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得來全不費工夫

“哎呦!”璃芗只覺得腦袋忽然一陣鈍痛忍不住輕呼一聲,驚得宋芷琳和秦沁急忙圍了過來。

“陳姐姐?你怎麽啦?”

璃芗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處,見秦沁倒了杯熱茶遞過來,便伸手接了:“舊疾,不妨事的。”

璃芗笑着将宋芷琳跟秦沁安撫回座位,又蹙眉看向大廳中正在跟衆人有說有笑的宋九賀。

自她六年前從閣子裏出來在江湖上行走,宋九賀的名字,她聽過許多次了。但直到認識了宋寧,才有幸見過一次面,當時不過略說了幾句話。

璃芗一時想不明白,為何今日見到宋九賀了反而有些心緒不寧。她又揉了揉太陽穴,再看過去時,正好看見宋寧正低聲對宋九賀說着什麽,一旁宋夫人也笑着朝璃芗這邊努了努嘴。

果然,宋九賀朝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璃芗避無可避的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對上的那一剎那,璃芗如遭電擊,只覺得渾身開始犯冷。璃芗心中已經,一時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她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了一下。

眼看着宋九賀在宋寧的引導下走将過來,璃芗趕緊鎮定了下來。等走近了,璃芗笑着給他行禮:“宋盟主,久仰大名。”

“哎,叫我伯父就好。一直只知道你是寧兒的朋友,竟不知還是宰相大人的侄女兒呢。”宋九賀笑着招呼小隔間裏一衆看見他了都站起來的人坐好,又回過頭去,一臉嗔怪的看着宋寧,“寧兒也真是。當初怎麽不給我好好介紹一下陳姑娘呢。”

璃芗忙笑道:“如今寧哥哥不是介紹了麽。”

“是了。聽說陳姑娘是鄞州人士?不知陳姑娘父上是做什麽的?”宋九賀轉着手中璃芗遞過來的茶杯,笑看着她。璃芗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一絲莫名的光。

其實仔細看來,宋寧的眼睛與他的十分相像。只是,宋寧的眼睛總是溫暖的如四月的暖陽,宋九賀的眼睛,表面看來像春風拂過,但眼底深處卻和宋璟一樣,閃着毒蛇一般的狠戾。

“家父世代從醫。”璃芗避開他直視而來是眼睛,想了一會沉聲道,“只是,半年前有一夥人将我父親擄走了。看他們行事倒是像長在江湖行走的人。”

宋九賀端着茶杯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璃芗,神色有些莫名:“哦?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璃芗沉聲道:“不知道。家父一向為人和善,實在想不到他會與誰結下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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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璃芗咬一咬嘴唇,忽然站了起來,當衆對着宋九賀就要跪下去:“伯父既為武林盟主,定然有法子幫我找到父親的吧?”

璃芗這樣子要跪下去,将小隔間裏的人都驚的站了起來。宋九賀忙站起來要去扶她,宋寧也站了起來,幾步跨過去就要扶她。

這時候,大廳中一陣風吹過,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飄過。一道清冷的就像冬日裏的泉水叮咚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在做什麽?!”

璃芗只覺得自己被人輕輕扶住了。她低頭看向扶住自己手臂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那種溫熱的觸覺。

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想起幾天前自己一個人跟寒毒的生死對抗,她忽然眼眶裏不争氣的湧出淚水來,回頭看向身側的那個人,她低聲的喚道:“阿聿……”

“傻丫頭,”趙聿有些無耐的望着璃芗,伸手拭幹她眼角滴落的淚水,打趣道:“這麽大的人還哭鼻子,也不怕鳶丫頭回頭笑話你。”

璃芗頓時覺得有些窘,‘啪’的一聲,将他扶着自己的手打掉,輕叱道:“胡說什麽,沙子迷了眼睛罷了。”

趙聿聳聳肩,不再多說,只是徑自在璃芗身邊坐下了,又伸手拉過她來一起坐下,便閉了眼:“我有些累。”

璃芗乖乖的在他身邊坐下了,聽他這樣說,也不多說話,只是“嗯”了一聲。

宋寧神色複雜了看了他們兩人便索性只顧看着面前的茶杯茶壺起來,仿佛上面有着莫大的學問。

“陳姑娘!”宋九賀也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着璃芗:“你這樣叫老朽如何自處!你既是寧兒的朋友又是宰相的侄女,這個忙我自然要幫的!你下次萬不可這樣了!”

