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廣播 要不是有廣播的話,這時候漁船好……

“大哥。”咻咻驚喜地喊。

這一聲可了不得, 顧海岳肩上的竹筐直接掉到地上,他像吓了一跳似的轉回頭,看到四個弟妹, 馬上皺起眉頭:“你們四個咋來了, 跟誰來的?”

“我們四個坐公共汽車來的, 來找你跟爸。”顧海洲撓撓腦袋說。

顧海岳滿臉嚴肅:“這兒可不是玩的地方,人這麽多, 你們四個要走丢了咋辦,咱生産隊的社員一會兒都要出海,我這騰不出人手來, 海洲你帶他們三個回去, 還坐公共汽車回去, 有錢買票嗎?”

咻咻突然抱住顧海岳的腰:“大哥,你不要出海,一會兒就要刮臺風了。”

沈肆趕緊解釋:“咻咻說要刮臺風,我們才來找你們的。”

顧海岳蹲下來,視線與咻咻齊平, 認真地看着面前這個胖嘟嘟, 表情嚴肅又焦急的小女娃。

“咻咻,這人多, 可不要亂說話。跟二哥一塊回去吧。”顧海岳說。

咻咻撲過去, 一下摟主顧海岳的脖子:“大哥, 我不讓你出海, 太危險了, 可以等臺風過去再出海。”

顧海岳朝遠處看了看,那裏有無數只漁船停在那兒,一會兒他們就要陸續出海。

小妹為啥要這樣說, 上次書記大兒媳婦生産的事情給他的印象太深,他擔心她說的話成真。

可一方面是風平浪靜的海面,一方面是有可能有言靈能力的小妹,顧海岳猶豫了。

顧海洲很不安,他勸說道:“大哥,等幾天再出海,也耽誤不了什麽,要不咱們寧可信其有,就相信咻咻這麽一次。”

不出意料,秋季漁汛将是他們捕魚數量最多的一次,捕來的魚要上交國家,要給生産隊留作備用金,還要分給社員,損失幾天的話,損失可大着呢。

再說大家都準備出海,憑啥他們就覺得會來臺風。

咻咻像八爪魚一樣吊在顧海岳身上,只要他不答應不出海,咻咻就打算賴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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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清透澄澈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大哥:“我是小貔貅,感應到了臺風要來,很危險,大哥一定不能出海。”

顧海岳纖長的手指趕緊捂住咻咻嘴巴:“這裏人多,話可不能亂說。”

嗚嗚嗚嗚,我沒亂說。咻咻把臉埋到顧海岳頸窩,在他臉側亂拱:“嗚嗚嗚,大哥不相信我。”

顧海岳不知道怎麽對待這個軟綿綿的撒嬌耍賴的小家夥。

妹妹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顧海岳摟抱着她,心都要軟的劃掉,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跟別說答應她一個請求。

“爸爸是怎麽受傷的,天氣預報不準。”咻咻揚起頭,認真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想到夏季漁汛那場海難,顧海岳心有餘悸,要是天氣預報準的話,大家提前預備,不滞留海上,就發生不了那次海難。

顧海岳考慮再三,他說:“那我就聽咻咻的,山海灣生産隊的漁船不出海。不管有沒有臺風,都晚幾天再說。”

而且咻咻說得是一會兒就會刮臺風,到底會不會刮,一會兒就會見分曉。

他帶着四個弟妹去找社員,陳有福一聽他這個決定就炸了:“啥,臺風?沒影的事兒,你看這天哪像要刮臺風的樣子,大家都出海,就在這兒呆着,能被人笑話死,再說耽誤這幾天,損失怎麽辦,這可是社員的口糧。”

“顧海岳,我對你太失望了,是你爸的事兒影響到你了吧,縮手縮腳能幹大事嗎?你現在能不敢出海,我看你以後海水養殖也搞不起來。”陳有福氣得直喘。

顧海岳不想跟他解釋,也壓根解釋不了,只是說:“叔你說得都對,但這次大家還是先別出海,看看情況再說。”

漁民也不滿了:“海岳,咱漁民就盼着漁汛出海多捕點魚,多分點魚,哪能說不去就不去。”

顧海岳很冷靜:“萬一刮臺風,命就沒了。”

“刮不了臺風,你看這天,說要刮臺風就是笑話。”漁民說。

顧海岳聲音冷硬:“我說會刮就是會刮。”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那就堅持到底。

他轉向陳有福說:“老叔,我提醒到了,要是你堅持讓這些人出海,萬一刮起臺風,社員吐沫星子就能把你罵死,你擔不起責任。”

