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季淑賢心裏明白張醫…… (1)

季淑賢心裏明白張醫生喊她過來是說舒老夫人的事情的, 坐在他對面，季淑賢心裏很緊張，她總怕下一秒張醫生會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

有時候怕啥來啥, 季淑賢心裏正害怕着, 對面張醫生開口說話了：“淑賢，你爸沒過來, 舒老爺子年齡大了，有些話我就直接和你說了。”

季淑賢一聽張醫生的話心裏不好的預感更深了, 她看向張醫生：“張叔, 您說。”

張醫生看看季淑賢, 把之前扣在桌子上的化驗單拿出來遞給季淑賢：“這是舒老夫人拍的腹部片子, 從片子上看她腹部是有一個腫瘤的，目前不确定是良性還是惡性。”

季淑賢不了解腫瘤是啥樣的, 原主記憶裏也沒有這個詞，不過看着張醫生有些凝重的面容，她能猜出來應該不是好事。

季淑賢看向張醫生, 急切詢問：“能治嗎？”

能不能治好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她雖然昨天才見姥姥, 但可能是親人天性, 對着姥姥從心底有種親近依賴的感覺。

“要進一步檢查一下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如果是良性的可以手術切除, 如果是惡性的……”

後面的話張醫生沒說, 但是季淑賢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果是惡性的, 很可能治療不了。

深呼吸, 壓住心裏的難受，季淑賢輕輕說：“張叔，先安排檢查吧。”

先檢查看看, 也許是良性的呢。

“老夫人身體太虛了，不能直接切除檢查腫瘤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可以拍片進一步檢查一下腫瘤大小，腫瘤發育情況，如果腫瘤不是很大，可以等老夫人身體養好一些來醫院做切除手術。”張醫生看向季淑賢說。

心裏沉甸甸的，季淑賢悶聲說：“張叔，您安排檢查吧。”

“好，那我安排人帶老夫人去檢查。”

張醫生的速度是很快的，他說安排舒老夫人去檢查，就喊了護士帶人去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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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夫人去檢查的時候，季淑賢也過去了，陪着老夫人一起去檢查的，又一輪檢查下來，天已經中午了。

中午該吃飯的時候，季淑賢他們累了一圈都有些餓了，悅悅和昊昊似乎也餓了，兩個孩子在病房裏看見季淑賢回來就嗷嗷哭了。

季淑賢是個疼孩子的，做了母親以後最聽不得孩子哭，聽到孩子哭，她就心疼的走了過去，從季勝航懷裏把昊昊接過去：“昊昊不哭，媽媽在這裏。”

昊昊似乎是認識媽媽了，到了季淑賢懷裏，她還真的不哭了，睜着眼睛往季淑賢的胸部看去。

餓了，想喝奶。

看着昊昊的亂轉的眼睛，季淑賢心裏就知道孩子是餓了，她背對着舒老爺子和季勝航坐着，掀開自己的衣服喂哈子喝奶。

梁世聰從小張懷裏把悅悅接過去，他輕輕哄着自己的女兒。

小夫妻兩個在哄孩子，舒老爺子沒打擾他們，等季淑賢和梁世聰哄好孩子了，季淑賢喂好兩個孩子了，舒老爺子看向他：“淑賢，你姥姥是不是不好了？”

上午張醫生把季淑賢叫走了，回來就帶着舒老夫人去做了一系列檢查，現在舒老夫人還在做檢查，舒老爺子不得不懷疑。

季淑賢把孩子遞給季勝航，看了眼又睡着的舒老夫人。

“外公，姥姥會沒事的，張叔喊我說一下姥姥的一些情況，姥姥肯定會沒事的。”

舒老爺子不是很相信季淑賢的話，他低頭看向床上的舒老夫人：“對，會沒事的.”

