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游輪上的病美人13

剛剛的三個人轉瞬就變成了兩個人,卞南楓一個人坐在那裏,落在周辛眼底突然就有了種孤寂感,他直接就端了一盆菜還有自己的碗筷起身就走了過去。

“老大,我陪你。”不等卞南楓同意,周辛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

離得近了周辛發現卞南楓胸口一片猩紅的血跡,像是別人的血,不對,就是卞南楓的血。

那個出血量,換成常人這會早就倒下了,也就是卞南楓還能正常坐着這裏安靜吃飯。

那邊方彥沒跟着過來,他視線先是追着黎鑰轉了片刻,那之後就冷沉了眼,那個人身上不安定因素太多了,況且還和副本boss走這麽近,要不是确定黎鑰就是人類,方彥真的要覺得黎鑰或者和這些boss們有什麽更深的關系了。

就像是早就安排好的這一切,不管卞南楓和周辛那邊怎麽想,方彥突然覺得要是幾輪游戲前,他們沒有遇到黎鑰,或許會更好點。

現在卞南楓看起來真的徹底迷戀上了黎鑰,變得和以往有點不一樣。

方彥安靜吃飯,他會去阻止嗎?

不會的。

因為那是卞南楓自己要選擇的路,那個人的選擇,任何時候都輪不到別人他們來置喙。

方彥吃着飯,沉暗的目光往餐廳窗戶外看,這裏看得到樓下的甲板,甲板已經恢複成正常樣子了,血池瞬間消失了。

方彥雖然洗過澡,但似乎皮膚上的粘稠感還在,一直都泡在血水裏,呼吸中,好像也有血腥味。

方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嚨深處也都是血腥味。

自己好像還真的嗆了一口水,那個時候還好周辛拉了他一下,不然大概自己會被抓住腳給拖帶血池深處。

那裏的深處,想來是非常幽深的地方,去了就很難再回來。

這輪游戲,現在還只是第一天,第一天就這麽不同尋常,接下來的四天,怕是更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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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害怕嗎?

方彥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彎曲手指,手指好像有那麽一點顫,畢竟肩膀上還有個幾乎深可見骨的傷口,但絕對不會有害怕。

只有一種期待。

他內心深處,埋藏得最深的慾望,在這個游戲裏,被臉上戴着的這個面具,在快速地激發着。

卞南楓尤為專心地吃飯,至于離開的黎鑰那裏,那個人,若說之前還脆弱和柔軟,需要人保護,那邊現在那個人,不需要誰去保護。

從那個人的眼底,卞南楓看到了漠然和瘋狂,對什麽都不是特別在意,同時又是瘋狂的。

任何事發生都好,他都無所謂。

甚至馬上死去也無所謂,不是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反而是因為他極其自信,自信自己不會死。

一個人格确實不會死,只會消失而已。

新的人格,之前的脆弱人格,無論哪個,卞南楓這是都是同一個人,那個人的靈魂只有一個,沒有兩個之說。

期待着他們接下來的新的接觸。

黎鑰離開了,兩天的獵殺色彩游戲還在繼續,而現在,應該是這個游戲快要暫時畫上句號的時候了。

黎鑰并不打算去真的做什麽,就是想到處走走看看而已。

在他身後,隐藏于黑暗中,他知道有個人跟着,對方并沒有太過嚴密地隐藏自己的行蹤,存在感非常強烈。

往樓上走,黎鑰想到樓頂去吹吹頂樓的風,電梯已經開始運行了,但黎鑰走的樓梯,這樣一來沿途就可以看到不少景致。

這是一定程度的僞裝,不算是黎鑰完全的真實。

具體什麽才是真實,在黎鑰這裏已經不存在了,一個人活着,就很難有完全的真實。

在我們出生下來,可以說獲得姓名的那一刻,我們的真實就已經有所遮掩和僞裝了。

黎鑰走得不快,在走廊裏走着,走廊裏幾乎沒什麽玩家經過了,都在互相的厮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現在都倒下的,還有一些,沒有面具的玩家,紛紛躲了起來,或者單獨躲,或者幾個人一起躲,都小心翼翼地躲着。

