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謝郬來到高瑨身後,為他解開腰帶,整齊放在一旁,再繞到他身前去解他頸間的斜襟扣子,謝郬對這種精細動作始終不太熟練。
她貼近高瑨,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高瑨站在原地,看着鏡中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她微微墊着腳,兩條手臂舉着,盈盈一握的細腰勾勒出絕美線條。
高瑨将目光從鏡中收回,看向近在咫尺的謝氏臉上,兩人離得很近,她身上馨香将高瑨包圍着,手掌扶住謝氏的腰,感覺她微微一顫,高瑨幹脆将她圈在手臂。
謝郬正解扣子,感覺自己腰給抱住了,那雙溫熱的手在她腰部上下游移,從腰線到臀線……謝郬先是一愣,而後才微微擡頭靠後與高瑨對視。
高瑨最喜歡的就是謝氏的眼睛。
這女人的眼睛清清亮亮,眼裏無論何時仿佛都有一抹不熄滅的光,眼珠子像黑葡萄般誘人,像林間小鹿,清純又美麗。
如果高瑨沒聽見她的心裏話,一定立刻就親吻她,然而——
【狗皇帝今天來吃飯是假,打炮是真吧。】
【前些天跟貞潔烈婦似的,終于熬不住了?】
【可飯還沒吃呢。】
【不吃飯沒體力,沒體力就沒動力啊。】
直白的心思讓高瑨歇了想俯身親吻她的沖動,手掌流連忘返般重重在她腰上掐了兩下才收回手,問道:
“好了嗎?”
謝郬以為還要膩歪會兒的,沒想到這就歇手了,微微一怔:
“呃,還沒。馬上好。”
【你又是摸腰又是摸屁股的,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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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就別撩。】
【撩了就別放棄。】
【耍人玩兒呢!】
高瑨幹咳兩聲:“咳咳。快着些,菜要涼了。”
‘菜要涼了’四個字對謝郬來說簡直醍醐灌頂,不由自主的摒棄所有雜念,加快手中動作,在美食的誘惑之下順利完成了換裝任務。
高瑨讓把晚膳擺在寝殿中,他們換好衣裳出來,姜嬷嬷就已經将菜肴擺好,領着宮婢們在旁等候。
“都出去吧,朕與貴妃自己來。”
高瑨再度行使他自力更生的權利,把等着伺候的姜嬷嬷她們推了出去。
姜嬷嬷領命退下時,還不忘警告般看了謝郬一眼,那目光顯然在說:娘娘可悠着點。
謝郬表面連連點頭,實則暗地裏樂開了花。
姜嬷嬷等出去以後,謝郬和高瑨入座,謝郬主動為高瑨布菜倒酒。
“貴妃飲酒嗎?”
高瑨飲下半杯後,對正在炙豬肉和鹵羊肉之間猶豫的謝氏問道。
謝郬将目光從兩道看着就很好吃的菜肴上挪開視線,往高瑨手邊的酒壺看去一眼,高瑨像是邀請般對她指了指酒壺。
“酒啊?”謝郬委婉一笑:“臣妾……不勝酒力。”
高瑨回想,謝氏好像确實沒怎麽喝過酒,便沒勉強,兀自喝了起來。
被高瑨這麽一大段,謝郬終于做出選擇,決定把筷子伸向炙豬肉,将肉夾到自己碗裏後邊吃邊看自斟自飲的高瑨。
【這麽點酒,老子一口就能幹掉。】
【喝着到嘴不到肚實在沒勁!】
【不如不喝!】
高瑨停下喝酒的動作,擡眼看向低頭吃肉的謝氏,心下納悶,謝氏會喝酒?
