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撒謊

八月,  天上沒有一絲雲，頭頂的太陽肆無忌憚地炙烤着大地，黑色的柏油馬路上,  甚至能用肉眼看到被炙烤地扭曲的空氣。

挂在外面牆壁上的空調機瘋狂運轉，為室內的人帶來一絲絲的清涼。

王晚一把将門推開,  甚至還來不及将臉上的汗給擦掉，“小秦！”

若是任瀚海三人在這兒的話,  可能會認出來，這個叫做王晚的,  就是當時忽悠他們給夏聞語放了omega誘導劑的人。

“監控拿到了！”王晚将一個U盤放到了桌子上,  “小秦,  你看看？”

被稱作小秦的年輕人伸出手,  拈起了那個U盤插進了電腦裏，點開後,  畫面上播放的正是之前在練習室裏,  夏聞語跟晁和打架的視頻。

只不過這個視頻被掐頭去尾，再加上拍攝角度的原因，使得不清楚真相的觀衆第一眼看到的時候,  就會以為是夏聞語故意打人。

将視頻看完後,  被喚做小秦的男人,  又将另一個視頻打開,  筆記本一轉，“王叔，你看看這個。”

小秦給王晚看的是最初夏聞語和顧君正見面時候的監控視頻，那時的夏聞語對那幾個小混混可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跟晁和的那個視頻比較起來，這個監控視頻裏的夏聞語看起來更兇殘一些。

王晚将這一小段視頻看完,  不由得疑惑，“小秦，你這視頻是從哪兒弄來的？”

“這你不用管。”那年輕男人道，“王叔，這一段視頻能用嗎？”

“能。”王晚點頭，“只不過要放出哪一部分，還需要再斟酌一下。”

“那就好。”那個年輕男人看上去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水軍找好了嗎？”

“這個你放心，我們做這個都是專業的。”王晚拍着胸脯打包票，“只不過，這兩個視頻不适合一起放出去，最好是一前一後，到時候再帶一帶節奏，保準能把夏聞語橫行霸道的形象給刻進其他人的腦子裏去。”

“嗯。”被喚做小秦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就是辛苦王叔了。”

“算不上辛苦。”王晚笑呵呵地道，“哦對了，晁和這個人，你還準備接着……”

“晁和？”聽到這個名字後，被喚做小秦的男人卻忽然冷下了臉，“這個人還真的就是那扶不上牆的阿鬥。只是讓他找找機會給顧君正夏聞語找點兒不自在罷了，結果他呢？直接犯了衆怒。”

“那……”王晚想了想，“這次之後，就不聯系他了吧？”

“王叔，你之前和他聯系的時候……”

“放心。”王晚笑呵呵地開口，“沒留下什麽把柄。”

“那就好。”

“不過，小秦啊。”王晚看着對面的那個年輕男人，“我只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和顧君正、夏聞語過不去呢？”

若是小秦也去參加了STAR初始站的選秀，幾人是競争對手，那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看來，不管是顧君正還是夏聞語，都暫時和他們沒有什麽關系，何必非要将人踩死呢？

若是這兩個人紅了，将來他們說不定還會和對方合作呢。

沉默了許久後，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終于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王叔，你不懂。”

“我原本以為變數只是顧君正一個人，但是現在看來，夏聞語也是。”

“變數？”王晚卻覺得自己是越聽越糊塗了，“小秦，你現在說話怎麽總是雲裏霧裏的？”

年輕人低笑一聲，“王叔，你相信我，我現在做的，一定是為我們好。”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王晚搖了搖頭，“行。”

王晚走到門口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轉過身對那年輕人道，“你說的那個晁和，我會暫時穩住他，別擔心，我有分寸。”

“嗯。”

待王晚離開，被叫做小秦的年輕人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垂眸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喃喃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星光大廈，練習室。

距離第三期開播還有兩天的時間，所有的選手都不敢懈怠，幾乎是整天都泡在了練習室裏。

練舞的時候，晁和能夠明顯感受到，其他幾人對自己的排斥，尤其是休息的時候，這種感覺最為明顯。

他重新擰開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瓶水之後，将水瓶擰起，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發出了“哐啷”的聲音。

另一邊，正在休息的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扭頭見是晁和，含蓄點兒的只是翻了個白眼，不含蓄的正想開口，就被其他人拍了拍肩膀，勸了回去。

晁和扯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冷哼一聲，“誰稀罕啊。”

他習慣性地去掏自己的褲子口袋，摸了個空之後，才恍然間發覺，是了，他們的手機等電子設備早就被沒收了，要等到拍攝結束之後才能還給他們，平時要是需要用的話，需要去找陳莳導演特別申請。

“算了。”晁和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腦袋上，“希望他能說到做到。”

