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室內流淌着淡淡的熏香, 袅袅煙氣從琉璃彩蓮香爐冒出。

沈妙意不開口說話,也不哭泣難過,就靜靜地閉着眼, 沉睡一般。

趴在她上方的殷铮一直等着回應, 注視着她的臉龐,期待着。漸漸地, 直到耐心消磨了幹淨。

他伸出手扼上女子尖瘦下颌,掰着過來面對自己, 即使那雙眼睛連睜都不睜,他還是執着的想看上一看。

“睜開眼,看看我!”

“咳……”沈妙意被捏的發疼,忍不住哼唧了聲, 卻是死死的閉着眼。

“你……”殷铮皺了雙眉,臉上因人醒來而殘存的幾絲驚喜, 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願見我?”

心裏被這個答案折磨着,油烹一般。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使力, 好像要逼着人回應他,可是得來的只是那如花嬌靥變得扭曲。

“說話!”

沒有回應。殷铮手陡然一松, 那張臉無聲無息的轉去一旁,除了那聲疼, 沒有一點兒聲響。

疼?知道疼就好!

殷铮輕嗤一聲,擡手掃開自己落在肩上發,嘴角翹着:“沈修已經走了,算算七八日了,也出了東陵的範圍了。若是知道妙兒你這樣執着,我還不如當日就扣下沈五!”

一句話撂下, 他就看到那纖瘦肩頭縮了下。

“不過,妙兒此生怕是離不開邺城了,想也別想。”他安靜的倚上床邊,手搭過去,落在女子肩頭,“我一直都認為你聰慧,現在也該認清形勢了。哦,要不回去跟沈夫人說一聲,你在鏡湖苑?其實她心裏應該認為你去了京城。”

沈妙意眼睫忍不住顫着,她是走不了了,現在又拿着母親和平弟來要挾她?

咬了咬牙,那些想出口的咒罵咽了回去。沒用的,對殷铮這樣的人,你給他反應,反而會讓他覺得舒心。為何要趁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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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人敲了下門,後面便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侯爺,姑娘的藥熬好了。”蓮如将藥碗放在一旁桌上,便退着步子離開了,眼睛自始至終沒敢擡一下。

殷铮自言自語了半日,可他想捧在手心裏的人,只是剛醒時的那一個厭惡的“滾”字,別的什麽也沒有。

“喝藥了,你要是想恨,就先讓自己好起來。”

可人還是沒有反應,鐵了心不再理會他,就像面對的是一塊石頭。

“沈妙意!”殷铮胸膛裏蹿起一股火,伸手便把人從床上拉起來,把住她的雙肩,搖晃着,“你說話,你給我說話!”

手裏的人任憑搖晃,就是緊咬嘴唇,一聲不吭,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長發随着動作晃擺着。

“好,很好!”殷铮笑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浮出幾線猙獰,“不喝是吧?想糟踐自己是吧?你以為自己能如願?”

說着,他撈起桌上那碗苦藥,狠狠灌進自己嘴裏,一雙眼睛泛了猩紅。

他手掌扣上她的後腦,一手捏開她的嘴迫着張開,臉瞬間俯上去,嘴裏的藥汁喂進她的嘴裏。

“呃……唔!”沈妙意動不了,一雙手虛弱的去推那有力的雙肩,眼角嗆出淚珠,只能被迫的吞咽下藥汁。

當她的唇被松開時,嘴裏大口的喘息。

很快,殷铮又抓着她吮了上來,對上她的嘴唇,比方才還多的藥汁喂了進去。

黑褐色的苦藥汁順着嘴角滑下,在白皙的下颌上留下清晰的痕跡,順沿道曲線優美的勃頸,最後滲在白色絲綢中衣上,毀了那潔白。

沈妙意嘴裏全是苦澀,眉間深深皺起,舌尖苦得麻痹,“唔……”

他喂了幹淨卻沒有離去,想要在那柔軟之處尋找當初的溫存,可是探找變了,只是麻木的苦澀而已。他不信,繼而深入,依舊無果。

他緊緊箍着她,單薄纖瘦的人幾乎被折斷,任她的手指甲在他勃頸上留下幾道抓痕。

舌尖的疼痛感讓他回神,拿眼睛注視着他最中意的女子。她咬他,血腥氣在口裏蔓延……

陡然松了手,沈妙意像是失重的蝴蝶,翩翩落盡被褥間。

“咳咳……”她虛弱無力的咳着,似乎要将五髒六腑給咳出來,咳得臉上多了不健康的紅暈。

“妙兒,”殷铮俯下把人抱住,讓她靠在他的胸前,伸手為她輕拍後背,“別這樣好不好?”

