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教你 人家可是進過民政局上過戶口的關……

噗嗤一聲, 方子伶先作出反應,“看不出來啊,平時不吭不響的,關鍵時候你還挺能拍。”

“因為都是實話。”彩虹屁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方子伶哼笑,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顧西城移開視線, 平視着波瀾的湖面, 唇角的弧度若有無,還算愉悅。

杜若笑意很淡,化在嘴角幾乎看不見,她眼睛毒辣,輕易就看見了其他三個人沒有注意的細節, 那笑就漸漸變成了諷刺。

上一次出事, 公司也是罕見的這位維護旗下藝人。

她,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顧雲卿高考成績出來, 超常發揮,比以往任何一次考試成績都要高,已經拿到了國外學校的offer。

顧父顧母也沒有大辦, 只是讓顧西城跟林知意回老宅,一塊吃頓便飯, 算是慶祝了。

顧老爺子近來身體不好, 在療養院養病。

第二次來老宅, 林知意比之前熟悉, 不再覺得老宅處處充斥着冰冷,細看有很多小設計,尤其是一處小院子裏據說是顧父親自栽種的小菜地,也覺得處處充滿生活氣息。

因為高興,顧母親自下廚, 做了幾道家常小菜。

顧父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和顧西城滿上,“算起來我們倆父子已經很久沒一起喝過酒了,今天就喝個高興。”

“好。”

顧雲卿在旁邊吵着也要一杯,還沒說完就被顧母溫柔的敲了下。

“什麽破孩子,你才多大就想喝酒了,我警告你啊,就算去了國外也不許喝酒,我要是知道了,非得給你拔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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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許喝。”顧父無情打斷。

顧母瞥她一眼,“就是,你爸都說了。”

林知意輕笑,其實就跟普通人家一樣,充斥着煙火氣。

“都怪我哥太優秀了,以至于我現在取得這麽好的成績都沒臉大辦一場,下一輩子我要做姐姐。”顧雲卿捏着筷子,許願。

顧西城掃她一眼,“做夢。”

“哼。”

一頓飯,吃的也算和諧。

吃過飯後,顧雲卿心有不甘的問林知意,“不會等我出去一念完書,回來就有個小不點哭着喊着叫我姑姑了吧。”

林知意沉默了下,像是在認真考慮,“我認為你忽略了人類的正常發育,如果沒有超自然現象,在半年內是不可能完成懷孕生下來再能開口叫你姑姑的。”

顧雲卿氣笑了,笑完又開始認命,“算了,細想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別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沒看見嗎?上級已經有新任務派遣下來了,你們倆,就自生自滅吧。”顧雲卿拖着臉想,林知意也沒什麽不好,換一個沒準能更差。

所以勉勉強強也能接受。

“在說什麽?”顧西城喝了酒,靠的近了,有淡淡的酒味,并不難聞。

夜色很淡,像是研磨後被稀釋的墨水,更像是深藍色,薄薄的一層,顯得格外溫柔。

林知意橫着手臂放置在曲起的膝蓋上,埋着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彎了彎,似有笑意。

顧雲卿立刻道:“說你壞話呢?”

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下,她捂着頭,抗議,“我這麽傻都是你們總是喜歡打我腦袋,一直挨打,真的會不聰明的!”

“那就老實點。”

“我才不要!”

又是一下。

顧雲卿揭竿而起,想打回去,但顧西城太高,只是随意往那一站,她就算是跳起來也夠不上,差點将她氣的夠嗆。

林知意皺了皺鼻子,頗為嫌棄,好似眼前是倆小孩。

從老宅回去,顧西城中途接了個電話,那邊說了一大堆,顧西城只是嗯了聲,說了句再說,挂掉了。

車內的空間狹小,她不避免會聽到點,雖然含糊聽不清,但她還是別過臉,以示她并沒有偷聽。

卻沒想到,顧西城挂完電話,問:“朋友約,去嗎?”

林知意一臉的莫名。

如果手上有瓜子,一定會吃驚掉下來。

他去不去為什麽要過問她的意見?

