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癡漢太子
第70章 癡漢太子。...)
所有人都在奉承裴織, 她們臉上的笑容誠摯真切,所有的誇贊都是如此真心實意。
裴繡和裴绮坐在她們的母親身邊,望着坐在那裏的裴織,明明距離如此近, 卻又覺得如此遠, 突然有些難受。
這時, 裴織突然朝她們看過來, 然後笑了下。
那笑容一如既往, 恬靜中沁着些許甜意,姐妹倆個都被甜到了, 臉上不覺露出笑容。
威遠侯府的姐妹們平時最喜歡裴織這麽笑, 雖然阿識平時總是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看話本不想動, 可她沉穩、可靠、安全感十足, 在她們傷心難過時,還能逗她們開心。
兩個姑娘沮喪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要不是大庭廣衆之下,她們都要跑過去,坐到她身邊, 像以往那般和她說話。
威遠侯夫人和三夫人注意到姐妹三個的互動,不禁有些好笑, 又有些欣慰。
以往因為老夫人護着裴織, 她們也不是容不得下人, 對裴織也是客客氣氣的, 并未因為二房夫妻早逝就輕慢他們姐弟倆。
現在她們都很慶幸以前對裴織寬厚,日後有作太子妃的姐妹護着, 誰敢欺負他們裴家的姑娘?
裴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說了會兒話, 便精神不繼。
裴織朝偏廳裏的人道:“我先送祖母回去歇息,你們慢慢聊。”
衆人聽罷,識趣地應着,面上笑盈盈的,哪裏不知道這是太子妃故意找的借口,想和祖母說體己話。
裴織扶着祖母回壽安堂。
一路上,祖孫倆都沒說什麽話,裴老夫人緊緊地握着孫女的手。
壽安堂的下人見她親自扶老夫人回來,趕緊過來行禮,陳嬷嬷親自沏了裴織常喝的蜜果露,加了些許蜂蜜,更添幾分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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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織坐下來喝了一口,朝陳嬷嬷甜甜地笑,“謝謝嬷嬷,這味道和以前一樣。”
陳嬷嬷朝她慈愛地笑了笑,識趣地帶着屋子裏的下人離開,給她們祖孫倆說話。
裴老夫人雙眼一直盯着孫女,明明才兩天不見,卻仿佛過了很久,特別是看着她和太子倆人相攜并肩、迎面走來時,那一幕讓她深刻地意識到,孫女真的出嫁了,成了東宮的太子妃。
“阿識,你在東宮過得可好?”
裴織道:“祖母放心,我在東宮很好,太子殿下對我很好,宮人也很恭敬,吃得也好……”
最後一句逗笑老夫人,她故意道:“你現在是太子妃,行事可不能像以往那般肆意,也不要當着太子的面吃那麽多,要是實在餓,可以弄個小廚房,讓丫鬟偷偷給你做些吃的,我記得芳菲那丫頭的手藝就很不錯……”
雖然自家孫女是飯桶,但裴老夫人仍是不希望她被世人用怪異的眼神盯着。
少不得要給她出些穩妥的主意,能瞞一時是一時。
不過,皇上和太子也不會因為太子妃能吃對她有什麽意見吧?
裴織不好意思地說:“祖母,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啦,他不會介意的,其實他還讓我多吃些呢……”
看那位太子殿下每次私底下給她夾這個夾那個,伺候她吃飯時那殷勤勁兒,就知道他樂在其中。估計他對她的食量也是心知肚明,所有他們用膳時,都不會讓宮人在旁伺候。
裴老夫人頓時又是高興又是憂心。
高興太子殿下喜愛孫女,所以現在看她什麽都是好的,就算是個飯桶,在太子心裏也是最可愛的飯桶;但男人的喜歡卻是有時限的,将來他若是不喜歡了,可愛的飯桶就會變成浪費食物的豬……
哎喲,真是越想越操心。
裴老夫人心裏喜憂難言,面上并不顯,拉着孫女的手,繼續問一些出嫁女的事。原本這些話應該由當母親的來問,只是二房沒有主母,威遠侯夫人只是隔房的伯母,雖然也能做到盡職盡責,到底不如親生的母親來得親近。
除此之外,也是裴老夫人自己不放心。
她是疼愛裴織的,疼愛到孫女出嫁這幾日,夜不能寐,擔心她和太子相處不好,擔心宮人欺負她……
于是決定由她來親自問。
當問到孫女新婚之夜的事時,裴老夫人自己也臊紅了老臉。
裴織其實沒啥不好意思,只有在想起新婚之夜的事情時,多少有些許不自在,她低着頭,聲若蚊蠅般地回了幾句,裴老夫人心裏松口氣。