陳有福一怔,旋即罵道:“你這臭小子,把責任都推我身上。”不過他說得對,顧海岳這樣說了,萬一刮起臺風,出了事,命都背在他身上。

經濟損失算不了什麽,那時顧海岳該考慮的事情,他現在不是大隊長,不負責這方面,可他背負不起人命。

寧可被附近所有生産隊嘲笑,人命關天的事兒,還是謹慎的好。

陳有福氣哼哼地說:“那就先等着,別出海。”他用手點着社員:“你,你,我知道你們不服,先等着,別亂動。”

“老叔,你真英明。”顧海洲說。

陳有福哼了一聲,我不英明,我是被逼的。

吧嗒一聲,咻咻給大哥臉頰上印上一個香香軟軟的親親。

“大哥,你真好。”聲音甜甜的。

顧海岳頓時被萌得暈頭轉向,他覺得自己是因為咻咻太軟綿可愛才昏了頭答應她不出海,要是不刮臺風的話,他就不打算當大隊長了。

“大哥,你知道爸在哪不,咱們趕緊去找他吧。”顧海洲催促道。

顧海岳思忖後說:“恐怕爸那邊不會聽什麽有臺風會來的話,他那是大公司,跟生産隊可不一樣,爸擔的責任太大。”

不出海的話,漁業公司的經濟損失可就大了,會受到上級處罰不說,船山漁業公司會成為兄弟單位中的笑話,而且他爸的位子不保。

不像他們山海灣生産隊不出海,頂多挨公社書記一頓罵。

他都替他老爸糾結,不過顧海岳還是帶着四個小家夥去找顧景遠。

有顧海岳帶路,他們很快找到顧景遠。

“你們真是的,膽子越來越大,跑這兒玩來幹啥,趕緊回家去。”顧景遠覺得自己對這幾個小家夥管得太松了。

為了避免咻咻又大聲說她是小貔貅之類的話,顧海岳趕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哪知顧景遠比顧海岳更容易說服,驚訝之餘,他跟咻咻确認:“真要刮臺風。”

咻咻被顧海岳抱在懷裏,她趕緊點點小腦袋:“是的,爸爸,臺風肯定會來,得快點通知大家,快沒時間了。”

顧景遠擡頭望向遠處的天空跟海平面,覺得咻咻的話很荒唐,以前多年經驗,并未看出半分臺風要來的跡象。

可是夏季漁汛,大家也都沒看出臺風要來。

天氣預報不準,那是常态。可夏季漁汛跟秋季漁汛都趕上臺風,那也太倒黴了。

不過,他選擇相信咻咻。

他堅信是咻咻救了自己,讓自己醒過來,他堅信上次咻咻不讓王巧蠻給書記大兒媳婦接生是因為她有神奇能力。

咻咻不是一般小孩。

咻咻說得話必須得重視。

“我馬上命令漁業公司不要出海。”幾個兒女看爸爸這樣堅決果斷,覺得他帥極了。

當他下了這個命令後,漁業公司的人都驚了。

天氣晴好,哪裏要刮臺風?

不出海,拿什麽交給國家?

難道你的嘴比天氣預報還準嗎?

有職工小聲說:“顧主任是不是上次海難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所以不敢出海,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舉了舉拳頭,“要不我們去,你就別去了,我們保證按質按量按成捕撈任務。”

“兄弟單位,波山漁業公司、海城漁業公司可都準備好出海了,咱要是不出海肯定被人笑話死。”

顧景遠态度堅決:“不用管別人,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經濟損失我來擔,大夥的生命安全一定得排第一。”

“哪裏就有涉及到生命安全了?咱出海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主任,你擔不起這個經濟損失。到時候上頭問責,你就當不成主任了。”

“顧主任,要不你趕緊回去?”

這些人跟顧景遠熟悉的很,逼逼起來也毫不客氣。

顧景遠懶得理會他們都說些什麽,提高聲音問了一句:“那你們還出海不?”

“不出海。”

“我們就等臺風呗。”

“為啥要玩命啊。”

衆人紛紛回答。

這麽多人一起不出海,上頭也責怪不到他們頭上,總不能這麽多人一塊懲罰吧。最多被公司扣獎金,可萬一臺風來了,那可是丢命的事兒。

孰輕孰重,大家心裏清楚的很。

顧景遠點了點頭,很滿意自己的權威。雖然手底下這些人愛叽叽歪歪,可一直都聽從他的指令。

顧景遠很了解他們,這些人只是說得熱鬧,到頭來還是聽他的。

幾個孩子覺得顧景遠太厲害了,不知道他怎麽才做到如此服衆的。

顧海岳希望自己将來也能像他爸那樣從容淡定地發號施令,并且一呼百應。

漁業公司副總經理陳長章也在現場,不過他一直都沒說話。

看到現場這個情況,他真是喜憂參半。

憂的是,他明明也在現場,職位也比顧景遠高,可存在感極弱,大家都聽顧景遠的,好像顧景遠才是他的領導。

甚至有人對他視若無睹,這讓他很惱火。

不過讓他喜的是,正愁抓不到顧景遠的把柄,顧景遠就自己作死。

他立刻擺出領導權威說:“不行,你們必須按照原定計劃,全部出海。這是公司的命令。”

嘴裏這樣說,可心裏卻在想,顧景遠你趕緊反駁我呀!快點!

