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誰偷了山貓的魚?
黃鼠狼接過來,不敢有異議,老老實實的開始填,填完之後交給晏安安。
窗口裏的小狐貍爪子一頓:“嘶——怎麽沒有人事部蓋章呢?回去重來,別耽誤我功夫。”
說着就把表格打了回去。
那黃鼠狼後面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排了一溜的妖,都是妖聯工作為非作歹的。那些來妖聯辦理登記的小妖怪們,則是被剛剛來的妖管局的妖給接手了,麻利的開始給辦理登記手續,于是妖怪們長長的隊伍迅速縮水,只有晏安安這邊隊伍慢吞吞的,半天不見一個妖少。
黃鼠狼拿着表格去了人事部,人事部也在這會功夫迅速被妖管局接管了,妖管局的妖似笑非笑的接過表格,擺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挑剔的找出了好幾處錯漏,讓他補上之後再來。
等着這黃鼠狼轉着圈累死累活補上了人事部的章,來到晏安安這邊的時候,那只小狐貍正擡着小爪子剔牙呢,瞧見他來了,瞥了他一眼:
“這次辦好了?我看看。”
說着,伸出爪接了過去,然後毛茸茸的小狐貍爪在紙面上點了點,
“這怎麽還塗改了呢,不能塗改你不知道嗎?這都是要入檔案的。”
說着,又重新打了回去。
黃鼠狼咬牙屈辱的接了回去,重新寫好蓋上章然後又來了晏安安這邊,就見小狐貍 接過來看了看:
“差不多,績效怎麽還沒算進去啊?還是不行。”
黃鼠狼接過去,再次回來的時候,隊伍已經沒什麽人了,那只狐貍正給自己梳着毛毛,看到他回來,尾巴一甩,拉下窗:
“哎我們下班了,下班了!明天再來。”
黃鼠狼當場就要氣哭,瞪着眼看着那只狐貍搖擺着大尾巴,嚣張的關上門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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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鬼成的妖,并不完全是歸于妖管局管理的。
妖聯的畫皮鬼被妖管局處理了之後,又被送到了城隍廟。
陰司系統是和陽間完全割裂的,不論是人、妖、鬼,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受到陰司系統管理的,死後都要進入陰司,妖管局與陰司系統不在同一個層面上,妖管局是妖族自己成立的,而陰司系統則是天道所立。
妖鬼們說起要考公務員,實際上說的依然是考陰司系統。
城隍低頭看着跪伏在地上發抖的畫皮鬼,聽着旁邊的文書說着這鬼犯了什麽罪,聽到這跨越妖鬼兩界的事端起因是一只小狐貍的時候,眸光動了下,瞥向了一旁的文書。
文書見狀,立馬有眼色的呈上去。
徐建白看了看,看到因為要收一百塊好處費導致狐某怒而上告,唇角抽了下。
這些年怎麽過的,越發窮困起來。
曾經在山上時,和其他小道士不一樣,這狐貍沒有下山的機會,道觀也不給發錢,于是手頭很是不寬裕。
每個月到了他讓弟子們下山辦事的時候,那小狐就格外的乖巧,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也跟着在弟子們後面伸爪,
還特別懂事的說:“我花的少,你就給我他們一半就行。”
他輕飄飄瞥她一眼,小狐貍悻悻的收回爪。
等着他給弟子們補貼完了,再想起這只狐貍的時候,那小狐貍耳朵都塌下來了,枕着自己的爪沒精打采。
怪可憐的。
那天飯堂的弟子都看到了,小狐貍因為沒能帶錢下山,在飯堂含恨吃了兩大碗。
他本來難得心軟送去給小狐貍的零食,又被他給收了回去,當天晚上還要看着狐貍在他院子哼哼唧唧仰着毛肚皮消食。
之後他每個月都按時讓人給這小狐貍一點錢,看着她高高興興的收好,誰要碰都不行。
後來,那些錢和他給的金鈴,一起被她放在了桌上還給了他。
徐建白閉了閉眼,神色平靜。
畫皮鬼依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知錯了,
城隍大人眸光冷漠,道:“欺上瞞下,欺壓弱小,不守本職,即日起送入廢錢山,整理廢錢山三十年不得出。”
畫皮鬼擡頭,就只見城隍大人袍角下層隐隐青竹的刺繡,在城隍宣判威嚴下,哭都無法哭出聲。
這好好的,成山長了。
他的妖聯啊!
之後日子裏,妖聯正式被妖管局完全接管,換上了新員工,不再受其他大妖控制。
晏安安的外地小妖怪就業補助被妖管局的小夥伴給送了回來,她也沒有再回去妖聯看看,不 知道那個黃鼠狼的離職手續到底辦成了沒有。
晏安安之前試鏡成功,得到了那個貍貓太子的角色,在簽了合同之後,興奮的和山貓要出去吃一頓慶祝一下。
她們兩個找了一家不錯的火鍋店,點了一大桌子的吃的,開開心心敞開了吃。
晏安安在山裏和山貓的關系算是非常不錯的了,山貓從小父母就不在,是被老虎夫婦給撿回來的,當女兒養大,取名鐘沁,之後才有了小老虎鐘朗。
山貓前段時間去試鏡一個電影裏的女殺手,現在也成功了,聽說導演對她的打戲非常滿意,當場就拍板定了下來。
晏安安隐隐約約只記得那個導演好像挺有名的,她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還去看過他的電影。
山貓一邊涮肉一邊道:“聽我媽說你去考陰間公務員了?怎麽沒個後文了呢?”
