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作者有話要說:

【2】

杭岩疑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昭示着一無所知。

魏飛白湊前在杭岩的頸彎深吸一口氣,犀利的眼眸逼視杭岩:“這不是你的味道,是慕歡的嗎?你為什麽那麽輕易就相信了別人,做什麽事之前不過一下腦子嗎?我以前也說過很多次,讓你去我的房子玩一玩,但你從來沒去過,為什麽慕歡就可以呢?”

“他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告訴我,他哪裏不一樣!”魏飛白步步逼近,令兩人沒有一絲空隙,毫無掩飾地釋放着震懾力。

啾啾……圓潤輕揚的口哨聲憑空響起,只見慕歡站在門口處,嘟起嘴唇,愉悅地吹着口哨,綿遠不絕,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魏飛白惱火地輕罵一聲,退了一步,松開了鉗制。慕歡笑容燦爛:“魏特助,杭岩,所長說上一次的數據不夠詳盡,要新增了一些說明。”

魏飛白不悅地奪過文件袋往桌子上一摔,沉下臉來,慕歡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輕快地說:“杭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杭岩沉默了。

慕歡将卷發往耳後一別,眸光又柔和又誘惑:“中午十二點,我等你啊,你不來我就不吃飯。”說完風一樣走了。

魏飛白怒了:“這人怎麽回事,你們昨晚沒發生什麽吧?”

“發生,什麽?”

魏飛白掏出手機飛快地摁了幾下:“抱歉,彙報取消,我今天去不了了。”

整個上午,杭岩都在專心地分析儀器記錄下的數據。任何東西都是可以僞裝的,被記錄下的複雜的數據也一樣,只有認真觀察,僞裝才會慢慢脫落。只是,被脫落之前是亂麻一團,杭岩越想越煩,站在窗子前,盯着前方的高樓,試圖讓整個腦袋冷靜下來:研究所的十二棟高樓,棟棟有着大塊大塊切割整齊的幕牆玻璃,形成不規則的六角形。對于一片來說是不規則,對于整面幕牆來說,卻是規則的。

“杭岩,晚上我們去那裏游泳吧,啊,以前我可是全隊的游泳第一。”魏飛白的手指着前方,新開放的室內體育館裏應有盡有。

杭岩沒有說話,目光由遠處的天空移到下邊。下邊,音樂噴泉廣場旁的長椅上,悠閑的慕歡一手拿着可樂,一手撐着椅子,卷卷的蓬發,藍色條紋的T恤,長長的腿穿着牛仔褲。

杭岩無意識地說:“慕歡在那裏。”

魏飛嫌棄地一瞥眼:“他啊,也是軍隊的人,被淘汰下來的。他适應不了軍隊的苦,能到研究所來完全是因為有一個好爸爸,哎,就像來度假一樣随便。”

慕歡一看就不是做研究的,可是,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做的甜點很好吃。

就在此時,十二點的鐘聲沉沉地響了,慕歡回頭,向上,往杭岩站的窗子看了一眼,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向這棟樓。魏飛白将杭岩的手臂一拽,抑制不住的怒氣:“你不會真的和他去吃飯吧?”

難道很奇怪嗎?杭岩說:“我們一起啊。”

魏飛白更憤怒了,試圖扭轉杭岩的想法,可杭岩只是別扭地沉默着。慕歡上來了,很随意地将杭岩的肩膀一攬:“我們去最高的那個旋轉青藤餐廳,那裏有一道雪花豌豆苗超級好吃,燒鵝也好吃。”

杭岩搖頭,他習慣和魏飛白在D區的茴香餐廳吃飯。茴香餐廳是個生意冷淡的餐廳,一盤水豆腐、一盤水蒸蛋、一盤香菇菜心、一大碗蓮藕棒骨湯,杭岩吃得津津有味。

在魏飛白去拿飲料的空當,慕歡興趣寥寥地用筷子挑着豆腐:“杭岩,你每一天都來這裏?”