沈妙意呼吸很不穩,胸口塞滿了棉花一樣,憋悶得厲害。

力氣輕易就耗光了,大病未愈的她只能任人抱住,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就算是咬牙都咬不動,多可恨?

殷铮摸着人長發,輕輕打理着:“以前的都過去了,咱們重新開始,我好好對你。”

他不計較她的逃離,欺騙,可她為什麽就不能試着看看他?

“哼!”回應而來的是一聲清淡冷哼。

“沈妙意!”殷铮額間青筋凸起,抓着人的手指節也在抖着。

不管怎樣,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心裏一遍遍叫嚣着,越來越響。

他把人翻了身,壓在被子間,欺身而上,手指探入絲綢薄衣,掐住細到不行的柳腰,得到了她的戰栗。拽開自己的腰封,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證明。

被制住的女子一動不動,漂亮的眼睛現在倒是看他了,只是裏面盛着的全是譏諷嘲笑……

殷铮怔住了,抱着的人變得陌生,沒有掙紮,沒有回應。而心裏也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慌張!

慌張?他嘴角一抿,笑了聲壓下那陌生的感覺。

“好好養起來,”他拍拍沈妙意的臉蛋兒,指肚揉了她梨渦所在的位置,“殷平還等着你這個阿姐給他回信!”

說完,人抽身而起,狠狠撩開帳子,走了出去。

沈妙意胸口起伏着,一番下來,身上重又冒出虛汗,疲倦閉上眼睛。

不知道在這張床上躺了多久,這裏和外面好像隔絕了一樣。

沈妙意不願意動彈,甚至連穿都懶得下。每到喝藥的時候,殷铮就會準時出現,端着藥碗在她面前,說不喝就由他親自來喂。

“姑娘,今兒日頭好,奴婢扶着你去院子裏走走?”蓮青問道,看着床裏面人的背影,心裏嘆了一聲。

這樣糟踐自己有什麽用?她是不明白,沈妙意為何這樣,也不敢多問。

前幾日有兩個嘴碎的說了些風言風語,直接被打死了,扔去了亂石崗。所以,當奴婢的就該管好自己的嘴,命才活的久。

沈妙意動了下肩膀,聲音細弱:“我不去。”

蓮青沒了法子,這話她一日要說上很多遍,可回應她的永遠就是一句,“不去”。

“要不要吃點什麽?長寧街吳嫂的甜粥怎麽樣?”她又試探着問,“蓮如一早坐着馬車去買的,路上用棉被抱着,才留着熱乎的。”

出生窮苦人家,蓮青自小知道挨餓有多難受。她那時是沒得東西吃,而這位姑娘是犟着不吃,每日端上的飯菜就好像是毒.藥……

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一句回應。

蓮青無奈搖頭,看了眼桌上的粥,只能端着下去先溫着。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了眼,心裏想不通,跟了侯爺又何必如此折騰?那東苑的什麽月婵可不是這樣,每日打扮得鮮亮,專挑着侯爺經過的路走。

“你等下。”沈妙意喚了聲,還保持着面朝裏的姿勢。

蓮青又驚又喜,趕緊折步回來,站到床邊:“姑娘想喝粥了?”

沈妙意翻了個身,手臂支着坐起來,袖子在她細瘦的手臂上打晃兒:“那位月姑娘現在在哪兒?”

“她?”蓮青一愣,看着美人越發瘦的臉龐,“在東苑,這幾日倒是不常出去了,好像讓人送了不少香料過去。”

香料?

沈妙意手搭在腿邊,眼睛微微閃着。她以前願意擺弄那些香香的東西,做成香囊送給家裏人,沈家的時候也是,每個人都很喜歡。

可是,月婵弄香料做什麽?

“把粥給我。”沈妙意把手伸過去,視線落在那白瓷碗上。

“嗯,”蓮青趕緊過去,雙手将碗送上,欣喜若狂,“姑娘要不要再來點兒小菜兒?”