只是，不知道為何，拿不到手機，不能随時和那個人聯系上，晁和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有些不安。

“沒關系。”晁和安慰自己，“至少那個人的要求自己已經做到了。”

只是，誰能想到，他分明只是針對顧君正，那個叫做項霄的傻逼非要跑出來自己往上面撞，項霄又不是omega，何必呢？

“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麽。”晁和一邊擦着自己汗濕的頭發，一邊思索，“不然，等到晚上，還是和陳莳導演申請一下，說是要和家裏人報個平安。”

對面坐在一起的其餘幾人，湊在一起咬耳朵，“晁和又在幹什麽？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壞心思？”

“管他在想什麽，只要別拖我們的後腿就好。”

“哎，你們說，晁和他的實力也不賴啊，怎麽就喜歡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好好練習，好好比賽不就行了？”

“對啊，這STAR初始站可是最近幾年透明度最高的一個選秀了吧？就算最後不能闖進前六，但是只要能多堅持一輪，就絕對賺到了。”

“說到前六，哎，你們有沒有看好的人選？”

“前六的話，後三個人我不敢肯定，但是前三個人，我覺得已經基本上能定下來了。”

“我也覺得，那三個omega，他們的排名我不敢肯定，但是留到最後是肯定的。”

“要是夏聞語和顧君正也就算了，冷秋柏這人……”

“那有什麽辦法？誰讓冷秋柏有個好經紀人和力挺他的公司呢？就算他實力确實一般，但是觀衆投票的熱度可不低。”

而此時，被其他選手看好的夏聞語，正在顧君正的面前撒嬌賣乖。

“正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夏聞語殷勤地将奶茶的吸管戳進去，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自家小師叔的面前。

顧君正低頭看了那奶茶一眼，“喻歸遠買的？”

夏聞語眨了眨眼睛，“啊？是嗎？我不知道啊？這不是陳莳導演說是請我們喝的嗎？”

“陳莳導演？”聽到不是喻歸遠買的，顧君正總算是肯伸手了。

“對啊對啊。”夏聞語自己拿了另一杯，吸了一嘴珍珠，腮幫子鼓鼓的，讓人很想……伸手戳一下。

但是想想戳一下的後果，顧君正最後還是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萬一到時候被噴一臉奶茶可就不好了。

喝了幾口奶茶後，顧君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夏聞語的耳朵，“是你自己跟着喻歸遠去他房間的？”

夏聞語原本想說是喻歸遠抱着自己過去的，但是和顧君正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之後，原本的話就被他咽了下去，點頭道，“嗯，是呀。”

很好。

顧君正點了點頭，捏着奶茶紙杯的手緊了緊，還學會撒謊了。

喻歸遠罪、加、一、等。

顧君正用一根手指頭将正在自己身上亂嗅的夏聞語頂開，“你做什麽？”

“正哥，你身上那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味道消失了。”夏聞語鼻子動了動，又使勁兒嗅了好幾口，忽然道，“早知道臨時标記這麽好用，我就……”

“你就怎麽樣？”顧君正恨鐵不成鋼地在夏聞語的腦門上戳了好幾下，“你是不是還準備找喻歸遠臨時标記一下？”

被說中了心事，夏聞語讷讷。

主要是他身邊認識的alpha實在是太少了，他和霍雪川之間的交情還沒到那份兒上，至于師尊……但是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這樣做，連問都不要問，不然……

夏聞語莫名打了個寒戰，那後果他是真的不敢想。

“怎麽？冷？”顧君正到底是心疼夏聞語，見他發抖，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說的太重了，照顧小孩子家家的情緒，立刻轉移話題，“那我把空調調低一點兒。”

“哎，不用，不用。”夏聞語攔住了顧君正，“不冷不冷。”

“那你剛才……”

“也沒什麽。”夏聞語想了想，還是沒敢把自己剛才心裏想的給說出來，他有一種預感，若是他真的說出來了，可能顧君正會更加生氣。

想起這裏ABO的奇怪性別，夏聞語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顧君正後頸omega腺體的位置。

“正哥，這裏是不是不能随便給被人碰？就像是……就像是……”夏聞語很想說，就像是姑娘的胸部一樣，但是吭哧了許久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當然。”顧君正将夏聞語的手拿了下來，“也不要随便找個alpha做臨時标記，因為……”

“因為什麽？”

深吸一口氣，顧君正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的明白一點兒，可能自己面前的這個傻東西根本就不會清楚問題的嚴重性！

“小魚，你會随便和一個姑娘上床嗎？”

“當然不會！”夏聞語的腦袋幾乎搖得像是一個撥浪鼓，他又不是四師兄！

“既如此。”顧君正嚴肅地看着夏聞語，“除非是遇到了你真正喜歡的人，想要和他度過接下來的漫長時光，不然，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給你做臨時标記，明白了嗎？”