舒老爺子那話聽着像是安慰自己。

季淑賢心裏也挺難過的，不知道該說啥安慰老爺子，她就沒說話。

舒老爺子看了舒老夫人一會，擡頭看向季淑賢：“中午了，你們快去吃飯吧，還有孩子在，不能餓着孩子了。”

悅悅和昊昊吃飽了，但是欣欣還在病房裏，季淑賢他們大人餓一會沒事，不能把孩子餓着了。

“好。外公，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季淑賢看向季老爺子說。

季老爺子搖頭：“我就不去了，一會小張回來的時候讓小張幫我帶點飯菜會來就好，你們快去吃飯吧。”

舒老夫人在病房裏，舒老爺子是不會出去吃飯的，季淑賢知道他和老夫人感情好，聽了他的話沒硬要求他出去吃，她點點頭：“好。”

季淑賢和梁世聰他們帶着幾個孩子出去吃飯了，不大會病房裏就老爺子一個人了，老爺子坐在病床邊，伸手握住了舒老夫人的手：“老婆子，你要走了，我就跟你一起走。”

舒老夫人還在睡覺，她并沒有聽見舒老爺子的話。

季淑賢他們幾個人出了醫院就去了醫院附近的國營飯店。這會不允許開私營飯店，來醫院看病的病人，還有附近工作的人都來這邊吃飯，他們到這邊的時候，國營飯店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了。

這隊伍一看就要排很久。

季勝航站在國營飯店外面往裏面看去，看着裏面只有幾張桌子，他扭頭看向季淑賢：“這個應該要等很久，要不回家吃飯？”

從醫院到家裏走路也只要二十分鐘。

大夏天的，這會站在外面排隊正好站在太陽下，季淑賢也不太想排隊，聽了季勝航的話，季淑賢看向梁世聰：“世聰，要不我們回家吃？”

“行，那就回家吃。”

梁世聰商量好，幾個人一起回家了，回去的時候也沒走路回去，攔了兩輛腳蹬三輪，坐三輪車回去的。

三輪車比他們走路快了很多，十分鐘不到他們就到了季家。

季家的大門是開着的，看着開着的大門幾個人直接進了院子，客廳的門是關着的，季勝航推了一把門沒推開，他拿了鑰匙擰了一圈門開了。

季淑賢跟着季勝航進屋，疑惑說：“大門開着，客廳的門咋是關着的？”

“不知道，可能誰出門的時候忘記關大門了。”季勝航淡淡說。

欣欣拉着季淑賢的手，到了客廳她松開了季淑賢的手，往椅子那邊走過去，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季淑賢回頭看向小張：“小張同志你坐一會，一會就吃飯。”

季淑賢對着小張說完，湊近梁世聰：“世聰，你會不會做飯？”

她以為中午季父和季淑萍會回家吃飯呢，回來看到家裏沒人，她才知道季父他們中午不回來吃飯。

她自己幾乎沒做過飯，還真不敢下手去做飯，怕做不好。所以就問梁世聰會不會做飯。

一些簡單的飯菜梁世聰是會做的，梁世聰點頭：“會一點。”

“那你做飯，我給你打下手？”季淑賢拉着梁世聰的胳膊，小聲詢問。

“好。”梁世聰應了季淑賢的話，抱着兩個孩子去了客房，準備把孩子放在客房裏。

看着梁世聰抱着孩子往客房走去，季淑賢立刻伸手從季勝航手裏把孩子抱過來，她跟着梁世聰一起往客房走去。

快到客房門口的時候，季淑賢聽到書房傳來啪的聲音。

季淑賢腳步頓住：“世聰，你有沒有聽到書房那邊有動靜？”

梁世聰也聽到書房的動靜了，聽了季淑賢的話，他點頭：“聽到了。”

“我們過去看看。”

這家裏沒有人，書房裏哪裏來的動靜？

季淑賢和梁世聰抱着孩子往季父的書房走去，兩個人走到書房門口，季淑賢的手放在門把上剛剛要開門，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

邱芳和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邱芳臉上還有慌亂的神色，看到季淑賢她穩住心神說：“淑賢回來了，你大舅過來了，說是要借你爸的書看看，我帶他來找書。”

邱芳旁邊的男人聽了邱芳的話，擡頭看向季淑賢：“淑賢回來了？這次回來怎麽沒去看大舅？以前你不是最喜歡和你媽媽去大舅家玩了嗎？”

“你大舅媽給你做了件衣服，等你下次過去的時候，我讓她拿給你。”

邱成國一本正經說着，臉上一點慌亂神色都沒有。

看着邱成國一本正經的樣子，如果不是季淑賢經歷的事情多，她可能真的要相信他是單純的來找書看的了。

季淑賢上輩子在高門大院當主母，見識不算少，看着邱成國這樣子，她就知道邱成國在季父書房裏幹壞事了。

不知道邱成國在季父房間裏幹了啥，季淑賢壓住心裏的疑問看向他說：“沒時間過去。既然是找書的，找到了嗎？”

