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的愛豆成了最讨厭的女明星的狂熱粉 (1)

侯師傅看了眼師弟,顯然在疑惑。

女風水師就算了,怎麽這麽年輕?

跟着辛奈進了客廳,對于他不善的目光,侯師傅更是不解。

風水鬥法是常有的事,怎麽這位朋友看向他們卻帶着厭惡和……恨意?

“坐。”楚逢月下巴一擡,随手撈過茶壺給他們倒茶。

馬師傅有些納悶,之前說放馬過來的時候那麽嚣張跋扈不可一世,怎麽現在又和善起來了。

果然女人最是讓人捉摸不透。

辛奈和小格一左一右站在她旁邊,一臉不好惹的模樣,馬師傅擡頭一看,幹咳一聲別開目光,掩飾尴尬。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有些心虛,下次事情沒那麽早下定論的時候,還是盡量收斂點,免得打臉來得太快。

但心裏除了存疑,同時也覺得這件事肯定是葉家瞞了他。

對于葉家也有幾分不滿。

茶已經喝了兩杯,馬師傅還能坐得住,侯師傅沒耐心這麽耗。

為了師弟他已經推了幾個顧客的生意,有個鎮宅法器出了問題的讓他過去看看,催的很急,不能一直幹坐在這。

“楚師傅,我是馬當先的師兄,他之前多有不敬,我替他向你道歉。”侯師傅舉起茶杯示意,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沒有試探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而是直接承認錯誤,楚逢月眼底稍有異色,多了兩分淡淡的笑意。

這個風水師還不錯,比葉韬那小子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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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有閱歷的,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坦然放下身段。

就連辛奈和小格看他的眼神也和緩下來。

“得罪我的不是你,”楚逢月嗓音溫涼,看向另外一個喝茶動作僵硬的人:“如果真有認錯之心,就不該連道歉都讓別人來。”

“幾十歲的人了,對不起三個字不需要家長來代勞了吧?”她似笑非笑。

一字一句戳在馬師傅心窩,他面有愠色,剛要發怒,看到旁邊師兄不斷使眼色,暴躁的心緒陡然平複下來。

随即有些心驚。

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到了清水村就忍不住煩躁,哪怕他脾氣再急躁,也不至于會這樣。

“對不起。”反應過來,他起身,朝楚逢月深深鞠了一躬:“楚師傅,這件事是我态度不好,我像你賠禮道歉。”

說着,他忍痛從衣兜裏拿出一方錦盒放在桌上。

看他神色就知道肯定不是凡物。

楚逢月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她阻止辛奈要打開錦盒的動作,直接推了回去:“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禮物用不着。”

“接下來說說葉家,關于他們私自截取清水河的氣運這件事,你們知道多少?”

聽完她的話,馬師傅和侯師傅對視一眼,心裏兀自嘆了口氣,果不其然。

本來還只是猜測,現在得到驗證,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馬師傅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如果不是師兄來了看出端倪,他恐怕就要成為葉家的幫兇,風水師們的公敵。

見三人心平氣和交談,辛奈原本捏緊的拳頭也緩緩松開,又去廚房燒水泡茶。

小格聽到他們的計劃,從震驚到麻木,心裏更加堅定,要抱緊楚小姐的大腿,千萬不要得罪她。

喝完茶,馬師傅和侯師傅一起離開,桌上的錦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帶走。

楚逢月沉吟片刻,還是打開。

一枚晶瑩剔透玉印呈現眼前,帶着玉石獨有的溫潤,仔細觀察下面的印章,淩亂的線條倒像是符篆。

“哥哥,”因為格哥連起來叫就是這樣,幹脆就這麽喊了:“你幫我問問奈哥家裏有沒有印泥。”

因為辛奈他爸是村支書,家裏還真備了,小格拿來一張白紙和一盒印泥,得到楚小姐的贊賞,他不好意思撓撓頭。

沾上印泥,楚逢月握着玉印輕輕落在白紙上。

另一邊。

焦急不安的葉鴻在看到馬師傅和侯師傅從大門進來後收斂神色,換上笑臉迎了上去。

馬師傅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後又了然。

村民們覺得葉家是大善人,對他們觀感很好,自己去了辛家的事肯定瞞不住。

如果是平時,葉鴻哪怕知道他們去了辛家肯定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可現在是非常時刻。

他怕那個女風水師看出什麽告知這兩位,自己接馬師傅過來時特意避開走河邊說別的讓他分心就是怕他看出端倪。

至于侯師傅,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應該沒什麽閑情逸致去看風水?

