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實驗室裏的病美人09
被放到藤椅上,結果黎鑰還沒坐兩秒鐘,身體再次被轉移,轉到了蕭啓辰身上,被男人給摟在懷裏,黎鑰側身坐着,他掀起眼簾,安靜又乖巧至極地注視着蕭啓辰。
哪怕黎鑰坐着的姿勢頭被蕭啓辰高一下,可他盯着人的目光仍舊是一種仰視和仰望。
小美人寶石透亮的眼瞳裏全都是蕭啓辰自己的影子,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偶爾看到有比較漂亮的小美人,蕭啓辰就把人給弄到身邊來。
然而那些玩具們,可以說沒有一個像黎鑰這樣,有比黎鑰漂亮的,但沒有一個,有黎鑰這樣哭起來令人疼惜的。
蕭啓辰手指輕捏着黎鑰的下颚,傾身落了個溫柔的吻上去。
“現在開心點沒有?”蕭啓辰推開一點,金灰色異瞳缱绻凝在黎鑰身上。
黎鑰轉過頭了,他朝四周開得正眼裏的血紅色花朵上開,剛他沒有看太清楚,現在坐下來後,在看清周圍的花朵時,黎鑰直接抽了一口冷氣。
他身體的體溫也控制不住地在下降,因為震撼和驚悚。
那些花朵們,遠遠看着顏色豔麗,色澤紅豔,可其實沒有一朵是真正的鮮花。
花朵們最開始是沉寂着,當黎鑰的目光轉移過去時,忽然都窸窣顫動了起來,緊跟着花枝開始晃動,彎曲甚至是游動起來。
朝着黎鑰和摟着他的蕭啓辰靠近,血色的鮮花們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黎鑰屏住了呼吸,在那一瞬間氧氣根本無法順利地進入喉嚨,自己的心髒跳動聲在耳邊猶如驚雷炸響。
砰砰砰!
血花們來到黎鑰面前,花朵全都盛放着,卻沒有真的花瓣,也不是真的花,準确來說它們全都是人身體的內髒。
最開始黎鑰是沒看出來,以為只是肉瘤開出的話,當他看到花朵周圍布滿的青色血管後,他知道這些花是什麽了。
眼瞳又一次睜得滾圓,黎鑰驚駭地嘴唇微張,有一朵內髒開出的雪花就在黎鑰手邊,那顆內髒是人類的心髒,拳頭大小的心髒,因為心房心室地裂開,裂成了豔麗的四瓣花,花朵中間有鮮血湧出來,一滴滴滴落在黎鑰的手指上。
冰冷的血液,卻仿佛火山裏的岩漿,哪怕只是一滴都燙得黎鑰驚恐不已。
黎鑰猛地拿開手,他駭得往蕭啓辰懷抱裏縮,蕭啓辰滿目愉快的笑,對于黎鑰的投懷送抱當然是全面接受,蕭啓辰低頭吻在黎鑰的耳垂,黎鑰現在一顆心完全懸在嗓子眼,蕭啓辰的這個動作讓他身體敏感地一顫。
黎鑰顫巍巍地轉過頭,從蕭啓辰兩只異瞳裏他看到了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驚恐,而這個男人,分明是在微笑,在欣賞着他的恐懼。
黎鑰嘴唇顫抖起來,開開合合似乎想要說什麽,蕭啓辰略挑眉,眼神詢問黎鑰怎麽了。
最終黎鑰還是蒙的壓制住渾身的驚懼,直接就撲到蕭啓辰懷裏,把臉埋在對方頸邊,這樣就可以不用看到周圍那一朵朵可怕的人體器.官血花了。
不只是心髒,還有很多其他的內髒,脾胃肝肺,還有血腥的腸子,腸花盤卷起來,卷成了一朵巨大的花,那朵花從高處緩緩降落下來,降落在了心髒花朵後面,血腸蠕動着,黎鑰只想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那讓他瞬間覺得那是自己的腸子。
他的五髒六腑也會被人給挖出去,然後放在這裏,成為供人參觀的一朵花而已。
黎鑰蜷縮在蕭啓辰這個兇殘的副本boss懷裏,哪怕知道這個人才是罪魁禍首,但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而這個人又承諾過會保護他,黎鑰只能在蕭啓辰這兒尋求他的保護了。
蕭啓辰摟着黎鑰的腰,唇角溫柔地彎着,就這樣完全地被他給擁有着。
人類的生命何其短暫,待在這裏成為他的所有物,在這裏他就是一切的掌控者。
“忙了這麽久,肯定困了吧?”