璃芗赧然一笑:“是我太情急了。”

一時衆人都坐了,宋九賀笑稱要去招呼一下其他人便離開了。璃芗遠遠的瞧見他皺眉對着宋璟說了些什麽,又對着宋夫人說了幾句,便轉身進了內堂。

宋夫人袁氏等他進了內堂,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向璃芗這裏,見璃芗正笑看着她,便也笑着點了點頭便跟着進了內室。

眼看着宋九賀和袁氏齊齊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璃芗朝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四婢之一的梅兒招了招手。

“你去外頭找老李,問問他我養着的那三只雀兒可還在?”梅兒點頭答應着出去了。

宋芷琳一臉好奇的望了過來:“陳姐姐,什麽雀兒呀叫你這般上心?”

“不過是前些日子院子裏的樹上掉下來三只小雀兒。想來是那只老雀兒不在了,小雀兒餓的爬出來覓食,就掉了下來。”璃芗說着親手給趙聿倒了杯茶,趙聿看也不看,端起來喝了卻不說話。

“姐姐總是這般心善。”秦沁望了望璃芗,又神色複雜的望了望趙聿,趙聿只是一副恍若未聞的樣子,眼皮都不擡一下。

“你們認識?”宋芷琳有些愕然。

璃芗看了一眼正要說話的秦沁,笑道:“在涼州時見過幾次。對了,怎麽沒見到秦大人?不是說秦大人也要來的麽?”

話剛說完,璃芗便覺得手上一疼,轉頭望去,果然……閉着眼睛正在休養的趙聿此刻臉色很有些不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怒氣。

她心中不禁哀嘆一聲,這位爺可真真是個萬年老醋壇子。

今日,她來賀壽是想讓霧痕摸清楚這碧水山莊的布局和底子的。

原本以為她少不得要費掉一番周折才能通過碧水山莊找出綁架她義父的那些人……可是機緣巧合,她以為不大容易找到的那個女人竟然就是碧水山莊的主母。頓時,所有看起來似乎還有些遙不可及的事情就變的容易了許多了。

在郴州的這些日子,她發現碧水山莊門禁森嚴,若非有莊內邀請函,誰都不能輕易進去。

碧水山莊的邀請函……之前霧痕弄到過一份,發現有些機巧在裏面,旁人仿制不得到。跟她肩頭的那朵芙蓉花有些像。

今日難得有機會,她自然不能白白浪費了。剛才宋九賀跟宋璟說話的時候,他自己雖然掩飾的好,但宋璟的眼神她卻看見了。那雙眼睛瞧向她的時候陰恻恻的,只怕在密謀些什麽。

這個人人稱頌的武林盟主,哼!

她剛在宋璟面前出現,便有三個人被遣了過來監視她。若說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她是不信的。

如今宋九賀揣着明白裝糊塗,對她一副禮遇客氣的樣子,她便陪着他演一出戲好了,今日正好一起摸摸老底。只是這老醋壇子來了,萬一他不管不顧起來……

璃芗心中嘆了口氣,安撫的在桌子底下輕輕的搖了一搖他握着自己的手,見他臉色稍霁方才安心。

遂又笑着看向兀自出神的秦沁和若有所思的宋芷琳:“聽說,宋姑娘與秦大人已經訂親了?是何時的事?”

宋芷琳一聽,頓時臉上一紅,難得的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态來:“還是……四年前了。”說到這裏,她忽然擡起頭看着璃芗,“陳姐姐認識秦大哥麽?他來信說有些事務纏身,今日只怕會來的稍微晚一些。等秦大哥來了,我一定将姐姐……。

“琳琳!”宋寧和秦沁異口同聲呼道。

宋芷琳一陣愕然:“怎麽了?”

“你看見樂生沒有?”宋寧神色不安的看向此刻不發一語的璃芗,随口道。

宋芷琳被兩個人同時打斷說話正鬧不明白呢,忽然聽到宋寧提起樂生,便十分不高興了,當即拉下了臉來:“誰曉得那個賤……她。整天鬼鬼祟祟的。”

璃芗剛聽到‘四年前’時,的确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很不是滋味。四年前……那時候她少女懷春,正做着會于秦修長相厮守一起白頭的美夢,卻原來那個時候已經襄王他夢了嗎?

若說她如今毫不在意,那是假的。只是她更震撼的是,四年前秦修就已經與宋芷琳定下婚約,那麽秦修到底是什麽時候與宋九賀他們認識的呢?是在認識她之前還是之後呢?

