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宋津言的僞裝

楚唯驅車前往,v字領的泡泡袖恰到好處的露出精致的鎖骨,一條細細的銀鏈子帶着微小的鑽,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輝。

不過沒有什麽能比它的主人更加璀璨奪目,至少宋津言是這樣想的。

少年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眸子裏有着些許笑意跟不易察覺的癡迷,純黑的瞳孔倒映着楚唯的身影。

巴掌大的小臉明豔動人,朱唇嬌豔欲滴,将将過膝的紅色裙擺更襯得她冰肌玉膚。

繁複的暗紋在衣裙上交叉,掐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她好像是被禁锢其間的,院子裏哪朵嬌花化成的精魄一般。

要是真是院子裏的精魄就好了,至少是明明白白屬于他的。

宋津言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在青筋的牽動下推了推眼鏡,他看着剛下車的楚唯,上前打招呼:“老師,好久不見。”

少年接過女孩手裏的譜子,随意瞥了一眼,這是他十四歲時就已經爐火純青的一首曲子。

“哪有好久不見,明明也就隔了一天而已。”楚唯桃腮帶笑,眉目間是說不盡的輕靈柔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宋津言穿着扣子系到頂端的白襯衫,這般姿态好像跟老師認真讨論的三好學生。

可是又哪有好學生用這種詞彙表達對老師的思念呢?

楚唯不欲跟他在這個話題上争辯,在宋津言的帶領下又去了那座鋼鐵城堡的方向,不過令她感到詫異的是這裏已經變了模樣。

好像被巫師施了術法,一夜之間與莊園格格不入的閣樓上攀附了各種的花朵,争奇鬥豔蜂蝶齊舞。

要知道巫師的法術是有時間的,灰姑娘在晚間十二點會變回原狀。那麽,這位名叫宋津言的巫師,他的僞裝又能持續多久呢?

微風吹過着她的發絲,裙擺飛揚調皮的一下一下想往上走,露出的白嫩越來越多,宋津言垂下眸子,細長的睫毛遮住眼睛,留下淡淡陰影。

他不發一言的上前擋住了風,楚唯沉浸在仙靈幻境般的美麗中,對這些一無所知,她正把一朵恰好落在她手裏的粉色花瓣輕輕吹回天空。

有道是,人比花嬌。

楚唯轉身,浸潤在水裏一樣的彎翹眼眸在疑惑,為什麽他會離她這麽近。

“老師,風大了。我們進去吧。”少年距她不過一尺,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社交範疇,他在她耳旁低語道。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耳側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劃過,酥麻感頃刻順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楚唯忍不住推開他後退一步。

宋津言似乎并不是有意的,見她這般動作有些傷心,好像被輕輕撫摸過又被再度抛棄的委屈小狗,連眼鏡的金絲邊框都暗淡了下來。

女孩櫻唇輕啓,最終也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默默朝着門口走過去,宋津言低着頭跟在她身後。

風大了,花瓣在空中蕩開又翩然飄落,在二人身後散成一副畫卷,唯美又浪漫,可惜他們現下并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

【33,牆壁外那些東西是什麽?】楚唯怕引起宋津言警覺,遠遠只瞧了一眼,那層繁花下覆着一層黑。

火舌爬過的那種焦黑。

【據數據檢測,這棟閣樓以前失火過。】233凝重的給出了答複,宿主她只看到了原主所經歷的一切。

就是管理局也不能直接調查宋津言曾經遭遇了什麽,只有賀天行用“舅舅”這個身份看出了點端倪。

但他又不能直接告訴楚唯,目的性太強總是讓人心生戒備的,他需要宋津言主動走出陰影,去取代江岸氣運之子的地位,以維持這個世界的穩定。

兩人前後進了閣樓,原本的那架鋼琴已經被換成了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再往前被打通,擡眼就能看到窗明幾淨的玻璃花房。

“老師喜歡嗎?”詢問裏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抱歉阿言,剛剛是我反應過度了。”楚唯抿着唇有些愧疚。

“沒有,是我吓到你了才對,唯唯?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反應過度?曾經也有人離你這麽近……又或者說更近一步,以至于讓你受到驚吓嗎?那為什麽他不可以?

宋津言貪婪的想為自己要點補償。

“我們本來就年齡相仿,楚老師願意做我的朋友嗎?”少年眼裏閃着希翼的光芒,好像不答應他是多大的罪過一樣。

“當然可以的,阿言。”楚唯輕笑着,從宋津言手裏拿過譜子,理好裙擺坐下為他演示。

音符在她指尖跳躍湧出,他這個角度看不見正臉,只有被黑發下隐隐約約的曲線,裙擺有些短所以在坐下時不得不拉緊壓在身下。

絲綢質地的衣擺微微陷在白皙誘人的腿肉裏,往下是被鞋子上的紅色絲帶纏繞住,清瘦但瑩潤的小腿。

宋津言喉結不由自主的上下滾動,純黑的眸子幽暗得像一潭深泉,透不進一絲光亮,滿心滿眼只剩下眼前的嬌人兒。

不遠處放着茶但他并沒有想喝的意思,任由這股子灼人的熱走遍四肢百骸,

“怎麽樣?你應該沒問題吧?這首曲子難在它的輕重,這個感覺你掌握的還是很好的。”楚唯優雅的收尾,轉頭看着宋津言。

他好像有些熱,系到領口的扣子被解下來兩顆,袖子也往上撸了撸,露出手臂上緊實的肌肉。

女孩這時才發現,她的學生溫潤,斯文,但并不瘦弱。

可以說是學生制服的白襯衫被他這麽一弄,配上金邊眼鏡跟半垂的眼睛,頗有些斯文敗類的味道。

“好……那我彈給唯唯聽。”換了稱呼,這句話驀得怪異起來。楚唯迷蒙着思緒起身打算給他讓位置,卻被他一把拉住。

“老師就坐這兒看着吧。”稱呼又變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勤于學習的好學生狀态。

只是這好學生太勤勉了些,沒彈兩行就覺得自己這兒也不對,那裏也不對,纏着人手把手教他。

明明是他早早就能盲彈的曲子,被他裝的好像離了楚唯就不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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