不動聲色的從酒具上拿了個新杯子,高瑨親自給謝氏倒了杯酒遞過去。
謝郬正吃着,一杯酒送到面前,不明所以擡頭看向高瑨,高瑨說:
“陪朕喝兩杯。”
謝郬愣愣接過酒杯,高瑨舉杯過來與她碰了碰,然後他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盯着謝郬。
謝郬心中十分疑惑:
【狗皇帝搞什麽?】
【突然讓我喝什麽酒?】
【難道是想……助興?】
“……”高瑨沉聲催促打斷謝郬的胡思亂想:“喝呀。”
謝郬放下筷子,左右兩指捏住杯子,優優雅雅的将一杯酒飲盡咽下,矯揉做作的輕咳兩聲,表達自己‘不勝酒力’。
【好無聊啊。】
【這酒真淡出個鳥!】
【娘們兒唧唧的。】
高瑨不服,在謝氏半推半就之下,連着灌了她五六杯,除了每喝一杯就裝模作樣咳兩聲之外,謝氏還真就沒別的反應,連臉都沒紅一下。
在高瑨還想給她倒第七杯的時候,謝氏攔住了他:
“陛下,臣妾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該醉了。”
【跟水似的,喝再多也沒意思。】
【不如多吃點菜。】
【狗皇帝你自己喝行不行?】
【別打擾我吃飯呀!】
高瑨有點被打擊到,倒是真沒再灌她,而是選擇自己繼續喝,邊喝邊觀察小口小口吃着東西的謝氏。
以前他從來沒有這般細致的看過她,謝氏模樣輪廓生得很漂亮,妝容精致,眉峰被描繪成柳葉,鼻梁比一般女子要挺些,不過為她化妝之人,似乎并不想太突出她高挺的鼻梁,可能是為了修飾掉她面上自帶的英氣吧,這妝容确實能讓她看起來更加溫婉柔順。
高瑨撐着下巴默默注視着,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
“雲美人之事,你可還生她氣?”
謝郬訝然擡頭看向高瑨,愣了片刻後,拿起手邊的帕子掖了掖嘴角,謝郬笑問:
“陛下說什麽呢?您已經為臣妾處罰了雲妃妹妹,臣妾感激還來不及,怎的還會生她氣?”
【生你妹的氣!】
【你丫幹的好事,讓人給你背鍋,還腆着臉問我生不生她的氣?】
高瑨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謝氏猜不到這些的,沒想到還挺聰明。
既然她猜到了,那高瑨也沒什麽好隐瞞,直言道:
“你确實沒必要生她的氣,是朕借她的手試探你來着。”
高瑨完全沒有被人識破的尴尬,反而大方承認,這讓謝郬也很意外。
疑惑問道:“陛下……試探我?”
高瑨點頭,實話實說:
“那番邦人在馴馬司當衆表白于你,夏氏尚且有眼線得知,難道就沒人告訴朕嗎?”
謝郬了然,高瑨接着說:
“朕得知那番邦人表白朕的愛妃,心中不悅,雖說朕對愛妃百般信任,卻也想看看愛妃是否真的對朕忠貞不二。”
謝郬之前只猜到雲妃背後的推手是狗皇帝,但确實沒想到促使狗皇帝這麽做的原因是這個。
【狗,還是你狗!】
【真的,狗見了你都要說,都是同類,憑什麽你可以直立行走。】
謝郬吐槽了一句,表面佯做大吃一驚:“陛下是想用那個番邦人測試臣妾對您是否忠貞?”
高瑨颔首。
謝郬忽然紅了眼眶,眼淚在眼底打轉:
“臣妾對陛下的情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就差将一顆火熱熱的真心挖出來捧到您面前了。您怎能用這樣不堪的方式懷疑臣妾呢?”
謝氏的眼淚說流就流,眼睛鼻頭立刻便紅了起來,看着果真像是一副‘被心愛之人傷害懷疑後的傷心難過’。
見她這樣,高瑨居然真的閃過一瞬的後悔,因為一瞬之後,他聽見一大波洶湧而來的腹诽之聲——
【有沒有搞錯?】
【狗皇帝就算要試探我,也得找個像樣的人吧?】
【那番邦人五大三粗跟熊似的,一點美感都沒有,用那種貨色勾引我,簡直辣眼睛。】
【怕不是在侮辱我的審美。】
【真要派人來勾引我,怎麽着也得是蘇妃那種品貌的吧。】
【啧啧啧,蘇妃那盤靓條順的小模樣,光看着就很可人兒。】
【要是他來勾引,我說不定還能勉為其難淪陷淪陷。】
高瑨手裏的酒杯忽然裂開了一條縫,被某人生生捏裂了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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