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宮妃有毒(十)
方丞相王太傅和聞将軍三人都是歷經三朝的老臣, 在他們三位的見證下, 沈翰林根據帷幔之後裴賦的口述拟下了禪位聖旨。
王太傅是王貴妃的祖父,兩人早早地便互通了消息, 他老人家聽到皇太後攝政這一茬的時候,也只是淡定地捋了捋胡須, 任方丞相和聞将軍二人竭力反對。
兩人的反對當然沒能奏效, 哪怕裴賦也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卻也不得不咬着牙不松口,他疲憊不堪地閉上眼, 這種被逼退位的感覺可真是糟糕透了。
外面方丞相和聞将軍還在争論着太後攝政之事的不妥, 王太傅卻是從沈翰林手中接過了聖旨,對着王貴妃和楚意拱手行禮, 他眼角堆着笑道:“老臣先行與兩位太後娘娘問安了。”
王貴妃連忙扶起自家祖父,楚意則道:“太傅多禮,以後還得多多仰仗大人呢。”
王太傅但笑不語,帶着聖旨率先往朝政殿的方向去, 楚意打量着也準備離開的方丞相和聞将軍,唇角微微上揚,笑意中帶着三分淩厲:“兩位大人為官多年, 對我大離一片忠心, 料想今後也一定會盡心盡力協助哀家輔佐幼主。”
方丞相和聞将軍對視了一眼, 心中雖然還是不滿這安排,卻也拱手應下。
“你做什麽一定得往朝堂上去呢?”王貴妃搖頭不解,她擡腳跨過承安宮的門檻, “權術高深,可不是那麽好玩弄的。”跟她一樣做個閑散的太後,日子過的不比朝堂來的舒服。
楚意攬着她的肩,笑道:“你不覺的很好玩兒?裴賦明明恨不得弄死我卻死活幹不掉,不僅如此,還得眼睜睜地看着我拿走他所有一切,權力財富美人,他所有的一切現在都是我的了。”她感慨的嘆了一聲,“你能想象得到他現在有多痛苦有多難受有多憋屈嗎?”
真是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聽聽!聽聽這話!
王貴妃打了哆嗦,一巴掌拍下她攬着她的手,嚴肅道:“你奪走他的權力財富我理解,奪走美人是幾個意思?我對你可沒有什麽興趣。”
楚意聳了聳肩,看着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盡頭出現的人影摸了摸下巴:“我對你也沒有興趣,喏,我感興趣的人來了。”
他穿着一身廣袖墨色長袍,袖口襟邊兒勾着銀絲浮雲暗紋,玉冠束發面容隽雅,無甚表情地往着這邊走過來。
王貴妃頓住腳步:“七皇叔?咱們要不要避避?”就這麽大咧咧地對上好像不大好。
這一年多來,楚意和王貴妃算是建立了比較深厚的友誼,她也不藏着掖着,偏頭一笑:“避什麽避啊,正好給你介紹一下。”
這邊兩人說着話,裴瑄也發現了她們,他眼簾微微上擡,唇邊綻開笑意加快了步伐,不過須臾便立在了楚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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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不由又想起昨晚的事兒,耳尖泛紅。
楚意捏了捏他的耳尖,無奈道:“你又在想什麽?”一看到她就雙耳發紅,腦子怕不是又裝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裴瑄瞥了一眼旁邊張着嘴的王貴妃,順勢拉住楚意的手,抿唇道:“自然是在想楚楚。”
啧啧啧,這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真是不得了了。
“雖然不知真假,但這話聽着确實叫人高興。”楚意笑出聲來,她也不怕周圍站着的宮人,側身靠着裴瑄,對着目瞪口呆的王貴妃道:“娘娘,不要這麽驚訝嘛。”
王貴妃咽了咽口水,眼前兩人親近的模樣好似天降一道雷炸的她外焦裏嫩,她拎着手絹掩住因為過度驚訝而微張的雙唇,尴尬地輕咳了兩聲,神色複雜地看着楚意那悠閑坦蕩的做派,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本宮先、先走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跪了,這皇宮的紅杏長的可真好呢,院牆內的綠植也頗、頗是繁盛。
陛下,你可真真真真……可憐呢!
王貴妃帶着一群宮人匆匆地消失,望了望依舊陰沉沉的天空,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是玄幻。
一個宮廷昭儀和一個病弱的王爺,這倆人是怎麽好上的?
“娘娘?娘娘?”
王貴妃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寝宮,她在殿中坐下撐着頭,心裏頭一邊憐愛着躺在床上的裴賦和自家那愛而不得的老弟,一邊尋思起自己的終身幸福來。
裴賦這男人算是廢了,可她還年輕呢。
歲月寂寥,她是不是也得學着柳楚意給自己找點兒樂子呢?事到如今了,怎麽的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她幹了這麽大一票,為的不就是今後的日子過的自在嗎?
