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我來遲了

索爾艱難的找回自己的錘子, 回頭的時候, 正好看到托尼被打落山崖的一幕, 他們都沒想到, 随着定位跟過來看到的卻是有着伊法魔尼的格雷洛克山頂。

沒想到這個詞對于戰鬥來說會讓你一瞬間處于劣勢, 約戰約到這裏，飄在天空中的他們腳下就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

雖然奧創目前并沒有下去糟蹋那些孩子的意思, 但很明顯他們的戰鬥已經吸引了那些巫師們的目光，伊法魔尼的城堡外面忽閃忽閃的出現一道淡藍色的光幕, 不用想就知道是一個大型防護魔法。

因為對黑魔王的各種捕風捉影的消息，鋼鐵俠這個詞如今是傳遍各國巫師界了，雖然那些小巫師搞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麽狀況, 學校的教授們也不允許他們出去圍觀, 但在回各個學院的路上匆匆瞥過的幾眼很明顯的告訴他們, 如果不是顧及到下面的城堡，可能不會輸得這麽慘。

當然事實上，托尼這邊加上索爾只有兩個人, 而對面奧創帶了無數個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小弟，後面有旺達在幫忙，他們還不知道地下的皮特羅會對城堡做什麽, 畢竟你不能保證每個防護魔法都和別墅的一樣有用。

“先生，機身損壞達到百分之三十二, 左臂量子炮損毀，我想您最好能找到在三次攻擊內解決奧創的辦法。”

然而托尼在扶着岩壁站起來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你都想不出來的問題為什麽就覺得我能想得出來。”

嘴上是這麽說, 辦法還真得想，他可不想讓今天早上與湯姆的那個吻成了永別的見證。

索爾也落到托尼旁邊，茂密的樹林讓他們幾乎消失在奧創的眼中，但托尼知道自己必須快點出去，不然接受考驗的就是那層防護魔法了。

然而他們一定忘了這是奧創選定的地點，其實就算出現一點陷阱也完全是情有可原。

托尼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腳被什麽東西拽住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給自己身處的地面一炮，但除了把那個位置轟出一個洞并讓盔甲上濺滿泥土之外，完全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飛行裝置無法啓動，先生。”

這我已經感受到了，還要你說！

視線中沒有任何東西纏在他的腳上，但他的腳底就像和森林中潮濕的土地緊緊粘合在一起一樣，別說靠人力擡起腳來，就是原本處在腳底的飛行裝置也無法發動。

發現不對的索爾剛要過去幫忙，下一秒就被撞飛出去，這地上還有一個本來就伺機偷襲的皮特羅呢。

“警告！機身溫度過高，強制啓動應急系統……啓動失敗！先生……”托尼感覺最糟糕的狀況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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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會有焦慮症的原因之一，就恰恰是因為這套盔甲，它帶來了榮譽和超能力，其實也是托尼戰鬥過程中最大的漏洞。

只要破壞掉盔甲，他就幾乎毫無隐藏，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嗎。

因為湯姆的原因，他開始逐漸不去想那種可能性，畢竟都不曾發生，他也有很多時間去改進，這是一個逐漸找回自己自信心和安定的過程。

但當曾經的擔憂就這麽擺在面前，情緒不穩好像也不是很讓人意外的狀況。

“先生，先生！你最好還是從盔甲裏出去比較好。”從賈維斯的運算來看，以目前機身持續升高的溫度來說，先別說這具盔甲受不受得了，托尼會先被烤熟才是真的。

但突如其來的焦慮症發作讓托尼處于完全的恐慌之中，他很清楚盔甲是自己不能放棄的部分，在他眼裏，死在盔甲裏，那是鋼鐵俠死了，而不是他托尼·斯塔克死了。

然而事實上，這兩者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先生！”賈維斯不知道當時自己的程序是出了什麽錯，反正他違抗了托尼的命令，把托尼從盔甲裏扔了出去，這本不該是他能做的事情。

在地上滾了兩圈的托尼懵了一下，炙熱的溫度還未從表皮散去，微涼的風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遠處站着一具盔甲，就是他今天穿來的那套。

然而恐怖的地方在于，盔甲的表面已經開始融化，而且似乎被什麽東西網住了，融化的過程中還可以看見一些線條像是慢慢收緊一樣鑲嵌進機身，照這個趨勢下去，整副盔甲可能最終會被切割成若幹小塊。