邱成國楊了一下手裏的書：“找到了，這本書我找了好幾家書店都沒找到，沒想到在你爸爸書房找到了，你爸爸的藏書還是很多的。”

在她們那個時代喜歡讀書是好事，如果是十年前讀書能高考那也是好事，但是現在不行，這個時候有很多書是不能讀的，很多書是禁書。

季淑賢不了解到底那些書是禁書，但是她知道書多了不一定是好事。聽了邱成國的話，季淑賢心裏一突，怕邱成國使壞陷害季父。

沒多想，季淑賢立刻說：”找到了就好了，中午了，舅舅就來在這裏吃飯吧。”

季淑賢說着看向邱芳：“我們都沒吃飯，留舅舅在家裏吃飯，廚房裏好像還有肉，你做飯，我給你打下手。”

邱芳這會很想要邱成國趕緊走，聽了季淑賢的話，她笑笑：“淑賢，你舅舅他回家還有事情要做，讓他先回家吧，你們想吃啥，我去給你們做飯，就不留你們舅舅在家裏吃飯了。”

邱芳越不想留邱成國在家裏吃飯，季淑賢越覺得有問題，聽了邱芳的話，季淑賢依舊平靜：“舅舅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呢？這會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讓他這時候走了，外面的人咋說我們？”

“會說我們沒禮貌的，走吧，咱們去做飯，讓世聰和舅舅說會話。”季淑賢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拉住了邱芳的胳膊，拽着邱芳往廚房走去。

拽着邱芳往廚房走去的時候，季淑欣偷偷給梁世聰使眼神，讓梁世聰攔住邱成國，不讓邱成國離開。

拽着邱芳到了客廳那邊，季淑賢走近季勝航，把孩子放在了季勝航懷裏，低頭很小聲說：“去喊爸回來。”

季淑賢很小聲說完，擡頭的時候朗聲說：“勝航，這孩子睡着了，你幫我抱回客房，讓她睡覺。”

孩子給了季勝航，季淑賢拽着邱芳進了廚房。

客廳這邊，有小張、梁世聰和季勝航在，邱成國也沒有機會離開，只能在客廳裏待着。

梁世聰和小張看着邱成國，季勝航直接跑出去去了鋼鐵廠。

中午吃飯的時候，鋼鐵廠的員工都休息了，看門的大爺看着季勝航從外面跑着過來，他招呼說：“季同志，你咋過來上班了？不是說你今天請假了嗎？”

“過來找我爸。”季勝航大聲回答。

“找季廠長啊，季廠長今天出去了，沒再辦公室。”

“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季勝航看向大爺詢問。

“不太清楚，聽廠子裏的人說好像是紡織廠那邊要一批機器，季廠長過去看看他們要什麽樣的機器。”

“我知道了，謝謝。”季勝航對着大爺說了謝謝，随後快步跑着去了紡織廠。

季勝航到紡織廠的時候，門外大爺直接把他攔在了門外：“小夥子，這是紡織廠不是廠子裏的員工不能進去，你要找誰？得過來登記。”

被攔在了外面，季勝航心裏有些着急，他大口喘息，臉頰上都是汗。

“我，我找季廠長。”

“我們這裏沒有季廠長，我們這的廠長姓梁，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看門大爺說着，擡頭打量着梁世聰。

梁世聰大口呼吸，他搖頭：“沒找錯地方，就是這裏，今天是不是有鋼鐵廠的廠長過來？他是季廠長，我是他兒子，你能幫我喊他一聲嗎？”

看門大爺回憶了一下，今天上午确實有鋼鐵廠的領導過來了，聽說鋼鐵廠的廠長也過來了，他不知道鋼鐵廠的廠長姓啥，不過看着小夥子的樣子不像是會說謊的。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幫你喊人。”

看門的大爺進去大概十分鐘發才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季廠長。

季廠長看向站在大門外面的季勝航微微凝眉：“你不陪着你姐在醫院，咋過來了？”

季勝航看向季廠長：“季淑賢讓我過來喊你的，家裏有事，讓你快點回家一趟。”