“……去吧。”林知意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所以回答的也格外忐忑。

“好。”

顧西城報了地址,讓司機更改路線。

林知意以為是等他到了之後,車再送她回去,所以并沒有說什麽。

直到在會所停下。

顧西城解開安全帶,下車後,側着頭掃了眼老老實實正坐的林知意,“下車。”

林知意:“……”

她才醒悟過來,顧西城問的不是他去不去,而是她去不去。

惜字如金害死人。

都已經到了這裏,她要是說是理解錯誤肯定顯得特事兒,只能硬着頭皮解開安全帶,慢吞吞的下了車。

“您的朋友,我之前認識嗎?”進去之前,林知意內心忐忑。

顧西城如實回答:“有幾個見過。”

那完了。

按照慣例,她在他朋友印象應該很差。

林知意心裏已經開始打起了退堂鼓,沒等她開口,顧西城似乎已經預料到她要說什麽,頭頂上方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放心,他們知道你失憶了,今天就當第一次見。”

也就是說,是将失憶前後,看作是兩個人。

她沒了借口,只能點頭,“哦。”

服務生一直帶着他們進了房間,裏面已經有十來個人,閑聊的喝酒的,打桌球的都有。

從他們進來後,十來個人停下動作看過來,其中都是看向林知意,仿佛是看見了六月飄雪的稀罕事。

也的确是。

顧西城竟跟林知意同框了,前面聽見還以為是開玩笑。

最後還是夏川最先反應過來,徑直走過去,一直到林知意跟前,伸出手,“嫂子你好,夏川。”

林知意點了下頭,伸出手的動作顯得生澀,“你好,林知意。”

這股子乖乖的勁兒,的确就像是念高中的女學生。

即使早就知道她失憶了,可今天以接觸,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他轉過去,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其餘人才像是從冰凍中化開一樣,開始正兒八經的打了個招呼,不過這招呼也是看在顧西城的面子上,他們本人對林知意并無好感。

男人,大多數還是喜歡笨一點的女人。

氣氛還算融洽,林知意跟着松了口氣。

房間裏不少人帶着女眷,打扮時尚漂亮,大多數網紅嫩模,但正跟林知意這樣出道幾年的女愛豆比,差距就出來了。

她們不清楚林知意跟顧西城之間的關系,憑借着開場還要介紹,以及一聲嫂子,猜測可能是新一任女朋友。

剛才被比下去的不甘心,瞬間轉化成了輕視。

頂流女愛豆又怎麽樣,還不是跟她們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林小姐,你的酒。”坐在最左側的女人端起了茶幾上的酒遞過去,自然而然的套近乎。

林知意拒絕的話剛到最邊,另一杯果汁已經到了眼前,“她不能喝酒。”

女人神情悻悻,“那對不起啊。”

“沒事。”她道歉,林知意反倒覺得更不好意思了。

剛才那一幕在正眼餘光都看到了,多少心裏有點了然,到底是新女朋友還在新鮮期,這樣呵護有加也很正常。

“打牌嗎?”顧西城問。

林知意在這樣陌生的場合多少有些局促,她側過臉,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不會。”

好似在這樣都是玩咖眼前,有多丢人一樣。

顧西城卻已經提她拉開其中一張桌子,“我教你。”

“那完了,有顧總肯教你,我們估計得輸的血本無歸了。”夏川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邊誇張的叫苦不疊。

“真的嗎?”

林知意對贏錢沒興趣,但是對贏有興趣。

“試試看。”顧西城在她身後,手臂往前像是攬着她一樣,但手指僅僅是搭在椅背上,空着另一只手,方便教學。

“那來吧。”

夏川坐正,一副了然的笑。

這畫面,以前出現過,兩個人都是人狠話不多,輕易就卷走了牌桌上所有的錢。

牌局開始,熟悉規則的女生充當裁判跟發牌員。

林知意并不知道規則,拿到了張“2”,天真的以為拿到了最大的一張牌,捂嘴掩笑。

“棄牌。”顧西城出聲道。

“為什麽?”她牌已經很大了。

顧西城知道她誤解了,“聽話。”

“哦。”

林知意慎重的棄牌。

“在這裏,2是最小的。”顧西城解釋。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還當個寶一樣,恨不得學電影裏将桌上的籌碼全都推出去,高貴冷豔的說一句:“□□。”

夏川低笑,“歷史總是相似的。”

“什麽?”

