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趙騁懷說得理所當然，包含着長輩對晚輩的愛意。

南宮猙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嘴巴熟練的一癟，委委屈屈抓着虞衡的衣擺。

“爸爸……”

他欲言又止，神情泫然欲淚，一雙湛藍的大眼睛似乎因為飽受欺負而可憐兮兮。

虞衡看他這樣，感受到一絲父親的責任感。

南宮猙雖然欠教育，但是壞弟弟實在是太過分！

“以後不準悄悄欺負猙猙。”

他牽着小朋友的手，安撫小崽子一般，嚴肅的教訓趙騁懷，“也不準悄悄改我的程序。”

靜靜坐在角落的趙騁懷嗤笑一聲，聽出了虞衡的潛臺詞。

不能悄悄，只能當面。

他認真點頭答應道：“嗯，下次不悄悄。”

壞哥哥态度嚣張得不怕被抓現場，視線微揚，姿勢悠閑的模樣，根本沒當一回事。

南宮猙出離憤怒，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在爸爸面前裝乖。

他就知道！

狼狽為奸的壞蛋以欺負他為樂。

虞衡根本不在意這段程序被篡改了，虞衡只在意趙騁懷改了程序沒跟自己說啊啊啊！

悲痛的南宮猙，人生觀都要完蛋了。

想不到自己玩游戲，遇到BUG不說，還會掉入壞哥哥處心積慮的陷阱。

什麽艾連星語，明明就是葉尼塞語。

南宮猙甚至開始懷疑，壞哥哥這種深藏不露的神秘人物，是神秘的皇位勢力派出來特地考驗他的。

看看他有沒有能力繼承皇位！

滿腦子皇位的南宮猙，小心翼翼拖着椅子，緊挨虞衡坐下。

他伸手挽住爸爸的手臂，只覺得壞哥哥想錯他了，他對什麽小國家的國王根本不感興趣。

什麽梅麗莎群島一聽就很遠很窮。

什麽西伯利亞，更是又冷又偏僻。

說不定電腦都沒有，怎麽可能比他現在的日子過得更好？

經常遭到欺負的南宮猙，十分懂得審時度勢。

等爸爸修完BUG，他做完任務，他一定要跟壞哥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他對皇位沒有興趣！

他只想做一個快樂無憂的黑客！

建設屬于自己的黑客帝國！

黑客帝國未來國王，挽着爸爸的手，盯着爸爸修BUG。

然後，虞衡解決了小小的播放問題，終于将萬衆期待的艾連音頻播放了出來。

流暢的艾連語回蕩在整個地下室，抑揚頓挫的聲音帶着獨特的腔調，差點把南宮猙給送走。

什麽、什麽的夜晚，什麽、什麽的戰鬥。

每句話他都只能聽清重點詞，音頻裏快速的艾連語根本不是小學生英語聽力，而是雅思托福！

“聽清楚了嗎？猙猙。”

虞衡笑容親切，完全沒有覺得剛才的音頻有問題。

南宮猙：……

“沒、沒有。”

他絕不承認自己聽力不過關，抓過鼠标再次播放到，“我再聽聽！”

艾連語短暫的音頻，配合着經典的古典音樂傳入直播間。

南宮猙聽得靈魂出竅，直播間差不多人沒了。

“我确定這是一門語言了，剛才給我感覺和我英語期末聽力的感覺一樣一樣的。”

“雀神……是神吧，創造一門外星語不說，哪裏找來的CV給他配音的？”

“搞不好是雀神親自獻聲，這麽流暢的外星話，只有外星人會說了！”

話不饒舌、句子也不長，而且艾連人的聲音低沉好聽，配上優雅的BGM，聽起來是一種享受。

然而，這種享受，三四次就夠了。

南宮猙不斷的播放、重複播放，直播間陪伴的觀衆們紛紛表示：師父，別念了！求您別念了！

直播間人數驟然下降。

開播以來，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數據滑鐵盧。

不少彈幕留下一句“乖寶翻譯完了記得來論壇通知我”，選擇退出直播間。

耳邊終于回歸安靜的觀衆，心有餘悸的感慨。

難怪雀神要給這段話配樂！

不配樂簡直是隔空殺人！

痛苦的艾連語，持續循環在地下室，南宮猙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明明已經有了綁架犯說話時的感覺，怎麽這段音頻，大部分詞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卻不知道它想表達什麽意思？

