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紅樓夢--賈母

“嗯，”錢小橋默了會兒，突然問：“我聽說你那個外甥在金陵鬧了點事兒？”

王夫人臉色不好看起來，尬尴道：“那案子已經判了，沒什麽大事兒。”

“那就好。”錢小橋點點頭，閉目養神兒，再不多言。

王夫人自讨沒趣兒，黑着臉悄悄的告退。

一邊的黛玉以為錢小橋歇息了，悄悄的放下九連環，轉而安靜的看書。不一會兒，見她睜眼了，黛玉笑問她薛家姐姐是怎樣的人。

錢小橋笑着把黛玉摟在懷裏，沒有回答，反問起寶玉的事兒：“近來他有沒有偷偷跑去煩你？”

“他讀他的書，來找我做什麽。他就算敢來，我也替外祖母打他出去！”黛玉一臉認真地回答。

黛玉早已把外祖母教她辨人的本領熟記于心；如今在黛玉的眼裏，有擔當、品德好、有上進心的男孩子才是優秀的。像賈寶玉那樣的混世魔王她才懶得搭理，整日不學無術，除卻調戲丫鬟們也就不會什麽了。難不得祖母常罵他不争氣，他确實沒出息，才學都不及自己，更不及他侄子賈蘭。黛玉是打心裏眼裏瞧不起寶玉了。

……

薛家人到之前，錢小橋叫來賈政：“你外甥沒了父親，你得好好教他。寶玉的功課近來才有了起色，可不許被什麽人給帶壞了。”

賈政俯首點頭，這一年來母親将榮府管理的井井有條，子孫教育更是十分到位。前日他考察寶玉的功課，發現他這一年的精進程度比過他三年的教誨，令他不得不佩服母親的能力。如今在賈政的心裏，賈母的說話分量是更重了。

既然賈政乖乖的聽話，錢小橋也順心。她笑眯眯的和薛家人寒暄之後，叫人擺宴席。

飯菜秉承着一貫精簡的原則，少而精致。王夫人卻怕被薛姨媽笑話，自己那私房錢添補加菜。

錢小橋也沒阻止，白吃誰不吃，反正不是榮府出錢。

飯畢，薛姨媽客氣詢問錢小橋的愛好，錢小橋說愛打牌，薛姨媽拍手說她也喜歡，當即張羅着玩兒。

一局之後，薛姨媽輸了，笑着說要請人幫她，随口叫起寶玉來。薛姨媽帶着疑問在屋子裏尋找一圈兒，驚訝的發現寶玉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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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午要上學。”錢小橋笑着闡述事實。

“哎呦，他好學是好事兒，真害怕我們來了耽誤了他呢。”薛姨媽憨憨的笑着，趕緊改口附和賈母。

錢小橋一笑，倒覺得薛姨媽有趣兒，難不得薛寶釵的性子八面玲珑，原來是遺傳了她母親的關系。

錢小橋剛才一晃神兒的功夫，手裏的牌掉到了地上。寶釵正往這邊來，趕緊的搶在丫鬟前面撿了牌。她一彎腰的功夫，脖頸上戴着的金鎖随之滑了出來。

錢小橋接牌道謝，無意看了眼金鎖，輕輕地笑了。

“她還帶這個，有什麽講究？”

薛姨媽很意外賈母會問起這個，也沒顧及王夫人的眼色，自顧自的滔滔不絕的講起金鎖的來歷，并附帶說明金鎖後面的詩句。

“我聽說寶玉也有一塊玉，可否借來給我們瞧瞧？”薛姨媽笑道。

錢小橋咧嘴笑：“不是什麽好東西，早碎了。”

王夫人本想着沒有玉，就勢說說那玉上的兩句詩也成，正巧和寶釵的湊成一對。結果賈母一句‘不是好東西’，徹底把她給噎死了。

錢小橋冷眼旁觀神色不太好的王氏姐妹倆，得意的揚起嘴角：王氏姐妹們，真不好意思，打從我這兒起就再沒有什麽金玉良緣了。

午後，因錢小橋習慣睡午覺，而王夫人也願意和薛姨媽說些悄悄話，二人便挪至王夫人房裏敘舊，這一聊便有了兩個時辰，眼看着天要黑了，王夫人極力邀請薛姨媽在榮府住下。

“只怕叨擾了老太太的清淨。”薛姨媽憨厚的笑着，對于今兒賈母的态度，她心裏另有一番計較。

王夫人自不會在妹妹面前失了面子，謊稱賈母也有留下她的意思，讓薛姨媽不要擔心。

聽姐姐此言，薛姨媽也就笑着應允了。王夫人便笑着帶她去梨香院安置，另囑咐她安心住着，多久都成的。

薛蟠才來第一日就受了姨父賈政的訓斥，心裏不大爽快，進京前他的擔憂全中了。于是他趕緊來找母親，撺掇她搬回薛家京城的宅子。

“反正我們娘倆不回去，你要搬就自己搬去。”薛姨媽腦海裏閃過寶玉俊俏的模樣，心裏頭就禁不住的歡喜。再說寶玉那性子也不錯的，挺穩重的，還曉得心疼女兒家。

薛蟠較上勁了，快刀斬亂麻：“好！搬就搬！”