“每天中午。”

“你看看這餐廳,冷清得蒼蠅都不來。就這味道,一天能有三個人都謝天謝地了,魏飛白簡直在虐待你,這味道能是人吃的啊?”慕歡挑着筷子,把白米飯不停地翻來攪去。

“很安靜,我喜歡。”

“不好吃才安靜。”慕歡認命地戳了兩筷子白米飯放進嘴裏,修長的眼睛沒有消停,東瞟一眼,西蕩一眼。杭岩伸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在慕歡米飯上,慕歡一愣,笑顏逐開,夾起來咬了一口,清汁流溢嘴角。回來的魏飛白給杭岩盛了滿滿一碗骨湯,看着杭岩一點沒漏地吃完了。

在詭異的平靜中吃過了午飯,慕歡嘴巴一擦,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說:“杭岩,下班後一起去打羽毛球,好不好?打羽毛球要仰着頭,還要跑跑跳跳,說不定腦袋上的淤血就下來了,你就能記起事來了。”

魏飛白搶先說:“不好意思,實驗沒個準點。”

慕歡堅持不懈:“我買了最新的機甲騎戰游戲機,操控感超級強勁,杭岩,你晚上來玩吧!”

魏飛白說:“晚上有實驗。”

慕歡不樂意了:“你天天把杭岩押在實驗室也不行吧?又不是實驗機器,你遲早有一天會把他耗幹的。”

魏飛白不屑地回答:“你想多了,他的飲食、作息習慣、健身計劃都是一流的。你可以帶他去體檢,看看他的身體機能怎麽樣。想在我身上找茬,勸你趁早放棄。我和杭岩朝夕相處五年,不僅僅是同事的感情,更是,朋友和兄弟的感情,誰要是敢對他有什麽想法,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真是他的兄弟,就放他跟別人在一起,你根本就是利用他的天賦為實驗嘔心瀝血而已。”

“放屁!誰也不能強迫杭岩做不願意的事!”

聽到這裏,杭岩徑直離開了,他要飯後無休,每天的固定作息時間。看着杭岩離去的背影,慕歡用尾指撩起了卷發,悠悠地說:“不需要強迫,不是嗎?魏飛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H-9實驗中的角色不是夥伴,而是,誘拐的角色。”

“你不要信口雌黃。”魏飛白頓時憤怒了。

“你一開始可能是同事,後來你就成了誘導,因為只有你能跟他交流,你讓他順着你的軌道走,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否則,憑什麽你就可以署名而杭岩就只能用編號呢?”慕歡只摸了一天,比杭岩知道得都多。

“你都能想到的問題,別人就沒想過嗎?”魏飛白怒極反笑,“為什麽所長會默許我呢?為什麽上級會默許呢?為什麽杭岩會默許呢?假如只是我欺名盜世,只是剽竊別人成果的卑鄙家夥,我就不可能好好地穿一身軍服站在這裏了!”

杭岩安排助手重新開始H-9實驗。每一次實驗都會有這麽一次,在無限接近成功時,實驗的成果和數據就會不明不白地中斷了——只要再拾起來,重新一次,那就是成功——所以遇到這種事往往是成功的征兆。慕歡也許是對的,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杭岩不會執着地去翻看背後是什麽,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辦法去解釋。讓他解釋一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并讓別的人懂,簡直比重新開始一個實驗還艱難。

杭岩對什麽都不執着,唯獨對生物執着,對實驗執着。他曾為了反駁一個錯誤的理論和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授争吵起來,結果就是所有的人都說他不自量力——那是十七歲的事了,杭岩在乎的不是輸贏,而是對錯。

離開實驗室已是晚上十二點,分開時,魏飛白說:“杭岩,今晚到我那裏睡吧,你都沒有跟我一起過夜過呢。”

“不,我要回去。”

“可你昨天都在慕歡那裏住了,我和你五年的相處,難道還不如一個撞你的陌生人?”聽到如此直白的拒絕,魏飛白很不高興,“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的身上還有慕歡的味道。一個大男人,還用那麽甜的香水,娘不娘的。”

“很好聞。”杭岩辯解道。

“不過一天,你就什麽都向着他嗎?看來,以後你都不需要我了。”魏飛白終于壓抑不住的怒火。

“……”

魏飛白抓緊杭岩的肩頭,一下子将他壓在牆壁上。果不其然,杭岩極少表露情緒的臉龐微微破裂出的驚慌,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眸子裏的光芒像要碎了一樣。這種一旦靠近就會驚慌而克制,令魏飛白無可奈何:“杭岩,你需要我嗎?”