他沒出來的話，當然被切割的還包括他了。

很明顯奧創是故意把他丢進這個位置的。

“托尼！小心！”遙遠的地方傳來索爾的聲音，然而對于皮特羅來說，能讓你聽到聲音都已經是他放了水了。

湯姆來到這看的第一眼就是托尼被擊倒的一幕，旁邊的洛基都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去看湯姆的表情，然後默默的遠離了這個人幾步，總覺得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麽好事情。

“我們實際上沒必要牽扯進去。”

“但他如果不是保護我們……”

“如果不是他，那個黑色的鐵皮大塊頭壓根不可能知道這兒！”

為了決定到底要不要出去幫忙，伊法魔尼裏面分成兩派，幾乎是吵成一團，而在這個時候，年輕的黑魔法教授赫爾·傑拉德說出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還有黑魔王的存在？”

赫爾看着昔日尊敬的同事心情複雜，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其中居然有眼看着幫助他們的一方面對生命危險卻視而不見的人。

作為當初皮特的引路人，赫爾真實的接觸過托尼，很明白對方是一個多磊落的人，對于常年把重心放在科研和教學方面的他來說，極其不能理解現在他有些同事的心理。

他們還真的以為危險永遠不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嗎？明明有能力卻見死不救，直到吐出黑魔王三個字才懂得閉嘴，難不成真以為城堡外面的防護魔法無堅不摧不成。

“鋼鐵俠是黑魔王的伴侶，我們如今的見死不救很可能在未來換回一場滅頂之災。”

赫爾是一定會出去搭一把手的，人生苦短不過就是幾十載，就算死于意外又如何，只要不愧對自己，不愧對心靈，赫爾就覺得這一輩子是過得充足而有價值的。

他不會逼迫其他人和自己一起，畢竟黑魔王來不來都是兩說，但它會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世界上絕對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在學院生活和工作了将近二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原來熟悉的地方和人也有陌生的時候，心底裏有憤怒，但又有涼意。

已經日漸蒼老的院長夫人看出了赫爾隐含在話語中的情緒，她想勸赫爾，畢竟對于巫師界來說，有些教授是一筆寶貴的財富，這其中當然包括赫爾。

而且這所學院除了教授就都是孩子，把教授放出去打戰，剩下的孩子又要怎麽辦？她絕對不能接受哪怕一個孩子的傷亡，那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但還不待她說話，迅速黑下來的天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漆黑的天空異常的沒有一朵烏雲，就像是黑夜突然到來，而遠遠的可以看見遠方的天空依舊晴空萬裏。

詭異的場景讓人寒毛直豎，奧創下意識的派遣了兩個機器人往遠方沒有黑下來的區域行去，但在漆黑如墨的天空和晴空萬裏之間的分界線，剛剛行至那裏，兩個機器人就像被一個看不見的巨掌握住一樣，瞬間被擠壓得粉碎。

而在伊法魔尼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人類賴以生存的空氣開始慢慢停滞，然後被壓縮，扭曲的空間讓所有人都開始呼吸困難。

然而這還只是餘波，處在攻擊的中心，旺達直接從天空中掉下去，皮特羅這時候也懶得和索爾較真，盡管他也很難受，卻也必須跑過去接住妹妹。

這是一種來自于空氣的壓迫感，奧創盡管不需要呼吸，也能感覺到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被扭曲。

洛基跪在一棵樹旁邊，全靠權杖支撐着才沒有趴在充滿腐朽味道的樹葉上，下次放大招之前就不能事先吱一聲嗎！

“賈維斯，你需要解決他。”防護魔法的最大優點在于完美的切斷網絡和一切通信的聯系，擁有網絡的奧創有無數條命，但沒有網絡的他，頂多就是因為身體由堅硬的鋼鐵組成而比普通人類更耐打一點而已。

“收到，先生。”

不去管一邊幾乎是半報廢的盔甲，也不管賈維斯到底要怎麽做，湯姆丢掉手裏的古魔法書，沒有多少終于施展出一個完整古魔法的喜悅，慢慢蹲在依舊躺着沒起來的托尼旁邊。

雖然後腦幾乎是結結實實的被猛敲了一棍，但托尼的意志力讓他最終沒有暈過去，目睹了湯姆念咒的全過程。

“我來遲了。”

當視線裏全部被湯姆所占領，托尼因為這句話而沒辦法對愛人“不守承諾”的行為做出任何點評，只是漸漸的，平緩了心裏的焦慮，那次湯姆和他說的話，也許會成為他一輩子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