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丹藥

第五十四章.丹藥

日子在安穩中度過，皇甫雲铮回來後又吩咐文清去搜集世上的絕本，來讨他家陵秋的歡心，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讓人尋到了幾本。

興奮地拿着絕本來到秋水殿的書房中，皇甫雲铮将其藏在背後，神秘兮兮地不讓陵秋看見，故意引起他的好奇心。

“真的嗎？給我看看。”一聽聞是絕本，陵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快步走到皇甫雲铮的身後，從他的手中拿過幾本書籍，饒有興趣地翻看了幾頁，随即湊到他的唇邊親了一口，“雲铮，謝謝。”

皇甫雲铮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面前人的發絲，便轉身去禦書房批閱奏折去了，待他走後，小皮蛋領着小豆腐走進來，兩只狐貍在殿中玩得開心。

這些日子，小豆腐和小皮蛋玩耍的越來越合拍，只要有小豆腐在的地方，身後必定跟着小皮蛋，兩只狐貍的形影不離直讓雲铮笑言，小皮蛋以後若是和小豆腐在一塊了，定是個妻管嚴！

陵秋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眼睛有些疲憊，便放下書籍俯下身和小皮蛋玩起來，說起來小豆腐真的很喜歡雲铮，只要有雲铮在，它一定會跑過去求抱抱，并且怎麽都不肯走，陵秋現在終于理解當時小皮蛋黏他時，雲铮是什麽心情了，若不是知道小豆腐和小皮蛋才是一對，他都要吃醋了呢。

見他彎下腰來，小皮蛋便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竄到他的懷中，這些日子由于小豆腐漸漸對它敞開心扉，小皮蛋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連帶着對雲铮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這都要感謝那日雲铮對小豆腐的一番“精神熏陶”。

陪着兩只狐貍玩了一會兒，陵秋便放任它們自己在殿中玩耍，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殿中竄來竄去，不時地響起小皮蛋被小豆腐揍了的哀鳴聲，陵秋看着看着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兩只狐貍可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回到桌邊，陵秋執起未看完的書卷繼續閱讀，良久之後他才翻過一頁，忽然，他的視線被書上的某一處所吸引，只見略顯殘破的書卷上寫着幾行小字——

碧羅丹，天下十大劇毒之一，非常人所能食也，若有不甚吞入者，當即斃命。然其另有功效，若在滿月之夜，配以烈酒，與戀慕之人行房，可使男子逆天而為，暗結珠胎，孕下後代。此法隐患有二，其一行房後承歡之人将面臨滅頂劇痛，若無法承受便痛不欲生；其二必是相愛之人，若有一方心念不深，則雙雙毒發而亡。

一字一字地讀完這段話，陵秋的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書卷上的字句，吃驚地瞪大眼睛。

碧羅丹，可使男子懷孕，生下後代……世上當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又把這段話看了好幾遍，陵秋這才确認不是自己看走了眼，是書卷上當真如此記載，他又翻了翻後面，發現只有這寥寥數字記載了這種神奇的丹藥。

可是世上若真有這種東西，為何他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陵秋微微蹙眉，腦中糾結一片，正當此時，書房門被推開，皇甫雲铮從外面走進來。

看着他亮若晨星的眸子，陵秋的心底忽然莫名的激動起來，若世上當真有此物，那麽他和雲铮不就可以留下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孩子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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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承歡之人要面臨滅頂劇痛，他并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若真能孕下孩子，即使要承受劇痛，他也甘之如饴。

沉默良久，陵秋站起身緩緩走到雲铮的面前，連帶着将書卷拿過去，抿了抿唇後指着書上的幾行字小聲問道：“雲铮，這……是真的麽？”

皇甫雲铮聞言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随即面色難看起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上面竟然有關于碧羅丹的記載，他不禁後悔起沒有翻看幾頁再給陵秋。

他本想瞞着此事，永遠不讓陵秋知道，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被他知曉，暗自握了握拳，皇甫雲铮輕輕點頭，沒作任何回答。

“也就是說，确有此物？”陵秋看着面前人，眸子比之方才更為明亮。

不忍看他期待的眼神，皇甫雲铮撇過頭，嗯了一聲。他本不欲讓陵秋知道，卻不想還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

“我……”陵秋高興地開口，卻遭到面前人的打斷。

“不用說了，這事我不同意。”嚴肅了面容，皇甫雲铮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轉過頭看着陵秋的眼睛，神情認真而不容反駁，“我不會讓你試的，以後也別再提起。”

