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主動

辦公室裏。

沈岑自打牽着人進來後, 目光就一直在杭甜的身上，生怕下一秒這人就不見了。

“我有話跟你說。”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但杭甜繼續說道：“這次我先說，等我說完了你再說。”

“好。”

沈岑頗有耐心地看着她, 這會人已經在他面前了，跑也跑不掉, 所以沈岑才不至于那麽擔心。

“我那天去你家的時候, 無意間看到你夾書頁裏的情書了，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子？”

“是。”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沈岑回答得毫不猶豫，杭甜的表情還是抽了抽。

她冷靜了片刻，而後繼續開口：“你以前喜歡誰,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你現在和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再留着以前的東西。所以, 你能不能……”

說着說着, 聲音越來越小，情緒也開始有些繃不住。

盡管回來的路上一直寬慰自己，但真的把這些話又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難過和委屈。

“小九說完了嗎？”沈岑有些心疼。

杭甜抿了抿唇, “說完了。”

“那到我說了？”

“你說吧。”

沈岑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把人往自己懷裏摟了摟, 低聲問道：“小九怎麽不問問，這封情書是寫給誰的？”

“反正不是我的。”

情書上面有日期, 而那個時候，她都還不認識他。

“小九還記不記得, 有一年跟着杭伯伯去美國看畫展的時候，在沈家留宿過一晚。”

“記得。”

杭甜高二那年，杭父帶她去看完畫展後, 因為臨時有點工作上的事情，就把她放到沈家一天。

但是那天沈父沈母也不在，家裏的傭人也請假出去了，杭甜看到一個小房子冒起了煙，特意過去看了看。

就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從裏面拽出來，接着就聽見一道聲音說：“不要過去，把手機給我。”

杭甜把自己的手機給了他。

明明都已經快不能動的人，還知道給醫生打電話，還理智氣壯地在威脅醫生不要告訴任何人。

就連杭甜，他也警告了一番，不許将這件事情說出去。

後來醫生來了，看見客廳裏的人，頭疼道：“Eva，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你上次實驗臉上弄的傷口，紗布都還沒拆呢，怎麽又闖禍了？”

杭甜看着沙發上的男生微微蹙起了眉，但是看不見他的臉，因為被綁着。

“沒什麽事，簡單檢查一下，然後去把實驗室處理一下。”

“都這樣了，還記着你的實驗呢。”

男生就懶得再理他了，在床上躺着裝死。

後來醫生走了，把男生送到了房間，杭甜擔心他出事，時不時總要過去偷瞄一下，後來太困了還不小心在他的床邊趴了會。

嘴裏還在念叨着：“你不會有事的，我會救你的。”

正做夢的時候，杭甜感覺自己被打了下，突然驚醒，但床上的人好像一動沒動，她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她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那人是誰，就被她二叔給接走了。

因為差點出事，所以杭甜記得比較清楚。

沈岑繼續問：“那小九還記不記得，你救下一個人，還大晚上去了人家房間好幾次，又在人家的床邊睡着。”

“記得。”

杭甜一邊回答一邊詫異地望着沈岑，“你怎麽知道這些？”

“小九去的是我家，救的人是我，我怎麽會不知道。”

杭甜愣了半晌。

沈岑刮了刮她的鼻尖，“小九現在明白了嗎？”

杭甜搖頭，她不明白，什麽都不明白。

沈岑繼續解釋，“那次之後，我去找過你。”

“找我幹什麽？”杭甜問。

沈岑原本只是想跟她說聲謝謝，結果不知不覺地跟了她一天，看着她上課，看着她在美術室裏一個人聚精會神地畫下每一筆，看着她溫柔地照顧學校門口的流浪貓，看着她安靜地笑……

跟到最後，沈岑也沒有去說那一聲謝謝。

只是後來每年，他都會借着回國的理由，順便去看看她。後來杭甜考上了大學，他也看見過她在塗鴉牆上肆意塗抹的身影，色彩斑斓，充滿了耀眼的光。

杭甜越聽越糊塗，沈岑直截了當地說：“情書是寫給小九的，我喜歡小九，喜歡很久了，明白了嗎？”

杭甜徹底懵住。

“明白，又不是很明白。”杭甜覺得這會有點亂，她原本只是想來跟沈岑說清楚，讓他放下過去的東西。

結果沈岑突然告訴她，他的過去就是她自己。

沈岑緊緊抱住她，“不明白也沒關系，小九只要知道，我喜歡的人，一直只有小九就夠了。”

杭甜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慢慢就任由沈岑抱着。

就在她十分享受這個擁抱的時候，沈岑卻突然将她往前推了推，單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