現在暮色西沉,月亮已經浮現天邊,再過一陣夜幕就會降臨。

“馬師傅,宴席已經備好,就等你們了。”雖然沒有直接說,可他的臉色已經暴露了想法。

馬師傅點點頭,随口道:“我帶師兄去找了那位女風水師,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可她依舊不識好歹。”

他故作倨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顧及同行的情分了。”

在葉鴻眼裏,馬師傅雖然有幾分真本事,可多少有點水分,他心知肚明侯師傅是他請來的外援。

而馬師傅剛才那番話在他眼裏就是帶着師兄一起去威逼恐吓,估計是踢到鐵板了。

馬師傅要面子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很多人都知道。

葉鴻原本懸着的心放下,他笑吟吟附和:“那位楚小姐也是沒眼色,馬師傅和侯師傅這樣的風水大師當面,還敢造次。”

游刃有餘地帶領二人去大廳,葉鴻在詢問如何布陣,馬師傅心不在焉“嗯”了兩句,一副完全不把楚逢月當回事的樣子讓他徹底放心。

夜深人靜時,村子陷入寂靜,雞犬聲逐漸消失。

“馬師傅,侯師傅,一切都倚仗你們了。”葉鴻鄭重道。

侯師傅帶來的法器全部布置完畢,這點錢在葉家眼裏算不了什麽,但也算勉強安撫了他被騙的惱怒,就當是葉家付出的代價了。

馬師傅點點頭,面無表情站在夜色中,看着寧靜的村莊,實在不能理解葉家的喪心病狂。

為了滿足一己私欲,斷了整個村子的氣運,如果将這件事情上報給特殊部門,葉家必定會被帶走問責,而風水界也會頻頻出手。

楚逢月站在樓頂,看着遠處燈火通明的葉家別墅,眸色濃郁黑沉。

她身後的辛奈有些不安:“楚小姐,他們真的會按照說的做嗎?”

“風水師的誓言一諾千金,做不到必遭天譴。”女人緩緩擡手,風從指縫溜過,她忍不住彎唇笑:“來了。”

陣法發生作用,原本寧靜的村莊像是被看不見的黑手攪亂,村裏晚上本來是涼風習習,可已經睡着的村民卻覺得渾身灼熱,不停翻身。

嬰兒的啼哭聲惹人煩亂,有大人忍不住破口大罵,雞鳴狗叫鬧個不停。

受到陣法影響,葉鴻也心煩意亂,深呼吸幾次才勉強平複下來。

有楚逢月在,辛奈和小格不受影響,但他忍不住踮腳往遠處看,想知道葉家弄出什麽名堂。

“奈哥。”楚逢月随口一喊,辛奈下意識轉頭。

微涼的指尖在他眉心一點,辛奈想到什麽,立馬往葉家別墅的方向看過去。

一條渾身冒着火焰的龍在葉家別墅上空盤旋,整個天幕都被照亮。

“楚小姐……”辛奈揉了揉眼睛,失聲道:“這是龍?!”

楚逢月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陣法的引發地脈之氣震動的緣故,葉家建在真龍融結之地,吸收了望南山的龍氣。”

後面的話她沒說,辛奈也隐約明白了,這條火龍就是望南山的那條龍脈。

聽完這些,小格把腦袋湊過去:“楚小姐,您給我也來一下。”

楚逢月笑了笑,擡手在他腦門輕叩。

看到空中的場景,小格也知道為什麽辛奈會這麽震驚了。

這可是龍啊!傳說中的龍。

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哪怕只是地脈之氣的化形。

“繼續看。”楚逢月提醒他們。

辛奈又仰頭,恍然之間和威嚴的龍目對視,被它眼底熊熊燃燒的火焰震懾,他呆愣在原地。

“楚小姐?”小格喊了他幾聲都沒有回應,求助地看向旁邊的女人。

楚逢月只是略微搖頭,示意他安心,随即擡頭,和火龍對視。

炙熱的火焰映在她眼底,女人不為所動,手腕上的厭勝錢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芒。

火龍挪開目光,擺尾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楚小姐!”小格失态:“還有一條龍!”

