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大小姐跟她的邪惡管家
陽光透過層層薄紗照射進來, 房間被玫瑰堆滿,雖然繁多但錯落有致,镂空的花影印在床上躺着的少女身上, 她好像是玫瑰城堡裏的公主。
眼簾邊微微卷起的睫毛輕顫, 楚唯張開了眼睛,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 眸子裏還有剛醒時的水光, 蔥白的小手拭過将那份晶瑩帶離了眼窩。
經過上個世界她明白了, 如果劇情沒有解鎖, 就代表着女主還沒有出現, 所以現在對于一無所知的狀态倒也沒那麽迷茫。
房間很大, 楚唯穿着紅色的吊帶睡裙走了幾圈,屋子裏處處精致,從窗子裏往外望去是玫瑰莊園, 看樣子原主是個家境很好很被疼愛的姑娘。
“篤!篤!篤!”均勻的敲門聲響起。
她剛想說請進,門就被人推開了,來人似乎只是提醒她,自己來了,而非需要征得她的同意。
格桑根本就沒想到這個點兒大小姐居然醒着, 他看着眼前微微陷進厚絨地毯上的白嫩小腳, 有些愣怔。
“叮鈴。”她動了, 腳腕上的小巧金鈴也随着晃動,清脆的響聲把格桑從出神的狀态拉回來。
他低下頭顱收回有些冒犯的視線, 溫聲提醒:“大小姐, 您這樣付管家回來會生氣的。老爺夫人已經不在了, 您不要任性。”
短短幾句話, 已經夠楚唯明白了她在這個世界的人設, 一個家境卓越,父母雙亡,被管家管束着的嬌縱大小姐。
“他算什麽東西?楚家的一條狗罷了,也妄圖擺布主人嗎?”
格桑聽罷,似是無意的看了楚唯身後堆積的玫瑰一眼,層層疊疊的花朵裏泛着微微的紅光,這表明是在收音的狀态。
他的頭低的更很了。
“一條狗……也妄圖擺布主人嗎?”
百裏之外的一輛車上,男人端了杯紅酒,修長的骨節随意捏住随意輕晃,液體漫上杯壁又落下,酒紅如血。
他漫不經心的重複着狂妄的大小姐的話語,像是并不放在心上,又像是要把膽敢這麽輕賤他的人活活撕碎了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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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收尾工作做好,我明天就回去。”
“按照副本劇情,她現在還不能……”身旁的人提醒道。
“哦。所以這有什麽關系嗎?”男人昂着頭,鮮紅的液體順着唇舌流淌,他緊了緊身上定制的西裝袖口,袖扣亮銀閃動,映進了那雙鷹眼。
這一切楚唯都不得而知,她正在偌大的城堡裏轉着,這裏或許不只是座奢華的玫瑰莊園,她在樓下發現了卡牌,正面扣在桌子上,而背面是繁複詭谲的暗紅色“七”字樣的花紋。
她試着拿起來,卻發現那好像用強力膠水黏上了似的,根本就拿不動,可偏偏城堡裏的所有仆人對此都視若無睹。
好像看不到那上面憑空出現的怪異卡牌。
“大小姐,今天收到了一封寄給您的信。”一個身着女仆裝的女孩從門口走過來,彎腰奉上手裏的東西。
按照原本嬌縱大小姐的人設她是肯定不會乖乖看的,是以楚唯把它直接丢在了餐桌上,态度輕慢好像那不是什麽值得看的東西。
她用完晚餐便提着裙擺悠悠踱着步子上樓了,一如疼愛她的父母還在的時候。
午夜時分,仆人也入睡了,整座玫瑰城堡陷入安靜,屋子裏只有複古奢華的燈架上還有些光亮,一切仿佛一幅油畫。
畫面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美人兒,粉雕玉砌的模樣格外精致,偏偏眉眼間是介于少女跟女人之間的嬌媚,再加上那三分金銀疼愛寵出來的嬌縱,妥妥古堡公主似的。
“嘶。”現在那位公主崴了腳。
【宿主你小心點,別被發現了。】233有些緊張,它家宿主今晚是鐵了心要看那封信了。
楚唯确實是非常好奇,但是為了不崩人設,只能趁所有人都入睡了,偷偷來看看完再銷毀,就當做丢了的樣子。
那封信的背面一樣有着“七”,既然是寄給她的,那這個她總不至于跟桌子上的卡牌一樣拿都拿不動吧。
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個沒注意就把腳給扭了,她小心的挪到椅子上,俯着身子去打量,燈光昏沉,她也不是醫師看不出什麽門道。
只能徒勞的揉着腳腕,無奈越揉越紅,取不下來的金鈴叮鈴鈴響,引來了人在樓梯暗處窺伺着下方的嬌人兒。
楚唯拿起了那封信,送信人是……她父母?!
