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火彈

夜晚，皇甫雲铮與陵秋二人攜手一同坐在沙漠之中看夜景，遼闊的夜色讓人不禁心生澎湃，仰頭望着明亮的夜空，一時之間兩人皆是沉默。

良久，兩人才開口說話，皇甫雲铮聽聞陵秋不顧危險跑去尋水之後，先是覺得心疼，而後便心生驕傲。

默不作聲地伸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皇甫雲铮握緊他的手，側頭過去輕吻他的額頭，片刻後才回頭。

又坐了一會兒，陵秋摸了摸有些黏膩的身上，想要沐浴一番，如今已是深更半夜，火房的士兵都已休息，熱水也沒有準備，他心想索性去水潭洗一洗罷了。

站起身，陵秋和皇甫雲铮來到水潭旁邊，先揮退守衛的士兵，讓他們退出老遠，接着慢慢脫去外衣，走入水潭之中。

冰涼的水沒過身體，帶來一陣透心的清涼，拉着皇甫雲铮一起下來，兩人在水中脫去所有的衣裳。

在一塊石頭上坐好，皇甫雲铮拉着陵秋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上，皮膚相貼，他心猿意馬地看着懷中的男子，忍着心中的別樣情緒。

撩起一掌水潑在陵秋的身上，皇甫雲铮默默地幫他洗着身子，手掌撫過懷中人的皮膚，他暗自吞了口津液，擡頭看向天上，裝作不看懷中的陵秋。

但是情動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的，坐在他身上的陵秋，很快便感覺到有什麽硬物抵在他的身後，即使身在水中還是覺得如此火熱，身為男子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麽，臉色不禁微微紅起來。

側頭看了眼身後的皇甫雲铮，見他沒有什麽表示，陵秋便知道他是在忍耐，他眨眨眼，思慮良久後伸手握住他往自己身上潑水的大掌，放在自己的心口，對上身後人疑惑的目光，他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小聲道：“雲铮，我……我可以……”

皇甫雲铮聞言猛地瞪大眼睛，大掌被他握住，身下不禁蠢蠢欲動起來，半晌之後，他啞聲問道：“真的嗎？”

看他一眼，陵秋嗯了一聲，低着頭不再說話，而皇甫雲铮心中則狂喜，他迫不及待地讓懷中人轉過來，正對着他，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月光之下，兩人的身子浸沒在冰涼的水潭之中，怕他染了風寒，因此皇甫雲铮也不敢在水中待太久，動作比在床上麻利很多，正當他準備提槍上陣之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聲，他心中咯噔一響，連忙抱着陵秋出水上岸，裹上衣裳躲到一棵大樹之後。

過了一會兒，幾名士兵走過來，他們互相交談着，又下水洗了很久，才三三兩兩地離開，躲在大樹後面，皇甫雲铮明顯感到夜風吹過後，懷中陵秋的身子在輕輕地發抖，他收緊懷抱，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胸前，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冰冷的身子。

終于等到幾名士兵離開，皇甫雲铮暗自咬牙，偷偷記住了那幾人的長相，竟敢壞他好事，看他怎麽收拾他們！不敢再回去洗澡，他帶着陵秋往帥帳而去。

到了帳中，皇甫雲铮拿來幹淨的布巾，幫陵秋擦幹身上還未幹的水珠，經過他體溫的溫暖，陵秋也不再發抖，只是臉色還是有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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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盛的欲望到了此刻也消失殆盡，皇甫雲铮擁着陵秋上床，規規矩矩地抱着他，讓他背靠在自己懷中，柔聲道：“睡吧。”

“那你……”陵秋轉頭看了看他的下身，有些困惑。

“無妨，睡吧。”雖然他還是很想繼續要他，但是為了他的身體着想，還是不做了，反正人是他的，機會多得是。

見如此，陵秋也不再多言，閉上眼睛乖乖地睡覺，不一會兒便入了夢鄉，他安靜地靠在皇甫雲铮懷裏，睡夢中翻了個身，臉埋在他的胸前，繼續着好夢。

幾日之後，探子再次來報，胡烈帶兵來襲，皇甫雲铮擡頭看了看昏黃的天色，雖然知道風沙将起，但還是命人點齊将士，準備出發。

到了胡族軍隊面前，見胡烈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頓時心生警惕，未等他想更多，兩軍便交戰起來。

冥夜沖在最前面，皇甫雲铮徑直來到胡烈面前，舉劍朝他刺去，幾日不見，胡烈的力氣又大了幾分，兩人的劍交錯在一處，誰也不讓誰。

正當兩人僵持着之時，胡烈猛地一陣用力，皇甫雲铮手一動，對方的劍便直直地朝他的胸口刺來，他眼神微變，急忙側身讓開，劍勢劃過手臂，發出呯的一聲響，好在手臂上也有盔甲保護，并未傷到他分毫。

