時候，切肉的壯漢看向梁世聰說：“梁家小子，這兩塊肉好，大肥肉又香又有油，我給你切這兩塊肉成不？”

“不要，要這塊肉，還有這塊肉。”梁世聰指着一塊五花肉和一塊後腿肉說h

分肉壯漢看着梁世聰指着的兩塊肉不是很贊同的說：“梁家小子，那兩塊肉可能有這兩塊肉好，這兩塊肉肥肉多，吃着老香了。”

七十年代，大部分人都吃不飽穿不暖，能吃一塊肉那都是超級幸福的事情就，能吃到有油的肥肉，那更是天大的幸福。

這時候多人長期吃不到肉，他們吃肉都喜歡吃大肥肉的，香，接饞。

但是季淑賢不一樣，季淑賢喜歡五花肉和後腿肉。季勝航很了解自己的媳婦喜歡吃什麽肉。他堅定看向分肉的壯漢：“就從這兩塊肉上切，謝謝。”

切肉的壯漢聽了梁世聰堅持的話，點點頭：“行。”

梁家大部分時間只有梁世聰一個人幹活，他們家工分不是很多，分到的肉也不是很多，總共加一起是二斤肉，梁世聰要了一斤後腿肉、一斤五花肉，另外，他又掏錢買了些大骨頭和內髒，肉和骨頭買好了，梁世聰和季淑賢一起回去。

季勝航看打谷場也沒啥好玩的了，和他們一起回去，回去的時候梁明輝拎着水桶的。

季勝航掃了一眼水桶裏的肉：“季淑賢，你咋和以前一樣挑食？肥肉不香嗎？”

原來的季淑賢和季淑賢一樣不喜歡吃肥肉，今天看到梁世聰沒要肥肉，季勝航就猜到了他是因為季淑賢才沒要的。

“五花肉更香，後腿肉包餃子吃也很好吃。”

“肥肉更香。”季勝航反駁。

明輝拎着水桶走在後面，他看向前面在鬥嘴的兩個人：“五花肉好吃。”

嬸嬸買回來的五花肉，奶奶做的五花肉很香很好吃。

梁明輝這邊剛剛說完，旁邊梁世聰也接了一句：“五花肉很香，比肥肉好吃。”

梁明輝：……

得了，他不說話了。

四個人拿着肉到家，梁母看着水桶裏的肉、大骨頭和豬下水還有些豬血滿臉歡喜：“今年的肉比往年多多了，我把豬下水拎了去清理了，明天做鹵肉。鹵好過年吃。”

“娘，讓世聰去被吧。”季淑賢看向梁母說。

梁母擺擺手：“不用，我去做就好。不用你們，你們都趕緊去忙吧。淑賢，你回屋去看看悅悅和昊昊，悅悅剛剛醒過來沒看到你哭了，這會欣欣在房間裏看她玩。你過去看看。”

“好。”

季淑賢和梁世聰回了卧室，卧室裏，欣欣正拿着季淑賢縫的小貓玩具逗悅悅玩，看到季淑賢從外面進來了，她立刻從炕上下來。

小跑過來拉住了季淑賢的手，拽着季淑賢去悅悅身邊，指指悅悅，又指指自己的嘴巴。季淑賢微微笑：“欣欣是想和嬸嬸說悅悅餓了嗎？嬸嬸這就喂她。”

季淑賢在一邊喂奶，看到季淑賢喂悅悅，欣欣舒一口氣。

臘月二十九，距離過年也就一天的時間了，二十九這天，梁家屋子裏一直飄着肉香味，那味道好多人都聞到了，不少人來梁家打聽他們做什麽吃的，怎麽那麽香。

梁家人和村子裏的人不怎麽熟悉，對于村子裏來打聽做什麽吃的，兩家人只籠統說做了肉，沒說做啥肉，也沒說怎麽做的。

村子裏人不少都好奇梁家人怎麽做的肉把肉做那麽香，但好奇歸好奇，他們去詢問，梁家人不說只能忍着好奇，在村子裏閑言閑語說一些碎話。

梁家的鹵肉做的超級香，在帝都不缺吃的的季勝航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鹵肉，吃着梁母做的肉，她忍不住看向梁母誇贊：“嬸子，您這肉做的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也就會做做飯了，平時在家幫不了你姐姐和姐夫啥忙的。”梁母說着給季勝航夾了菜。