葉振南有些受不了經文折磨了，真誠建議道：

“老大，要不然……我們聽一點、暫停一點，慢慢分析好不好？”

南宮猙眼睛一亮，立刻可憐兮兮的看向虞衡。

“爸爸，葉哥哥都受不了了耶，我們可不可以慢慢分析？”

小朋友的把戲，虞衡看在眼裏。

南宮猙從頭到尾瘋狂連續播放，聲音還故意開得賊大，就是為了折磨到別人開口，讓他有個臺階。

想不到，趙騁懷手裏有游戲，就不在乎周圍有多吵。

最終還是可靠的小弟，幫他實現了願望。

“好。”虞衡縱容着兒子的小聰明，“不過，要和小葉一起好好分析哦。”

老父親的叮囑，立刻使南宮猙如獲新生。

他馬上調低音量，逮着葉振南，開始逐字逐詞的翻譯音頻裏的艾連語。

果然，以緩慢速度暫停、播放、暫停之後的音頻，變得親切可愛起來。

連直播間一群忍受折磨的觀衆，都覺得世界都放晴了。

虞衡撐着下巴，坐在一旁，看兩位小朋友努力學習。

葉振南幫忙翻看艾連語教材，尋找對應的同音詞解釋，挨個抄寫在白紙上。

他家兒子則負責聽完幾個詞，寫下自己肯定的詞意。

認真學習的南宮猙，格外乖巧。

漆黑柔軟的頭發，睫毛纖長的大眼睛，難能可貴的，是他沒有一絲雜念的專注。

虞衡不禁感慨。

如果未來的南宮先生，能夠在保持這樣專注的學習态度，走在守法講理的正道上，想要什麽女人沒有？想做什麽事情不成？

沒等他橫向對比男主角與兒子之間的差距，那雙湛藍澄澈的眼睛眨了眨。

可愛的小朋友問他，“爸爸，這個詞有兩個意思，在這句話裏，到底是‘祝福’還是‘擱置’呢？”

虞衡勾起笑意。

想太多了，南宮猙永遠不可能成為緒思思的最佳男主角。

因為那個打動美女真心的家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實人，絕對不會像猙猙一樣，渾身上下寫滿了小聰明。

然而，虞衡不讨厭這樣小聰明的兒子。

他縱容的說道：“是祝福。”

瞬間，藍眼睛忽然開朗，笑容極甜。

“謝謝爸爸！”

耶！

南宮猙快樂填詞，又為破譯艾連星人的秘密，做出了卓越貢獻。

直播間被父子的有問有答感動到落淚，艾連經文逼走的觀衆們，又在父慈子孝裏興奮歸來。

多聰明的小寶貝，居然學會找游戲制作人來當外援，拯救地球了。

有他站在地球這邊，人類必須勝利啊！

魔鬼音頻的簡短翻譯，花不了多少時間。

去掉了一堆毫無意義的詠嘆詞，竟然根本沒有多少實際信息。

只是一個艾連人在裏面說道：

“我們将在地球漆黑的災難日登陸，一切阻止都不過是徒勞掙紮。在勝利的光源照耀下，我們會得到母星的祝福，這次戰鬥我們必将一往無前。”

南宮猙将這些句子，敲進答題框。

酒館老板收到答案，欣然笑道：“感謝你為地球的付出，我們完全掌握了艾連的秘密，是時候作出選擇了。”

“任務進度3/5”

任務順利結束，右上角刺眼的倒數計時小時。

南宮猙感受到解除枷鎖般的快樂，舉起雙臂歡呼道：“爸爸！我翻譯對了！我已經學會了！”

孩子激動的撲過來，虞衡慈祥的摸了摸他的頭。

“你和小葉在這兒慢慢玩。”

他站起來，推開椅子，笑着看向趙騁懷，“我和壞哥哥算算賬。”