銀白色的龍從清水河方向騰空而起,在空中盤旋片刻緊跟在火龍身後,往望南山而去。

“這是清水河的氣運。”楚逢月預料到接下來的事,眸底掠過厭惡之色:“葉家在動了私欲截圖氣運的時候就該想到,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反噬。”

葉家的風水局已經穩定了下來,沒有了火龍氣場的擾亂,村莊又重歸平靜。

葉鴻以為大勢已定,對馬師傅和侯師傅又是道謝又是說好話,從秘書那兒接過兩個質地厚實的紅包,分別塞給兩個人。

馬師傅和侯師傅卻之不恭,捏了捏紅包,裏面是硬硬的卡片手感,心裏有所猜測。

一切跡象都代表着棘手的事已經解決,葉鴻又在打兩位風水師老爺子的主意:“您二位如此出衆,老爺子實力更是不凡,如果他老人家肯出山,我葉家目前的困境肯定迎刃而解……”

“葉先生。”馬師傅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忍了下來。

這黑心的葉家人,不僅想毀了他的前途,還想拉師父他老人家下水,如果不是知道接下來葉家即将面臨什麽,他肯定直接一個羅盤砸過去。

什麽東西!

“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不會再接活,誰求都沒用,這件事葉家還是另尋高明吧,我們師兄弟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不顧葉鴻的挽留,也不需要他派司機送,馬師傅直接坐上師兄的面包車。

車門一關,葉鴻虛僞假笑的面孔隔離在車窗外,馬師傅破口大罵:“我馬當先入行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麽黑心肝的人!果然有錢人沒幾個好東西。”

侯師傅随口應兩句,一腳油門下去,在葉鴻的目送下駛離村莊。

開出去十多分鐘,他又從另外一條小路上折返,繞過清水河,破破爛爛的面包車停在辛家後面的菜地旁邊。

輕車熟路進了院子,他們上了樓頂。

“楚師傅。”侯師傅率先出聲:“成了。”

楚逢月看到他們,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沓皺巴巴的黃色符紙。

火龍和水龍在望南山上峰周旋,常話說水火不容,它們也互相抱有敵意。

馬師傅趴在欄杆上,因為那兩條龍,風聲嘈雜,吹得他頭發嘩啦啦亂飛。

月色被烏雲蔽隐,星星也消失在夜幕。

楚逢月指尖的符紙随風而去,散亂地飄散在風中。

馬師傅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鑒于之前的教訓,不敢輕易開口。

畢竟之前那個賠罪的禮物太他媽貴重了,他舍不得再給出一個同樣價值的。

侯師傅比師弟穩重多了,他只是安靜看着。

風水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承認技不如人不丢臉,論起法器他才能洋洋自得。

比如楚師傅腕間這枚厭勝錢就是十分強大的法器,平時看不覺得有什麽,他都差點走眼。

這是神物自晦,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他那個棒槌師弟更別提了。

由此也能看出,要麽楚師傅出自風水世家,身後有一個底蘊厚重的家族作為支撐,要麽本身出類拔萃……

他不敢相信是後者,因為她實在太年輕了,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實力,何止是恐怖二字能形容?

她離宗師之境還有多遠?古代的宗師如賴布衣郭璞之流無不是受萬民景仰被奉為國師,窺天機算國運勘定國都。

目前他見過的人裏,連大風水師都屈指可數,更別說宗師。

侯師傅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怎麽可能嘛,師父他老人家那麽大年紀了,也始終沒有踏出那一步,她怎麽可能。

最多是一個風水世家的傳承弟子而已,雖然古代有傳男不傳女的思想,可也有例外。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後代一定就有男丁。

