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如果我死了

總部大樓的地下托尼其實來過一次, 就是他最初知道那個計劃的時候, 但那時候呈現在他面前的信息和真實的有很大差距, 而且他只看過最外面的部分。

入口只有通過電梯才能下去, 出了電梯門之後就是他曾經看過的場景, 一個大廳裏有各種呈環形放置的儀器，而路過大廳之後就是四條通向不同方向的走道, 刷得雪白的牆壁、一模一樣的地板瓷磚、兩牆之間完全相同的間距，如果不是熟悉這裏的人, 絕對不會知道哪條路會通向何方。

事實上今天對于這間地下實驗室來說也是重要的一天，所以對于破壞者的出現雖然緊張，但那些九頭蛇成員并不算太驚慌, 而是有秩序的護送那些研究人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然後拿起武器對抗闖入的敵人。

“部長, 我們支撐不了多久，最好還是快點轉移。”

皮爾斯對于手下的話仿若未聞，只是專注的盯着實驗室裏的兩個人, “可以讓雙胞胎去……”

“不行！雙胞胎還沒做好準備。”

“男爵，”皮爾斯轉頭看角落裏靠着牆反對自己的人，“我們今天來這裏難道不是為了驗收雙胞胎嗎？”

斯特拉克從陰影中走出, “但驗收和使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他們還遠沒有到可以戰鬥的程度。”把手貼在玻璃上, 好像隔着冰冷的觸感能感覺到裏面的兩個人一樣。

對于沒有做好準備這種理論皮爾斯自動理解為是雙胞胎還沒接受過洗腦，雖然九頭蛇賜予了雙胞胎超能力，也知道雙胞胎對于鋼鐵俠托尼·斯塔克非常仇恨, 但人心這種東西，在關鍵時刻是很容易靠不住的。

再加上他其實算起來也只是必須聽從斯特拉克的手下，只不過是能夠提意見的下屬，根本沒有一而再再而□□駁的權利。

“如果他們不能發揮自己實力，那麽我們就必須快點離開，你也聽到了，複仇者們已經打到門前，雖然不想承認，但那些人确實撐不了多久。”

最初的時候皮爾斯還以為斯特拉克打算拿雙胞胎去和複仇者們玩，哪裏想到這個瘋子就仗着他們做好了撤退的部署，然後在這裏不緊不慢的顯示優越感。

其實他們早就猜到複仇者們會找上門來，雖然整件事情并不算是特意設計好的陷阱，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準備好了用以潛逃的地下通道，然後埋下了足以把這裏夷為平地的炸·藥。

斯特拉克只是恍然的點頭同意了皮爾斯的話，他看着實驗室裏雙胞胎的眼神就和欣賞一件自己創作出來的藝術品差不多，難得的、成功的藝術品。

對于斯特拉克的眼神旺達和皮特羅兄妹倆其實并不那麽舒服，雖然他們是自願接受九頭蛇改造的，但對于斯特拉克其實并沒有很信賴與喜歡，他們也明白九頭蛇給他們改造并不是沒有風險的，當初那麽多參與改造的人，也只有他們活到現在不是嗎。

而且這一切都不是無償的，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需要接受九頭蛇的派遣，成為九頭蛇的武器，但這都是可以接受的，不然作為普通人、又是孤兒的他們，要怎麽向鋼鐵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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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托尼·斯塔克，他們根本就不會成為孤兒，也就不會最終接受九頭蛇的改造，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托尼·斯塔克自己造成的，所以在今後一定會發生的對抗中，他們也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其實要說斯塔克是他們的殺父殺母仇人也未免太過于遷怒了一點，因為他們父母的死完全是因為戰争，但斯塔克在成為鋼鐵俠之前原先是世界著名的軍·火商，他甚至曾經被稱為美國的支柱，是軍·方的最有力合作夥伴，而掌握着軍·方的卻是每天腦子裏盡裝了些計謀策略的政·客。

因為利益而打仗，因為統治而打仗，因為無所謂的事而打仗，但最終，當他們的生活完全被打破，兄妹兩個印象最深刻的只有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時候，那枚距離他們不到十米、印着“STARK”的轟·炸機攜帶小型導·彈。

那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甚至還其樂融融的坐在家裏準備吃晚餐，誰會想到災難就這樣從天而降呢。