杭甜被迫對上他的視線，瞥見他眼裏的炙熱，杭甜有些緊張。

明明上一秒還好好的，但是下一秒氣氛卻突然有些暧昧。

杭甜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等杭甜反應，沈岑便低下頭來輕輕咬住了她的唇。

一陣短暫的撕磨過後，杭甜瞥見他更為深邃的目光。

門口有腳步聲經過。

杭甜推了推他，但沈岑依舊不管不顧，直接快一步抱着杭甜過去将門反鎖，又把人抵在了門上。

很快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沈教授在嗎？”

杭甜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然而沈岑一點慌張都沒有，依舊十分淡定地調戲着她。

杭甜小臉通紅一片。

門口的同學還在說：“我剛剛明明聽人說沈教授回辦公室了，怎麽沒人呢？”

“可能路上有點事耽擱了吧，我們先走，晚點再過來。”

“行。”

腳步聲慢慢遠去，杭甜正準備開口說話，男人再次精準無誤地堵住了她的唇。

兩人之間的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杭甜緊緊攥着他的襯衫，沈岑以往還會有所收斂，但是今天格外的霸道，哪怕杭甜求饒，他反而欺負得更兇。

到最後，杭甜感覺都快自己站不住了，沈岑将她整個人都托進自己的懷裏。

炙熱的呼吸不斷灑過她的脖子出，白皙的肌膚被吹得一片一片地紅了起來。

杭甜只覺得全身都很燥熱，偏偏罪魁禍首還一臉若無其事地看着她。

“小九知道錯了嗎？”

杭甜：“……”

明明就是她被欺負了，為什麽還要問她這種問題。

杭甜抿唇，“我哪裏錯了？”

“看見情書後一聲不吭地跑回家裏，去參加朋友也不跟我說一聲，最後又一個人跑去采風……”

聽着沈岑一件一件地列舉，杭甜頓時就沒臉好辯解的了，心虛地垂下了頭。

“不會有下次了。”

“小九。”沈岑認真道：“以後不敢遇到什麽事情，都可以直接來問我，不許一個人胡思亂想，明白嗎？”

“明白。”

杭甜這會乖得跟什麽似的，沈岑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她還是覺得被沈岑抵在門口的這個姿勢有些羞恥，所以小聲商量道：“我們能不能回去再……”

“再什麽？”沈岑故意問道。

“再做這些事情。”

“可以。”

聽到沈岑的回答，杭甜松了口氣，但是接着下一秒又聽見沈岑說：“回去之後，由小九主動，怎麽樣？”

“啊？”

杭甜愣住，她完全沒有經驗，根本就不會這些。

杭甜還在猶豫，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沈岑依舊紋絲不動，杭甜咬了咬牙，妥協道：“我答應你，快松開。”

“好。”

杭甜趕緊把人推開，接着又故意躲開了幾步。

沈岑過去把門打開。

外面進來的是羅教授，一進來就氣呼呼地說道：“沈教授，你給我好好說說，你和小九是怎麽回事？”

話還沒說完呢，羅教授又看到了同在辦公室裏的杭甜。

“小九，你也在。”

杭甜禮貌地招呼，“羅伯伯。”

羅教授和杭父是多年的朋友，對杭甜杭薇這姐妹兩就像是自己的閨女一樣，他一看到學校論壇裏沈岑在教室門口抱杭甜的照片時，立馬就急匆匆跑了過來。

羅教授看了杭甜一眼，又繼續跟沈岑說：“沈教授，你之前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現在怎麽跟小九又……”

沈岑解釋：“羅教授，小九就是我女朋友，是同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你上次在地下停車場親的那個女生，也是小九？”

杭甜一想到上次的照片，害羞地垂下了眸。

沈岑淡定解釋：“是一個人。”

羅教授看了看沈岑，又看了看杭甜，目光十分複雜，有種自己家的閨女被人拱了的無奈。

“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小九家裏知道嗎？”

沈岑規規矩矩地回答：“過年的時候，爺爺和杭伯伯杭伯母都知道了。”

羅教授氣憤地來了句，“這杭老二也真是的，小九談戀愛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說一聲。”

沈岑和杭甜乖乖聽着。

“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管，談戀愛也好，高調也好，你們自己開心就行。”

羅教授繼續對杭甜說：“小九，跟你二叔說一聲，改天我去家裏跟他好好掰扯掰扯，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不告訴我呢。”

“好的羅伯伯。”

“行了，我就過來問問，待會學校還要開會，我就先走了。”

羅教授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沈岑看向杭甜，“我們回家？”

杭甜覺得回家這件事情好像有點威脅，小聲商量道：“我能不能先回老家一趟，我有點想爺爺了。”

沈岑自然是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