如果只有女丁,那總不能把祖上的傳承斷了,那可真是無顏面對先祖。

辛奈沒有這麽多想法,在他眼裏楚小姐就是最厲害的,誰也比不上她,小格也是這樣想。

這是在無數次見證下累積起來的信任,他倆的世界觀不止一次受到沖擊,如果尋常人陡然看到龍還會驚慌失措心緒難平,可他們已經從詫異到麻木了。

而且前後不到五分鐘。

注意力都在楚逢月的動作以及那兩條氣運所化的龍身上,馬師傅沒有深想,他現在只希望葉家受到懲罰。

原本散落在風中被吹散的符紙又重新聚攏,有序地排成一排,往望南山而去。

看到這一幕的辛奈和小格瞠目結舌,馬師傅也半晌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掐了掐師兄的胳膊。

侯師傅吃痛,剛想斥罵,看到眼前的場景也啞然無言。

現在風很大,符紙輕飄飄的,按照正常現象肯定早就被吹到樹梢或者地上,可面前這一幕超乎他們想象。

他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掏出手機把所看到的拍了下來,發在師門群裏。

閃光燈亮起的那一刻,楚逢月下意識回頭,神色有片刻茫然。

和侯師傅的視線對上,他倉促別開頭,尬笑道:“沒事,發個朋友圈。”

“?”

楚逢月陷入沉默。

馬師傅也覺得很丢臉,師兄啊,你真沒見識。

同時也暗戳戳掏手機。

僵持的火龍和水龍被符紙的氣場沖開,像是長梯的符紙從空中徑直而下。

火龍和水龍随意看了眼對方,順着符紙搭成的梯子往下游動,不等幾人回神,“砰——”

轟然炸開。

村民們都被巨大的聲響鬧醒:“快跑!地震了!”

顧不上穿衣服穿鞋,抱着孩子奪門而出。

葉家人也跑了出去,葉鴻擡頭看向火光沖天的望南山,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你帶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他皺眉吩咐旁邊的秘書。

秘書不想接這種累活,看在薪資和獎金的份上,咬牙點頭,喊了兩個人一起,同時不忘打消防電話報警。

過了大概半小時,到達目的地的秘書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握着手機,他顫巍巍撥通電話。

“怎麽回事?”是葉鴻沉穩的聲音。

“老板……”秘書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看了眼旁邊呆滞的兩人,他暗自嘆了口氣,做好了離職的準備——

“您家祖墳炸了。”

“……”

電話那頭許久無聲,葉鴻仰頭看着眼前轟然倒塌的別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腦海裏一片空白。

在發出爆炸聲的同時,葉家的風水局就被破了,燈火通明的別墅在頃刻間就變成一堆廢墟。

見識到楚逢月的手段,馬師傅安靜如雞。

這種一言不合就炸人祖墳毀人家宅的風水師,他竟然差點就給得罪了。

真他媽……老天保佑啊!

侯師傅反應過來,看向師弟的眼裏帶着揶揄,還有明晃晃的嘲笑。

馬師傅立馬轉過頭不看他,丢臉。

“楚小姐,我們去葉家看看?!”辛奈震驚過後就是巨大的歡喜,他摩拳擦掌要去看笑話。

如果不是葉家,村裏人的氣運就不會被奪,出大學生的幾率就會增多,畢業後選擇回老家為家鄉做出貢獻的人也會更多,對于葉家的慘狀,他現在只想拍手稱快。

不用有人召集,村民們在反應過來不是地震後,自發往動靜大的那邊走。

葉家在他們眼裏是好人,見葉家人安然無事,他們也放下心來,紛紛開口安慰。

不就是一棟別墅嗎?人沒事就好,葉家不缺錢,可以再建嘛。

葉鴻站在原地,對于村民們的話充耳不聞,辛父組織村民幫忙搶救財産。

廢墟裏很多古董碎片,辛父搖頭大呼可惜,村民們把金銀財寶還有一些桌椅搬了出來,不管壞沒壞,都堆在空地上。

圍觀的人太多,馬師傅他們倒是不顯得打眼,葉家人也沒功夫注意他們。

沒過多久,幾十輛豪車陸續駛來,葉家叔伯都下了車,在小輩的攙扶下,葉老爺子杵着龍頭拐杖緩緩出現。

他身穿長布衫,頭發花白,精神矍铄,甩開攙扶的小輩們,穩穩當當向葉鴻走過去。

也是這時,葉鴻才回神。

看到眼前的父親,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本來以為父親會有責怪痛罵,結果老爺子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這下好了,不用再争着是破局還是維持現狀,家宅也該安寧了。”

其餘葉家人敢怒不敢言,在他們看來是老大沒有守好祖墳,對他自然是有怨恨的。

這算什麽安寧?明顯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破局!

