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春雨
這兩日春雨, 庭院外皆是淅淅瀝瀝的,滿地潮濕,出行不便。
嫁至楚王府, 沐錦書多少有陌生的地方,不過府中的管家仆人對她的喜好皆摸得清楚,她适應得很快。
更何況身旁還有謝明鄞伴着,沐錦書哪還有什麽陌生不适應感,起碼如今不用困在宮圍裏。
若不是兩日來的下雨, 謝明鄞便帶着她出去走走了, 但也不必在府中閑散着。
自謝明鄞說那句管賬的話後,沐錦書隔日還真去同找了賬房先生, 将楚王府這大半年來的賬本皆看了一通。
書齋內,沐錦書坐在羅漢榻間, 手持着賬本,聽一旁的賬房先生說着賬務。
楚王設府不過也就一年的時間, 除了這次成婚, 府內也沒什麽大的變動, 其次的普通賬務也都讓沐錦書聽了個全。
不遠處的琴案處,身着一攏玄金華袍的謝明鄞擺弄着碧玉琴, 神色如常,惬意自在, 似聽着旁的動靜,又似不再聽。
待到賬房先生走後,沐錦書持着賬本來到謝明鄞身旁,低聲道:“王府的賬本好像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亦好像又有什麽不對。”
言罷, 她席地盤坐在謝明鄞身旁, 賬本放在琴案上,裏頭的每一筆支收都記得清晰。
謝明鄞撫着琴弦,唇角帶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道:“但必要的查看是需要的,庫房裏有多少東西,和賬本上的數目對不對,每半年需要例行查一次,書兒身為當家主母,應好好檢查一番。”
沐錦書抿了抿唇,點頭沒有反駁,本着只是看看賬本意思意思下,現在他的意思是讓她在叫人去瞧瞧庫房咯。
“此前府裏諸事,我并不能皆顧全,還請夫人多勞煩些了。”
謝明鄞言此,擡眸看向沐錦書,補充道:“比起別人家的後宅,你這算為輕松的,我可将楚王府都交給了你。”
沐錦書回道:“王府諸事,我自然替你處理妥當。”
這麽說來,明日她便領着芙岚去庫房走一遭,反正有他給撐腰。
謝明鄞眉眼輕彎,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以前在宮中時,沐錦書身為外姓公主,鮮少接觸到宮中職權的機會。
大多時便是在讀書學畫,研習禮節,如今也應該開始學着如何職掌府邸,他不着急沐錦書一下子就變成賢良幹練的模樣。
于此,不再繼續此話,謝明鄞伸手将沐錦書拉至懷中,随之撥弄一下琴弦,“可還記得梅花引如何彈,彈給我聽聽。”
沐錦書微頓,自幼在宮裏便研習琴棋書畫,自然懂得如何彈琴,他也知道的。
沐錦書将手指放于弦間,溫和問道:“皇兄想聽琴了?”
謝明鄞攬起她的手,指間相交,他低語回道:“許久未聽了。”
沐錦書的指尖被他輕揉着,側首看着謝明鄞,随之點了點頭。
本想将玉琴端正另一邊去彈奏,卻被謝明鄞按住:“在這裏彈便可。”
沐錦書頓了頓,看了眼他的位置,她還坐在他身前呢。
謝明鄞松開她的手,轉而握住盈腰,低眸瞧着碧玉琴,親近道:“試試這琴如何。”
方才他一直在調适弦音,就想小時候她學琴時,也是他為她調适。
沐錦書眼簾微低,轉到玉琴上,身姿坐得端正,身後便是謝明鄞。
沒有過多猶豫,沐錦書收斂心緒,将琴案上的代用撥弦的義甲系好,随之指尖在琴弦舞動起來。
袅袅餘音從指間傳出,謝明鄞面容清隽,細長的眼眸瞧着被她撥弄的琴弦。
沐錦書手指粉嫩,指甲圓潤幹淨,似乎剛修剪過,專心于琴音。
她善于作畫,琴曲動得少,已是許久未彈給他聽了,沐錦書彈得最好的,便是這梅花引。
謝明鄞薄唇微揚,輕靠她的耳邊,帶着獨有幹淨的體香。
他的氣息忽然貼近,輕輕萦繞着,沐錦書指間一頓,掉落了一個琴音停下來,側過眼目,二人目光相對。
謝明鄞佯裝神色自若,問道:“怎麽了。”
沐錦書回道:“二哥離得太近了。”
謝明鄞劍眉輕蹙,“為何不能近些。”
沐錦書抿着唇,腰肢微挺,男子的氣息和她是不同的,加上他時常混跡軍中,那股子硬朗感沉重。
二人相視片刻,謝明鄞低眸笑了笑,随之言道:“要不改日再彈給我聽?”