有了這次的教訓，皇甫雲铮也不敢再掉以輕心，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對陣胡烈，他力氣大，那麽他便取巧，用技巧對付他。

兩人同時落于馬下，胡烈在原處站定，大喝一聲後朝他沖來，皇甫雲铮看準機會，側身避開，又就地打了一個滾從胡烈的身邊滾過去，手中劍勢毫不停留地跟上，在胡烈的小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與此同時，商良、陳怆等人也奮力厮殺着，由于風沙漸起，迷住了視線，因此士兵們都十分小心，生怕傷到自己的同伴。

只見胡族士兵忽然朝後跑去，成為一個大圈将所有東蒼士兵圍住，然而東蒼的士兵見了并無驚訝，而是按照操練之時所訓練的陣勢，迅速地做出反應。

胡族士兵齊聲喝着往中間沖來，而東蒼的士兵也不甘示弱，将整個軍隊分為若幹小分隊，每幾人去對付幾名胡族士兵，将他們的攻勢拆散，化整為零。

很快，便看到胡族士兵的陣勢被拆的七零八落，而東蒼士兵則一鼓作氣地往前沖，朝胡族士兵砍去，黃沙中不時地噴灑着鮮血，将沙子染上紅色，遍地的屍首，觸目驚心。

胡烈一邊和皇甫雲铮對陣，一邊注意着胡族士兵的動靜，見他們落于下風，他嘴角竟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就在此時，有胡族士兵從遠處奔來，他們将某樣東西拿出，點燃引線，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幾十顆雷火彈齊齊朝戰場上飛來。

頓時濃煙四起，火光漫天，不少東蒼士兵躲避不及，被雷火彈生生炸成兩半，甚至屍骨無存，皇甫雲铮紅着眼，怒意濃濃升起，他瞪着面前笑得陰險的胡烈，手下劍勢更猛，似要将人劈成兩段。

然而胡烈卻左躲右閃，作勢要扔出雷火彈，在皇甫雲铮急急躲避之時，飛身上馬離開，還不忘大笑幾聲，留下一句話，“皇甫雲铮，這是本王子回敬給你的禮物，你的命，本王子終有一日會取走！”

濃煙漸漸散開，皇甫雲铮看着胡族士兵離開的方向，手中的劍落在地上，轉頭望去，滿眼都是被炸得鮮血淋漓的東蒼士兵屍首，還有些士兵幸存下來，卻已經被炸傷，正哀嚎着在地上打滾。

皇甫雲铮回過神來，刻不容緩地讓人将受傷的士兵帶回營中治療，又将死去的士兵的屍首帶回，命人将他們好好下葬。

回營途中，皇甫雲铮不斷地回想着方才的場景，想到那些雷火彈，他的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名字，是了，劉賀！這些雷火彈定是劉賀提供給他們的！

由于雷火彈殺傷力太強，怕百姓在制造過程中受傷，所以東蒼國明令禁止生産及使用雷火彈，因此整個國家沒人會去造這種東西，只有劉賀，為了對付他，他竟然暗自生産雷火彈，沒想到還沒等到他使用，他已經死了，但是這些雷火彈卻被提供給了胡族，用來在戰場上對付他們！

沒想到他死了竟然還留有餘孽，皇甫雲铮不禁恨得牙癢癢，他暗自握緊拳頭，眼神如同燃燒着熊熊烈火一般，目眦盡裂。

回到營中，他默不作聲地直接去了帥帳，這樣不行，若往後胡族繼續用雷火彈對付他們，那他們不是危險重重？但是若要從京城趕緊制造雷火彈，又是一項大工程。

正心憂着之時，只見帳簾被掀開，陵秋從外頭進來，見他滿身黃沙，夾雜着鮮血的樣子，心中一陣心疼，他方才在外面也聽聞了戰場上發生的事情，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憤恨。

沒想到劉賀即使死了，還是留下了禍端，真是陰魂不散，在桌邊坐下，陵秋沉默半晌，握住皇甫雲铮的手，輕聲開口：“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話說完，他便再次陷入沉默，他一直待在軍營之中，除了出些計策，也幫不上什麽大忙，看着皇甫雲铮焦心的模樣，他除了心疼，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幫他。

垂下頭，這一刻陵秋不禁責怪起自己，為什麽不能幫上更多的忙，不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下一刻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夜晚，皇甫雲铮出門議事，衆人就雷火彈這個事情進行了深刻的讨論，但是良久也沒讨論出個所以然來，由于東蒼國禁止生産雷火彈，會造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若是急着造一批，怕是還沒運到戰場，他們便先被胡族的人給炸死了。

憂心忡忡地回到帥帳，皇甫雲铮即使在睡夢之中也很不安靜，眉頭緊緊地皺着，睡在他一旁的陵秋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難過不已，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