正如他所料,顧景遠很強硬地說他們要看情況,推遲出海。

陳長章心中竊喜,你繼續作死,繼續,他板着臉:“顧主任,你擔不起經濟損失,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我會跟公司申請撤你的職。”

太好了,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撤顧景遠的職,然後把他趕出公司,以除後患。

顧景遠神情未變,看了眼陳長章。

對方并未出言阻止,他的重點不在于公司的經濟損失,而是撤他的職。

他還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嗎?

當時提拔公司副總經理,陳長章是其中一個候選人,海難發生的時候,駕船不小心撞到他的正是他的親信。

而陳長章,在之前曾被他發現徇私舞弊。

如果把這些事情都聯系起來,加上現在陳長章的表現,很難不認為這個有問題。

顧景遠語氣、神态都很平靜:“如果不刮臺風,我自己跟公司申請降為普通職工。”

即便如此,也要把陳長章拉下馬。

陳長章一怔,沒跟他解釋,沒請求他支持,顧景遠态度竟然這麽強硬且堅決?

他心裏的不安壓過興奮。

那些職工又開始逼逼。

“顧主任你何必呢?”

“要不咱還是出海吧。”

陳長章心裏更難受了,這些人見了他客氣是客氣,可都懶得多說一句話,可一到顧景遠那親熱得不得了,他們都是他的兵,都跟他一條心。

現在跟顧景遠熱絡是故意氣他。

等一會兒只要船隊不按計劃出海,他就撤顧景遠的職。

讓他們這群人不把他放在眼裏!

顧景遠發布完命令,扭頭找自己的兒女,卻只看見顧海岳站在不遠處,滿眼崇拜地看着他。

“幾個小的呢?”顧景遠問。

顧海岳“啊”了一聲,他一直抱着咻咻,剛把她放地上一會兒,這幾個小家夥就不見了,他們去哪了?

——

“二哥、沈肆哥哥,我們怎麽通知更多的人?”咻咻神情可認真了,眼巴巴地看着兩人。

顧海洲看着遠處的天海相接處,他又不确定了:“咻咻你說臺風要來,可都到現在了,臺風都沒來。”

真不像要刮臺風的樣子。

咻咻着急地搖晃着他的胳膊:“臺風肯定會來,要不,我們喊吧。”

說完,小女娃張大嘴巴,用最大音量喊了句:“大家快上岸啊,臺風要來了。”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聲中。

沈肆拉了他一把說:“岸上的人都聽不到,更何況是船上的人。”

顧海洲很糾結:“大哥跟爸爸都是自家人,若是不來臺風,影響不大,要是我們通知這些捕魚人,萬一臺風沒來,那不就捅大簍子了嗎,到時候漁場肯定會調查我們,我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再說,這些人也不會聽我們的。”

要不別管了,反正漁民出海次數多了,總會遇到臺風。

沈肆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說:“要不我們相信咻咻,想辦法通知大家,至于他們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情。但要咋麽通知呢。”

“要不我們就喊吧。”顧海島建議。

“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喊着玩。”顧海洲說,他們四個小娃說話肯定沒有分量。

“排除萬難,衆志成城,全面争取船山漁場秋季漁汛大捷……”漁場廣播裏傳來激動又輕快的女聲。

顧海洲靈光一現:“對了,我們可以去漁場廣播站,現在播音的這人是陳淑蘭,不知道她肯不肯幫助我們。”

陳淑蘭喜歡他大哥,可顧海岳對陳淑蘭沒想法,不知道陳淑蘭會不會怪他大哥,從而不幫助他們。

顧海洲年紀不大,可知道得多,想得也多。

“那走吧,咱去試試。”咻咻叫幾個哥哥。

他們在人群裏穿梭,又跟人打聽廣播站在哪裏,走了十分鐘,才到廣播站。

廣播站就在廣播塔一樓,将門推開一條縫,四個小家夥探頭往裏面看。

陳淑蘭跟另外一個播音員在裏面,同伴正在播報天氣:“今日天氣晴,海面風力二級……”。

一扭頭,陳淑蘭就看到了門口的小家夥并且認出他們。她本來在公社當播音員,漁汛的時候來“支汛”,負責播音。

陳淑蘭跟他們做了個“噓”的手勢,随即走出屋子,随手把門帶上,問他們:“你們怎麽來了?迷路了?需要我廣播嗎?”

