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墨少之怒
“那上面有一塊帶黑白太極的錦布,錦布上是一部功法,我想了很久,沒懂那上面是什麽,我寫下來了,你幫我看看。”
蘇茉說完,就準備從書包裏掏她下午默出來的那部功法。她當時是用手機把那部功法拍下來的,短短的一百多個字,只說這是一部玄門功法,也沒有具體的名字。這功法對蘇茉來說并沒有太大的用處,當時把手機上的照片給毀了,也是怕這功法落到了壞人的手裏。
“茉兒,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徐承墨道。
蘇茉不解地看着他,卻看到他眼裏有着深深的傷痛,蘇茉搖了搖頭,道:“不,不是……”
“那就留着吧,你現在功力尚淺,先把本門的功法練好了再說。”徐承墨說完,将她放到副駕座位上,又幫她綁好了安全帶,發動車子繼續朝前駛去。
晚飯是在小區裏一個小酒店裏解決的,徐承墨吃的很少,蘇茉的胃口也不好,點了一桌子的菜,最後都浪費了。
晚上睡覺前,蘇茉拿出一個包包,正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徐承墨進來了,他壓抑着怒火,走到蘇茉旁邊,一把抓住蘇茉的包包,緊抿着唇半天不說話,卻也不松手。蘇茉愣住了,她扯了扯包包,見徐承墨一張臉氣得通紅,眼中怒火如熾,便知他誤會什麽了,道:“我明天要出門。”
“去哪裏?”徐承墨問道。
“宜市那邊。”
“嚴國忠找過你?”徐承墨徹底壓制不了心頭的怒火了,手猛地一松,蘇茉原本用力與他僵持着,一個不防,身子朝一邊倒去,重重地磕在了床頭櫃上。
“嘶!”
蘇茉才揉了一下屁股,痛得她忙縮回了手,徐承墨已經沖了過來,一把摟住她,心裏已是悔得要命,“傷了哪裏?傷了哪裏?”
蘇茉被撞的地方是屁股,她生怕徐承墨要幫她揉屁股,忙推開徐承墨的手,“沒什麽,不要緊,不疼!”
徐承墨一動不動,他坐在床上,蘇茉被他圈在懷裏,他直直地看着蘇茉,黑黢黢的眸子有着逼人的氣勢,蘇茉被他看得心底發毛,不知道他到底又在別扭什麽,本想服個軟,想到自己今天為他擔了半天的心,換來他這麽百般刁難,一時也有些氣了,一把推開他,自顧自地收拾起行李來。
徐承墨坐在床邊如一尊雕像,蘇茉收拾完了也不理他,爬上床,背對着他躺下,她可不怕徐承墨對她做出點什麽來,一來,她自己覺得她這點小豆芽身材,實在是吃不上嘴;二來,徐承墨到現在為止,除了拉手擁抱,還從來沒有冒犯過她,甚至她覺得,徐承墨在面對她時,心裏是沒有別的念頭的。
她打了個呵欠,睡意襲來,也不管徐承墨是不是還在生氣,眼睛一閉,夢周公去了。
聽着身後越來越輕微沉穩的呼吸,徐承墨深深嘆了口氣,起身去拿了藥箱來,蹲在蘇茉的床邊,将她受傷的手拉了出來,拆開胡亂綁着的紗布。看到傷口,徐承墨倒吸一口涼氣,整個手掌全部都是傷,傷口裂開,看得到裏面鮮紅的血肉,快有半指深了,徐承墨用碘酒清洗着傷口,他輕輕一動,蘇茉的手就不自覺地抽動一下,便是在睡夢中都能夠感覺到疼痛。
徐承墨将上次蘇茉迷倒她的膏藥拿出來,那膏藥雖然有催眠的作用,但效果卻是最好的,他将膏藥均勻地塗在蘇茉的傷口之上,細心地包紮好傷口,才小心地把她的手放進被窩。
徐承墨在床邊站了良久,他盯着蘇茉的臉,她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穩,眉頭微微皺起,她應該不是因為手痛,她的心裏有很煩心的事。徐承墨猶豫半天,最終欲望戰勝了理智,他俯身下來,在蘇茉的額上輕輕地落了個吻,柔聲道:“不管怎麽說,這輩子,你逃不脫我的掌心了。”
徐承墨收拾好藥箱,他走出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來到陽臺上,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也只吸了一口,并沒有吞下便緩緩吐出。手機接通的時候,他便摁滅了煙頭,只聽得枭一在電話那端道:“蘇小姐中午的時候去見了嚴先生,出來的時候手就傷了,手是被咖啡杯勒傷的……”
蘇茉的警覺性之高,徐承墨不會不知道,枭一他們不敢太靠近蘇茉,只能遠遠地跟着,蘇茉受傷的具體情況他們也就知道得不多。但徐承墨心思缜密,已經猜測到嚴國忠和蘇茉說了什麽,才使得她反應那麽大,不小心讓咖啡杯傷了自己的手,而從受傷的情況來看,徐承墨大概也能猜出是怎麽回事了。
“不管是為什麽,嚴國忠都難辭其咎!”徐承墨緊皺着眉頭,剛才拆開紗布,看到蘇茉玉琢般的纖細白玉的小手血跡斑斑,傷痕交錯,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心頭的怒火。手機那端,枭一在彙報孟家那邊的進展,廣澤寺曾經欠過李輝祖上的人情,這次李輝出面,用那個人情換孟浩一命。廣澤寺不得不答應下來,點了孟浩的長明燈,七七四十九個僧人念了一夜的《地藏菩薩本願經》,消除了蘇茉引入孟浩腦部的陰煞。
孟浩是活了,可蘇茉卻惹上了這業障。徐承墨的情緒很不好,他的手指輕敲在窗棱上,深吸一口氣,問道:“李輝處理了嗎?”
“處理了,現場的證據指向孟家,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幹得漂亮,讓江市的報紙明天出頭條,标題麽,‘恩将仇報還是殺人滅口,省一中鬧鬼之謎’,可記住了?”
“是!”枭一在心裏将徐承墨給出的這個标題重複了一遍,确認沒有記錯一個字之後,挂了電話。他跟着徐承墨已有五年,在他的認知裏,徐承墨殺伐果斷,冷酷無情,陰謀算計決勝千裏,沒想到還有當新聞記者的潛力,當真是讓他再次刮目相看啊!
徐承墨挂了電話,把玩了一會兒手機,重新點了一支煙,依舊是只吸了一口,夾在手中,站在陽臺上,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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