一切順利就好。
祖孫倆在屋子裏說小半個時辰的話,陳嬷嬷在外面禀報道:“老夫人、太子妃,三姑娘和五姑娘來了。”
裴老夫人笑道:“瞧她們倆,這是迫不及待地過來找你呢。”
她讓陳嬷嬷帶兩個姑娘進來。
裴老夫人樂于見孫子孫女們的感情好,将來他們能互相扶持、守望相助,偌大的侯府才不會敗。
裴繡和裴绮進來,先給老夫人請安,然後一左一右地坐到裴織身邊,訴說着對她的想念。
“阿識才出閣兩天,我就覺得好像一輩子這麽久沒見到阿識了。”
“我也是。”
裴繡和裴織的感情是最好的,兩人同歲,自幼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宛若同胞親姐妹。
太子迎親那天,裴繡躲起來大哭了一場,哭得眼睛都腫了。
要不是昨晚丫鬟為她敷眼睛,只怕今天裴織看到的就是一雙腫得像核桃般的眼睛。
姐妹三個坐在一起說話,神态親昵,似是有說不完的話。
裴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時不時插幾句。
直到威遠侯夫人派人過來找,宴席要開始了,裴繡和裴绮只能扁着嘴,和裴織一起扶着老夫人前往汀蘭院。
回門宴的宴席擺在汀蘭院,分男女席。
男席那邊由威遠侯帶着裴安珏、裴安璧等裴府男丁招待太子和賓客,女眷這邊則由威遠侯夫人和三夫人、梁萱幾個招待。
裴織被安排坐在主席位置。
這次她沒有拒絕,旁邊坐着幾位裴氏一族德高望衆的老夫人,裴老夫人也在其中。
吃完宴席,那邊的戲班子也開始唱戲。
威遠侯府特地請了京城裏最有名的戲班子過來唱戲,讓衆人一起熱鬧熱鬧。
裴織原本陪着一群夫人們看戲的,錦雲走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裴織是衆人矚目的焦點,一言一行都備受注目,離得太遠,那些夫人也聽不到錦雲說的是什麽,不禁猜測起來。
這時,裴織站起身,一臉歉意地道:“諸位,我有些不勝酒力,先去歇息片刻。”
只見她白的臉蛋暈染出酡紅色,更顯得人明豔之極,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過來時,連她們這些作女人的都有些受不住。
這一刻,衆人終于有些明悟,真真是個水做的玉人兒,怨不得太子殿下對她如此喜愛。
衆人很客氣地道:“太子妃不必多禮,您去歇着罷。”
裴織回以一個禮貌性的笑容,然後扶着錦雲的手起身離開,朝秋實院而去。
走到半路,遇到猶猶豫豫地朝秋實院走的小少年。
裴安璧原本只是想過來湊湊運氣的,沒想到真的見到姐姐,雙眼發亮,“姐姐!”“阿璧!”裴織高興地喚一聲,她的雙目清明,哪裏還有什麽微薰的醉意?
錦雲看得目瞪口呆,懷疑是不是路上吹了風,将她的酒意吹走了?不然就是太子妃根本沒喝醉,剛才是裝的,借機脫身……
裴安璧快步走過來,見裴織臉蛋有些酡紅,心中微提,“姐姐,你這是要回秋實院?怎麽了?”
“去休息啊。”裴織理直氣壯地說,“你呢,你怎麽過來了?前院那邊不忙?”
裴安璧道:“我來找姐姐!先前太子殿下不勝酒力,大伯派人帶他去歇息,不需要我們再陪着,所以我就想來找姐姐你說說話……”
他有些不好意思。
先前在席宴上,因為他是太子妃的同胞弟弟,太子殿下十分關照他,時不時和他說話。
他能感覺到席宴上那些人對他的羨慕嫉妒,嫉妒他有一個太子妃姐姐,太子看起來還很愛重太子妃。還有以往那些私底下瞧不起他們姐弟倆沒有父母庇護的族人,這會兒都不敢往他面前湊,甚至擔心會不會被他報複。
如果是普通人,被太子如此看重關照,一定會受寵若驚。
但裴安璧自幼和姐姐相依為命,加之長姐如母,對姐姐的感情極深,對于娶走姐姐的太子殿下,私心裏是有些怨氣的。
要不是太子,他們家還能多留姐姐幾年的,不至于姐姐早早就被娶走,日後想見一面都難。
裴織不禁失笑,拉着他的手,“行,咱們一起說說話。”
裴安璧高興地應一聲好。
姐弟倆邊走邊說話,讓跟着的宮人都退到十丈之外,聽不到姐弟倆在說什麽,但看他們不緊不慢地走着,繞着周圍轉圈子,就是不進秋實院,錦雲都有些無奈了。
但她們又不可能去催太子妃。
直到一個人從秋實院走出來。
裴安璧正滿臉欣喜地和姐姐說話,眼角餘光瞥見走來的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裴織心知有異,擡頭看過去,恰好看到朝這邊走來的太子殿下,不由莞爾,朝那位太子爺道:“殿下,您不是去歇息了嗎?怎麽過來了?”