季父對着季勝航很嚴肅，但是對着自己的閨女，那就是慈父。聽了季勝航的話，他立刻從裏面出來，大步往前走：“走吧。”

季父腳程快，一邊往前走着，一邊回頭看向季勝航詢問：“你姐喊我有啥事？”

“邱成國來家裏了，從你書房出來的，季淑賢應該是怕邱成國使壞，所以讓我來喊你回去。”

聽了季勝航的話，季父臉色微微變，不過很快穩住，他加快速度往家裏走。

季父到家的時候，邱芳已經在季淑賢的“幫助”下做了好午飯，兩個菜一個湯，還有些二米飯。

季父從外面回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随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邱成國：“過來了，怎麽沒喊我回來？”

邱成國看到季父回來，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僵硬，不過很快穩住，他站起身：“妹夫回來了，這不是怕耽誤你上班嗎？聽說你們鋼鐵廠最近很忙，芳芳要去喊你回來，我怕耽誤你工作，沒讓她去喊。”

“誰知道還是驚動了你，你還是回來了。我就是來借本書，哪裏用得着你回來一趟。”邱成國說着，把自己拿的書拿了出來，一本關于鋼鐵知識的書，這書在這時代是安全的。

季父只掃了那書一眼，他就神色淡淡的看向了邱成國：“下次要找書，可以喊我來給你找，你自己找要真很久，太麻煩了。”

“麻煩啥，想看書，找書的時間我還是有的。”

季父沒回答邱成國的話，他走到客廳坐下，坐在了邱成國對面。

季淑賢也拉着欣欣坐了下來，順便招呼了小張過來吃飯。

季淑賢和梁世聰坐下以後，兩個人根本不管季父和邱成國的對話，兩個人安安心心吃飯，季淑賢還給欣欣夾菜吃。

小張是個安全員，他平時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舒老爺子和舒老夫人，他話不多，季淑賢喊他吃飯，他就坐在季淑賢對面和季淑賢他們一起吃飯，一樣不說話。

季勝航這會又恢複了平時樣子，看了邱成國和邱芳一眼，嗤笑一聲他也走到了桌子前，坐下來吃飯。

邱芳做飯的手藝是真不錯，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很窮，很多人做飯都不舍得放油的，但是邱芳不一樣，她似乎不心疼油，她做飯放的油不少。炒菜有油水有鹽味，菜的味道就不會太差。季淑賢配着雜糧和大米蒸的米飯吃着菜，吃的還蠻香的。

欣欣坐在季淑賢旁邊，也乖乖巧巧的吃飯，吃着青菜好吃，欣欣給季淑賢夾了一塊青菜放在了她碗裏。

看着碗裏欣欣夾的菜，季淑賢給她也夾了一塊青菜：“我們欣欣也吃。”

季淑賢和欣欣他們能旁若無人的吃飯，但是邱成國不能，他坐在季父對面，雖然面色是沒變的，但是身體是有些抖的。

季父坐在邱成國身邊，拿走了邱成國拿的書，他随意的翻開看了會，随後把書本收起來：“這書是鐵鐵剛內部的書，不是鋼鐵廠的人是不能看的，你換本書吧。這本書不能給你。”

“妹夫，不過是一本書，你是鋼鐵廠的廠長，這書給誰看不給誰看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借給我看看呗？”

邱成國看向季父。

“不行，鋼鐵廠有鋼鐵廠的規定，這是內部書不是鋼鐵廠的人是不能看的。”

“你不吃飯就跟我去書房吧，書房還有不少書，你找別的書看。”季父說着拿着書往前走，邱成國只能跟上去。

邱成國跟着季父進了廚房，邱芳似乎也沒心情吃飯，她坐在椅子上往書房那邊看去。

季淑賢也沒管邱芳，她這會安安心心吃飯。

她知道季父的能力，把人喊回來了，她相信季父會處理好的，接下來的事情她就不用問了。

季淑賢他們吃好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季父和邱成國還沒從書房出來。沒看到季父從書房出來，季淑賢也不放心直接去醫院，她從廚房把留給舒老爺子的飯裝好，遞給小張：“張同志，這是給外公的飯，辛苦你帶給外公，我和世聰一會再過去。”

