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葉斓克制住強烈想殺人的欲|望,轉身往回走,闵蓉跟在邊上喋喋不休。
“喂,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何時答應過!”
“嘁,”這明擺着不就是要反悔嘛,“你沒答應,可是你默認了啊。”
葉斓腳步一頓,額頭青筋跳個不停,“就因為你,人跑了。孰輕孰重,分得清麽!”還喋喋不休說那些有的沒的,簡直想的美!
“怪我咯?”闵蓉一臉無辜,“這怎麽能怪我呢,當時你也可以不管我的嘛,先把她拿住。”
“不管你你現在還有命在麽?!”葉斓吼道,那竹竿在闵蓉身上戳幾個洞出來,這女人才知道事情嚴重麽?
闵蓉瞧她真生氣了,卻不害怕,反而還有點樂,“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嘛?”
“……莫名其妙!”葉斓繼續擡步往前走。
闵蓉吃了蜜糖似的,倒是不糾纏那*的事了,“你要想抓那個人,也不難啊。”
也來看了她一眼。
闵蓉繼續說,“她那麽在意那個素鳶姑娘,你去迎春苑蹲着,守株待兔呗。”這一招她以前常用來對付葉斓,沒事就在她的必經之路上蹲着。
“……”誰知道那家夥什麽時候會再去迎春苑,她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天天去那種地方成何體統!派了手下人又不放心,那人功夫了得,還會使毒,不派個成百的隊伍把迎春苑重重圍住,怕是也抓不到她。
闵蓉像是看出她的顧慮,“或者我們還可以直接從那個素鳶姑娘下手嘛。”
“你覺得她會幫我們?”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只是個青樓女子,她肯定不敢得罪錦衣衛。”闵蓉摸了摸下巴,“除非她喜歡那個假小子,喜歡到不要命的地步。”
葉斓覺得倒不至于。
“那我命人将她直接帶動……”
“哎,”闵蓉打斷道,“叫出來就打草驚蛇了。”
葉斓一副‘不然你說怎麽辦’的樣子看她。
闵蓉無奈腹诽,長得好看有什麽用,胸大無腦還不是拿不出辦法來。“現成的就有一個主意。”闵蓉賣着關子,意味深長的看着葉斓,“你去迎春苑直接p……點她的牌子嘛。”一個‘嫖’字險些就出了口。
“胡鬧!”葉斓立馬板上臉。
“這有什麽胡鬧,辦案需要,掩人耳目的,又沒讓你們真幹什麽。”闵蓉說,“真想幹什麽,我還不同意了!”
“我不去!”
闵蓉攔到她身前,“得去,得為大局着想嘛,放心,我不會生氣的。”闵蓉一臉‘我不是那麽不懂事的人’。
“……”葉斓想想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葉斓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行頭,上次走進迎春苑的時候當真沒想那麽多,這次再打算去發現哪哪都不合适了。她照着鏡子還是不滿意,又在臉上添了幾筆,偏要将自己畫的醜的誰也不認識。
準備完畢走出屋門的時候,發現檐下站着一個人,瞧衣服是個男子,只是那單薄的身形如何看都有幾分眼熟。葉斓剛打算問一句‘你是何人’,那人聽到動靜自己就轉過身來。
闵蓉一身男裝眉目傳情的看着她,單手臂撐着廊柱撸了一把額前的劉海,潇灑的擺着pose。
“……”葉斓一頭黑線,轉頭就走。
“等我一下啊,”闵蓉從後面追上去,“怎麽樣,帥不帥?有沒有帥的你春|心蕩漾?”
不得不說闵蓉男裝的樣子确實是帥的,可葉斓就是完全沒有女子瞧見美男時的那種悸動。可能還是闵蓉這個人的原因。
“你穿成這有幹什麽?”
“當然是要和你一起去,那裏太危險了,我得幫你分擔一下。”闵蓉按了按嘴上的胡子,因為掉過一次,所以心裏有了陰影。“到時候你就跟在我後面,讓那些女人都來對付我就好了,你不要怕。”
“我看你根本就是巴不得吧?”葉斓不冷不熱。闵蓉見到那些女人的時候眼睛都綠了,恨不能都是自己的人才好,葉斓全都看在眼裏了。
“怎麽可能?”闵蓉一表真真,“我心裏只有你,那些女人在我眼裏都只是充氣娃娃。”
葉斓皺了皺眉頭,有些迷惑。
“就是布娃娃的意思。”闵蓉識趣的解釋。
兩人有備而來,路上闵蓉還嫌棄過葉斓的妝容,不過不敢嫌棄的太過火怕這要面子的家夥自卑。沒想到那迎春苑的姑娘們又是白長了一雙雙水靈的大眼睛,雖然起初疑惑的看了她們一眼,但終是一個也沒認出來。
“二位爺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啊,我們這啊……”有管事姑娘扭着腰肢一路引着她們進樓,闵蓉順了順那一撇小胡子,打斷她。
她擡手勾上葉斓的肩,“我這位兄弟今個第一次來,就是為了素鳶姑娘。”
“喲,是嘛……”姑娘笑的相當讨好,卻故作為難,“不過近日來找素鳶姑娘的人太多了,素鳶姑娘這身子啊怕是……”
闵蓉明白的從兜裏掏出一錠銀子,擱她眼前晃了晃,“怎麽樣,夠麽?”