他們都不是傻子。

葉韬也跟在最後面,他在家族內沒有發言權,不管長輩們說什麽,他都沒有插嘴的份。

眼前倒塌的別墅他只來過兩次,沒想到這麽快就付之一炬。

他有些恍然。

葉鴻面有愧色:“父親……是我沒用。”

葉老爺子雙手撐着身前的拐杖,仰頭看着月朗星明的夜空,他語氣很淡:“這是葉家的劫數,怪不得誰。”

要怪只怪自己當年急于求成,将子孫運提前借用。

布局的人和他說過,遲早會有反噬,可當時實在太窮了,飯都吃不起,只管當下,哪會顧慮那麽遠。

現在做什麽都晚了。

“是你?”葉韬看到站在暗處的楚逢月,他怒沖沖跑過去:“你怎麽會在這?是不是你使的手段!”

辛奈和小格擋在她前面,銅牆一樣堅硬的身軀攔住男人:“葉先生,我勸你好好和楚小姐說話。”

辛奈指節捏得嘎吱作響,他看向葉韬時,眼色很不善,像是随時會出手暴走。

想起在節目上他能徒手砸碎椰子,葉韬終究還是怕了,往後退了兩步。

楚逢月忍不住嗤笑出聲,眼神明晃晃寫着“你就這點能耐?”

葉韬對她畏懼從南昭被雷劈就有了,哪怕她臉色再不屑,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楚逢月想起來就忍不住笑的行為——

“爸,爺爺!就是她毀了咱們家的祖墳!”

自己不行就喊家長,真行,還沒斷奶呢。

不僅是楚逢月,辛奈和小格也有些無語。

葉家人循聲望來,看清她的面容還有旁邊的馬師傅以及侯師傅,葉鴻再不明白就是真的蠢了。

“你們是一起的!”他咬牙切齒道,眼底透露着狠色。

“這還得多謝你啊,葉先生。”馬師傅不是個性格好的人,這張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有師兄弟還有師父給他收拾爛攤子,早就被同行砸了招牌。

他冷笑道:“你騙我過來替你穩定風水局,卻沒有告訴我風水局是靠竊取村莊的氣運才能維持下去,讓我差點與楚師傅為敵,成為風水師中人人喊打的敗類。”

話裏的信息量太大,不僅是村民,葉家人也沒反應過來。

“竊取氣運?”辛父皺眉,不解地看向馬師傅。

葉鴻有些心虛,他怒斥道:“馬當先!你在胡言亂語什麽?自己本事不濟就亂攀咬人,風水師都是你們這種貨色嗎?”

葉老爺子剛想制止,後面的勞斯萊斯上就下來一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老道士和善道:“小友這話可就是得罪整個風水師群體了啊,慎言,慎言。”

“青玄道長……”葉老爺子接到兒子的電話說祖墳被毀了,厚着臉皮親自去道觀請青玄道長來看看,沒想到這愚蠢如豬的兒子會口不擇言說出這樣的話。

“楚小姐。”随行而來的洛觀跑到楚逢月旁邊,一副很熟的模樣,笑眯眯問:“這位師傅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可得好好算賬了。”

雖然語氣很随和,可道士嘛,還有個外號叫牛鼻子老道,真要是發脾氣起來那可是夠葉家喝一壺了。

管你什麽勞什子豪門世家,惹毛了要弄你就弄你!特別是這種天怒人怨的事。

看到他楚逢月略有意外,點點頭:“馬師傅說的沒錯,葉家攔截了清水河的氣運收為己用,導致清水村和下游村莊的氣運流失。”

葉老爺子本來暮氣沉沉的眸光變得銳利,他一字一句問:“葉鴻,你到底做了什麽?!”

青玄道長沒有偏聽一面之詞,親自去橋上看了,按理來說晚上不宜看風水,可現在是特殊情況。

而且他只是感知氣運,又不是堪輿擇地。

村民們得知原委後也是氣結——

“難怪他們要修橋,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我就說有錢人的心都黑着呢!”

