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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綠色的光芒覆蓋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很明顯的能感覺到什麽東西在全身上下掃描而過, 尼克在那一瞬間差點拔·槍。

地上的所有人都被空中的綠光照得像是厲鬼, 對于敏·感的人來說, 能夠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自己在被監視的感覺, 尼克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湯姆，那個不久之前挂了他電話的人。

總覺得和那個瘋狂的人脫不了幹系。

或許托尼是對的, 他不該在把氣撒在湯姆身上，因為後果看起來實在讓人腦殼疼。

當然這個異像并沒有持續多久, 滿打滿算不超過十分鐘，當周圍恢複黑暗，所有人站在那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希爾轉頭想問尼克是不是要繼續搜尋, 總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麽很不尋常的事。

然而問話還沒有出口, 天空中再次飄過的一群人就吸引了目光，一群黑袍的人快要和黑夜融為一體，只有掃帚快速劃過天空的聲音提醒着人們這群人的存在。

尼克感覺這好像不是剛才從這裏路過的那一夥人, 雖然他們的穿着幾乎一致，但明顯人數對不上，而且看那飛行速度, 也急切的多。

“跟着他們。”尼克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是否正确，但與其悶頭大範圍撒網, 他倒是更相信這群人的路線。

夜晚的森林寂靜的可以聽到小動物爬過的聲音，托尼半躺在地上，背靠着傷痕累累的盔甲, 地上是他摔下來的時候劃出的一條“路”，而在這條痕跡盡頭，和他遙遙相望的可不就是雙胞胎。

只是雙方現在都已經沒了力氣，托尼只是死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他無法确定時間也無法聯絡外面，賈維斯休眠了，他沒卡死在盔甲裏都是謝天謝地。

而皮特羅只是抱着渾身鮮血的妹妹低着頭一聲不吭，他的腿斷了，現在哪兒都去不了，他的超能力最大的缺點就是在這兒了，如果沒有腿，難不成還能靠手跑成音速？

當然不過是斷了一條腿而已，要真忍得了，他也可以現在爬過去把那位幾乎是板上魚肉的鋼鐵俠給宰了，但他沒有。

有一部分旺達的原因，他的妹妹摔下來的時候受了太重的傷，這和托尼摔下來一直抓着旺達有關，他不敢離開旺達，誰也不知道神盾局會不會随時找過來，雖然實際上他也沒什麽反抗的能力，甚至沒辦法帶着旺達一起逃走，可也不是能夠破罐子破摔的理由。

說實話，現在被神盾局找到反而是一件好事，以神盾局一貫的作風，他們會被帶回去關押，而在關押之前，至少還會讓他們的傷勢穩定下來。

而另一個沒有傷害托尼的原因，和他們最近的所作所為有關。

最初知道九頭蛇的時候他們以為找到了複仇的正确道路，但實驗沒結束他們就清楚那只是殘酷的等價交換，只不過他們兄妹幸運的撐到了最後，後來又覺得奧創可以帶領他們報仇，可從那時候起湯姆的有些話就一直在腦子裏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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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并不想承認自己是只會挑軟柿子捏的膽小鬼，那更像是一種危難時刻的陰影，斯塔克這個名詞一直在影響着他們，也促使着他們前進，但湯姆的話确實是正确的，因為挑起戰争的人才最可惡。

而現在，九頭蛇被抓，至少是負責他們兩兄妹的人都被抓了，奧創被毀，白宮也被炸，戰争的罪魁禍首在醫院躺着，雖然還沒死，可那麽大年紀受這麽重的傷，估計也挺不了多長時間。

兜兜轉轉，他們的仇恨似乎又回到最初，又只剩下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的名字還在他們的報複名單上，可皮特羅無法動手。

腦子裏回蕩的一直是開戰之後托尼打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死了這麽多人你們開心了？

現在有無數的孩子也将失去他們的父母你們就開心了？

炸毀白宮讓局勢動蕩無數人飯碗不保真的開心了？

那些話就像魔音灌耳，皮特羅知道不止是他，躺在他膝蓋上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的旺達心裏一定也和他一樣壓了塊沉重的石頭，以至于快要不能呼吸。

從情報裏那只是普通的一天，就算炸毀了白宮，禍及的也只是總統一家和其護衛，但他們的情報顯然有錯，那些消息其實也稱不上情報，畢竟只是兩個人打聽出來的，他們不會知道他們準備行動的那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其實是兩國會晤。

不知道該不該說石頭還是有長眼睛的，來拜訪的國家.領導人倒沒什麽事，雖然就算這樣也是大地震。

眼前仿佛宛如實質般的晃過無數被碎石掩埋的屍體畫面，鮮血淋漓到刺目，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能從血肉模糊的臉上分辨出來那是否是昔日好友。

托尼說的沒錯，這是一場災難，他不會數的清楚到底有多少個家庭将面對生離死別，就像曾經他和旺達與他們的父母一樣。

如果只是一味的說教他們不會聽，就算一度差點被湯姆說服，也可以狡辯是對方武力威脅，是不得不妥協，但當事實擺在面前，并且這種悲劇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是他們的自以為是和想當然造成的，那也可以說明實際上他們也沒多高尚，至少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正當。

托尼一直注視着對面的兩個人，看着年輕的小夥子坐在并不算幹淨的草地上抱着妹妹，臉上的表情在黑夜中融于陰影，讓人無法随之猜出他心裏的想法，但托尼明白他是後悔的，就像湯姆曾經形容的那樣，過于固執的人總要一頭撞在牆上、要被現實狠狠的教一把殘酷才會懂得回頭。

只是人命的代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