沐錦書歪歪腦袋,尚未反應過來,謝明鄞便一把将她橫抱而起,往書齋內的屏榻走去。
沐錦書驚得連忙将他肩頸摟住,待到被放置屏榻間,謝明鄞輕咬了咬她小巧的下巴,纏綿悱恻。
書齋房門正敞,垂落着的幔簾随風拂動,春雨綿綿,澆在草木剛發的嫩芽上。
不知過了多久,屏榻間起了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嬌媚動人。
沐錦書衣衫半掩,身嬌體軟,柔白的藕臂勾着身前的男人,耳鬓間染着香汗,嬌紅的面頰埋在他的頸窩。
她是最羞于白日作歡的,這次他偏偏不依她,按着人瞧了個仔細。
她衣衫亂得不成樣子,反倒是他依舊是衣冠楚楚,一絲不茍。
想此,沐錦書羞恨得牙癢癢,揪着謝明鄞的衣衫抓撓。
許久之後,書齋裏的潮熱感漸漸散去,雨水也漸漸停下,屋檐滴答着雨珠。
裏間中的屏榻處,沐錦書已蓋着絨毯乏困淺睡,柔順的發絲還染着汗濕,睡顏不失媚态。
書齋間雅靜怡然,不知過了多久,管家的身形停在房門前,輕輕向裏頭的男人躬身,是有事需禀。
****
時至午後,雨水剛停不久,地面尚在濕答答的,掠過的衣袍染了些潮濕。
這大半個月來,關于之前縱火案和百姓侵地案皆還未擺平,齊家一字不說,還指望着南陽王府出手搭救。
大理寺審到這裏,是打算下罪于齊家了。
檀桌上斟起的茶水蒸蒸,一襲淡金華服的太子正坐于黃梨花椅上,神色依舊淡漠肅正。
謝明鄞正于書案前,看着轉呈過來的案件檔,靜默須臾,平靜的神态如常,似什麽皆未發生過。
他将案檔放下,開口道:“大理寺先治罪吧,動了真格,齊家自會怕了。”
太子随和地應了一聲,頓默片刻,轉而問問小妹這幾日可好。
謝明鄞淡然一笑,昭寧嫁到楚王府自然是好的,他豈還能虧待她。
太子自也明曉自己問得多餘了,便不再繼續這話題,氣氛有片刻的沉凝。
如今二弟能和小妹修成正果,他作為大哥的自然是欣慰的,往後不必擔憂妹妹的難挑驸馬的事。
正此時,輕微的嘤咛聲傳來,帶着惺忪的嬌糯,裏間中有女子在休息。
謝明鄞放置在桌面處輕敲的指尖停頓,眸色向太子示意後,起身向遮掩裏間的幔簾處走去。
還未走入裏頭,只見幔簾內的嬌麗女子走出來,她睡眼朦胧,僅着件單薄衣裙,未搭外衫。
見着謝明鄞,她便輕輕蹭他懷中,腿軟無力地靠着他的胸膛,嬌聲嬌氣地喊他一聲二哥。
沐錦書的衣口半掩着白皙的秀肩,帶着不自知的媚氣,姿态裏滿是依戀。
房中尚有他人,謝明鄞自是會心忌她露了春光,轉而将外衫脫下,連忙披在她肩上,掩得嚴實。
沐錦書抱着謝明鄞頓了頓,嬌媚的眉眼微轉,才得見坐在遠處的太子殿下,她面頰一紅,是曉得害羞了。
謝明鄞側眸看向太子,已避諱了眼神,随之他揉了揉沐錦書的面頰,将人拉回幔帳裏。
太子身形微頓,轉而将桌面上的茶水端起品茗,二弟同昭寧着實過于親密了。
待至片刻後,謝明鄞才從裏間出來,太子的茶水喝了有半杯,二人雙眸相視一眼。
謝明鄞淡笑道昭寧愛同他撒嬌,太子也是知道的,是剛睡醒尋他呢。
太子眉目松和,似乎并未受影響,并未多問,只是心間泛起了一陣細微的漣漪。
二人的話題回到齊家的案子上,侵占百姓的土地會還于百姓,至于在上元節縱火那人是不能放了。
案檔便放于了楚王這裏,簡短幾句後,太子亦不在書齋多留,二人出了房門。
檐邊的雨水滴落為止,平日裏太子鮮少會親自跑來楚王府送案折,除非是有別的興致。
曲折的亭廊間,略微沉凝。
太子側眼看向楚王,神色遲凝,仍是試問道:“...為何昭寧鮮少會同你置氣?”
楚王頓了頓,是沒想到大哥會問起這個,似乎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本以為他說什麽要緊的事。
楚王眉目間浮起一抹溫和的淡笑,腦海中掠過她面紅嬌媚的模樣,沉頓須臾,随之回道:“或許是因為我了解她。”
太子也微微停頓,似有沉思,轉而将斂下眼簾,近日來許凝時常同他鬧脾氣,難以有心平氣和的時候。
他是讨教過幾個親信夫妻之道,只道懷孕的女子脾性皆不好,沒少哭哭啼啼,不管是誰家婆娘都會如此。
太子想了想,許凝倒是沒哭哭啼啼,全是在氣他才是。
作者有話說:
太子:……什麽時候能跟我撒嬌。
許凝:你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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