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覺得你誤會了什麽
謝文軒為了保命,迅速吃完了飯,借口還有急事先走了。
沈安途疑心是今晚自己做的紅燒魚不好吃,因為謝文軒和謝铎明顯都沒有吃多少,但謝文軒發誓魚很好吃,吃得少是因為晚上和狐朋狗友還有一場,謝铎也說下午喝了太多咖啡,沈安途姑且信了。
吃完飯後,沈安途把髒碗筷送進廚房,放進洗碗機,再整理好廚房,等他出來的時候,餐桌已經被謝铎收拾幹淨了,桌椅都擺得整整齊齊。
沈安途看着走廊裏謝铎給他留的壁燈,一股說不出的熨帖在心裏舒展開來。
他有點心癢,先是去了書房,發現沒人,又回了卧室,然後在陽臺上找到了正在抽煙的謝铎。
謝铎還穿着襯衣和西褲,黑色皮帶束着他的腰,沈安途能隔着衣服想象出那底下的肌肉。
謝铎轉身看見沈安途過來,正要把煙滅了,卻先被人抱住腰貼着前胸一頓不講理地深吻。
煙草香在兩人嘴裏蔓延,沈安途發覺自己不讨厭煙味,甚至還有些懷念。
謝铎一手捧着沈安途的後腦,另一只手把煙夾得遠遠的。
沈安途從不克制欲望,兩人親着親着感覺上來他兩只手就開始不老實,先是揉捏謝铎的腹肌和胸肌,然後就去解謝铎的皮帶。
謝铎卻在他的動作裏越來越清醒,他很想問沈安途是不是把自己當女人了,他得在多少女人身上實踐過才練得這一套好手法。
沈安途被強硬推開的時候人都是蒙的,他看着謝铎疏離的眼神仿佛被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冷水。
“我去洗澡。”
謝铎轉身走了。
沈安途在陽臺發了一會兒呆,剛才還溫和無比的晚風突然刺骨起來,沈安途在全身涼透前回了房間。
這還是謝铎頭一次在沈安途之前洗澡,往常謝铎都要在書房裏工作好一會兒才會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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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謝铎洗澡的這段時間,沈安途用平板翻看美食視頻,等謝铎出來以後把平板交給他:“你看看這幾道菜你明天想吃哪個。” 然後自己拿着睡衣進了浴室。
他語氣自然,仿佛剛才在陽臺上的事根本沒有發生。
沈安途在浴室裏把髒衣服脫掉扔進髒衣籃,他和往常一樣會對着鏡子審視自己的身體,之前在車禍裏留下的傷疤已經掉得七七八八,新長出的皮膚泛着脆弱的粉色,不算難看。
除了根本不喜歡自己,沈安途想不出第二個謝铎不肯和自己親熱的理由。
這次洗澡沈安途故意拖了很久,他甚至還在浴缸裏泡了一會兒,等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變成一只蒸熟的螃蟹,全身上下都是紅的。
謝铎打量了他兩眼:“下次不要泡那麽久,對身體不好。”
“嗯。” 沈安途還沒吹頭發,只在頭頂搭了一塊毛巾,“你看好明天要吃什麽了嗎?”
“随便,我都可以。” 謝铎把平板還給他。
沈安途劃開屏保,裏面的頁面還停留在沈安途之前定格的畫面,他懷疑謝铎根本沒看。
沈安途有點難過,他低頭看着平板,發梢上的水珠不停滴落在屏幕上,像在下一場大雨。
“你選一個好不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喜好,我無論做什麽你都會面不改色地吃掉,這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我知道你在照顧我的情緒,但我失憶了,你不告訴我的話,我通過什麽了解你呢?”
