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更
自安排觀賞南境兵師演練的啓案後, 寬廣的校場便有一處由南陽王占用着,兩日後便是演練。
正是皇家校場,清早便來了不速之客。
衆兵在場中操練, 楚王身着一襲深色勁衣,孑然立于操場臺階上,直到一支鋒利的箭越過他的身形,射入木樁之中。
對于此,謝明鄞顯得尤為淡漠, 處事不驚, 僅是側身而望。
只見遠處的男子放下弓箭,把玩着手中箭刃, 開口道:“稀客啊,楚王殿下竟會來校場, 觀我南境騎兵演練。”
那持弓箭之人正是南陽王高襲,他将弓箭放下, 提步走上操練臺。
謝明鄞收回目光, 看向校場中的一衆士兵, 開口道:“卯時操練,郡王爺此時才至, 來遲了。”
高襲步伐停在他左側,并未此言的腔, 而是道:“楚王殿下是對我軍操練有了興趣?”
“你軍?”謝明鄞回身,一瞥操練中的士兵,道:“皆為大慶兵師,何時成你南陽王的軍了。”
高襲眼眸微暗, 道:“教訓得是, 此皆為大慶兵師。”
謝明鄞淡瞥他一眼, “兩日後便是演練,本王賞鑒下南陽王率領的兵師風采。”
皇上給了南陽王五日的熟悉場地操排時間。
高襲挑眉道:“南師雄厚,無須用這五日光景。”
謝明鄞嘲弄地哧了一聲,單手負于身後,高襲對于自己麾下的部将,倨傲狂妄,嚣張不止一日兩日了。
南境水師固然厲害,不過是水裏游罷了,自傲鳌頭,大可不必,營策府雄師哪樣能比他弱。
二人之前在齊州便有過相鬥,即便是口上不乏客套,氣勢是早已刀鋒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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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鄞冷幽幽道:“拿來吧,有件東西可不屬于你。”
高襲眸色晦暗,淡淡道:“楚王殿下,這說的是...什麽?”
謝明鄞身形側向高襲而立,那那香薰球的去向不難猜,“郡王爺何必裝模作樣。”
高襲自然懂他的意思,也明白他是為何而來,僅是凝視着他,不否認也不承認。
二人相互打着啞謎,旁的侍衛聽得是一頭霧水,分不清言語。
停頓片刻,高襲赫然出掌領教,此前齊州二人切磋,他便吃了謝明鄞的陰招,自是懷恨在心。
操臺之上,謝明鄞僅是堪堪接下他那一掌,二人冷眸相對,氣氛略微凝固。
二人交手,自然引來校場內士兵探首觀望,紛紛好奇。
謝明鄞卻在這時故作失手,連退幾步,看似身形不穩。
高襲冷笑一聲,自認為覺察謝明鄞武藝不佳,什麽北疆出的兵法鬼才,不過只會耍些陰暗手段的毛頭小子。
高襲開口道:“兩日後演練場上,楚王殿下不妨與臣練一場,就當切磋,贏了便将東西給你。”
謝明鄞聽此,唇角掠過一抹似笑非笑,切磋?當日可是當着皇上的面,有意失顏面罷了,不過這也正合他意。
謝明鄞立穩身形,撣去衣擺黃沙,道:“本王技藝不佳,着實獻醜,不過既是南陽王約切磋,本王定不回絕。”
高襲挑了挑眉梢,楚王在京中敗他名聲,此下演練,定會找回來。
***
翌日,楚王同南陽郡王定下演練切磋的消息便從朝外傳到瓊思齋裏,京中人人競猜兩人輸贏。
話傳到沐錦書這裏,她便也是得了一驚,兄長要和高襲比武。