“睡吧,安心睡,我會一直陪着你。”蕭啓辰撫模着黎鑰細柔的頭發,聲音柔和地安撫着。
黎鑰沒有把臉從蕭啓辰懷裏拿出來,他低淺地呢喃了一聲:“嗯!”
蕭啓辰呵了一聲,放松了一點手上的力道,讓黎鑰安靜入睡。
黎鑰閉着眼,淺淺的呼吸聲很快傳來。
兩人就這麽擁着,雖然周圍都是血腥的內髒花朵們,可那一刻兩人間的氛圍看起來相當祥和安寧。
黎鑰開始沒有真的睡着,他在思考一些事,從那顆滴血到他手背上的心髒花上他敏銳注意到了一個細微的圖案,已經看過幾次了,所以出現的那瞬間黎鑰立刻就捕捉到了異常,他沒有表現出來,往心裏深處放。
這麽看來這個菱形圖案就是這裏的一種實驗代表,甚至黎鑰發散思維,說不準就是游戲規則裏要他們找出來的實驗數據的重要線索。
蕭啓辰身上沒有這個圖案,對方把後頸的那截彩色骨頭讓黎鑰看過,上面似乎沒有圖案,就算蕭啓辰和實驗數據沒有直接關系,但間接的必然有。
就是要看怎麽順着線索去找了。
黎鑰這裏他扮演着柔弱病美人,他直接去找線索,這一點可能就要暴露他馬甲後面的真面目了,也不是不行,總有一天他演夠了後也許會主動脫了馬甲,但不是現在。
所以得讓別人來幫忙找了。
哪個別人呢?
黎鑰嘴角彎了有彎,轉瞬即逝的弧度,他想大概不用他去提醒,會有人主動幫忙的。
畢竟有個人已經往自己頸子上紮了一陣,這裏的實驗藥劑,男人完全不在意針筒裏的藥劑是什麽東西就往自己身上紮,除了用病态精神異常來形容,黎鑰想不出還能怎麽評價那個人。
想了一小段時間黎鑰也确實累了,這具身體虛弱是真的虛弱,他也該好好睡一覺,補充一下精神了。
黎鑰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那個空間不大的醫療室。
醫療室裏空蕩蕩的,打掃得非常幹淨,纖塵不染,連一滴血液都不存在,空氣聞着也很清晰,不過黎鑰又仔細聞了聞,還殘留有一絲血腥味。
黎鑰坐起身,他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蕭啓辰給他換上的。
黎鑰翻過右手手背,上面的血跡已經幹了,但還有猩紅的一團,蕭啓辰沒有給他擦掉。
知道他醒來會看見還是留着,黎鑰左手手指放在那滴血痕上面,在精神操控方面這些副本boss确實都有各自的一套,然而那些對于黎鑰來說都根本行不通。
早就有預期,以及黎鑰本身也是個喜歡控制別人的人眼裏,他認同boss們的強大,但同時還不夠。
黎鑰有點口渴,而這裏沒有水,他往外面走,走廊裏還有血跡,之前陳暗異變的肉瘤在地上爬行過,地面一條長長的蜿蜒血痕,順着那條痕跡黎鑰往前面走,很快耳邊聽到有說話聲。
聲音越來越近,黎鑰稍微停了一下,幾米開外的走廊拐角處有玩家走出來,看到黎鑰後本來有的微笑立刻就止住了,在注意到黎鑰腳下鮮豔的血痕後則相繼變了臉色。
左邊一名個子較高的年輕玩家走向黎鑰,他朝黎鑰身後四處看了看,就只有黎鑰的身影。
“就你?你有沒有看到徐洋他們?”玩家擰着眉頭問道。
黎鑰一臉茫然,他搖頭:“我沒有見過他們。”
“陳暗也沒見過?你之前不是和他關系……挺好的嗎?”玩家露出點笑,笑容代表什麽意味很明顯。
這就奇了怪了,陳暗他們這種有經驗又能力不錯的人居然不見了,反而是黎鑰這個只有一張臉可看的小白臉在。
玩家眯起眼,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
“你哭過?”玩家看出來黎鑰眼睛紅腫,這明顯是哭過的跡象。
黎鑰低垂了頭,他身量很纖細,個子其實不算矮,但這麽一垂頭,頓時給人一種可憐兮兮,被人怪責受欺負但自己無力反抗的委屈模樣。
玩家勾唇呵了一聲。
他一把就抓着黎鑰的衣服把人給拽到面前,居高臨下用威脅的語氣對他說:“給我說實話,你到底見過他們沒有?”