就算斯塔克不是直接的，那也是間接兇手！

實驗室的門被打開，看到門外站的身穿黑衣的人，兩兄妹都沒有任何反抗和詢問的意思，乖乖的跟在那人身後，被随即包圍他們兩個的六個黑衣人向着斯特拉克的方向走去。

對于那個領頭的黑衣人旺達曾經見過，那時候他正拖着一個死掉的試驗者從實驗室外面走過，對于旺達來說，那幾乎是讓人寒毛直豎的一幕。

托尼幾個人被隊長分成了四組，他和克林頓一起，走最左邊的那一條通道，他現在的心情其實很亂，只想着快點完成任務然後回別墅，偏偏堵在路上的人像是無窮無盡一樣的冒出來，如果別的通道也有這麽多人的話，那神盾局還不得被九頭蛇的人給塞滿啊。

“這條路上應該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很顯然克林頓也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如果沒什麽的話實在不必要安排這麽多人在這兒。

然而托尼回答的話剛到嗓子眼，就急忙轉換成一聲略有點破音的“小心！”

出乎意料的手·榴彈被托尼急忙之間踢向遠方，一聲巨響之後是肉眼可見的牆體和地面塌陷，所幸坍塌并沒有要蔓延過來的趨勢，但他們的回路已經被堵上了。

“這些人瘋了嗎？！”

“可不就都是瘋子。”托尼擺擺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受昨天晚上事情的影響，再加上別墅那邊情況不明，他總感覺現在狀況很不妙，要是不快點解決的話，不是什麽好事情。

加速往前走了沒一會兒，托尼和克林頓就撞見了正往一個地下通道走的一群人，他們沒看見皮爾斯，也許可能走在了前面，但怎麽樣也不可能讓這些明顯是九頭蛇的人跑掉。

“是托尼·斯塔克。”不用皮特羅提醒旺達也看見了那個顯眼至極的紅鐵罐。“要試試嗎？”

雖然是問句，但根本沒等妹妹回答，皮特羅就已經沖了出去。

托尼只覺得眼前一花，被一群黑衣人圍在中間的其中一個少年就已經消失，然後他就從原地向後飛了出去，旁邊的克林頓甚至沒有時間反應。

等托尼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那個少年依舊在原來的位置，只是龇牙咧嘴的在甩手，對于一拳打在他盔甲上的人，托尼也是沒話說。

那群黑衣人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拽着雙胞胎想快點下到通道裏，再過沒多久這裏的□□就要啓動了，實驗室研究了這麽久的成果可不能什麽都沒用就在這兒報廢。

因為那些人的動作，托尼也沒在意這裏有一個超能力者的事實，往前邁了兩步想要阻攔這些人，那兩個少年少女看起來很重要，如果能夠活捉，就能得到更多信息了。

好機會！

如此近的距離，旺達毫不猶豫的對着托尼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比起哥哥，她的能力大概才是斯特拉克想要研發并且擁有的。

心靈寶石真正的能力，不就是操控對象的神智嗎。

托尼感覺自己只是一個晃神，眼前已經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和泥地沼澤，如果光看眼前的場景，他甚至應該已經不在地下實驗室了才對。

在他不遠的地方，他看到複仇者們全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娜塔莎、索爾、浩克、克林頓、史蒂夫……身上都留着致命的傷口，當你走近，在最遠的地方，湯姆斜靠在樹旁，就算全身都在流血，背部也靠的很直，就像是無數次他在客廳看到的那樣。

慢慢的走近，然後在湯姆的的側面站定，有那麽一瞬間，托尼甚至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離得這麽近，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

漸漸蹲下來，湯姆蒼白的膚色在翠綠的背景下格外透明，一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之前，他的眼睛似乎還在看某個遠方，而托尼，就剛好站在了那個和他視線相對的位置。

他好幾次想舉起手蓋住湯姆的眼睛，但始終沒有成功，那雙眼睛仿佛正對他做着淩遲一般的處罰。

低頭可以看見湯姆手邊躺着那根造型別致的魔杖，白金色的魔杖上面蜿蜿蜒蜒的滿是裂痕，托尼把它撿起來，熟悉的手感，他做實驗的時候也曾來來回回拿過很多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突然從地下實驗室到這麽奇怪的地方來的，而且還不在他的盔甲裏。

太過沖擊性的場景讓他忘記幾秒鐘之前他還在與九頭蛇為敵，在生死攸關之間奔跑，腦子裏全是複仇者們睜着眼一動不動的樣子，眼睛也從無法離開湯姆變得再也不敢看。

托尼感覺自己心裏壓着一頭野獸，然而現在那頭野獸即将沖出來想要把所有東西都毀了。

在他穩定住自己并且想把魔杖收起來的時候，突然被抓住了手，擡頭就看見不知什麽時候湯姆正看着他。

“你為什麽，來的這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