“吐槽顧總太雞賊。”夏川随口胡謅。

那沒事了。

林知意将心思又重新放回牌局上。

幾局過後,顧西城帶着新上路菜雞林知意大獲全勝,幾個人都是資産上億的,此刻倒是很會哭窮,更讓林知意有一種劫富濟貧的快樂。

本來以為很無聊很尴尬的見面,林知意玩的反而開心。

兩個人聯手,将場上籌碼收拾的幹淨。

“不玩了,再玩下去底褲都要輸給你們兩口子了。”夏川擺手,不玩了。

顧西城看了眼腕表時間,“行,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怎麽着你今晚也得請我們幾個吃夜宵吧。”

“下次。”

“下次幹什麽,今天就挺好的,是不是嫂子?”

林知意沒說話,剛玩的太過了,現在才記起時間,她今天的題還沒刷完,“還是下次吧。”

顧西城一旦确定的事,也沒人能說服,“你們吃,記我的賬。”

兩個人一走,其餘人收拾準備轉場子。

車上,夏川的女伴開玩笑道:“沒想到顧總平時挺冷的,對這個新女朋友還挺上心的,不知道是獨一份還是對每個女朋友這樣?”

“女朋友?”夏川沒答話,卻對這三個字起了興趣。

“怎麽了?”女伴不太明白。

夏川笑,“人家可是進過民政局上過戶口的關系,怎麽,你管這叫女朋友?”

女伴驚訝的捂住嘴。

“你是懂規矩的,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可不興說給外人聽的。”夏川靠回椅子上,似笑非笑,眼裏卻帶着淡淡的陰霾。

“當然當然,這事會一直爛在肚子裏。”女伴應承道。

這事就是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往外說。

次日新歌舞蹈排練。

連續幾次,杜若都像是心不在焉,半個小時錯位四五次。

編舞老師只能叫停,拉着她去一邊又講解了一番,然後重新開始。

新來一次,杜若再一次走錯位,直接将往後退的林知意推倒了,她也往後幾步。

方子伶第一反應就去扶林知意起身。

“杜若你幹什麽,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平時再難的舞步都沒見你錯的這麽離譜過,怎麽今天就頻頻出錯,還總在知意的位置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以往杜若性子要強,做什麽都力争最好,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出現這種錯誤。

“我故意,我為什麽要故意,她林知意有哪一點值得我故意這麽做?”杜若話裏諷刺,目光更是沒閑着,從上倒下将林知意輕視的看了一遍。

“我好像并沒有得罪你?”林知意又不傻,也感覺到她的惡意。

杜若看着方子伶跟林知意站一塊更來氣,以往這時候她只要向方子伶煽風點火幾句就好,從來用不着她自己出手,可自從兩個人玩到一塊去的時候,整個團隊倒是要走向相親相愛的路子了。

這些,讓她覺得惡心。

“你是誰啊,你怎麽可能得罪我。”杜若陰陽怪氣回了一句。

林知意目光冷下幾分,“所以能不能好好跳,你要是真不會,可以多教你幾遍。”

杜若哼笑,她就等着這句話。

“你教我怎麽跳?”杜若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那你不如教教我怎麽爬上老板的床,這方面你經驗豐富,肯定能教。”

不止林知意,在場的其他人都愕然幾秒。

“你在說什麽?”方子伶看杜若的神情,像是她瘋掉了一樣。

杜若整個人倒顯得異常平靜,她試圖站在道德高地睥睨着林知意,“我一個人說多沒有意思,還是讓林知意跟我們說說細節,關于她是怎麽勾搭上老板,又怎麽爬上老板的床?”

話音剛落。

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甩在她臉上。

林知意從車禍醒過來還是第一次這麽生氣,以前跟團員關系交惡她當是自己問題,所以面對杜若也是能讓則讓,卻沒想到她能直接踩在她的底線上。

“林知意,你敢打我?”杜若自尊心極強,她反應過來,就是要還回去。

方子伶、段芸以及編舞老師趕緊上前攔住。

但她還是伸手,碰到了林知意的衣服,推搡之間,林知意眼前暈眩,整個世界都開始搖晃一樣。

她以為是被杜若推的勁兒太大,但很快她意識到不是。

因為腦子裏忽然像是有一塊鏡子碎裂開,掉下的一塊一塊的碎片裏,畫面還在播放,可裏面的一些人跟事都顯得極其陌生。

仿佛這記憶,并不屬于她一樣。

又或者說,是她遺忘的那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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