黎鑰也不會去找他們,找到他們後他能做什麽,總不能殺了他們,更不可能加入他們。

弱者和弱者的聯盟,在這個游戲裏是沒有意義的。

有時候反而一個人,贏的幾率要大一些。

往上走了兩樓,遇到有戴着面具的玩家,有三個人,都是男性。

雖然戴着面具,但看身體情況,應該都是青壯年。

幾個人也悄悄躲了一段時間不久前他們看到了甲板上血池的出現,看到的那瞬間可以說就被駭到了,擔心自己會被抓下去,立刻轉身就找地方躲了起來。

躲了一段時間,周圍不再有慘叫聲,幾人才慢慢走了出來。

繼續躲下去其實也可以,但這幾個人都不是那種喜歡藏起來的人,在自己性命似乎沒有受到威脅之下,還是更喜歡在外面找沒戴面具的玩家。

他們手裏都已經獲得了不少的積分了,贏是肯定會贏的,現在就想給自己找點樂子。

玩家裏面有幾個女人,其中有那麽一兩個臉長得好,身材也相當好。

他們幾人現在就想把那兩人給找到,就算找不到兩個,一個也好,然後抓起來,抓到一個房間裏,剩下的這一天多時間,就好好和對方玩一場好了。

至于後面是玩殘還是玩死,看他們心情,反正積分好幾分,少個兩分不是事。

再說了,最後保不準是女人自己崩潰,然後從游輪上跳海裏,自殺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他們可就沒有任何損失。

不過幾人想法很好,就是找了幾層樓,一個女人都沒看到。

就在幾人覺得是不是女人被別的戴面具的人給殺了,導致他們玩不了,走廊的對面,迎面走廊一個漂亮的男孩。

年齡是成年了,但相當纖細柔弱的身體,尤其是那張臉,簡直比女人漂亮太多倍了,精致美麗的臉龐,毫無瑕疵,那雙眼,還有那張嘴唇,嬌豔柔媚地如同開放得正豔的花朵。

這幾個人,都不算什麽純直男,現世那會是,但來到游戲裏,尤其是有了面具後,慾望被挑了起來。

看到漂亮的人出現,無論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都只有一個想法,想撕碎對方身上所有的衣服,把人給摁在懷裏,然後狠狠地玩挵。

黎鑰注意到了幾人盯着的目光有多下流和邪惡,他停了下來,因為有人手裏有槍,漆黑的槍口擡起來就對準黎鑰的腦袋。

似乎只要黎鑰感動一下,冰冷的子彈就會射.進他的腦袋裏。

為了避免自己腦袋開花,黎鑰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黎鑰面前,将黎鑰給一把推到了牆壁上。

身體撞上牆壁,黎鑰眉頭微微一皺。

随後一只手就捏住了黎鑰的下巴,戴着猙獰如同毒蛇面具的男人朝黎鑰靠近,吐出的氣息也染着一種陰冷。

“準備去哪?你一個人太不安全了,不如哥哥們送你一程?”男人聲音看似很關切黎鑰的安危,面具下的眼睛裏閃爍着濃烈的慾望。

旁邊的另外三人圍了過來,将黎鑰給團團圍住。

槍口緩緩抵到黎鑰的臉頰上,從下往上,輕輕地撫到黎鑰的額頭。

冰冷的觸感,黎鑰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微動,有那麽一瞬也突然很想送這幾個家夥一程。

不過黎鑰這裏的送一程就很不同了,是割斷腦袋死無全屍的那種送一程。

黎鑰沒有露出害怕的情緒,另外一個面具詭異的男人啧了一聲。

“居然沒躲起來,還大搖大擺地在外面走?”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為什麽呢?”

“缺男人愺,我看肯定是這樣,不然怎麽見到我們不害怕,你身體裏面空虛了,是不是?”

第三人脫口就是惡心的話。

黎鑰擡眸看着對方,那人歪着嘴角一笑,被面具給遮掩了半張臉,笑容怎麽看怎麽醜。

黎鑰後腦勺往牆壁上靠,他注視面前的幾個人。

“你們想和我玩多人游戲?”黎鑰淡聲問。

“對啊,可以嗎?”

如同毒蛇面具的男人道。

“可以啊。”黎鑰突然笑了起來,笑顏誘人,那個抵在他額頭的槍口立刻就拿開了,轉而對方另外一只手抓着黎鑰的頭發,逼黎鑰揚起頭。

“你這家夥很會勾引人……你身上這些痕跡……”

“剛被人愺過,那人死了嗎?這麽迫不及待就跑來找別人了,你真夠賤啊!”