“還是說他們兩個為了你打起來了,結果兩人出了事,你反而倒是好好的?”
玩家本來是随意一說,死亡游戲裏大家都性命不保,也就陳暗那種人本來就是個熱愛刺激喜歡玩的,才會在這裏找給累贅廢物來,其他人根本沒那個多餘的心思。
那個叫徐洋的,雖然不太了解,但和陳暗不是一類人,玩家惡狠狠瞪着黎鑰,逼迫黎鑰說真話。
黎鑰眼淚從眼眶裏跌出來,滾落在臉上,剛好砸在玩家的手背上,玩家當時就愣住了,下一秒他猛地松開了手,更是像沾染了細菌一樣,擦拭着那滴眼淚。
玩家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十分不悅地看着黎鑰,黎鑰微縮地往後退,退到了牆壁邊。
別的三個玩家走過來,聽到了對話,其中一個看着似乎沉穩的玩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那人一臉憤恨的模樣,離開時又盯了黎鑰一眼,把黎鑰給盯得瑟瑟發抖。
等幾個玩家離開後,黎鑰站在走廊裏,身體緩慢地轉動,走到拐角口,黎鑰怯弱的眉眼一瞬就變了,張狂和放肆才是他的本色。
在後面黎鑰又遇到有玩家,那是個女性玩家,看到黎鑰時,又敏銳注意到黎鑰後頸有點異樣的痕跡,女生頓時就露出微笑,問黎鑰要不要一起去大家那裏。
現在這層樓的玩家都聚集在一塊,大家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黎鑰看着女生友善溫柔的眼,輕輕點頭。
“你身邊那個人,你的朋友,他沒和你一起?”女生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這個女生從一開始就觀察到了黎鑰,黎鑰長得太美了,完全模糊了性別的美,如果他穿上女裝,肯定比很多女生還要漂亮。
最初在一樓實驗室裏那會女生就看得清楚,黎鑰并不是自願待在那個叫陳暗的男人身邊的,更多的,以女生的第六感,黎鑰多半是被威脅的。
這樣一個美麗又美好的人,就算他不去主動倚靠誰,大家其實都會下意識保護他的,反正女生這裏是,她對黎鑰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她喜歡着黎鑰。
眼下遇到黎鑰,又看黎鑰一個人,整個人顯得遭遇過極大打擊一樣搖搖欲墜,女生頓時就心疼起來。
“不知道,他說有事離開了,結果一直沒回來,所以我才出來找他。”黎鑰擡起眼,任何的謊言從他嘴裏說出來都叫人根本不會懷疑他。
“那我們回去等,估計他一會就回來了。”女生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周圍到處都潛藏着死亡,但她卻仍舊有着笑臉,黎鑰對這個友好的女生也有了點心動。
但海王的他不會把女生給釣到他的海塘裏,海王之所以是海王,那是因為他們從來都會看魚下餌。
黎鑰跟着女生回到了玩家們聚集的地方,加起來也沒有十個人了,而且有些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在黎鑰進去後,看到黎鑰雖然仍舊是臉色慘白随時要吐血倒下去的樣子,但身上似乎沒有任何傷口,有個靠在牆邊的人當即是嗤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小,誰都知道他在嘲笑誰。
黎鑰自然也知道,他當時就低垂了頭,也有點想轉身離開,不在這裏礙這些人的眼,但女生拉過他的手把他拉到了一邊,那裏有一個女生的朋友,也是個女生,兩人在游戲裏認識,幾輪游戲中都互相幫助和鼓勵着,在這裏沒有誰會受到優待,反而如果有誰太弱,很容易被抛棄。