“為什麽？”追上他離開的腳步，陵秋對着他的背影喊道。難道他不想要孩子嗎？還是他根本就……

皇甫雲铮轉過身看到陵秋的眼神，心知他可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走過去将他納入懷抱，認真解釋：“不要亂猜，是我舍不得你疼，我們不要孩子，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不好？”他寧願永生無後也不要讓陵秋承受那份痛苦。

“可是我想試試看。”退出他的懷抱，陵秋握着他的手，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雲铮的臉色倏地陰沉下來，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此事沒有商量，好了別想了。”皇甫雲铮冷冰冰地說道，順手拿走了那本絕本，将它丢給文清，大步離開了秋水殿。

愣愣地站在原地，陵秋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他低下頭，心底難過得仿佛被什麽東西扼住一般，痛得呼吸不過來。

他知道他舍不得他疼，知道他是故意這樣，想斷了他的念想，但是看見了之後，怎麽可能裝作不知道？

而皇甫雲铮走出去之後，并沒有即刻離開秋水殿，他走到一處隐蔽的地方，默默地瞧着陵秋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底的疼痛一分不少。

不是他不想要孩子，而是他舍不得讓他疼，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沒有再次重生的機會來挽救這一世犯下的錯誤，所以，他只能忍痛割愛，選擇傷害陵秋來避免将來的後悔。

此時此刻，陵秋坐在桌椅旁，魂不守舍地盯着面前的茶杯看，在偏殿玩耍的小皮蛋跑來，見他如此，便哀鳴了幾聲，跳入他的懷中無聲地安慰。

而小豆腐此時也正在皇甫雲铮的懷中，它看了看殿中靜坐着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伸出爪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是不是做錯了？”重重地嘆息一聲，皇甫雲铮抱着小豆腐離開秋水殿。重活一世以來，他事事順着陵秋，不敢讓他難過，但是今天他卻親口傷了他的心，陵秋的反應超過了他的預想，以至于讓他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但是比起如今讓陵秋難過，他更不想将來後悔。

夜晚，皇甫雲铮來到秋水殿中的寝殿休息，見陵秋已經睡在床上，背朝着外頭一聲不響，就連他躺下來了，也是默默地往裏挪了挪身子，不和他說一句話。

蠟燭熄滅，殿中頓時昏暗下來，他看着陵秋隐在黑暗中的面容，到了嘴邊的話語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好化作一聲輕嘆，閉上雙目不再多言。

待他睡着之後，陵秋緩緩睜開眼睛，側了側身子凝視着身旁人沉睡的面容，他知道他是心疼他，他什麽都知道，但他不想在此事上妥協，不僅僅是為了有兩人的後代，更是為了讓東蒼國後繼有人。

側回身子，陵秋閉目休息，在他看不見的身後，皇甫雲铮竟也睜開眼睛，兩人都沉默着不說話，竟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皇甫雲铮起早去上早朝，他的動作很輕，但陵秋還是醒了過來，便再也沒有了睡意。

揪着被褥躺在床上，他怔怔地看着床頂，越想心中愈發難過，若是以後他們二人都不在了，誰來繼承這東蒼國的大好江山？誰來延續他和雲铮的心血？

而皇甫雲铮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陵秋躺在床上，盯着床頂一動不動，眼睛雖然睜着，眸中卻似有氤氲的霧氣，仿佛立刻就要滿溢出來。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還未說什麽便見床上人緩緩轉頭看過來，凝視了他好一會兒忽然握住他的手，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哽咽道：“只試一次好不好？若是不成功，我就再也不想了，好嗎？”

陵秋靠在雲铮的胸口，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如昨日一般遭到拒絕，但是他真的放不下這件事，也不想放下。

皇甫雲铮沒有說話，他伸手回摟着懷中人，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痛得已經麻木，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陵秋，為了孩子，甚至低聲下氣地求他。

若是他再拒絕，等于在陵秋的心上再次插了一把刀，本來已經在流血的心，已經經不起第二次的折磨。

他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他期盼和他有一個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孩子，事實上他也期盼着，但是……

低下頭，皇甫雲铮對上陵秋滿懷期待的眼神，到了嘴邊的狠絕話語，竟都說不出來，他閉上雙目，手指緊握成拳，良久後才化作一個極輕的字眼，“好。”

他敗了，敗給了他的堅持，如陵秋所言，他只同意他試一次，若是沒有成功，他便再也不會讓他嘗試第二次。

“雲铮，謝謝。”破涕為笑，陵秋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他收緊雙臂抱住身前人，将臉埋在他的胸口，眸中的霧氣漸漸散去。

為了兩人的未來，雖然只有一次機會，但他一定會努力的！

☆、 第五十五-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