秦贽看一眼小舅子,自然不能說他在秋實院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她過來,只好自己親自來找吧?
“孤出來走走,順便醒醒酒。”
裴安璧瞅着這位太子姐夫,想到他剛才從秋實院走出來的一幕,心裏扁扁嘴,覺得太子殿下先前說什麽不勝酒力的話都是騙人的,分明就是過來找他姐姐。
幸好他機靈,懂得在半途劫人。
“倒是安璧,你怎麽過來了?”秦贽和氣地問。
裴安璧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地說:“我、我過來找姐姐。”飛快地看他一眼,又添了一句,“不知殿下頭可還暈,要不要讓人準備醒酒湯過來?”
秦贽鳳眼含笑,語氣越發和煦,“不用!安璧若不介意,直接喚孤為姐夫即可。”
看小少年老成持重的模樣,秦贽心裏更多的是喜愛,大概是愛屋及烏,看到裴安璧那張和阿識有幾分相似的臉,就覺得十分親切。
裴安璧沒想到太子殿下對自己如此溫和,飛快地看了眼姐姐,在她含笑的目光中,吶吶地喚了一聲“姐夫”。
然後他的姐夫不客氣地當着他的面,将他姐姐從身邊帶走。
裴安璧站在蕭瑟的秋風中,目送兩人進入秋實院,心裏生起一股被抛棄的心酸悲涼感。
“姐夫”什麽的,叫得好聽,其實還不是來搶他姐姐的臭男人。
秦贽絲毫不在意小舅子對他搶走姐姐的怨氣,他拉着裴織的手逛秋實院,對太子妃從小生活的地方非常感興趣。
“阿識就是在這裏長大的?”他含笑問。
“七歲後才搬過來的。”裴織道,“七歲以前,我和爹娘一起住,偶爾會去外祖家小住。”
秦贽微微點頭,“岑尚書府的家風确實不錯。”
對于太子妃之事,他都了若指掌,同時對岑府的印象極好,怨不得三皇子會盯上他的太子妃,有這樣的外家,未來确實可以作為一大助力。
不過對他而言,太子妃是獨一無二的,岑府的助力可有可無。
今日的天氣比昨天更冷上幾分,秦贽擔心凍着她,帶她進屋。
屋子裏很幹淨,點了幾盆炭火。
秋實院是裴織出嫁前住的地方,就算她已經出嫁,基于對太子妃的敬重,短時間內威遠侯府也不會冒然讓人住進來,就算空置着,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
芳菲、芳草等丫鬟激動地走過來請安。
幾天不見,她們都擔心姑娘忘記她們,同時對姑娘也想念得厲害。
裴織道:“殿下,她們幾個是以前伺候我的丫鬟,年紀都不大,我想将她們帶進東宮。”
她要帶的是芳菲、芳草和芳茹三個丫鬟,其他的丫鬟年紀大了,不好耽擱她們的終身大事,裴織作主放她們出去婚配,由威遠侯夫人幫忙掌掌眼。
這點小事,威遠侯夫人十分樂意幫忙。
秦贽對這些丫鬟不感興趣,說道:“待會回宮,便帶回去罷,讓錦雲安排。”
裴織笑着應一聲。
三個丫鬟驚喜地跪下謝恩。
讓丫鬟們下去後,屋子裏只剩下夫妻倆。
裴織主動道:“殿下,你要不要上床歇息一下?”
秦贽神色微頓,作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偏首朝她道,“阿識扶我進去。”
裴織盯着他冷白的側臉,他的五官深邃,特別是眉鋒極為犀利,摸起來手感十分硬朗,無處不昭示着陽剛的男性氣息。
看他一個大男人,故意作出醉酒的狀态,就是想去躺自己以前睡過的床……
怎麽那麽癡漢、那麽可愛呢!
突然覺得太子殿下變得可愛的裴姑娘沒有揭穿他,扶着他進內室。
秦贽怕壓壞她,不敢将所有的力道都往她身上壓,虛虛地靠着,被她扶進內室時,一雙鳳目微張,好奇地四處查看。
他躺在床上,被褥很新,上面的氣息和阿識身上的很相似,淡淡的幽香,又像沁着一股女孩家特有的甜意,十分好聞。
太子殿下将臉側了側,嗅聞枕上的氣息,伸手将床邊的人拉過來。
裴織猝不及防之下,跌在他身上,整個人趴在他懷裏,被他快速地摟住腰,拖上了床。
“殿下!”她嗔叫一聲,“時間不早,等會兒我們還要回宮呢。”
秦贽哪裏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他蹭了蹭她的脖子,聲音低啞,“放心,孤什麽都不做……還是你想孤做點什麽?”
裴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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