“好。”小張應了季淑賢的話，随後拎着飯菜離開。

小張走了，季父和邱成國還是沒出來，邱芳扭頭不停的往書房看。

季淑賢看着坐立不安的邱芳，微微笑：“你咋坐立不安的？是不是做啥虧心事了，怕被發現？”

聽了季淑賢的話，邱芳立刻坐正，回過頭來目視前方：“我沒做虧心事。”

邱芳反應很大，說話的聲音也很大。

聽着她的話，季淑賢微微笑：“我就開個玩笑，你這反應這麽大，不會真做壞事了吧？你在我爸書房做啥了？”

季淑賢湊近邱芳。

邱芳往後退：“我可沒做壞事，淑賢啊，你要相信媽媽。”

季淑賢退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剛剛要說話，就聽見客廳的電話響了。

季勝航坐在另一邊，他站起身去接電話。

接了電話，聽到對面的說話聲，季勝航往季淑賢和梁世聰這邊過來：“嬸子你等等，我喊我姐接電話。”

季勝航說着拿着老式的電話看向季淑賢：“梁家嬸子打過來的。”

梁家嬸子打過來的，那就是昊昊奶奶打過來的，季淑賢站起身快速過去接電話。

握住電話季淑賢笑着說：“娘？”

電話那端梁母聽到了季淑賢的話很激動，她立刻應了一聲：“哎，淑賢啊，你們在帝都好不好？你姥姥的身體咋樣了？”

“我們在帝都都挺好的，娘，你和明輝在家裏照顧好自己。”聽着梁母的聲音，季淑賢忍不住囑咐。

梁母立刻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照顧好明輝的，淑賢啊，你和世聰啥啥時候回來啊？昊昊和悅悅乖不乖？你們帶欣欣去看醫生了嗎？醫生咋說？欣欣能治好不？”

“娘，我和世聰還不知道啥時候回去，等姥姥病好一些了我們就回去，最遲一個月就回去了。昊昊和悅悅都好好的，他們都很乖。”

“我們今天帶欣欣去看醫生了，做了檢查，檢查結果還沒出來，等結果出來了給您打電話。”

季淑賢和梁母說着話，梁母那邊似乎有大隊的人提醒梁母時間還有錢啥的，梁母在電話那邊說：“好，淑賢啊，這電話費怪貴的，我就不和你說了，你們在帝都都好好的，照顧好幾個孩子，早點回來。”

“我就先挂了。”

梁母說完就把電話挂斷了。

看着挂斷的電話，季淑賢心裏有些難受。

她也有些想回家了，紅星大隊是她來這裏的第一個家，住了快兩年的家。

紅星大隊那邊，梁母從掏出手絹包着的錢，裏面零零散散都是一毛的，她數了兩塊錢遞給大隊的人，随後帶着梁明輝從大隊辦公的地方出來。

梁母和梁明輝一起往家裏走，走在回家的路上村子裏的不少人都看向了他們。

“梁家的，你們這是從大隊回來啊？”

“聽說你們是去大隊給季知青打電話了？季知青接你們的電話了嗎？季知青她回帝都肯定不會回來了，我聽人說這知青回了城裏，要是有了工作當了工人就不用回鄉下了。”

“這季知青的爹是廠長，他想給他閨女安排個工人的活還不是很簡單的，她肯定不會回來了。”

“她還帶着你家世聰過去了，這世聰被她迷的團團轉，肯定也不會回來了。”

李嬸子看着梁母嘴巴像炮仗一樣不停說着話，說出來的話還都很不好聽。

梁明輝站在梁母身邊，緊緊握手，他看向李嬸子的時候，眼神很冷、很陰鸷，這眼神就和以前他打村子裏的孩子的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

明輝直接護在了梁母前面，擡頭看向對面的李嬸子：“滾，我嬸嬸是不會抛下我們回城裏的。”

“再這樣說我嬸嬸，我弄死你。”

梁明輝說着還撿起了地上的大石頭塊，拿着石頭要去砸李嬸子。

梁明輝雙目陰狠，雙手舉起來，看他那樣子，只要李嬸子再多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他手裏的磚頭都能砸下來。

李嬸子還真怕這樣的梁明輝，跟狼崽子一樣，要真砸她咋辦？那麽大的石頭能把她砸死。

李嬸子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小跑着遠離梁明輝，等離梁明輝遠了一些，李嬸子才回頭看向梁明輝和梁母：“小崽子，我說的是實話，你嬸子真的不要你了。”

