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被我看是天經地義的
季妤偌忍不住看向賀璟深,剛才這種緊急時刻,他難道不該護着曾向柔?
而且看見曾向柔跌落在地上,賀璟深也沒去扶一把的意思,到底是曾向柔這個白月光做得太失敗?還是賀璟深對婚姻的忠誠度超出她的想象啊?
曾向柔的兩個好姐妹扶起曾向柔,關切地問她怎麽樣,曾向柔驚吓過後,很快恢複到了那副高傲的模樣。
賀璟深的手依然停留在季妤偌的腰間,兩個人的親昵落在曾向柔的眼裏,剛才摔破的地方開始泛開密密麻麻的刺痛。
季妤偌自然不會放過膈應曾向柔的機會,雙手抱住賀璟深,嬌弱地出聲:“老公,我腿軟。”
她的話也不算假,任誰碰到剛才那種驚險的場面都被吓一跳。
賀璟深低眸看了看她,神色幽深,季妤偌又補了句:“我想你抱。”
曾向柔的好姐妹終于忍不了,破口大罵:“季妤偌你要不要臉?想惡心誰啊?”
公主就是公主,有的是人給她沖鋒陷陣。
季妤偌不鹹不淡地回道:“怎麽?單身狗見不得別人夫妻恩愛纏綿?”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季妤偌緩緩地松開對賀璟深的束縛,垂頭喪氣道:“老公,是我無理取鬧了,我好了,可以自己走。”
下一秒,她就感覺整個人被騰空抱起,雙臂本能地挂在賀璟深的脖子上。
微微遲鈍了下,季妤偌的唇角高高地揚起,完全不屑掩飾自己的得意,朝曾向柔她們眨了眨眼睛。
季妤偌被賀璟深放到副駕駛座上,他還細心地将她的安全帶給扣好。
在他繞過車頭往駕駛座上的位置走的時候,曾向柔擋在了他的面前,“你會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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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的邀請函因為剛才的摔倒而折了一個角。
季妤偌屏着呼吸看着外面,抓着安全帶的指尖有點發白。
只不過幾秒的時間,邀請函就從曾向柔的手裏去了賀璟深的手裏,曾向柔高傲的臉上立即出現了笑意。
季妤偌可被氣壞了,虧她還以為賀璟深這個狗男人還有點底線,結果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白月光暗度陳倉。
不,這不叫暗度陳倉,這是明目張膽。
賀璟深回到車上,那張英俊的臉龐依舊從容不迫。
真是要說一句好家夥,兩頭兼顧,兩頭不誤啊。
季妤偌的火氣都沖到腦門了,還不得不自動涼下來,張牙舞爪的話,不是将他往曾向柔那邊推嗎?
那就讓她稱心如意了。
季妤偌的眼眶微紅,讓她看上去格外地可憐,低聲說道:“老公,你跟她說了什麽?”
話音剛落,又馬上很深明大義地補了句:“我不是幹涉你的交友自由,可是……”
适當的留白耐人尋味。
“她問我去不去她的個人音樂會。”賀璟深沒瞞着,只是偏低沉的語調分不出情緒。
“你接了她的邀請函,是要去嗎?”
“看時間安排,有空就去,沒空就算了。”
呵。倒是一點不避諱啊。
季妤偌快被氣死了,她為什麽要嫁給這種男人?真想撬開自己這顆腦袋看看,是不是裝了屎。
季妤偌瞟了一眼被賀璟深随手丢在一旁的邀請函,然後轉開了臉蛋。
真是一秒也不想看見頭頂冒綠光的證據。
她不說話,車裏就安靜如雞。
偏偏她的性格忍受不了這種場面,車子開了近半個小時,她終于開口了:“聽說這是曾向柔在國內的首場個人音樂會,一票難求。”
賀璟深:“不知道。”
“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
“我很忙。”
是在內涵她太閑嗎?
真是想不生氣都難啊。
季妤偌:“那天我有空,要不然你把邀請函給我,我幫你去聽。”
“是幾號來着?”
“這個月二十八號。”
“想起來了,我那天晚上有空。”
季妤偌:“……”是不是故意玩她?
賀璟深:“你真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進去。”
季妤偌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好呀,啾咪。”
真是好氣哦。
她現在嚴重懷疑賀璟深剛才說“有空就去,沒空就算了”的話是為了迷惑她,好跟她的白月光纏綿。
見她主動開口要去,又說帶她一起,這恐怕又是為了看住她,不讓她對他的白月光做什麽吧。
心機狗。
賀璟深将季妤偌送到她的茶葉店,寸土寸金的南城市中心,三家聯排店面,想想這成本,就知道為什麽每年虧損了。
“這店是你堂哥置辦好,然後送你的禮物。”賀璟深像是看穿了她,嗓音偏低地開口。
季妤偌眨了眨烏黑的眼睛,軟糯地問他:“所以純粹是我經營不善?”
