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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我見過你, 在報紙上。”

湯姆一臉無言以對的用魔杖的手柄抵着過于熱情的人, 以免對方撲上來給他一個擁抱, 看對方那紅藍又有蜘蛛網紋路的戰衣, 他就該知道是誰了。

“彼得。”

标準的英式口音讓彼得·帕克一下子感覺自己的名字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飽受彼得語音轟炸的娜塔莎一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人間。

這是個湯姆念叨了無數次的名字了，但面前的不是皮特, 于是又臨時改口:“帕克先生。”

“是的，先生。”彼得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沒穿上戰衣之前的狀态，嘴巴開始不利索起來。

“站好。”

然後所有人就看着彼得和小學生罰站一樣站好。

克林頓和山姆對視了一眼, 要是打架的時候這小子有這麽乖, 可能他們會更樂意一些, 天知道他們第一次見到滿天飛都不忘嘚吧嘚的人。

湯姆把視線落在了依舊坐在地上的托尼，他看過去的時候正對上托尼的目光和看不出表情的臉。

托尼收回目光，扶着艾瑪的手站起來, 一言不發徑直往外邊走，湯姆環視了一圈這邊的的人，也跟着托尼的腳步,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有話要單獨說。

大樓背面的停機坪上也都是一片狼藉的樣子，值得慶幸的是掉落下來的大石頭可以當做座椅, 托尼也不管會不會硌得慌，坐下也沒說話。

湯姆突然想起來他被托尼帶着參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救下皮特的那天, 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托尼的背影和那次在陽臺上何其相似，甚至更糟糕。

邏輯上，湯姆這時候應該詢問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然後安慰或者勸解一番，但他沒有這麽做，只是走到托尼身邊坐下。

僅僅一個照面他就明白了今天的沖突絕對不簡單，托尼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桀骜不馴，但有些事情他自己心裏有數，對于複仇者聯盟這個團隊也遠比他表現的要更看重，而今天，所有人幾乎分成了兩邊，就像被一只巨手從中撕開。

看起來托尼好像是促使了現在這種局面的人之一，因為湯姆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尼克是說托尼在神盾局總部如何如何，而不是托尼因為幫助誰而如何如何，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其中包裹的信息。

但湯姆不相信托尼會無緣無故就這樣，要知道他出門的時候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盡管把艾瑪和彼得帶去神盾局就是為了有人能頂替自己在複聯中的位置，可這次他的擔憂和猶疑已經顯著減少，或許是複聯中有能力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他可以放心的在家裏做自己喜歡的研究，可以每天每天和湯姆在同一張床上醒來，可以有時間去參加皮特的家長會，就是不用再滿世界的亂飛。

然而現在，一切就和被毀了一樣，他還沒正式離開，就和一半的人鬧翻了，不，或許只是和史蒂夫……鬧翻了。

說是鬧翻了也不太對，托尼雙手捂着臉，試圖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從帶着艾瑪和彼得遇見九頭蛇在市區制造的動亂想起，到得知史蒂夫的好友、那位被他稱作巴基的人做過的事情，以至于最後想質問卻打了起來，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麽托尼都記不清了。

他知道自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知道那絕對是剩下還沒被抓住的九頭蛇人希望看到的，但如果時光倒流，他恐怕還是忍不了。

少年時期父母的去世對他來說是一個轉折點，不僅是生活上也是性格上的，如果父母沒有那麽早過世，那麽他不會是現在的自己，也許不會這麽有責任感，也許不會有這麽多成就，他還會是那個有些任性的孩子。

但……他倒寧願是那樣。

所以遇見殺死自己父母的人，他不可能忍得住，現在的場景也并不讓人意外，那些看似分成兩派的複聯成員們原先是上來拉架的，也許他們自己都暈乎乎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Tommy.”

又聽見托尼這麽叫自己，這次湯姆沒有什麽反抗的話語，只是輕聲嗯了一聲表示他在。

“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盡管沒頭沒尾，湯姆卻完全聽明白了他的話，那是之前自己無數次勸說卻無果的答案。

複聯對托尼來說是重要的，習慣性的把一些東西當成是自己的責任也是托尼在做的事，就算是決定退出也要把艾瑪和彼得送進去，就為了能夠起到幫助的作用。

而現在，他終于準備徹底放手了。

湯姆在腦子裏重放了剛才大廳了大家的表情和反應，很快鎖定了史蒂夫和他旁邊的巴基，事實上史蒂夫也和旁邊的人一樣在他來的時候松了口氣，但他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當然現在也不是推測整件事經過的時候，他只是站起來然後抱住了托尼，“你喜歡就好。”

能讓托尼憤怒到和昔日戰友打群架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麽好事，看起來托尼還挺傷心，并沒有因為打過架而緩解多少，以至于閉口不提發生了什麽，他不說湯姆也不問，這種時候他只要在身邊以保證托尼在困難的時候可以有人扶着，并且可以獲得堅定的支持就夠了。

哈，反正不管事情的發展是怎麽樣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因為尼克的那套理論而“幫理不幫親”的，他要講理的話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巴基就這麽看着湯姆帶走了了托尼，走之前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他想站起來，想說點什麽，剛剛記起來記憶沒多久，什麽都來不及解釋，托尼就突然知道了，于是就連史蒂夫也被當成了叛徒，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好友背鍋。

他寧願自己被打不還手，因為……那确實是他做的事情，就算當時他被洗腦了，也是不可辯駁的事實，他也不想推卸責任，可最後沒有審判，等來的只是托尼的背影，心裏反而更難受，還不如直接給個死刑。

但他最後還是被史蒂夫拉住了，史蒂夫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一次自己的好友了，盡管他知道托尼其實不會真的那麽做，但這時候托尼絕對不想再見到巴基，所以，還是彼此冷靜冷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