宋寧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卻不對她透露半個字,又是為什麽?

璃芗正沉思着,手腕處卻又忽然疼了起來。她轉頭皺眉看向趙聿,卻見他也正蹙眉看着自己。

趙聿見自己望過去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冷聲道:“他秦修算什麽,也值得璃兒特地去認識麽。哼,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璃芗聽得一陣暗笑。這個人,果真是将天下都不放在眼裏的嚣張呢。

“你!”宋芷琳聞言,立刻橫眉豎眼起來,一副就要跟趙聿好好理論的樣子。

這時大廳中,宋九賀和他夫人袁氏再次走了出來,袁氏手裏還牽着一個着一身桃粉色衣衫,看着十分清秀的女子。那女子想來此刻十分害羞,一味的低垂着頭半掩在袁氏身後。

“咳咳!各位!今天各位賞臉而來,宋某不甚感激。趁着各位好友都在,宋某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訴各位,也請各位做個見證。”

說到這裏,宋九賀轉過身去從那年輕女子招手:“樂生,你過來。”

女子聞言擡起頭來,赫然便是今日至今都不曾露面的樂生。她腼腆一笑,慢慢的挪到宋九賀身後半步處。

“各位,這位便是我尋了十年的外甥女。當年她父母蒙難,只留下她一個人。我和靜蘭苦苦尋了她十年,如今才終于找到了。”

宋九賀低頭對着樂生柔聲道:“樂生,從今而後,你便如琳琳一般,是我的女兒,是我們碧水山莊的小姐。”

樂生聞言,沉默片刻後擡起頭勉力一笑:“是,謝謝姨父。”

“傻瓜!”宋九賀伸手摸了摸樂生的頭,輕笑道,“跟姨父還用這麽客氣麽。”

“恭喜宋盟主尋的明珠啊!”

“恭喜宋盟主啊!真是雙喜臨門啊!”

……

一時間,大廳中的祝福聲此起彼伏,或真心或假意,但端的是熱鬧了起來。

“啪!”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璃芗回頭望去,卻見宋芷琳瞪圓了一雙眼睛,氣憤的看着大廳中被衆人圍擁的樂生,手裏的茶杯早被她摔碎在地上了。

璃芗幾不可察的偷笑了一聲,這宋家大小姐的脾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宋盟主!”這時大廳中有個人似乎剛剛才到。

那人聲如洪鐘,可見內力十分深厚,倒是引起了璃芗的注意。她擡眼望了過去,不想看到的卻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

只見那人擡手呈給宋九賀一把劍。劍鞘鑲嵌着一些祖母綠,看上去十分沉穩大氣。

“在下來晚了,還請宋盟主見諒!這是一年前我就拖老鐵錘子給打磨的一把劍。玄鐵所制,吹毛斷發。送給宋盟主,一為賀壽,二賀明珠還府。聊表心意,情盟主笑納。”

‘嘶’大廳一陣抽泣聲。

玄鐵……是蒼穹中掉落的,時間不過那麽幾塊……這人好大的手筆。

趙聿瞟了一眼便又閉上了琥珀色的眸子冷哼道:“一塊破鐵而已。若是武功不濟,要來何用。”

“你!”宋芷琳氣得站了起來,一副作勢便要與趙聿大戰一番的樣子。卻被宋寧一聲冷呼,乖乖的坐了回去。

“唉,能來就好了,何必這麽大禮呢!”宋九賀笑着推辭。

那人卻執意要送他,加上大廳一幹人等皆在相勸,宋九賀便不再推辭,接過了他的劍,對衆人朗聲道:“玄鐵所制,是為重寶。今日宋某便與大夥一同好好欣賞這把稀世寶劍。”

說着,宋九賀便當衆慢慢将寶劍抽出。

劍,果真是寶劍。不過抽出寸許,便有一股子冰冷之氣散發出來。宋九賀本來随意笑着,此刻也凝神細看了起來。

他面對大廳門口站着,緩慢将劍抽出時,一抹折射的光線将他的眼睛照得十分明亮。

璃芗看着他的眼睛,只覺得如遭雷擊!腦中頓時閃過無數的場景,她一把緊抓趙聿的手臂,身子不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趙聿猛地睜開雙眸就要拉過她的手來把脈,卻被璃芗打住了。

她直直的望着大廳中正舉着劍細細查看的宋九賀,咬着一口銀牙,對趙聿傳音:“是他!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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