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人類

雖然艾瑪在湯姆這兒是蠢萌的代表, 但不得不說她起到了一個緩沖作用——對于托尼那個荒謬的想法來說。

那是從他們合住沒多久湯姆就隐約聽說過的話題, 托尼想把盔甲植入血液或者身體, 誠然, 這樣他就和真的擁有超能力差不多了, 甚至，他死亡的概率也大大降低。

但其實會有什麽負面影響也是可以預測的, 到那個時候托尼在生理上已經不算是真正的人類，甚至比變種人還要不被認同為是同類, 而托尼是否真的可以享受永生？

這是一個稍微思考就知道答案的問題，湯姆不覺得有誰能享受永生，包括曾經瘋狂的他。

他不清楚托尼缺失的安全感補回來了多少, 但他至少沒有真下手拿自己做實驗, 如果是他中途的介入和一大堆事情導致這一切沒能成型, 那麽再好不過，還有的挽回。

至少他想比托尼多活一段時間，就算那段時間只有幾秒也好, 這樣托尼就不用看着他死，也不用承擔那份多餘的痛苦，但如果托尼變成半生化人, 他要比托尼後死的願望實現起來可就有點困難了。

而那種痛苦，會陪伴托尼太久。

所以還是研究研究怎麽讓托尼早點退休才是正途。

托尼不知道湯姆在擔心什麽, 如果知道的話他可能會對天發誓，他真的很早就絕了那種念想，從湯姆遮着他的眼睛說會陪他一起開始。

他以為湯姆仿佛着迷一樣的開始研究各種古魔法是自身愛好, 就像他沒成為鋼鐵俠之前也迷戀于研究各種黑科技一樣，但其中到底有多少緊迫感只有湯姆自己清楚。

雙胞胎開庭審理的日子确定了下來，被湯姆教訓了一頓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誰都沒有再提起，包括雙胞胎本人。

雖然是公開審理，但湯姆并不覺得雙胞胎會死，就連托尼也察覺出了點什麽，這從他還在病床上的時候尼克就找上門可以看出來。

他可不覺得尼克真是怕湯姆把雙胞胎弄死而惹出麻煩、受到民衆譴責才來他那兒确認，所以有時候他和尼克會吵架就是因為某個獨眼俠明明已經算好一切還要去別人面前轉悠。

別以為隐藏起來的嘚瑟就不是嘚瑟了！

在咒語所需的魔法物品沒找齊之前，湯姆的生活節奏再次緩和下來，每天窩在他的沙發，端着新的瓷杯，看托尼又造了個新的盔甲，而艾瑪蹲在一邊看着和自己有七成像的“兄弟”，左看看右看看，轉頭問托尼它為什麽不會動。

下一秒那具盔甲就動了，不過控制他的是賈維斯。

看着兩具盔甲在那裏看來看去，艾瑪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托尼也扔掉了手裏的鉗子，轉頭準備清洗一下也到沙發邊坐着，今天的日頭很好，雖然他沒有曬日光浴的習慣，但可以陪湯姆聊聊天。

至少在面對他的時候湯姆不是那副要麽不開口要麽怼死你得樣子。

湯姆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他的沙發出現在地下實驗室的門口，手上還端着瓷杯，托尼一直不理解他是怎麽把發燙的瓷杯端在手上還不覺得難受的。

“別看了，讓他們兩在這兒玩吧。”

湯姆的視線幾乎一直定格在兩具幾乎同等高的盔甲上，托尼扶着他的肩膀轉了個圈，推着就要上樓梯。

因為身後有依托，湯姆路走的很飄，幾乎是被托尼半抱上去的，從落地窗滲透進來的陽光依舊強烈，金橙色仿佛聖光一般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你不覺得賈維斯哪裏不太對嗎，托尼？”

湯姆知道雖然賈維斯指揮着盔甲在和艾瑪玩，但一心多用本來就是人工智能的先天優勢，他所說的話賈維斯都聽得見。

托尼一下沒反應過來，雙手忘記推湯姆，自己就走上來和湯姆撞在一起，差點讓湯姆手裏的茶杯灑出水來。

賈維斯已經不知道陪伴他多少個年頭了，一切都熟悉到開始理所當然，永遠熟悉他的性格和行為，所以有些決定賈維斯做起來很順手，畢竟那都是可以用概率換算出來的，于是他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轉頭可以看到托尼在思考的神色，然而身體似乎還是下意識的保持之前的動作，抱着他往前走，腦袋倒是擱在他肩膀上，頭發弄的他脖子很癢。

被提到的主人公賈維斯:“……”突然秀恩愛什麽鬼，不是正讨論他呢嘛！

其實賈維斯自己也知道他的程序似乎出現了某些問題，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的，如果在奧創襲擊他之後托尼沒能把他救回來，那這種程序錯亂也就到此為止，可現實總沒有那麽多如果。

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變化來源何處，畢竟托尼給他升級過太多次了，也曾經想要把他打造成一個不死的真正人類，可至少最後的鑒定中那都是失敗的嘗試。

賈維斯自己也不敢保證到最後這種改變會造成什麽後果，但在目前，他還是能夠在大部分時候完全遵從托尼的命令，那是他被生産出來的時候就被設置好的第一準則。

只是有時候，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如果目的是為托尼好，他也能做出鑽程序空子的行為，比如那次和湯姆關于托尼過去經歷的談話，比如他并沒有把自己的不正常告訴托尼，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自保，就和人害怕死亡一樣。

如果托尼知道他的程序錯誤，會怎麽做？

從奧創之後，真正擁有人類所有感情，包括野心的人工智能到底該不該存在已經打上了問號。

而這個問題因為湯姆的提醒即将揭曉。

快走到沙發的時候托尼終于思考出了湯姆所說的意思，突然停下腳步，拉的還在往前走的湯姆同時一頓，茶杯裏的茶水又一次堪堪停在杯沿沒灑出來。

好想嘆口氣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