晏安安:“我本來也沒抱希望,競争太激烈了,只不過去了城隍廟拜了城隍之後,香剛插上就斷了,這誰還敢再待下去,只能走了。”
晏安安想想自己在城隍廟上香之前暗暗吹噓自己的那一大篇話,就覺得恨不得用狐貍尾巴把自己給蓋起來,尴尬的恨不得狐貍爪當場刨出個兵馬俑來。
她是沒想到當了城隍的是熟人啊。
她的道家術法還有文章都是徐建白教的。
當場打臉最為致命。
雖然後來再去城隍廟的時候,徐建白并沒有提起這件事。
應該說那時候徐建白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不認識她的樣子。
只不過最後竟然還給她打包了一小盒點心。
晏安安想起那張清淡如遠山,眉目俊逸清隽的臉,心還是忍不住加快跳動。那張臉,大概就是可着她喜好長得,當初她喜歡的不得了,現在看到了依然忍不住動心,想要犯和當年差不多的錯誤。
只不過現在不比當年,她當年就打不過徐建白,不能把他帶回狐貍洞反而被帶去道觀受罰,現在他成了城隍,她就更打不過了。
晏安安遺憾的撇了撇嘴。
徐建白應該是聽了她那一番胡扯,直接斷了她的香。晏安安都能想象出來他聽着她自吹自擂的時候是怎樣皺眉嚴厲的神情。
小狐貍愁悶的托着腮,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突然看到她就不能友好一點嗎?要是當年她沒有走,說不定等着他老了,她還可以給他養老送終呢。
山貓見晏安安郁郁的樣子,給她夾了一筷子肉:“吃,考不上也好,去了陰氣太重,也不見得真就有利于修行了。要是想要穩定一點工作,不如去妖管局吧,現在也算是官方部門了。”
晏安安:“算了算了,去城隍廟是家裏讓我把尾巴重新修煉出來,那裏有神位還可以攢功德,去夫人那裏和在大王這裏沒什麽差別,就不到處走了。”
山貓和小狐貍大吃大喝,開了幾瓶酒,吃飽喝足之後從火鍋店往家走。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山貓酒量不好,喝 的有點多,靠在晏安安身上,看到不遠處有出租車,揮手叫了車過來。
司機遠遠的看到兩個女孩子站在一起,越是靠近越是被這兩份美麗給驚豔,這是明星都沒有這樣的長相吧,什麽時候這邊還有這樣的美人了?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晏安安拖着山貓,把她給放在了後座上。
山貓還在和小狐貍嘟嘟囔囔的:“水池裏的魚又少了,讓我知道是哪個狗幣抓的,我打爆他的狗頭。”
晏安安放在山貓身上的狐貍爪僵硬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來,摸摸山貓的頭:
“你看會不會是那只雪豹崽?”
山貓皺皺眉,還真的認真思考起那只小雪豹來,有沒有可能是他膽大包天去伸爪撈魚了,
“有可能……可是還是不對,少了那麽多!”山貓趴在晏安安身上,認真嚴肅的伸手比了個很多很多的姿勢。
晏安安心裏的小狐貍跳腳這到底是多少人吃了山貓的魚。
這貓喝醉之後就開始追究起來了,這要是發現她也跟着吃了魚,到時候豈不是要和她打一架?
死道友不死貧道,小狐貍抱着貓,笑眯眯的循循善誘:
“前陣子鐘朗在你那池子邊轉悠來着。”
山貓:“他不愛吃魚,準是抓去學校裏給小姑娘看了!”山貓氣憤的拍爪。
晏安安摸摸她的頭毛:“鳳鳥好像挺喜歡羽毛沾水的。”
山貓:“就知道是她!不懷好意!我回去扒了她的尾巴毛!”
小狐貍笑的更是可愛,又是列舉了別墅裏住着的許多人出來,還仔細的幫醉酒了的山貓分析,獲得了山貓的極大信任,抱着晏安安感動道:
“十五,我就知道你不會吃我的魚。”
晏安安彎着眸子:“對呀,狐貍怎麽會吃魚呢,我們不愛吃魚。”
山貓遲鈍的思考了一下,狐貍不愛吃魚嗎?
前排的司機笑了聲:“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有意思,這是起的外號嗎?”
晏安安:“不,這是我們的代號,我們就是正義與美麗的化身!”
司機:“哈哈哈哈,你們兩個是姐妹嗎?住的地方還挺遠的,是別墅區啊。”
晏安安看了司機一眼:“不是姐妹。”
司機:“讓那小姑娘睡一會吧,還有一段路程呢,別暈車了。”
司機:“你們是大學生吧?看上去年齡都不大,我侄女和你們差不多大,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大晚上出門還是要注意安全,現在社會上壞人多。”
晏安安嗯了聲,剛剛和山貓說的入神,沒有發現這路已經越開越遠了。
山貓不一定認路,但是狐貍是絕對認路的。
“師傅,這路對嗎,怎麽不像是我家那邊啊。”
車越開越偏僻,很遠都沒有人煙。
司機:“對啊怎麽不對,近道修路,只能繞遠了。你們兩個不是姐妹,還一般大,大晚上的去別墅區,那邊可都是有錢人啊,現在的女大學生……呵呵。”
司機說完,拉上手閘,轉頭色眯眯的下車 朝着她們兩個過來。
晏安安:?
晏安安看着即使醉酒也戰鬥力爆表嘟囔着要打爆偷魚賊狗頭的山貓……
人生那麽短,你非要打對折。
活着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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