這次梁明輝沒客氣，手裏的石頭直接扔下去了。

那大石頭往她飛過來，李嬸子大叫一聲趕緊跑。

李嬸子跑了，梁明輝沒有去追他，他拉住了梁母的胳膊，護在梁母身邊看向村子裏別的一些婦女：“我嬸嬸回回來的，別讓我聽見你們說我嬸嬸壞話。”

梁明輝說完扶着梁母往梁家走。

回家的路上，梁明輝走在梁母身邊：“奶奶，嬸嬸不會抛下我們的。”

梁母點頭：“我知道，你嬸嬸是好的，她是不會抛下我們的，她在帝都有事要做，我們在家裏等她，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淑賢是好的，淑賢很快就會回來的，再說還有世聰和淑賢在一起呢，他們回回來的。外面的這些人就會瞎胡說。

......

紅星大隊發生的事情，季淑賢并不知道。季家這邊，季父和邱成國從書房裏出來了，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邱成國的臉色不是很好，黑着臉像是誰欠了他一樣。

邱成國出了書房沒和客廳的人打招呼，直接黑着臉就往外走。

看着這樣的邱成國，邱芳站起身喊了一聲：“大哥。”

邱成國回頭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書我不看了，我先走了。”

邱成國說完就走了，邱芳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了一會，她回頭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季父：“國忠，我大哥就是借本書看，你給他看看怕啥？”

季父只淡淡掃了邱芳一眼：“鋼鐵廠的書不外借。”

季父說完拿着鑰匙把書房的門鎖上了。

鎖上書房的門以後，季父對季淑賢說：“我去鋼鐵廠。”

季淑賢聽了季父的話立刻站起身：“那爸你等我們一會，我們和你一起出門，我們去醫院。”

季淑賢說完拉着梁世聰一起回了客房，從客房裏把悅悅和昊昊抱了起來，抱着兩個孩子和季父一起出門。

出了季家大門，見邱芳沒跟過來，季淑賢湊近季父：“爸，他們進你的書房想做什麽？”

大費周章的進書房只是要找書？季淑賢是不相信的，她總覺得那些人是有別的目的的。

“估計是想找東西，沒找到。”

“這次沒找到，他們下次會不會再過來？您，平時小心點。”有些人想幹壞事一次不成功，他們是不會放棄的，總會想法設法的做壞事。

季父笑笑，拍了拍季淑賢的肩膀：“長大了，知道關心爸爸了，放心，東西他們找不到的。”

聽了季父的話，季淑賢松一口氣：“那就好。”

“我幫不了你啥，爸，你平時自己護好自己。邱家那個舅舅，看着不像是好人。”眼神飄忽不正，一看就是心術不正的人。

“我知道的。”季父放慢腳步和季淑賢一起往前走。

談好了季父的事情，季淑賢想起舒老夫人的事情，轉頭看向季父說：“爸，今天張叔喊我去找他了，姥姥的身體不是很好，腹部長了個瘤子。”

季淑賢對瘤子是啥不太了解，但是季父老家，聽了季淑賢的話季父臉上神色凝重了很多。

“你張叔有說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嗎？”

季淑賢搖頭：“張叔說還要進一步确認，還不确定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季父沉思一會，回頭看向抱着孩子的季勝航：“把孩子給我，我去醫院，你去廠子裏給我請個假。”

季勝航抱着昊昊走過來，聽了季父的話，他低頭嘟囔：“知道了。”

季勝航被季父打發去鋼鐵廠了，季淑賢拉着欣欣的手、季父和梁世聰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四個人擡步往醫院走。

醫院這邊，舒老夫人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腫瘤不是很大，有可能是良性的，看腫瘤大小段時間應該惡化不了。

張醫生正準備來找季淑賢的，來病房的時候看見了抱着孩子的季父，他開口說：“你過來了？老夫人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季父看向張醫生，見張醫生面上神色并不是很緊繃，心裏有幾分猜測，他把孩子遞給季淑賢。

“我們去你辦公室說。”

季父和張醫生去張醫生的辦公室了，季淑賢和梁世聰抱着孩子去了舒老夫人的病房。

單人病房裏，舒老夫人這會已經醒過來了，正半靠在床上和舒老爺子說話。

看到季淑賢和梁世聰抱着孩子過來，舒老夫人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淑賢過來了。”