虞老板永不吃虧。

沒有打招呼的擅自修改，必須問個水落石出。

無辜可憐的南宮猙，快樂的跟趙騁懷揮手拜拜。

他湛藍澄澈的眼眸，寫滿了感動。

壞哥哥終于要被收拾了，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真的無法無天呢！

走出地下室時，趙騁懷餘光見到了小崽子的竊喜。

這麽一個小朋友好像天生不懂得畏懼、惶恐，很容易得意忘形，滿臉寫着心裏的情緒，不懂得藏起心思。

他猜測，是因為虞衡。

有這麽一個厲害的父親，十分容易讓南宮猙沾沾自喜。

生活變得單純直白，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小傻子。

小傻子有一個聰明的好父親。

趙騁懷悠閑懶散的跟着虞衡走進辦公室，門剛關上，就聽到了虞衡興師問罪。

“弟弟，我好像中了你的陰謀。”

虞衡雙手環抱，靠在門邊，笑着看他，“又是推薦我以葉尼塞語作為《覺醒》的外語，又特地改寫程序，讓我兒子親自完成高難度的學習任務……”

“總不可能，你是看他可愛，想欺負他吧。”

趙騁懷靜靜看他，笑了笑，走到了辦公室沙發坐下。

“你兒子，身份不同。”他不打算隐瞞，因為瞞了也沒有意思。

“學會了葉尼塞語，以後用得上。”

虞衡并不感到驚訝。

未來的南宮先生精通六國語言，門門都能用上，每一門外語都是他聯系對應語種的渠道。

什麽俄羅斯殺手、加拿大黑客、日本忍者、韓國教會。

只有虞衡想不到，沒有未來首富聯系不到。

但他不記得，南宮先生擅長葉尼塞這種瀕臨消失的小衆語系。

辦公室空曠，虞衡走到趙騁懷身邊，伸出手撐着沙發靠背，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位悠閑的年輕人。

“在哪裏用，怎麽用？”

質問的虞衡，臉上沒有笑意。

趙騁懷靠在沙發，劉海散落下來，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仰頭看他的模樣，更像虞衡欺負年輕弟弟了。

可惜，為了家裏的小崽子，虞衡堅持得殘忍。

“在西伯利亞某個區域，葉尼塞語用作當地的交流用語。”

趙騁懷伸手捋開額發，視線無辜的看他，“那也是綁架你兒子的人，擅長的一門語言。我希望你兒子下一次被綁架的時候，可以用更加聰明的方式求助。”

不夠聰明的女裝方式用過了。

下一回被綁架，說不定南宮猙連女裝都沒得穿。

虞衡想不到，趙騁懷竟然是一片好心。

他收回手，凝視着這位神秘的黑星二少，笑着問：“這麽說，我還應該感謝你？”

“不用謝。”趙騁懷認領得大言不慚，根本不覺得自己在趁機搗亂。

“所以，你已經查到綁架犯的身份了？”

“查到了，但是他們躲得很好。”

不僅藏在南宮猙附近五十公裏處，還沒有被警察發現蹤跡，而且……

“他們恐怕不會那麽容易放過你兒子。”

虞衡想到了。

特地把南宮猙抓去穿女裝，癖好特殊得不像普通綁架犯。

換作別人，還需要為逆子好好擔心一下人身安危。

換作虞衡，只想擔心南宮先生周圍的人的安危。

“看起來，綁架犯不是猙猙親生父親那邊派來的，就是親生母親那邊派來的。”

原著小說裏對配角首富的描述一筆帶過，但是不妨礙虞衡記得，南宮猙要繼承的遺産，可不是他這個白手起家的老父親能夠提供的。

什麽八國混血、祖傳皇位。

什麽極光聖地、豪華別墅。

南宮猙追捕緒思思，跑遍了全球各種神秘的地方，随時都會刷新一個時髦的霸總身份。

最過分的是，哪怕緒思思逃到民風未開化的荒野沙漠，也會遇到部落酋長抓住她，将她獻給神明的朋友——

南宮猙！

虞衡想着想着，笑出聲。

“算了，多學一門語言也不是壞處。”

他走到沙發旁邊，笑着拿起手機，“希望猙猙長大之後，能夠感謝壞哥哥的處心積慮。”