“賠償!必須賠償!我家小兒子考不上高中肯定是因為被偷了氣運!沒個幾百萬你們別想走!”

有起哄的,自然也有人渾水摸魚。

楚逢月懶得管這些,和洛觀說了會兒話,她走到葉韬面前。

葉韬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你還真是不識好歹啊。”楚逢月嘆了口氣,對竭力控制自己不打死大兒子面色不虞的葉老爺子說:“葉家人的氣運已經消失殆盡了,你們還是盡快去找得道高僧驅驅身上的晦氣吧。”

深深看了葉韬一眼,她慢吞吞道:“不然葉家恐怕是要絕戶了。”

說完,不管葉家人嗤之以鼻或者驚慌失措的表情,她帶着辛奈和小格離開現場。

接下來的事自然有人處理,她不想耗費心神。

事情已經解決,辛奈也得到了适合建宅的宅基地,她回辛家收拾行李,坐上了侯師傅的面包車,和小格一起離開村子去機場。

辛奈還有事情要處理,明天再回去,後天要錄制節目了。

辛父還是一頭霧水,他還得耐心解釋。

青玄道長回到別墅前,原本和藹的神色驀然消失,他摸出老人機撥號,因為音量太大,在場所有人都把電話號碼聽清了。

“小趙啊,你們派個人過來一趟吧,捉個人。”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道袍,村民們還以為是道上混的。

“地址我發短信給你。”說完,直接把電話甩給徒弟:“這是哪裏?你幫我發一下。”

洛觀:“……”

“剛才那個就是吧,”青玄道長忽然小聲問:“你怎麽不上去多搭搭關系,我看那位跟別人的車走了,和我們回去也行啊。”

“師父!”洛觀翻了個白眼,替他編輯短信:“我們坐的是葉家的車,楚小姐怎麽可能同流合污?!”

“……亂說什麽。”青玄道長看了眼葉老爺子,輕咳一聲,“葉先生,我就是讓人抓了你一個兒子,你應該不會甩下我讓我沒法回去吧。”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葉鴻如置冰窟,其餘人也是不敢置信看向他。

只是……讓人……抓了你一個兒子?!

這和和氣氣的老道士怎麽說話這麽吓人。

葉老爺子知道錯在葉家,對于青玄道長他還有所求,自然不敢多言。

“怎麽會,葉鴻自己做了錯事,任憑您處置。”

是了,子孫的氣運都能毫不猶豫借用,更別說一個犯了錯的兒子。

葉鴻心灰意冷,不再抱希望。

青玄道長冷冷瞥了他一眼,“自己造的孽,遲早要還。”

這話似有深意,葉老爺子渾身一震,陷入沉思,不再言語。

很快,一輛平平無奇的越野吉普出現在視線內,下來一個五官普通的年輕男人。

“誰是葉鴻?”他語氣平靜,卻有股鎮人心魄的威壓感撲面而來,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葉老爺子見多識廣,雖然沒接觸過特殊部門的人,但是一打照面就知道肯定不是尋常人。

他主動把大兒子推上去,銀色的手铐搭在腕間,葉鴻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多餘的動作。

作為葉家長子,在短暫失态後,他又恢複平時的模樣。

這件事說不嚴重那肯定不是,斷了幾個村的氣運,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可葉家肯定會請風水師恢複原樣,而且會做出一定的賠償。

哪怕他不清楚這種事件如何判決,但肯定不會太重,現在就是态度問題。

葉老爺子是人精,他也不差,從父親推他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他身後有父親,老爺子會想辦法。

吉普車揚長而去,掀起一地灰塵。

“書記,”有村民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圍着辛父:“這事你可得給咱們村子做主啊,別人不會顧及咱們,你可是咱村裏人……”

別說辛父了,辛奈聽了都頭痛。

“鄉親們,你們要實在覺得自己需要補償,幹脆報警吧。”辛父冷着臉道:“這電話你們自己來打。”

他反正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報警然後——

“喂你好,警察同志,我們村的氣運被一戶有錢人偷了,麻煩你們過來一下,我們需要賠償。”

這樣嗎?