梁母這是客套路，季勝航自然不會當真了，他笑笑說：“您幫了很大的忙，沒有您幫忙照顧孩子、我姐估計家都顧不好。她在家沒幹過活，沒做過飯，要不是有您幫忙做飯，估計她平時連飯都吃不上。”

季勝航誇着梁母，也隐晦的說了季淑賢在家不幹活，在這裏讓梁母多多擔待。他姐姐不會幹活，不要讓她幹活。

梁母樂呵呵的笑笑：“淑賢很好，她來了我們家的福氣都上來了，她給我們家帶來了不少福運。而且淑賢溫柔善良，對世聰和欣欣？明輝都很好，我們世聰能娶到她，是世聰的福氣。”

季勝航和梁母吃着飯，圍繞季淑賢說了不少話。

季淑賢默默坐在一邊吃飯，順便聽兩人說話。

臘月二十九在快樂中度過，很快迎來了年三十。

年三十這天，梁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有魚有肉。爆竹聲聲裏，梁家開始了年夜飯。

這時候大部分人家都沒有電視，吃了年夜飯也沒機會看電視，吃了飯一家人就出去閑逛。

季淑賢和梁世聰牽着欣欣的手走在前面。明輝和季勝航走在後面，梁母留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

年三十晚上，不少人出來玩，有些吃飯晚的家庭。這會還在放着炮。

季勝航小時候喜歡玩炮，長大了對炮也是感興趣的，看見誰家門口炮竹比較多，他會拉着明輝一起去撿炮竹。

一路撿了不少沒有點燃的炮竹，季勝航把撿到的炮竹放在小袋子裏，準備回到梁家點着玩。

季淑賢握着欣欣的手，和梁世聰并肩走在一起。三個人并肩往前走着。

季淑賢看着前面的季勝航和明輝微微笑：“明輝和勝航玩的挺好的，剛見面那會兩個人還不對付呢，這才幾天就玩一起去了。”

梁世聰也看向季勝航和梁明輝點頭：“是玩的挺好的。”

季勝航和梁明輝一起撿沒點燃的炮竹，走到一個一米高的泥土牆的時候，季勝航看到有人從裏面出來了，這人她認識，是今天說季淑賢的李嬸子。

季勝航拉住了梁明輝的家，悄悄指了指李嬸子：“這裏是她家？”

梁明輝點頭：“是她家。”

“我記得你說她家的孫子欺負過你和欣欣？”季勝航拽着梁明輝悄悄走到一邊。小聲說。

梁明輝點頭：“嗯。”

季勝航擡頭看了李嬸子一眼：“想不想報複回來？”

怎麽報複？從欣欣不會說話的那一刻，他就想把那些人報複了，但是一直沒機會。

"你準備做什麽？”梁明輝湊近季勝航詢問。

“晚上你就知道了。”季勝航說完擡頭往前走。

梁明輝看看李嬸家的院子。擡頭跟過去。

季淑賢沒聽到梁明輝和季勝航說了什麽，不過看兩個人相處的好，季淑賢心裏高興。

她放松身體，加快腳步往前走，沒走幾步路就發現迎面走過來一個人：“季知青，帝都來電話了，說是你家人的，你快去接電話吧。”

“唉好，謝謝你。”季淑賢說完，看向季勝航：“家裏來了電話，我們去接電話，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去。”沒有思考，季勝航就應答了季淑賢的話，和她一起往大隊辦公的地方走過來。

跨年夜，大隊只留了一個辦公的地方看守着，那人帶着季淑賢他們在屋子裏坐着，電話響了，她站起身掃了一眼電話號碼随後看向季淑賢：“季知青，就是這個電話號碼，找你的。你快接。”

季淑賢看了一眼電話上的號碼，是原主帝都家裏的電話，她笑着說：“好。”

季淑賢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接了電話：“喂，你好。”

電話接通，聽了季淑賢的話另一邊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淑賢，是你嗎？我是媽媽。”

媽媽？聽着對面有些熟悉的聲音，很多畫面在季淑賢的腦海裏出現。不用多想，她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原主的繼母，忽悠原主下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