小手匆忙打開它,倒是比拿起桌子上的卡牌容易的多,手感厚實的信紙大概只有半頁的內容:
親愛的女兒:
寶貝,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天人兩隔,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夠擁有跟以前一樣的幸福生活。我的孩子,願你永遠像天邊的知更鳥,無憂無愁美好快樂。
親愛的,如果需要,請向別人尋求幫助。
親愛的,如果可以,請遠離古堡所有人。
這封信并不長,作為父母的絕筆書來說真的非常短,并且讓人摸不着頭腦,向人尋求幫助,遠離所有人?
還是說這兩句話指的并不是一類?她想起了別人口中的管家,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他會是自己需要遠離的人嗎?
嬌豔的少女在無人的夜晚于黑暗中一個人沉思的模樣,印在了另一個人心裏,跟那雙腳上作響的金鈴一起。
可能這位肆無忌憚的大小姐也會有她的煩惱?可能四下無人的時候如此驕傲的人兒也會獨自舔舐傷口?
格桑覺得,他好像跟她有了什麽奇妙的聯系。這是其他所有人,包括付管家在內都不知道的。
這種聯系,讓他不由自主的憐惜。哪怕她才是這座城堡當之無愧的主人。
第二天,再有人去打掃的時候發現那封信已經不見了,吃驚的仆人趕忙想去跟大小姐彙報。
“站住,大小姐還沒醒,有什麽事跟我說吧。”格桑攔下了她。
“桌子上老爺夫人的信件……不見了。”仆人顫抖着,她是新來的生怕傳說中總是有人失蹤的城堡讓她也成為其中之一。
“不必擔憂,那是我給收起來了。”格桑面不改色的撒謊,如果沒錯,這封信在大小姐手裏,但其實,它不該在的。
格桑把他這種思維稱作“覺醒”。他不知道還有誰也是覺醒的,但那位付管家肯定對自己身上的異樣有所察覺。
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有了記憶,所有被殺死前的記憶,當一群流浪者闖進這座莊園,拿到那封信,他們中就要有人開始死了。
每一個在這裏工作過的人都很好奇,玫瑰莊園的玫瑰何以如此嬌豔?他想,他有了答案。
以血澆灌,拿肉堆肥。
“篤!篤!篤!”他今天依舊沒有等着楚唯讓他進來,穩穩托住手中的托盤,另一只手擰下了門把手。
“唔?”床上的人在被子裏拱了拱,直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圓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屋子好像格外甜膩一些,在他鼻間繞來繞去,格桑不動聲色的放下托盤,将窗戶打開。
屋外大片的玫瑰沐浴着陽光,又是晴朗的好天氣。他回身拿起托盤上的小藥瓶,帶上手套把裏面的液體倒進了掌心。
“大小姐?您可能需要把腳腕上的淤青揉開。”
床上的球露出個腦袋,她昨晚很晚才睡,現在還是困得,但是依稀還記得要遵守人設。
楚唯斜了格桑一眼,端的是飛揚跋扈的姿态,她眉頭輕挑,直接把腳翹在了那人身上。
格桑瞧着也很是任勞任怨,老老實實由着大小姐欺負,纖細的腳腕被一只手握住,然後揉了上去。
白嫩的皮膚被黃褐色的液體浸染,很快又紅了起來,楚唯有些受不住,她坐起來順勢踢了格桑一腳。
跌倒的是格桑,但是痛的還是楚唯,她強忍住了淚水,裝腔作勢的瞪着人,雖然沒有一絲殺傷力。
“抱歉大小姐,是我弄痛了您。”格桑行着這個世界的禮儀跟少女道歉。
“哼,知道就好!”
“光知道可沒用,不如用他去養您的玫瑰如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楚唯房間門口。
等絲絨般質感的聲線傳入少女耳畔,他似乎才想起來該有的禮儀,修長如玉的指節就着大開的門随意叩了兩下,很是敷衍。
大早上的楚唯甚至都沒換下來身上的吊帶睡裙,一個兩個的都直往她房間裏竄。
楚唯沒有這個世界線的劇情,不知道養玫瑰時怎麽個養法,也并沒有注意到男人措辭是“用他去養”而不是“讓他去養”。
“他養玫瑰?他也配?我還是覺得管家親自養的比較好看。”少女噙着笑仰頭看着西裝革履的男人,不過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的小狐貍。
付聽笑了,擺擺手讓格桑退了下去,自己蹲在了楚唯腳邊,他直接伸手捏住了少女腳腕,她掙脫不得。
“嘶。”少女有些顫抖,是真的很疼啊!!她咬緊牙關,泛着水光的眼眸惡狠狠看着付聽。
“呀,很痛嗎?”男人好像很是驚訝的樣子,不過手上任舊用力。
“才沒有!”哪怕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大小姐還是倔強不服輸,這般姿态倒是逗笑了付聽。
他輕笑兩聲松了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瞧着床上的嬌貴人兒,如果一切還是原副本劇情發展,這位大小姐可是不久後就要消失了呢。
“大小姐,今日城堡來了幾位客人,可能需要您出面。”
他提前回來,正好能跟那些所謂的“玩家”打個照面,他倒要看看這回是能死幾個。
作者有話說:
新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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