別說警察,他自己都覺得有毛病。

一個書記信這些,明天就要被約談,去鎮上做檢讨。

這件事最後以葉家為村裏捐獻一個休閑廣場以及擴建小學和初中作罷,至于葉家人最後還有沒有私下給村民們補償,楚逢月是不知道的。

因為她已經坐上了飛機回了公寓,小格回去休息了,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因為疲憊很快也陷入深度睡眠。

而馬師傅和侯師傅的師門群以及朋友圈都炸了。

面對各種懷疑他們p圖的聲音,侯師傅直接甩出視頻,以及楚逢月那張懵逼的臉。

他正色道:“諸位同行記住這位楚師傅,以後要是打了照面盡量客氣點,她下手有點驚世駭俗。”

反正就是沒有輕重。

休息了一晚上,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揉了揉眼睛,她打了個哈欠。

本來想點個外賣,看到有未讀的微信,她随手點進去。

發消息的人讓她挺意外的,她忍不住笑了。

午餐是有着落了。

不到半小時,門鈴就被按響。

“楚小姐。”一臉笑容的胖驢友身後跟着沉默寡言的瘦驢友,兩人都黑了不少,他手裏還提着海鮮以及媳婦兒炒制的老火鍋料。

“忙完了?”楚逢月想要幫着提食材,被他們拒絕,胖驢友自來熟地擠進客廳,直接去廚房。

“暫時休息兩天,最近這段時間給我倆累的,陵城公安局的看守所都沒地方關盜獵份子了。”

“……”聽他侃侃而談,瘦驢友麻利的處理食材,刀工十分娴熟。

楚逢月也覺得挺有意思,估計是被警察熏陶的,胖驢友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做什麽的,一口一個盜獵份子,還不忘嗤之以鼻,同時加以鄙視。

聽到她要去熱帶雨林參加求生節目,胖驢友沉思片刻,擡頭道:“楚小姐,你們這節目也不是時刻直播的,我安排幾個兄弟給你打下手?”

楚逢月倚着廚房門,笑容僵在臉上:“這樣不好吧,你現在也是給公家做事的人了,這種道上的人還是盡量不要來往。”

“嗨,我那些兄弟不做這些,您放心,背景幹淨着呢。”雖然被拒絕,但胖驢友沒有放棄,已經打算和兄弟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僞裝成當地人去給楚小姐提供幫助。

反正那節目組的新規則他也看了嘛,沒時刻直播,觀衆也不知道。

這麽想的不止他一個人,南昭反正是動了這樣的心思,有漏洞誰會不想鑽?上一期的慘樣記憶尤深。

節目組就是利用他們這種心理開始下套,反正背靠陸氏集團,想怎麽玩怎麽玩,也不怕被報複。

而且早就錄制節目前就白紙黑字寫明白了,一切規則都由節目組自由制定。

不僅是南昭,程小小也動了心思,至于秦江和陸致遠這種戶外愛好者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他們上節目就是為了挑戰為了玩,不會為了資源有什麽心理負擔。

時诩更期待的是看到楚姐姐,美人就是讓人賞心悅目,而且跟着她總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很快,新的一期節目錄制開始。

節目組的直升機把嘉賓們投放到相同地點,然後留下物資離開。

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物資平均分,每個人都有相應的口糧以及工具。

本以為葉韬不會來,可他偏偏來了。

楚逢月是挺佩服的,家裏一堆爛攤子,恐怕還得遷祖墳吧,他竟然還有閑工夫來參加節目。

葉家氣運再怎麽被破,也不至于讓小輩來賺這個錢。

難道是為了南星?那還真是夠癡情的。

沒有多想,她拎着物資包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辛奈是她的攝像,自然緊随其後,還有秦江和時诩,洛觀就不用說了,上節目就是為了她。

讓人意外的是葉韬沒有和南星同路,而是直接跟在洛觀身後,較比以往有些沉默。

就連南昭這個死對頭都發現了他的異常,南星自然沒有忽略。

對于這麽多衆人捧月圍着楚逢月她心裏是很不開心的,還有些煩躁,但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那些都不重要,她的目标是陸致遠。

看了眼南昭,她指了個方向,柔聲道:“我們去那邊吧。”

“好。”和楚逢月背道而馳,南昭求之不得。

看到時诩對她獻殷勤,他心裏就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逢月搭理時诩和他有說有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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