手機啓動了《覺醒》，背景音樂好聽又舒适。

趙騁懷卻打量着虞衡，挑眉說道：“我以為你會跟我好好分析一下，他親生父親和親生母親是什麽身份。”

“那不重要。”虞衡一點兒也不在乎名字都沒有的角色，“現在，他是我兒子。就永遠只會是我兒子。”

父親對兒子的掌控，超乎了趙騁懷的想象。

他甚至覺得，虞衡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人，早就知道了南宮猙父母的真實身份，出于不可告人的秘密，奪走了這個小笨蛋。

但是……

出于什麽秘密呢？

趙騁懷困惑的拿起手機，《覺醒》的界面停留在等待匹配的小酒館。

下一秒，屏幕彈出了邀請。

“雀神想與你一較高下，是否同意？”

趙騁懷笑着點擊同意。

能有什麽目的？

南宮猙就是一個小笨蛋，成為虞衡的兒子，還算他賺了。

“你對你兒子真好。”趙騁懷感慨的選擇了艾連陣營。

“羨慕嗎？”虞衡緊随其後，選擇地球，“羨慕也沒用，我只養這一個兒子。”

便宜占得不着痕跡。

趙騁懷似笑非笑的瞥他，虞衡毫無自覺，催促說道：“開始了！”

《覺醒》內測之前，趙騁懷已經仗着生活助理的身份，跟虞衡來了無數局。

地球與艾連的争端，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手上，依然是誰來帶南宮小崽的歷史遺留問題。

趙騁懷練了很久。

手機屏幕太小，視野不夠開闊，都不會影響他的操作。

但是，競技一開，趙騁懷快速潛入，總會被虞衡打得顯出原形。

“艾連人，不要躲躲藏藏，要光明正大對決啊。”

虞衡不止要打，還要說話嘲諷。

趙騁懷心如止水，直接控制角色遠離恐怖的地球人。

艾連的游戲角色有致命弱點，速度快、能潛伏，一旦現行，等于貓咪露出了肚皮，任人搓揉。

也不知道是不是《鬥獸》那款游戲給了虞衡靈感，艾連星人尾巴長長的，渾身毛茸茸的，落地打滾的閃避技能，非常像人間猛獸。

趙騁懷不喜歡這樣的外貌，卻喜歡進攻。

他操控着角色，在掌心一片狹窄的視野裏，默默潛伏。

競技地圖躲藏區域不寬，虞衡稍稍往前奔跑，趙騁懷都能捕捉到他的腳步聲。

一刺！

地球人痛苦哀嚎，去了半管血。

“弟弟，你下手好狠。”虞衡盯着自己的人物捂着肩膀。

“不早下手，你只會對我更狠。”

趙騁懷冷漠回答，趁着虞衡失去行動力乘勝追擊。

可惜，地球人身邊的隊友，上來就是聖光治愈，再加巨大捕獸網。

直接阻攔了單槍匹馬的趙騁懷。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衡将地球防衛方的AI調得太高，趙騁懷每次要單殺虞衡的時候，都會被出其不意的捕捉。

趙騁懷的小貓咪去世，躺在地上等複活。

他無奈的問道：“如果今天你又贏了，想要什麽？”

“沒什麽想要的。”

虞衡笑着享受游戲裏吊打壞弟弟的樂趣，說道：“生活富足，兒子孝順。我就希望你陪着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讓他能夠變得像你一樣英俊帥氣。”

“像我一樣……”

趙騁懷複活了，重新帶着艾連星的遺志，沖向了戰場。

他還沒有聽過這麽直白的話，一時之間分不清虞衡在開玩笑，還是認真。

“他真的變成像我一樣，你恐怕會後悔的。”

“哈。”虞衡握着手機，笑得愉快，“怎麽後悔？後悔兒子長得太帥，還是太厲害？”

趙騁懷目不斜視，甩出手上的震蕩粒子，撞碎了地球人的偵察。

“後悔養大了一個惡魔，縱容他做了很多惡事。”

弟弟的情緒在輕聲感慨裏表露無遺。

虞衡感受到年輕人彷徨孤寂的內心，就像屏幕裏抛下同伴，獨自找死的艾連星人，一身孤膽，一心求死。

“放心，惡魔如果都像你一樣，地獄都要唱贊歌。”