“你瘋了！”薛姨媽沒想他真認真了，悄悄地拉住兒子的袖子小聲道：“就當為你妹妹忍幾日。”……

再說王夫人誇下海口留了妹妹一家人，還沒來得及禀告賈母。她這一路晃悠悠的來，到了賈母屋前，愣是不敢進了。

鴛鴦出來傳飯，瞧見王夫人在，笑道：“老太太早吩咐您不必過來的。”

“我找她有事兒，她現在心情可好？”王夫人見鴛鴦點頭，方壯着膽子進屋，才福身行了禮，坐上頭的賈母就喊她過去坐。

錢小橋聽王夫人交代她擅自留薛家的事兒，沒覺得意外，眯着眼點頭同意了。默了會兒，她突然問王夫人：“京城裏可有什麽厲害的媒人沒有？”

老太太這是要唱哪出？是要給寶玉和寶釵說親，還是和那個黛玉？

王夫人心一顫，可面兒上沒表現出來，假裝高興的回答：“數住在梅花巷裏的柳媒婆最出名，平西侯宋良和錦鄉伯千金韓莺莺的姻緣就是她撮合成的，多美的一段佳話，羨煞旁人！老祖宗您突然問起這個是？”

“也沒什麽，今兒突然看見你妹妹家的姑娘，想起了這遭事兒。”

王夫人心裏大喜，喜笑顏開的問：“老祖宗，您的意思是？”

“這女兒家說長起來也真快，是時候為黛玉琢磨婆家了。挑一挑看一看，也就差不多到了歲數，這事兒晚了可就找不着好的了。”

“啊，原來是這樣。”王夫人大失所望，打哈哈道：“她也沒多大，不必着急的，寶釵比她大兩歲，我那個妹妹還沒急呢。”

“胡說，她們來京就是為了給寶釵侍選，她将來是要往宮裏頭去的，人家的路早就選好了的。”錢小橋拉住王夫人的手，熱情的關心道：“提起寶釵侍選，你有經驗，多幫襯着你妹妹，我回頭也托人從宮裏頭請幾個老嬷嬷來教她規矩。”

王夫人僵了臉：“這就不必了吧，她家的事兒咱們何苦摻和。”

“你這就外道了，那可是你親妹妹，你該上心的。”

榮府的一應問題錢小橋一一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督促賈政、賈琏、王熙鳳等走正路，監督寶玉和賈蘭的學業，以及管理莊子田産。這些東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地養成。

錢小橋就趁着這功夫去做支線任務，給黛玉尋找一個好歸宿。

相親是一條漫長的路，古代相親難度更大。若想穩準狠，就必須做足功課，有海裏撈針的心理準備。

錢小橋算了一下，從确定目标到調查目标，再到聯系目标，最後促成目标和黛玉的親事，這個過程最少需一年的時間，最多無限期。

有些客觀事實由不得你不認，就是有人屬于那種命苦的類型，一輩子也遇不到真愛。當然，錢小橋是絕對不會允許黛玉碰到這種情況的，很簡單，因為她不想以留在這個鬼地方老死。

錢小橋往梨香院按進去兩個宮中老嬷嬷監視住寶釵之後，速速招來柳媒婆去搜集京城世家子弟的信息。她這邊也不閑着，提筆給林如海寫信，着力從三方面闡述：第一囑咐他照顧身體，誰都知道他的身子骨在紅樓夢裏是出名的弱爆了的；第二商量黛玉的婚事；第三讓林如海尋找機會進京就職。

錢小橋安排好這些之後，她就從柳媒婆提供的資料中進行海選，模樣醜的、家風差的、出身太高的、家庭關系過于複雜的一概剔除。其中所謂的出身太高是指柳媒婆資料裏頭竟然有幾位郡王，這個時代王爺都是有個小後宮的，正妃的指定要通過太後，側妃必須按規矩立兩個，小妾姨娘更是數量不限，這種皇族生活顯然不适合黛玉。

錢小橋從三十二名資料裏删選了六名出來，有家世相當的，也有門第低但出身書香之族的，年齡在9到14歲不等。錢小橋分六撥人，耗時半年的時間分別打探這些人的品行，期間有兩個暴露惡習被刷掉的，剩餘四個有一個性格過于木讷總被人欺負，也被排除掉了；還有一個家中有個表妹寄居，大有走青梅竹馬的趨勢，被錢小橋列到了備選。剩下的兩個，成為錢小橋重點聯系對象，一位是鎮南候幺子田熙，另一位是翰林大學士侯春茂的嫡長子侯天蘇。

這倆家都是書香門第，自恃清高，從不和榮府這樣的人家交好。錢小橋幾經周折，動用了老太妃和幾位诰命夫人的關系聯系上了田家。才見田熙第一眼，錢小橋就眼前一亮，頓然覺得自己找對人了。

【系統：恭喜玩家正确選定目标，請問玩家是否進入支線任務引導模式？】

錢小橋好久沒有聽到系統音，莫名的有幾分想念，趕緊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