“不然呢?”
“那我又不是學工商管理的。”季妤偌弱聲說道,很快臉上就洋溢着讨好的笑容,“不過老公這麽厲害,你來當我老師吧,我很刻苦的。”
賀璟深英俊的臉龐若有所思,季妤偌就這麽乖乖地等着他的話,片刻後終于聽見了他的聲音:“你這樣的确挺丢臉的。”
忍住,保持微笑:)。
賀璟深微微偏過腦袋,一副公私分明的口吻說道:“學費怎麽結?”
“我又不是別人,怎麽還要繳學費?”
“做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價,那樣才會珍惜結果,不然你不當一回事,我不是在浪費時間?”
季妤偌鼓了鼓腮幫,語氣有些怨念:“可我沒錢,資産就只有這家店,大不了等我學有所成賺錢了再給你學費。”
“我不接受這種口頭白條。”
“那給你打字條好了吧?”
“我不缺錢。”
季妤偌用一副“你怎麽這麽難搞”的眼神看向賀璟深,以為她稀罕他這種龜毛怪教?要不是為了占用他的時間,不讓他去跟曾向柔親親我我,她用得着這麽自我犧牲嗎?
“那你缺什麽?”季妤偌不得不讓步,哎……又到了自問三連的時間,她為什麽要嫁給他?
賀璟深沒有絲毫遲疑地說道:“我沒那麽多時間教你,你每周抽兩天下午來賀氏集團,給我泡茶,我順便教你。”
“我是泡茶小妹嗎?”
“不肯?”
“怎麽會?能跟老公一起,我巴不得。”
季妤偌想了想,她好像沒虧。
不僅可以在賀璟深身上取經,還可以去賀氏集團刷臉,免得別人老将他跟曾向柔捆綁在一起。
季妤偌:“那我周幾去啊?”
“周二跟周五吧。我沒空會提前跟你說。”
“好。”
季妤偌下了車,賀璟深就開車走了。
像他這種日理萬機的賺錢機器,吃一頓飯花了這麽久,估計要加班加點到很晚了。
季妤偌收回視線,緩緩地走入店裏。
冬日午後的時光,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兩位店員看見季妤偌,激動地喊道:“老板,你回來了啊?”
一個小妹,叫寧寧,一個年長點的店長,季妤偌了解過,叫福叔。
季妤偌笑了笑:“你們先招待客人,我看看。”
半個小時後,客人買了茶葉離開,三人在茶桌前坐下,福叔泡茶。
寧寧憋不住,先問道:“老板,聽說你忘記了一些事?”
“是啊。醫生說腦袋裏還有些淤血未清,應該只是暫時性的。”
“人沒事就好。”福叔将茶遞到季妤偌面前,慶幸地說道。
“最近生意怎麽樣?”
“老板,你沒在,生意還挺不錯。”寧寧率直地回道,福叔戰術性地清了清嗓子。
季妤偌的視線來回打量了他們兩個,擺出老板的架勢,“你們可不許仗着我失憶,瞞我什麽事。生意不好沒事,我知道的,我們店還處于虧損階段。”
寧寧看了眼福叔,小聲嘀咕了句:“我又沒撒謊。”
季妤偌看向福叔,禮貌地發問:“福叔,你說。”
聽賀璟深說了,福叔是她堂哥季元凱挑給她的人,應該是絕對可靠的。寧寧是他的遠房親戚,家裏就是種植茶葉的,本人又喜歡,所以季元凱給福叔賣了人情,讓她在店裏幫忙。
福叔看向季妤偌,眼神很誠摯:“生意是真的不錯。”
季妤偌又想了想,這店面位置這麽好,人流量大,客源應該不少,這裏商業樓也多,訂單少不了。
那為什麽會虧損呢?
寧寧:“老板,你是忘記了自己的那套準則了吧?”
“我有什麽準則?”
寧寧怯怯地看向福叔,季妤偌算是看出來了,比起她這個老板,小丫頭更怕福叔,她的威嚴呢?
她真是小白菜本菜了。
福叔沒說什麽,寧寧才大着膽子回道:“你喜歡以茶交友,經常碰上說得來話的人,就慷慨贈送,你說能不虧錢嗎?”
季妤偌底氣弱了不少,她比較信福叔,見他只是摸了摸鼻尖,就猜到事情真相了。
寧寧還在不滿地抱怨:“你說茶這東西是有生命的,不能以世俗的金錢來衡量,只有到了真心喜歡它們的人手裏,才可以發揮它們最大的用處,得到最妥善的對待。”
季妤偌認同地點了點頭:“說得很有道理。”
寧寧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行,還是那個老板。”
季妤偌讪讪一笑:“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
福叔立刻說道:“老板,你別跟小丫頭計較。”
“她說得沒錯。照我這手筆,不僅賺不到錢,恐怕還得貼錢進去。”
“這倒不會。賀總年底會填上這部分漏洞。”
季妤偌:“……”這麽說的話,賀璟深這個老公還挺仗義。
所以喜歡誰不好,喜歡曾向柔。換做是別人,她就放他自由了。
真是為難。
**
果然下午吃飯浪費了太多時間,晚上賀璟深就沒回來吃飯。
快十點的時候,大門口傳來了動靜。
賀璟深的眉宇之間稍顯疲态,他修長的手指松了松領帶,低沉地問她:“還沒睡?”