謝铎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下床,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走到沈安途面前。
“我覺得你誤會了什麽。” 謝铎用沈安途頭頂的毛巾揉了揉他的頭頂,“你失憶之前很忙,幾乎從不做飯,我在公司要麽吃外賣,要麽在食堂随便解決,只有偶爾回父母家才吃得到像樣的家常菜。我說随便都可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廚藝很棒,無論哪道菜都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一定要說我不喜歡吃什麽,那就是腌漬食品,但如果做得好吃,我也可以吃一點。”
沈安途愣愣地看着謝铎,他想說點什麽,可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似的。
謝铎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于是放軟語氣:“後天你想去哪裏?體檢結束後我可以帶你去。”
沈安途這才想起白天他問謝铎什麽時候可以陪自己出去,謝铎說下次,所以是真的有 “下次”,就在後天。
“我還沒想好,到那天再說吧。” 沈安途的心情好了起來。
謝铎讓沈安途坐在床邊,把毛巾搭在手臂上,然後幫他吹頭發。
沈安途在暖風中舒服地眯起眼睛,謝铎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似的,和平常他自己吹頭發的狂野手法完全不同。
謝铎的指尖偶爾會劃過他的眉梢和臉頰,有點癢,他扶着床沿的手握緊床單,忍住了想要抱住謝铎的沖動。
沈安途的頭發很軟,這段時間一直不剪養得有些長了,謝铎很難想象一個滿肚子陰謀詭計的男人會有這樣柔軟的頭發。但如果從沈安途飛機出事那天開始,把他的人生幹淨利落地隔斷成兩半,謝铎現在獲得的這個新的沈安途,他擁有這樣的頭發倒是不奇怪了。
“嘶——燙。” 沈安途握着謝铎的手腕把吹風機換了個方向。
謝铎收回思緒,專心給他吹幹了頭發,然後兩個人一起靠在床頭看美食視頻,挑出了幾個兩人都覺得不錯的。
謝铎看沈安途這麽喜歡做飯,提議專門聘個特級廚師教他做菜,沈安途拒絕了:“我就是做着玩兒的,而且趙阿姨的手藝就很好啊,這個視頻她只要看一遍第二天就能做出一樣的,沒必要。”
謝铎于是不再說話,看他給一個香蔥排骨的視頻點了收藏。
“你今天晚上沒有工作嗎?” 沈安途看了眼時間,都快十點了,謝铎一直沒去書房。
“嗯。” 謝铎一直盯着沈安途的平板,沈安途正在檢查收藏夾,他把已經學會的菜品視頻移除收藏,在劃到某個位置的時候他突然退出收藏頁面,若無其事地看起其他的視頻。
“剛剛那個是什麽?” 謝铎要去點屏幕。
“沒什麽。” 沈安途側身躲開不給他點,謝铎要搶,他就低頭作勢要咬他的手。
謝铎決定等明天去檢查後臺數據,看看之前自己錯過了什麽。
十一點的時候兩人關燈睡覺。
前幾天沈安途都是主動擠進謝铎懷裏睡的,但是沈安途還記得謝铎剛剛在陽臺上推開他的仇,他決定給謝铎一個懲罰,他今晚勢必得不到沈安途的投懷送抱。
所以現在他和謝铎分別睡在大床的左右,泾渭分明,中間空出的位置可以再擠三個人。
沈安途逼着自己閉眼睡覺,但習慣了和謝铎抱着睡後,自己一個人睡就怎麽都不習慣了,沈安途發現受罪的只有自己,而被罰的那個人卻睡得安然自得。
兩分鐘後,被子輕微動了動,沈安途摸到了謝铎的手,順着他放松的指縫插了進去,輕輕扣住,像兩枚齧合完美的齒輪。
“睡覺。” 謝铎的聲音突然在黑暗裏響起,比平常的聲音更低一些,沈安途拿不準自己是不是弄醒了他。
“我握着睡可以嗎?” 沈安途在心裏不滿地低估,不給人,至少給只手吧。
謝铎沒說話,但是翻個了身,把被握住的那只手朝沈安途那邊送了送。
沈安途收到許可暗號,立刻也翻了個身,面對着謝铎,把那只陪睡的手緊緊握住送到面前貼在臉頰上,沒過多久,睡意終于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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