“嗯，姥姥，你中午吃飯了嗎？現在感覺咋樣？”

舒老夫人笑笑：“吃了，你外公在食堂裏給我打了雞蛋湯，我喝了，現在好多了，身上有力氣了。”

舒老夫人的臉還是很蒼白的，和季淑賢說着她的身體好了不少，她伸手去擡自己的胳膊，胳膊明明擡不起來，但是她卻用力的擡着，想向自己的外孫女證明，自己是有力氣的。

看着這樣的舒老夫人，季淑賢心裏又酸又澀還有些暖。她抱着孩子走近舒老夫人：“姥姥，那您要多吃點飯，等你力氣恢複了，以後能抱抱昊昊，您看昊昊是不是很好看？他和我長得是不是很像？”

季淑賢在舒老夫人身邊，抱着昊昊給她看。

舒老夫人雖然看着兩個孩子會想到自己的閨女，但是看着孩子的時候她心情也會好很多，低頭看着孩子，她笑了：“是和你小時候很像，這孩子長大了一定和你一樣，是個好看的娃。”

“嗯，一定是好看的娃。”

季淑賢和舒老爺子說着話，另一邊季父也在和張醫生說話。

“老夫人的檢查結果比預想的好一些，腫瘤很小，如果是良性的，只要切除就好了，不過現在老夫人身體太虛弱了不能切除，要切除得讓老夫人休養一段時間，身體補好一些，氣血恢複一些才能切除。”

舒老夫人在鄉下待了近十年，她的身體損壞很嚴重，氣血兩虧，就是身體太虛了，她現在幾乎走路都不能走。

“怎麽補？”季父看向張醫生詢問。

“食補，平時多吃些營養的東西，像紅棗、紅糖都可以補血，如果有老母雞的話煮老母雞湯也是可以的，當然，人參最補，能給老夫人弄些人參補補也是可以的。”

這時候人參可是好東西，這個年代人生大多數都是野生的，要找人參還真不容易。

“好。”

季父應答了張醫生的話，又和他說了一些別的事情，說了好久他才從張醫生的辦公室出來。

從張醫生的辦公室出來，季父在醫院走廊裏站了一會，沉思了好一會他才去了舒老夫人的病房。

回到病房裏，季父和舒老爺子說了會話，随後把張醫生說的話都告訴了舒老夫人和舒老爺子。

“老張說娘的身體沒有別的問題，腹部長了一個瘤子，不過瘤子很小，只要切除了就好。”

“現在娘不能站起來，是身體太虛弱了，氣血兩虧，多補補身體補好了就好了。”

季父把舒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告訴舒老爺子和舒老夫人是他在走廊裏思考後的決定，老爺子和老夫人年紀都打了，老夫人身體不好，如果不說實話，老爺子和老夫人可能都以為老夫人身體不好了，不如說實話還能寬寬兩個老人的心。

舒老爺子聽了季父的話又擔憂又放松。

“國忠，是說你娘的身體能治好是吧？”

能治好，老婆子就能一直陪着他了。

季父點頭：“能的。”

“能治好就好，那咱們治，還有補身體的事情。需要啥我就去買啥。”他回帝都以後，上頭就把收走的他的一些財産都換回來了，他手頭有錢。

就是缺少票，不知道能不能換來票。

哎，這時代越過越回去啊，他年輕那會買東西還不要票呢，現在買東西竟然要票了，啥都是定量的，想多買啥都不行。

不知道沒有票，能不能買來給老婆子補身體的東西。

“我會去買的。老張說了，娘這身體适合回家修養，我們在醫院再挂一天的吊水，明天讓醫生開藥，回家休養。”

等養一段時間，身體好一些了，再帶她過來手術。

舒老爺子還沒說話，舒老夫人聽到季父說可以回家，她立刻在一邊說：”能回家了？那明天就回家。“

舒老夫人高興，季淑賢看着這一幕，也微微勾唇。

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季淑賢在病房裏和舒老夫人聊天，五點多的時候，季淑賢去找了耳鼻喉的醫生，拿了欣欣的檢查單子。

單子拿到了，季淑賢和梁世聰直接帶着欣欣去找了醫生。

醫生看着化驗單，再擡頭看向對面的欣欣。

“以前确定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