杭岩的後背緊緊地貼在牆壁上,一動不動,他不知道怎麽回答。肩胛骨被壓得越來越疼,連喉嚨都幹澀了,兩個不同的答案在腦海裏飛速撞擊砸在心口,哪一個都不行,哪一個都不能說,杭岩的心口越來越悶,悶得喘不過氣來。

砰的一聲,玻璃門被推開了。

“放開他!”慕歡憤慨地喊道,因速度太快而揚起的卷發飄散着,手中的可樂罐被攥得癟了糾成一團。

“這裏是實驗室,出去!”魏飛白徹底爆發。

“閑人免進就是你的遮羞布嗎!”

“慕歡!不要仗着你老爸的幾個臭錢就可以胡作非為,這裏是研究重地,信不信我現在就拉響警報,這輩子你都別想走進這棟樓一步!”

“賊喊捉賊,你現在拉啊!”

魏飛白狠狠一拳擊在雪白的牆上,刺耳的哔哔的警鈴大作。杭岩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左手死死掐住太陽穴,魏飛白抱住了他。慕歡想過去拉杭岩,魏飛白一腳飛出,攻勢淩厲,慕歡靈活地閃開。兩人短兵相接,交手了幾下,有杭岩在中間,慕歡沒法使太大力氣。

就在這時,聞聲趕過來的警衛已經到達,一個個拿着警棍,領頭的上尉警官尤其英武霸氣:“魏特助,怎麽了?”

魏飛白指着慕歡說:“他擅自闖入實驗重地!”

慕歡怒了:“他試圖攻擊杭岩!”

魏飛白松開杭岩,冷笑一聲:“我怎麽會攻擊杭岩?我是在保護他不受攻擊!你到底有什麽企圖?竟然深更半夜跑進來我們的實驗室?是不是,杭岩,我們的實驗可是被毀過一次的。”

所有的眼睛一齊盯着杭岩,看着他怎麽說。

魏飛白緩緩問:“杭岩,我們的實驗是不是被毀過一次?我們是不是準備重建實驗?慕歡,是不是就這麽闖進來了?”

“是!”杭岩的回答出乎意料。

“杭岩,我進來是因為他在威脅你?”慕歡難以置信。

“飛白沒有威脅我。”

慕歡攥緊了拳頭,就在怒氣要爆發時,他忽然笑了,肩膀一聳,頭發一甩無所謂地說:“不好意思,我看錯了,魏飛白抱着杭岩,我以為他在強迫他。大家都是知道,這年頭,男人也不安全了,何況我們的杭岩一表人才,是吧,上尉!”慕歡一側頭,向上尉飛了一記笑。

上尉尴尬一笑:“慕歡,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約杭岩打游戲,他說晚上要實驗,我不信,就在樓下等,跟警衛夥計們打牌,從晚上八點一直到現在。這不是實在太晚了,我就上來想告個別,然後就遇見魏特助抱着杭岩貼在牆上。”慕歡重複着暧昧的描述。

魏飛白惱火又尴尬:“杭岩頭疼。”

杭岩貼着白牆直直站着,在上尉的催促下,才吐出三個字:“我頭疼。”

上尉當和事佬,兩邊一勸,慕歡很明智地順杆下,魏飛白心有不甘也沒辦法,一場鬧劇就這麽草草收場。但所有的警衛的表情都很暧昧,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魏飛白對杭岩圖謀不軌的流言傳出。上尉松了一口氣,說:“你們真是敬業,這麽晚都還在做實驗。杭師,我送你回去吧。”研究所裏,科員之間一般都互稱X師。最初是“老師”的含義,習慣就成自然。

“不用,我送他。”魏飛白果斷地說。

就在此時,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衆目睽睽之下,魏飛白接通手機,面色陡然變了:“早晨我不是取消了嗎?一定要去?為什麽非要這麽着急?我改天彙報也一樣啊!現在也沒有航班,我怎麽去!現在嗎?私人飛機?”

挂了電話,魏飛白臉色鐵青:“杭岩,我得立刻去見上邊,不去不行,我明天就回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