“等你。”
“等我幹嘛?”賀璟深的聲線一般偏涼薄,只是這四個字說出來,似乎帶了點揶揄。
她倒沒有刻意等他,見他問了,随口就答了,還能趁機立人設,現在被他這麽一說,臉上微微有了熱意。
的确,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夫妻,是連睡都不睡一起的形式夫妻,等他幹嘛?難道還主動送上門這樣那樣嗎?
季妤偌低垂眉眼,斂了斂情緒後,才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接過他手裏的大衣,說道:“我去泡杯參茶,端給你喝?”
賀璟深的視線落在她素淨白皙的臉上,靜默了幾秒,語調平平地回道:“嗯。送到我房間吧,我先上去。”
季妤偌的眼睛彎了彎,“好。”
做人得知恩圖報,賀璟深填補了她店裏的窟窿,當當泡茶小妹也無可厚非。
何況她還指望着賀璟深帶她去曾向柔的個人音樂會呢。
也不是買不到票,可是不能跟賀璟深坐在一起的票,那就意義全無。
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梅姨估計是聽到動靜過來了,見狀就想幫忙,季妤偌忙說:“我應付得來。”
梅姨笑了笑:“行,你這份心意,絕對比參茶還補。”
真是不忍心拆穿梅姨這種幻想。
經過這些天,季妤偌也算是知道梅姨的心态了,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他們倆好。
季妤偌泡好了參茶,對梅姨說道:“梅姨,你去睡吧。”
梅姨一臉欣慰:“行,無論多大動靜,我都不會再出來的。”
季妤偌:“……”思想總感覺有點歪了。
季妤偌小心翼翼地端着參茶去了賀璟深的房間,房門開了一條縫,倒是省了她敲門的力氣。
她用腳輕輕地推開房門,房間的燈光亮着,暗色系的風格少了一絲人氣,透着些許的冷硬。
沒見到賀璟深本人,于是季妤偌就先将參茶放到了茶幾上,輕柔地出聲:“老公,我把參茶放這裏了啊。”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就開了。
剛剛洗過澡的浴室水霧氤氲,襯得賀璟深像是從什麽仙境迷霧中出來般。
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沿着他健碩的胸膛緩緩滑下,季妤偌的視線随着游走的水滴一路往下,然後落在他腰間的白色浴巾上。
同時清冽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周遭的氣息多了絲旖旎。
季妤偌的臉頰轟地滾燙起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欺欺人地背過身去,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參茶我放下了,我……我先走了。”
她懊惱地閉了閉眼,竟然看得還很認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室內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很輕,但在此刻安靜的氣氛下卻顯得很明顯,随着這陣聲音越來越近,季妤偌的心也提了起來。
“害羞什麽?又不是沒看過。”賀璟深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季妤偌的耳廓響起。
什麽鬼?她看過他?
賀璟深從容淡定地走到季妤偌的面前,他端起那杯參茶喝了口,暖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讓那張英俊的臉龐柔和了些許。
賀璟深:“還沒看夠?”
季妤偌微揚下巴,剛才的窘迫已經蕩然無存,“你是我老公,這副模樣被我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賀璟深的唇角微微地勾起,“要我脫光嗎?”
季妤偌頓時面紅耳赤,節操呢?
賀璟深作勢就起身,雙手落在腰間,好像下一刻就要解了浴巾般。
“不用!”季妤偌捂住雙眼出聲制止道。
敗了敗了,再厚臉皮也做不到跟成年男人談論這些露骨的事情。
一聲杯蓋落下的聲音,季妤偌張開五指,只見賀璟深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着參茶。
季妤偌的雙手拿開,故作鎮定地開口:“老公,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賀璟深淡然地笑了笑:“這杯參茶挺好喝的,以後每天給我泡一杯。”
季妤偌:“我覺得每天喝太補了,容易上火。”
賀璟深擡眸看了她一眼:“你倒為我着想。”
“當然,你是我的老公嘛。”
“我不怕上火,你每天泡一杯就是了。”
季妤偌:“……”獻什麽殷勤,現在好了吧?
賀璟深:“就這個點送過來吧。”
“您還有什麽要求?”季妤偌努力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
“沒了,你可以走了。”
氣哭。
季妤偌從賀璟深的房間離開,精致漂亮的臉蛋已經鼓得跟河豚般了。
指使她做事真是一點不心疼啊。
所以她現在不僅得周二周五去賀氏集團給他泡茶,還得每晚給他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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