被罵賤,被各種言語侮辱,黎鑰不僅不生氣,笑容還更加燦爛了。

“是,你說的對,我就是不太滿足,所以才來樓上了。”黎鑰微笑着。

“放心,我們絕對會愺死你的!”拿着槍的玩家低頭在黎鑰耳邊惡狠狠得說。

玩家一把抓住黎鑰的胳膊,就要把黎鑰給拖着,拖到某個房間裏,然後開始他們的多人游戲。

但突然黎鑰不肯走,還揮開了玩家的手臂。

“雖然我是很期待和你們間的小游戲,可在這之前,我想你們或許需要排個隊!”

黎鑰眸底閃爍別樣的深意,他話裏有話。

“什麽意思?”面具似毒蛇的玩家語氣不善。

如果黎鑰的解釋不能讓他滿意,那麽他會考慮現在就給這人身上來一刀,讓這個人明白他的小命現在是被完全捏在他們幾人手裏。

“就字面意思,起碼你們得排在他的後面!”

說完黎鑰就擡起手,朝幾人的身旁指了指。

玩家們立刻轉身看過去,除了牆壁以外什麽都沒有。

“你找死!”另一玩家再次舉起槍,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

“哦,他又換了個位置,在你們身後,這次我是說真的,沒有騙人!”

黎鑰笑容太堅定了,哪怕裝瘋賣傻也裝不成這個樣子,而且他黑白分明的眼瞳裏似乎有點另外一人的影子,于是幾個玩家再次回頭,這一次回頭他們看到了一個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他們背後,完全沒有腳步聲的靠近,就這麽牽無聲息的出現了。

如同鬼魅般。

鬼魅!

一瞬間幾人臉色大變,連身體都顯得僵硬。

黎鑰推了一下面前的一人,和對方說了句:“麻煩讓讓。”

那人太過驚愕,沒有站穩,讓黎鑰推得差點倒地上。

黎鑰從幾人的包圍中走出來,他走到了韓钺鳴的面前。

“他們說想和我玩多人游戲,我這人喜歡刺激,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在我看來你是先來的。”

“要玩也是先和你玩,你覺得呢?”黎鑰靠近韓钺鳴,在對方凝視他強勢的注目下,黎鑰突然就吻了韓钺鳴一下。

“你挺好吻的。”黎鑰往後推開,做了個小總結。

“是嗎?”

韓钺鳴笑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他的唇好吻,而且還是一個他曾經以為的小白兔般的弱者。

真叫人驚訝,原來這個人情緒崩潰後會生出這樣的人格,或者說一種身體的保護機制。

關于精神分裂人格這一說,韓钺鳴是有不同的理解,他更相信是保護的機制在起作用。

“當然啊,我可不會對喜歡我的人說謊。”黎鑰笑。

他從韓钺鳴身邊走過,稍微停了一下,輕輕拍了拍韓钺鳴的肩膀,他歪着頭眼底的笑容又勾人又柔媚。

“不如你幫忙和他們解釋一下什麽叫先來後到,當然,你們都是我的愛慕者,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和平相處。”

“謝謝了!”

黎鑰快速離開,揚手和韓钺鳴做了個暫時再見的手勢。

至于他這樣使喚副本boss,讓對方給他做事,會有什麽後果,黎鑰可不關心。

反正那是另外那個‘他’需要關心的事。

到時候哭一哭,再吐兩口血,再來個暈倒,哪怕是boss,也只會心疼得不得了。

黎鑰走上了通往上一層的樓梯,中間他拿出了病美人卡,也把透明的小刀給拿出來在指間把玩的了會。

遇到有玩家出現,就收起了小刀。

不對他的生命有直接威脅的人,黎鑰不會湊上去對對方下手。

沒必要,也不想浪費時間。

後面遇到的人似乎還有點理智,不會像最初那幾個人,明明黎鑰這樣單獨一個人出現在走廊裏,一看就不正常,保不準後面就有點什麽危險,其他玩家都這樣腦補起來。

确實有點危險,黎鑰的一名迷戀者,副本boss一直不遠不近地跟着。

沒有什麽阻礙地來到了樓頂,上面空無一人,站在了圍欄邊,黎鑰抓着圍欄,他身體微微往外面傾斜,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一只手從後面撈住了黎鑰的腰。