虞衡語氣低沉嘆息，半開玩笑的說道：“猙猙不一樣，雖然現在看起來像個小天使，但他走歪了路，說不定會跟游戲裏的逆子一樣，在這社會上為所欲為，把我勤苦賺來的錢幾百萬幾百萬的随意燒掉。”

缺錢的虞衡，想想那個未來就揪心。

他手指輕快劃過屏幕，聯動AI直接控制了橫空尋死的趙騁懷。

“如果他像你，是件好事。”

虞衡說得鄭重，“至少，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覺醒》的內測，南宮小朋友和網友們一樣快樂。

虞衡白天去金戈查看內測反饋的BUG，晚上陪着兒子研究全新的學習任務，一起破譯艾連語密碼，走在學習的大道上。

整個世界到了淩晨，都會歸于寧靜。

趙騁懷悠然散步般走在空曠的街道，一直在思考虞衡的“開心”。

他們坐在辦公室，關上門，玩了兩小時的《覺醒》。

趙騁懷輸多贏少，也不是沒有贏，只不過虞衡總會拖着他，直到自己贏的次數超過他，再停手。

這樣的相處，确實格外開心。

以至于趙騁懷縱容着虞衡的無賴，想永恒的快樂下去。

和虞衡相處久了，就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老父親的心思。

他想将南宮猙培養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摒棄一切笨拙的思維、愚蠢的想法，從根子裏脫變得聰明起來。

這樣的願望，比望子成龍還要可怕。

畢竟，趙騁懷怎麽端詳小崽子，都覺得他這輩子智商不夠，怎麽湊都無可救藥了。

但是，趙騁懷輸得徹徹底底，虞衡的願望真情實意。

他這輩子還沒有哪一次，想要實現別人的願望，強烈得心髒劇烈跳動，挑起前所未有的挑戰欲。

黑客、商人、游戲制作人，好像都沒有辦法讓南宮猙變得聰明起來。

這種熱衷纏着爸爸撒嬌的小笨蛋，沒有遭遇過任何生命危險，永遠學不會成長。

趙騁懷煩惱的回到了鴻業公司，甚至覺得虞衡換一個兒子養，都比培養南宮猙來得輕松。

他還沒開門回去休息，路邊停靠的低調黑色車輛，緩緩降下了後座的車窗。

一位冷漠又凝重的中年人，出現在他面前。

“爸。”趙騁懷打着招呼，語調裏毫無熱情。

黑星集團董事長趙複利走下車子，杵着手杖，皺着眉凝視這棟原本屬于張遲深的獨棟商業樓。

他蒼老的聲音散在夜風裏，“你大哥失去聯絡三天了，你還要繼續待在這裏嗎？”

來自西伯利亞的悲慘消息，令趙騁懷勾起豁然開朗的笑意。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能夠讓一個躲在爸爸懷裏撒嬌的笨蛋，像他一樣，迅速的成長起來，遂了虞衡的心願。

比換一個養子更簡單。

也比背誦法律條款編寫代碼更容易。

只不過，需要稍稍耗費一些體力。

夜風寧靜的吹拂，趙騁懷勾起了溫柔的笑容。

“我對回到西伯利亞不感興趣。”他善良的補充道，“但我會再培養一個新王。”

趙複利立刻睜大了眼睛，激動的問道：“要多久？”

“最多五年。”

“五年？”趙複利大驚失色，“你哥別說五年，下一次晚宴再沒有人去救他，可能就會化成白骨了！”

趙騁懷笑容燦爛的說道：“你放心。”

“我會記得給他上香的。”

作者有話要說：  趙遲深：所以，我指望不了弟弟來救，只能指望大侄子了？

南宮猙：……等一下！鯊魚趙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你對我做了什麽嗎？！你綁架我啊（震聲）什麽大侄子，你還是化作白骨吧！

所以這就是虞衡開開心心的希望兒子能像弟弟一樣優秀，優秀的弟弟領悟之後，決定親自培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不）

猙猙能夠繼承的財産增多之外，能夠學習的技能也變多了！弟弟手把手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