還聞兩人在校場還過了兩招,楚王貌似不敵南陽王,南陽王比楚王年長四歲,沙場歷經也不少于楚王,這可是個狠角色。
宮外還整起了賭注,多則是押南陽王贏的。
沐錦書柳眉輕蹙,這說是切磋,她難免不認為兄長是認真的,不過兄長師出營策府,自來武藝超凡,輸贏尚難定呢。
這話也傳帝後的耳朵裏,二人倒是饒有興趣,尤為是皇帝陛下,當是謝明鄞北疆回來,檢驗技藝。
皇後輕飲着陳皮茶水,神色平和,僅是道:“你二哥說是為你考量驸馬,這南陽王亦不好對付啊。”
東宮那便更甚,太子同太子妃兩人還在宮外給二哥壓了賭注,太子妃說:“我就這點體己錢,全押他身上了,二殿下可不能輸啊。”
沐錦書蹙着眉,好像就她一人放心不下來,贏了是好事,輸了他金吾将軍的威名有損。
待到演練那日,陰冷許久的天難得出了暖陽,本是皇上觀鑒南境兵師演練,因二人切磋,到場的人不在少數。
沐錦書随同在皇後身旁,校場之上,南陽王高襲正訓練士兵演練,方陣整齊有序,威武雄壯。
而不遠處的坐席上,一襲勁裝的謝明鄞氣定神閑的才剛入場,顯得尤為從容。
沐錦書尋了個理由從皇後身旁走脫,下到坐席暗暗喚走兄長。
在校場無人的角處,沐錦書扯着謝明鄞的衣袖,連忙問道:“人人皆道前兩日兄長不敵高襲,這演練切磋何來的。”
謝明鄞見她小臉緊張,淡笑道:“南陽王亦是沙場老将了,我不敵他一掌又如何。”
沐錦書眉目不見松緩,謝明鄞輕撫她的頭,道:“許久未見為兄練武了,就當今日看一次,待今日結束,為兄将香薰球給你找來。”
沐錦書微微怔然,不懂他此話何意,謝明鄞則領着她重新回到坐席。
校場之中,南陽王指揮着衆軍操練,正得心應手,笑得張揚。
謝明鄞身形挺拔,凝望着一衆兵師,之所以選擇在皇帝眼下比武,将事情鬧大。
其一便是煞南陽王的嚣張,有失軍中威嚴。
高襲素來對自己武技,乃至兵術都尤為狂妄自大。甚至曾在南境放出麾下雄師,只聽他命,聖旨都無用的話。
父皇對此已有心忌,所以對這場切磋,父皇可是饒有興趣。
高襲因名聲敗壞一事記恨于他,謝明鄞讓他一掌,高襲若想整治他,必然便提出于聖前切磋演練的話,以此失他在京中的顏面。
兵師演練将結束,高襲神采飛揚,正與皇帝邀功取寵,一句:“南境兵師,無我不行。”
使得皇帝帶笑的眼略微一僵,這高襲便是太不懂得藏拙了,事事都過于直白袒露。
太子謝明擎緩緩走到謝明鄞左側,他面容漠然,開口道:“可別輸了。”
謝明鄞側首看向太子那張冷肅的臉,本以為他是嫌若輸了有損皇室顏面。
緊接着太子卻道:“孤下了賭注,押你身上了。”
“啧。”謝明鄞喉間一哽,堂堂太子,什麽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
校場之上,高襲挺拔而立,向皇帝作揖,“禀陛下,臣同楚王棋逢對手,相約聖前比武一番,還請陛下恩準。”
皇帝高揚眉梢,側眸瞥一眼臺下的謝明鄞,道:“犬子無能,是向南陽王讨教了。”
言罷,他大手一揮,衆人清場。
坐席之中,沐錦書已回到皇後身旁,秀眉輕蹙,望向校場中的謝明鄞。
兄長善用唐刀,長.槍,果然轉眼便見他取了一把銀色長.槍。
行至校場中間,謝明鄞将手中長.槍一揮,面對的高襲手持雙彎刀。
謝明鄞提.槍而上,招式勢如破竹,刺向高襲而來,槍法極快,使得高襲略有一怔,顯然是有多年功底的。