夏聞語腦袋點得簡直像個招財貓，“我記住了！”

“記住就好。”顧君正摸了摸夏聞語的腦袋，只覺得自己的擔憂算是放下了一半兒，夏聞語向來守諾，既然答應了自己，就不會再将其不當回事兒。

至于另一半兒……顧君正只能是寄希望于喻歸遠能正人君子一點兒。

喻歸遠站在門外，全程聽了個徹底，只覺得自己是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忽然，他口袋裏傳來手機的震動聲，喻歸遠幹脆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下樓的時候，恰好撞上方青一。

“方先生。”喻歸遠禮貌颔首，“許久不見，風采依舊。”

方青一擡起頭，明明是仰視，但方青一看向喻歸遠的視線，卻絲毫沒有屈居人下的感覺，“喻先生，又見面了，可真是巧。”

喻歸遠笑了笑，“這是我的工作，自然要盡忠職守。”

“工作？”方青一玩味地笑了起來，“喻先生果然負責。只是，有的時候，未免太負責了點兒，買奶茶這種事兒，何必親自準備？”

“方先生謬贊了。”

一通你來我往，毫無誠意的互吹過後，方青一拾級而上，喻歸遠卻停在了原處，待方青一的腳步聲消失後，他才緩緩邁開腳步，尋了一個房間，拿出手機，回撥了回去。

“喂？藺姐。”

“歸遠，之前的那段錄音，我已經查清楚了。”對面，藺秋的聲音響起。

“是晁和？”

“不是。”

“不是？”喻歸遠有些驚訝，“那會是誰？”

“怎麽說呢？”藺秋的聲音也有些苦惱，“說不是似乎也不是很準确，應該說，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那錄音确實是晁和錄下來的，只不過，處理錄音和将錄音發到網上的人，和冷秋柏有關。”

“是他？”喻歸遠倒是沒想到。

“我查的時候，安黎應該是聽到了點兒風聲，特意找到了我這裏來，說冷秋柏也是無意的，只是晁和求到了他那裏，他一時心軟，就幫他找了人。”

聽到這裏，喻歸遠冷笑一聲，“藺姐，你信嗎？”

藺秋笑了笑，“可以信，也可以不信，端看你怎麽想了。”

沉默了一會兒，喻歸遠又問道，“他們提了要求？”

“那倒沒有。”

“還算他們識相。”

藺秋笑了笑，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下來，“所以，歸遠，你的意思呢？”

沉默了一會兒後，喻歸遠緩緩開口，“藺姐，你的意思是，只告晁和。”

“是的，我确實是這樣想的。”藺秋的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冷秋柏畢竟是公司裏最近力推的新人，還是圈子裏少見的omega，所以，那邊的意思，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喻歸遠不說話了。

藺秋無奈地揉着自己的眉心，“歸遠，以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你怎麽……”

“他不一樣。”喻歸遠打斷了藺秋的話，“藺姐，他不一樣。”

藺秋頓了一下，“歸遠，你認真的？”

“嗯。”

“感情你接下STAR初始站的邀請，不是去工作的，而是去追人的？”

喻歸遠：……

這倒也不是。

“我有在認真工作。”

對面，藺秋翻了個白眼，我信你個鬼！

“算了，你開心就好。對了，這邊又有人遞過來幾個本子，有幾個劇本我覺得還不錯，回頭發給你看看。閑了這麽久，你也該起來幹幹活兒了。”

喻歸遠卻道，“藺姐，有電視劇的劇本嗎？”

“電視劇？”藺秋轉着手裏的筆，靠到了椅背上，“這劇本是要适合你的呢，還是适合夏聞語的呢？或者，适合你們兩個人合作的？”

喻歸遠咳嗽了一聲，“辛苦藺姐了。”

藺秋：“……少來，想讓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STAR初始站之後，你把人給撈進公司裏來，我當然會幫忙留意好劇本。”

喻歸遠道，“好，辛苦藺姐了。”

挂斷電話後，喻歸遠擡頭，看向了遠處的萬家燈火，腦海裏忽然閃過自己剛才和方青一碰面的畫面，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起來。

STAR初始站結束後，自己真的能把夏聞語拐進勝鋒娛樂嗎？

練習室

顧君正見來人是方青一，正想關門，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擠到門縫裏，用身體卡住了關門的動作。

顧君正不敢過分用力，怕将人傷到，只能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麽？”

“來看看你，不歡迎嗎？”

顧君正作勢又要關門，方青一連忙按住了對方的手，“阿君，你怎麽如此狠心？”

“方先生。”顧君正将手抽出來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板着臉道，“請自重。”