兩個女生就經常這樣,但他們不會埋怨誰,準确來說本來就沒人又多可靠,自己永遠比別人更值得信任。
在黎鑰身上他們看到了一些相似的東西,所以主動靠近黎鑰,希望這個人能夠更加地堅強。
咳咳咳,黎鑰咳嗽起來,咳得吐出血,兩個女生一看鮮血頓時急了起來,找紙給黎鑰擦。
黎鑰接過紙巾,向兩人道謝:“謝謝。”
房間裏的玩家人不多,就五六個,卻好像分成了三組,大家保持着沉默,沒有誰再主動開口,剛剛一輪獵殺讓大家都差點觸手,突然冒出來的可怕觸手,從牆壁地磚下鑽出來,直接纏着玩家的身體,将人給拖下了地磚裏,然後消失不見。
現在暫時安全,但衆人都知道恐怖侵襲還會再發生,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出去的幾個人很快返回,一層樓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到陳暗他們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些血跡,他們試圖往樓上樓下走,卻意外地遇到了一面牆壁,透明的但僵硬的牆壁,哪怕拿槍出來射擊,牆壁也沒有絲毫被損。
返回休息區,幾人看到黎鑰也在,那個之前推過黎鑰的男人目光瞬間一變,像是要過去對付黎鑰,被身旁的朋友給摁住了。
玩家們已經收集了不少的資料,将資料給攤開放在桌子上,對于這些資料玩家們圍到了一塊,開始讨論和商量起來。
黎鑰沒有過來,他當時有咳嗽起來,咳出了血,玩家直接諷刺他離遠點不要吐血吐到他們拿命換來的資料上。
這些都是些實驗資料,其中也包括了實驗室那邊實驗體的各項數據,以及有實驗體的各種身份介紹,都是曾經年輕健康的個體,被抓到實驗室裏,被迫承受殘酷的實驗,有的資料上明确描述了實驗中實驗體身體會發生什麽變化,全身皮膚潰爛,長出新的皮膚,新的皮膚非常脆弱,但同時破壞後又能快速愈合,這中間不會給實驗體注射麻醉藥劑,根據他們的痛感來确認結果。
實驗體體溫慢慢降低,到最後變得跟冰塊一樣,前期需要持續性地注射藥劑,中間如果斷開,哪怕只是一天,實驗體都會直接變成冰棍,全身肌肉細胞壞死。
中期過後可以時間線拉長點,直到後期,也就是兩個月之後,實驗體各項指标穩定,才能停下藥劑。
玩家們再議論着這個事,一旁的黎鑰聽着聽着眸光閃了一下,随即又恢複沉寂。
樓下卞南楓本來在閉眼休息,身體開始異樣起來,身體越來越冷,好像室內溫度在極速下降,卞南楓睜開眼,擡了下手指,手指突然有點僵硬。
他握了下手掌,掌心冰冷,不是室內溫度降了,而是他的身體在慢慢低溫。
猛地站起身,整個身體發出一點響動,像是冰塊被移動的聲音,卞南楓突然就笑了,擡手往自己脖子後面摸,摸到了那個菱形的圖案,那個突然更加得冰冷,而且已經有點突起,變成了一個小肉瘤。
要是自己因為這點小狀況就死了,那才是件諷刺的事。
卞南楓往門外走,周辛和方彥湊一塊,周辛話多在那裏小聲說話,看到卞南楓突然起身,也跟着站起來,一靠近卞南楓就感覺到一股尖銳的冷意,再去看卞南楓的眼睛,已然變成了詭異的冰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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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