高襲眉眼一沉,不再保留實力,自是驚覺兩日前謝明鄞是故意讓掌。
二人打得難舍難分,高襲出招越發狠厲,越發沒有切磋的意思,他是極其想贏。
一把彎刀趁謝明鄞不防之時,疾疾劈來,謝明鄞連忙退一步,刀鋒瞬間将他胸膛衣襟割破一個大口子。
只見謝明鄞肌肉紋理分明的胸膛露了出來,麥色皮膚上隐隐掠出些許血絲。
如此狠厲的一刀,使得沐錦書捂了口,若非是兄長躲得快,必然重傷,這哪裏是切磋啊。
圍觀衆人皆有蹙眉,可看臺之上皇帝未有喊停,比試便不停下來。
校場之中,謝明鄞低眸輕瞥胸口劃破的衣襟,修長的手掌将長.槍轉動,幽幽道:“郡王爺可真是不知輕重吶。”
謝明鄞深眸裏掠過一抹戾色,将長.槍一揮,“那便要認真了。”
高襲手持彎刀,還未來得及冷哧,只見槍刃直沖他的面頰而來,不禁連忙退閃。
接下的招式遠比之前更快,竟讓高襲有了絲迎接不暇的感覺,額角薄汗落下,槍刃快得将他的汗珠劃破。
高臺之上,皇帝輕笑一聲,将身軀往後靠,明鄞的槍法乃為太上皇所授的斷門槍法,世人難敵。
既然要玩狠的,區區兩把彎刀又怎擋得住長.槍直指。
果不其然,校場上的高襲已亂了刀法,展露破綻,只見那勢如破竹的長.槍直逼他的咽喉。
高襲登時僵住身軀,槍刃已抵在他的喉結處,再近一分便可刺穿,一滴汗珠從面上滑落,掉在刃上。
謝明鄞眸色晦暗,微微勾唇,“承讓了。”
言罷,他将長.槍收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圍看的衆人在此時,才回過神來,頓時響起士兵的喝彩。
高襲氣息微促,面露一絲尴尬,不得不開口道:“楚王殿下槍法過人,臣甘拜下風。”
這場切磋,軍中多數人壓的是高襲贏,這結果可讓人始料不及,懊惱不已。
楚王自北疆歸來,就未曾真正露過身手,使得衆人模糊不清其實力。
高襲也不知謝明鄞的武技走勢,反倒是高襲時時來校場,讓謝明鄞摸了個清清楚楚。
高臺上的皇帝見此,龍顏大悅,輕笑幾聲,便道今晚設宴,自要賞賜一番楚王。
原本寒涼的天色,竟有幾分熱起來。
待到二人下了校場,謝明鄞站在于蘭亭處,冷道:“東西。”
高襲大手一揮,命侍衛拿過來,銀镂祥雲,精致小巧,正是昭寧公主所丢失的那個。
對于此,他的确是不願拿出來的,不過亦不可言而無信。
高襲将香薰球扔擲過來,再空中劃出抛線,謝明鄞一手便輕松接過。
他道:“是我輕敵了。”
言罷,高襲不再多作停留,轉身退去,這場聖前輸了切磋,他再失威名,顏面。
謝明鄞低眸看一眼手中的銀球,将其收入袖中,這本就是他不該占為己有的東西。
正在此時,沐錦書輕提裙擺走來,停在謝明鄞兩尺的位置,校場上人多眼雜,她是不好太靠近。
謝明鄞将長.槍交侍衛,向她走近,沐錦書緊張道:“兄長可還好。”
“很好。”謝明鄞回道。
沐錦書瞧着他被劃破的衣襟,露了一大片胸膛,好在只是一點血絲,沒怎麽有傷。
她小手舉了又垂,仍是忍不住伸手将破的衣口子合起來,遮掩裏頭的肌肉紋理,腹肌都被別的女子看到了。
謝明鄞看着沐錦書的手,她又忙縮回去,嘟囔道:“兄長去換身衣裳吧。”
謝明鄞輕聲笑了笑,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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