“夠夠夠了。”管事姑娘連連點頭,接過銀子。闵蓉心裏心疼了一把,顯然是給多了。
“再随便給我叫三五個姑娘來……”
葉斓狠狠瞪了闵蓉一眼,闵蓉一吓,連忙改口,“那,那下次再說。”
管事姑娘領着她們往二樓的廂房去,臨走時又問了一次闵蓉要不要叫姑娘,葉斓在場,闵蓉心裏滴着血拒絕了她的好意。
先敲了門,裏頭又清靈的女聲隐隐傳來,“進來吧。”
闵蓉一聽就喜了,光聞聲音就很是她的菜啊。不曉得會是怎樣的絕代佳人。
宮素鳶背對着她們慢慢起身,臉上帶着一絲柔和的笑意轉過頭來,闵蓉咬着唇,瞧見她臉蛋的時候抽了一口氣。
真的是,好漂亮啊!
葉斓幹咳了一聲。
闵蓉回神,客客氣氣和宮素鳶打了個招呼。
“兩位公子,只點了奴家一人的牌子麽?”她嬌柔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光聽着聲音就好像要把人給融化了。
葉斓眼望着側面的牆壁發呆,闵蓉有些不在狀态的點了點頭。
宮素鳶不由低頭輕笑,“素鳶一介柔弱女子,怕是承不起二位公子的恩呢。”
“承得起承得起,”闵蓉鬼迷心竅的想偏了,“我會很溫柔的……”
葉斓一個大步走上來把闵蓉擋到了身後去,一記眼刃把闵蓉砍醒了,“素鳶姑娘,”葉斓覺得正事靠闵蓉還是一點不靠譜,“我們來找姑娘,其實是有事相求。”
闵蓉撇撇嘴,心道都不給人娛樂的時間,上來就說正事,真沒趣。
宮素鳶微微一笑,相當的泰然,“公子請說。”
葉斓沒有直接說,“不知為姑娘贖身,需要多少銀兩?”
闵蓉一聽急了,“你,你……”她要罵葉斓個負心女,當着她的面就要找小。
葉斓回頭低聲訓了她一聲,“你閉嘴!”
宮素鳶走到桌邊為兩人倒茶,“公子要是單純只問素鳶的身價,媽媽說了,要五千兩。”她把水壺放下,目色黯淡了些,“可這迎春苑倒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它隸屬教坊司,沒有禮部的公文,再多的銀子也別想走。”
“只要姑娘幫忙,在下可以幫姑娘離開。”葉斓說。
宮素鳶并不驚訝,“看公子,其實是官府中人吧。饒是模樣藏得再好,那官家的氣派總歸擋不住。”她笑着說。
闵蓉忍不住在心裏垮了一句好眼神。認識這麽多人,光屬這姑娘最精明了。
葉斓表現出慚愧的樣子。闵蓉心道有啥不好意思的,當初認錯你是女人的時候,你不是嚣張的要吃人麽?
“大人直說吧,素鳶盡力而為便是。”
闵蓉無聊的坐在桌邊吃茶嗑瓜子。
葉斓說:“昨晚有一人來找姑娘,在下想找到那個人,問些事情。”
“她是犯了事,大人想拿她問罪?”宮素鳶猜道。
葉斓強調,“只是問話。”
宮素鳶沉吟片刻,“她是素鳶的朋友,但其實我們并未曾見過幾次面,她也很少來這裏,媽媽時常不讓她進。”
“她叫什麽名字。”
“黎汐。”
“姑娘可知道她從哪裏來,又為何來帝都?”
宮素鳶想了想,“我只曾聽她說過,她從葉城來。其他便不知了。”
葉斓心道果然是苗疆來的,“那姑娘可知她住在何處。”
“不知。”宮素鳶搖頭。
諾大的南京城,其實找一個人并不如電視劇裏講的那麽容易,兜兜轉轉只有幾條街。事實上是上百上千條街巷,人往哪個角落一藏,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那她下次再來的時候,可否請姑娘幫忙留住她?”葉斓最後道。
“我覺得她不一定能幫我們,雖然她看起來确實很軟。”回頭闵蓉在路上分析,大概是小說看多了,她後來慢慢覺得,宮素鳶這個女人或許并不如她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我會另外派人過去暗中守着。”葉斓說。
“封城貼畫像的話,是不是太誇張了?”而且沒有照片也沒有複印機,電視劇裏那些罪犯爹媽們都認不識的畫像實在醉人。
葉斓白她一眼,沒說話。她沒有那個權力,更何況,她們要找的人也并不定就是兇手,拿不出任何證據未免小題大做。
但又至關關鍵,這就是矛盾所在。
“咦,我為什麽會覺得越來越熱……?”闵蓉扯了扯衣領,又擦了擦額頭。
葉斓想說大夏天的當然熱,然而一轉頭就看到她紅撲撲的臉。
紅的很不正常。
葉斓突然想到什麽,頓時頭疼的咬牙切齒,“我沒說過嗎,那種地方的水你也敢喝?!”
闵蓉一邊喘氣一邊給自己扇風,欲哭無淚,“你也沒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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