她喜歡顧海岳,愛屋及烏,對這幾個小家夥也有好感。

“姐姐,臺風馬上就來了,你能不能廣播一下,讓大家不要出海。”咻咻眨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陳淑蘭。

陳淑蘭“啊”地驚叫出聲:“你們幾個來找我是為了這事?怎麽會刮臺風,今天的天氣預報是海面風力二級……”

她彎下腰,把咻咻抱起來,用手指點着咻咻的鼻子:“你這個小家夥真可愛啊,怪不得你家裏人都喜歡你。”

說着親親抱抱舉高高,一樣沒落。

咻咻的小短腿在空中胡亂撲騰,她急得不得了:“姐姐快播音啊。”

“你們幾個別胡鬧,我這就播音把顧海岳叫來,叫他把你們領走。”提到顧海岳的名字,陳淑蘭臉紅了。

顧海洲他們幾個想,把顧海岳叫來也好,顧海岳會幫助他們。

顧景遠父子聽到廣播馬上往廣播塔這邊跑。

“勞駕,讓讓。”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到廣播站,馬上看到四個正跟陳淑蘭糾纏不休的小娃。

陳淑蘭告狀說:“大叔,海岳,你們家這幾個小家夥說馬上要來臺風,要我馬上廣播。”

顧海岳也決定相信咻咻,他馬上說:“根據我們經驗判斷,臺風馬上要來,最好馬上通知大家,一會船員都出海就來不及了。”

陳淑蘭平時是個大方開朗的女孩,現在跟顧海岳離的近,她半垂着頭,臉紅豔豔得像朵桃花。

要不是這件事重大,顧海岳平時都不怎麽跟她說話。

沒等顧海岳多說,她咬了咬嘴唇,擡頭說:“我相信你,我這就去播音。”

顧海岳:“……”這麽痛快?

他欠了陳淑蘭一個大人情,要是臺風不來的話,陳淑蘭會丢掉工作,他會連累她。

顧海洲扯了扯顧海岳的衣擺:“大哥,你的美人計奏效了。”

陳淑蘭進了廣播室,開始播音:“根據收到的最新天氣預報,臺風馬上要來,大家不要出海,請盡快上岸躲避。臺風馬上要來……”

廣播的聲音傳遍整個漁場。

陳淑蘭的同事很疑惑,接到新的天氣預報了,可她沒聽見電話響啊。

四小只跟顧海岳、顧景遠都跟着進了廣播室,順手把廣播室的門關上,為保險起見,顧海岳擋在門口。

船員的第一反應是來了新的天氣預報。雖然現在看着天氣極好,可他們相信天氣預報,相信漁場廣播。

只有少部分特別相信自身經驗的人仍然留在船上。

陳淑蘭還在繼續廣播。

漁場場長杜元浦自然也聽到廣播,馬上走到窗外,透過窗戶看窗外,秋高氣爽、風平浪靜,哪裏有什麽臺風要來的跡象。

他非常疑惑,剛才他從收音機裏還收聽了船山縣廣播,明明是晴朗天氣。

他馬上給縣氣象局打電話,得到對方并沒有臺風天氣的答複後,杜元浦想廣播站一定出了問題,馬上招呼下屬一同向廣播塔趕去。

哪知,廣播站裏明明在播音,門卻關得死死的。

“趕快把門打開,杜場長來了。”下屬砰砰敲門。

顧景遠也兩步跨到門邊,用身體抵門,四小只也趕緊過來幫忙。

“馬上停止廣播。”杜元浦高聲命令。

可陳淑蘭在認真播音,根本聽不見場長的喊話,即使聽見,她都播了這麽久了,也不會停下。

“為啥不讓杜場長進來,你們幾個是什麽人,搞什麽?”另外一個播音員懵了,這是啥情況?

她隔着門喊:“杜場長,這有幾個人不讓給你開門。”

“讓我進去。”杜元浦威嚴地命令,然而沒人理他,他只好讓下屬想辦法把門打開。

下屬能想出的辦法就是踹門。他踢了一腳之後,問杜元浦:“場長,門踹壞了不用我陪吧。”他可不想擔損害公物罪這個罪名。

杜元浦直接踹了下屬一腳:“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問這個。”

他問另外一個播音員:“小楊,你們被劫持了嗎?”別有用心之人控制廣播室,通知大家上岸,肯定是要擾亂漁場秩序,造成漁場減産。

一會趁亂說不定還得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要是有間.諜就麻煩了。

要不是有廣播的話,這時候漁船好多都已經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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