………………
當天下午方丞相便在朝政殿召集了衆臣,宣讀了聖旨,朝上心思各不相同,但幾位王爺都是無一例外地持反對之聲。
楚意也直接,當天晚上就翻牆到各位王爺的府中走了一趟,直到月至中天,她才将搜到的一疊紙塞到衣襟之中,拍了拍手頂着明月回到了永寧宮。
第二日早朝,幾位王爺頂着同款‘毀容臉’出現在朝政殿,楚意抱着大皇子站在上首,笑道:“你們便再怎麽不痛快也犯不着如此磋磨自己啊。”
幾人打落牙齒和血吞,斜着受傷的嘴露出了一個尴尬中帶着憤怒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般高難度的表情着實叫楚意開懷,她摸了摸大皇子的小臉蛋兒,鄧德子适時揚聲上朝。
新帝年幼尚不足月,繼任儀式一簡再簡,楚意就抱着大皇子在衆臣面前逛了一圈兒叫這皇位繼承人露了個臉,之後就沒這奶娃娃什麽事兒了,畢竟是個剛出生的幼兒,這萬一要是出了狀況,這可就大發了。
幼帝有名無權,柳太後垂簾廟堂把持朝政,有女主天下之勢。
楚意有過做女帝的經驗,處理起朝事玩弄起權術來是得心應手,不過兩月有餘便叫朝野上下見識到了她的厲害。
裴瑄有些發癡地望着上頭薄簾後的人影,真好看!他緊盯着那團壓根兒瞧不清臉的模糊影子,呆呆地想,楚楚可真好看呢。
裴·日常發傻·瑄眨了眨眼,臉上帶了點紅,這麽好看的楚楚是他的,從裏到外都是他的。
退朝的聲音響起,裴瑄在朝政殿的大堂裏立了一會兒,果然鄧德子笑眯眯地來請他往紫宸殿去。
他理了理藍色的官袍,微微颔首。
“楚楚……”裴瑄淡定地走進紫宸殿的大門,一跨入門檻便揚起了笑,快步走到禦案前,往楚意跟前一湊,“你是想我了嗎?”
楚意撐着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詭笑,她勾着他脖子道:“陪我去一趟承安宮吧。”
裴賦的身體狀況不佳,太醫建議不要移動,他人就在承安宮辛悅的床上紮了根,楚意和裴瑄到承安宮的時候,辛悅正端着粥水在他跟前伺候。
揮退了準備出聲的宮人,楚意一步入內室便聽到了辛悅嘤嘤哭泣的聲音。
“哭什麽哭?朕還沒死呢!”裴賦大聲斥責,“你有這個功夫還不滾去煉丹。”
說到煉丹,辛悅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粥碗放下,她低聲道:“陛下,那丹藥已經成功了大半,只是……還差點兒東西。”
裴賦大喜:“什麽東西?不管是什麽,你只叫下人去尋了來。”
辛悅眉梢蓄着幾分戾氣,她壓了壓被子,道:“人魂。”
“人魂?”
“也就是人的三魂六魄。”辛悅解釋道:“妾尋思許久了,人魂入丹……莫說陛下這癱症,便是枯骨也能回春。”
她自然是往了誇張的說,能叫枯骨回春的怕也只有太上老君的仙丹了,她這般說不過是想撺掇着裴賦将手裏僅存的暗衛動起來,弄死那個女人。
“當然,人魂也有講究,尋常的入丹也生不出幾分效用來,妾查探許久……這整個皇宮也就……”
“也就哀家的魂兒最合适。”楚意拽了拽曳地的長裙,不緊不慢地走進來,替辛悅将那未說完的話給補了個全面。
“辛太妃,哀家說的對嗎?”
辛悅的獰笑僵在唇角,她嘴皮子動了兩下,眼角抽了抽:“太後娘娘想差了,妾、妾沒有這個意思。”
“是嗎?”楚意假笑着走近,冰冷的視線在裴賦臉上的刀疤上轉了轉,她啧啧道:“這臉都毀成這般模樣了,辛太妃瞧着也不犯惡心?哀家啊只看上這麽一眼都覺着要把隔夜飯給吐了。”
裴賦氣的額上青筋直蹦,他怒極,聲音大的有些嘶啞:“柳楚意,你個賤人!”
楚意揚了揚眉,擡手就是兩巴掌,嘲諷道:“看來太上皇你還不大清楚自己的處境。”說着,覺得不過瘾又給了兩巴掌,“現在的皇宮是哀家的皇宮,現在的天下是哀家的天下,說一不二手掌生殺大權的不是你,是我!”
裴賦呼呼了半天,轉着眼珠子落在了閉口不言的裴瑄身上,他雙目一亮,急道:“小皇叔,你看到了,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如此對朕,你快将她拿下!”
然而裴瑄并沒有如他所言的那般行事,反而擰着眉轉眼盯着柳楚意,那目光裏包含的東西叫他膽戰心驚。
楚意掩唇一笑,拉着裴瑄走近了些,她捏住他的下巴,踮腳吻上了薄唇,舌尖輕舔,裴瑄心口砰砰砰地跳,他單手環住她的腰,楚意便順勢半倚在他懷裏。
她點了點自己的唇角:“小皇叔味道一如既往的甜呢。”
裴賦:“你你你……你們你們……”
楚意挑眉含笑:“你皇叔是我男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乖侄子,快,叫聲皇嬸兒來聽聽。”
皇嬸兒?!!
裴賦:“噗……”奸夫淫|婦!朕、朕、朕要……噗……
辛悅尖叫了一聲:“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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