黎鑰沒有回頭看對方是誰,身體退了回來,更是往男人的懷裏靠。

“今晚怎麽沒有星星,我喜歡看星星,你呢?”黎鑰側過眸,詢問身後的男人。

韓钺鳴摟着黎鑰纖細的腰,把人給摟在懷中,他低頭嗅着黎鑰發間散發着的淡淡芬芳:“以前不喜歡,但今天開始我會喜歡的。”

“好!”黎鑰笑了兩聲點了點頭。

鑒于黎鑰身體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氣息,韓钺鳴就暫時沒動黎鑰的,和人在樓頂呆了會,送黎鑰會醫療中心,而面具佩戴的時間似乎也結束,一切看似恢複了正常。

還活着的人,都經受了巨大的死亡獵殺,大家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以應對明天。

畢竟一天都還沒結束。

到醫療中心時,小病房的門一推開站在窗戶邊的卞南楓就回過頭,見到是韓钺鳴送黎鑰回來的,沒有生氣,反而走上來把黎鑰給拉到懷裏,摟着人卞南楓對韓钺鳴說了聲謝謝。

謝謝對方幫他招呼黎鑰,還送黎鑰回來。

面具已經拿了下來,讓卞南楓扔進了海裏,摟着黎鑰,當着韓钺鳴的面,他又一次吻上了黎鑰,不是淺吻,而是深吻。

還掀起了黎鑰的衣服下擺,不過注意到韓钺鳴盯着黎鑰柔白的身體看,卞南楓帶着人轉了個方向,把黎鑰給擋住了。

“時間了,不送!”卞南楓把黎鑰給親得渾身都軟在自己懷裏,沉沉呼氣時,他側過頭,話裏話外讓韓钺鳴自己有點眼力見,不要打擾他和黎鑰的溫存。

韓钺鳴舌尖抵了抵牙齒,克制住心底躁動的火,他微笑:“那就明天見了。”

韓钺鳴轉身離開。

等人一走,黎鑰突然推開了卞南楓。

雖然臉頰還是泛紅的,可眼神已經淡了下去。

“你也該走了。”黎鑰那表情分明就是用完卞南楓就扔。

可怎麽說?

卞南楓喜歡黎鑰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好,晚上睡個好覺,如果睡不着可以随時來找我。”卞南楓把自己的房間號告訴黎鑰,讓黎鑰記清楚。

房間裏不多時剩下黎鑰一個人,黎鑰洗漱過後關燈睡覺,病房裏有洗漱的東西,躺在病床上,被子沒有換過,還有點白天時留下的異樣氣息。

黎鑰無聲笑了笑,閉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白天出人意料的平和,沒有人獵殺其他人。

一直到晚上,黎鑰知道不會這麽平靜,很快就有人發出慘叫聲,然後黎鑰聽到色彩狩獵游戲的一個新的小規則,可以搶奪別人的積分。

黎鑰往樓下走,以為會看到大家都和諧相處的一幕,但眼前的情況讓他驚訝,他看到一個十分漂亮高挑的女人,正一腳踩在一個男玩家的身上,她彎着腰手裏的槍塞到了男人的嘴裏,男人唔唔唔表情痛苦地求饒,但女人不為所動,反而嘭地一槍,直接結果了這人。

女人走下男人屍體,把槍收了起來,注意到一點視線,她往黎鑰那裏看過去,看到是黎鑰後,視線似乎有些憐憫,但很快就平靜地轉開了目光。

黎鑰看到這個女人,就想到了前面游戲裏遇到的另外兩個人,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到。

他喜歡有特點的人,無論什麽特點都好。

咳咳咳,黎鑰咳嗽起來,咳出血在手指上,電梯又有人下來,門打開,黎鑰轉眸過去,看到熟悉的三張帥氣臉孔。

卞南楓走出來,很快就找到了黎鑰,他徑直走向黎鑰,黎鑰往旁邊走,避開卞南楓的靠近。

卞南楓盯着黎鑰的眼睛,還是美麗清透的眼,可和昨晚有點不同了,或者說這才是正常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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