方青一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道，“阿君，事關你家那條小魚，你确定要将我趕出去？”

“小魚？”顧君正神色一凜，“何事？”

方青一借機擠進門裏，轉過身正對着顧君正，背後的手卻悄然将門鎖好，“有人正準備往他的身上潑髒水呢。”

“潑髒水？”顧君正立刻緊張了起來，“為何？”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這不，立刻就趕過來告訴你了不是？”方青一試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顧君正的手腕，見對方只是動了動，卻并沒有掙脫，臉上笑得更加燦爛。

“那人不知道從何處弄到了聞語打人的視頻，準備發出去，找水軍把嚣張跋扈四個字扣在聞語的身上。”

“是晁和？”顧君正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厭惡。

“明面上，确實是他。”

“那背地裏呢？”顧君正立刻追問道。

“我還在查。”方青一道。

見顧君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方青一笑着道，“想讓我幫忙？”

顧君正咬牙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放心，我已經讓人盯着了，如果那人将視頻發出去，我的人會立刻處理。”方青一安慰他道。

“能在營銷號發出去之前，就截下來嗎？”

“為什麽？等對方先爆出來，正好可以借機再将聞語的熱度推一推。”

顧君正卻搖頭，“不必，小魚不需要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況且，潑上去的髒水，就算是幹了，也總會留下些痕跡。若是髒水潑的多了，人人口耳相傳，不也就成為了某些人堅信不疑的‘事實’？”

“我更想知道，背後想給小魚潑髒水的人到底是誰，他又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可就難說了。”方青一拉着顧君正坐了下來，“你和聞語的成績這樣好，可是擋了不少人的路，想要算計你們的人，何止幾個？不過……”

說着，方青一又往顧君正那邊蹭了蹭，“阿君，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準備……如何感謝我？”

顧君正知道等價交換的道理，坦然開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很簡單。”方青一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徘徊在顧君正頸側的omega腺體上，“你再讓我咬一口。”

話剛說完，方青一哎了一聲，抓住了顧君正扇過來的手，“阿君，你最近火氣好大。”

顧君正抽了抽自己的手，奈何方青一雖然看似沒用什麽力氣，卻箍得極緊。

“好了，不逗你了。”方青一低頭，輕輕地在顧君正的指尖上咬了咬，“這件事交給我，不會讓你的小魚出事的。”

顧君正蹙眉，到底沒将自己的手收回來。

忽然，一陣吸管吸空的聲音傳來。

顧君正腦子一空，猛然起身，“小魚？”

夏聞語抱着被喝空的奶茶杯子，尴尬地站起身，“正哥，師……方先生。”

顧君正的臉都被憋紅了，“你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不出聲？”

“我……”夏聞語哼哼了兩聲，極小聲地道，“一直都在啊。”

明明是你們自己沒注意到我，又不是我故意偷聽的。

方青一轉過頭，淡淡地看了夏聞語一眼。

夏聞語一個機靈，險些原地蹦起來，“正哥！那個，我剛才想起，我還有事要請教喻哥，這就走了！”

說完，也不等顧君正說話，一溜煙兒地跑沒影兒了。

顧君正總不好跟夏聞語計較，只能是在心裏，又狠狠地給方青一這個男人記上了一筆。

翌日，周六。

八月十四日，恰好是農歷的七夕節。

只是，對于練習室裏的選手們來說，這個傳統的情人節沒人有心思過。

明天就是第三期的直播，是成是敗，只看着最後的一哆嗦了，幾乎所有人都在練習室裏揮灑汗水。

夏聞語自然也不例外，已經接近淩晨二點，然而練習室內的燈光還亮着。

喻歸遠站在門外，見夏聞語停下來後，擡手敲了敲門，“小魚。”

“喻哥？”見是喻歸遠，夏聞語有些驚訝，“你怎麽還沒睡？”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喻歸遠看着夏聞語頭上的汗水，拿起一旁的毛巾，親手幫夏聞語擦去汗水，“都淩晨了。比賽當前，你應該養精蓄銳，而不是空耗體力。”

“我自己來吧。”夏聞語想将毛巾拿過來自己擦，但喻歸遠手一挪，避開了夏聞語的動作，“我來。”

擦完後，喻歸遠咳了一聲，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夏聞語，“這個，送你的。”

盒子外形古樸，看上去有些年代了，邊角甚至能看到些許磕碰的痕跡，不過都經過了仔細的修補，若非夏聞語眼力好，不然也看不出。

夏聞語将小盒子接過來掂了掂，挺輕的，“送給我的？是什麽？為什麽要送我？”

作者有話要說：方青一：小徒弟可真好用。

夏聞語：父母愛情裏的工具人罷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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