看着粥碗被端走,差點兒跑出去跟所有人喊一聲。

“不用了。”沈妙意道,不經意看見蓮青手腕上的傷痕,那是鞭痕,她認得,侯府刑房會這樣抽打犯錯的家仆,“你的……”

剩下的話,她咽了回去。不該心軟的,即便知道了又怎麽樣?

現在這樣子,她也沒有心思去管別人。只是關在這裏,也沒法知道外面的丁點兒事情,母親,殷平……

粥還是老味道,那樣甜膩,到了嘴裏混雜上苦澀,像是吃了滿口的棉花,并不會覺得美味。

蓮青從沈妙意手裏接過空碗,心裏頗有一番欣慰,總之開始吃東西就好。哪像前面,都是侯爺逼着人吃,吃一口吐兩口。

“快年節了,有人送了好些煙花進來,聽說年夜裏要放的。”蓮青道,說着一些輕松讨人歡心的話。

沈妙意靠在床邊,長發垂在錦被上,鋪散開來,一張嘴得了食物的浸潤,有了柔軟和紅潤。

“煙花?”她看着緊閉的窗扇,外面透進來的光線下,是飛舞的些許塵灰。

是啊,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一年所有辛勞不就是為了最後的團圓,辭舊迎新。可她沒辦法和家人團聚,被關在這鏡湖苑。

殷雨伯三年孝期未過,其實不應該燃放煙花或者貼紅對聯之類。但是誰讓這兒是殷铮的地方?他向來都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做出什麽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她深吸了口氣,攥着手試着自己恢複了多少力氣,還是太弱了。身體從小就弱,現在經此一劫,怕是短日裏養不起來。

但是,她不想等,前幾日月婵的每一個字,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既然她現在醒了,欠她的賬也該收了。

殷铮不是說什麽都會給她嗎?好,那就試試。

外面,蓮如走進來,手裏端着一個白瓷小碟,上面躺着兩粒丹藥,花生米大小。

“東番的先生送來的,說是給姑娘服下。”

沈妙意伸手接過,低頭看着碟中之物,一股淡淡的清苦藥香鑽進鼻中。

擡手理了貼在臉頰的落發,她擡起眼皮,聲音還有些微啞:“他在哪兒?”

“在外面。”蓮如回道。

沈妙意把小碟交給蓮青,自己摁着床邊,兩條腿送下床去,腳心落在腳踏上。不知是不是太急,眼前一黑,差點再跌回床上去。

蓮如趕緊将人扶住,小心問道:“姑娘慢些動,你身子還沒養好。”

站在原處穩了穩,終究太多天沒下床,腿上沒有任何力氣。好容易踩上鞋子,沈妙意扶着蓮如走去外間,這是這些日子來,她第一次走出這間寝室。

外間,一扇大大的屏風遮擋,隔絕了門邊的視線。

沈妙意坐上軟塌,視線落在雪松屏風上,淡淡的映出一個略顯瘦削的人影。

蓮如走去屏風邊,對着外面的人道:“我家姑娘有些事問你。”

“是。”一個簡單的回答。

沈妙意把手搭在塌邊,只才走這麽幾步路,身子已經虛的不行,呼吸不穩。

“先生是東番人?聽婢子說,是你的藥讓我好起來的?”

屏風上的人影動了動,與那青松合在一起:“我只是做了一些藥,主要還是看本人。”

他說得簡單,并不像別的郎中,醫好病人便會邀功,得到一番贊賞,語氣中也不卑不吭。

沈妙意憶起那日滄江邊,殷铮喂她吃下的藥丸,嘴角帶着一絲苦笑:“先生如何稱呼?”

“小川。”

一時無語。

蓮如為沈妙意背後塞了一個靠枕,時刻站在人身側。

沈妙意并未在意,反而順着軟軟的靠上軟枕,曲着手臂支撐,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恬淡。

“東番很遠嗎?”她問,昔日殷雨伯曾經與她和殷平說過,那海外之國如何遙遠,海路如何艱難。

“是,”小川回道,“乘船在海上需要幾日。”

沈妙意聽着,突然就想着,若是跑去那樣遠的地方,殷铮應當不會抓到她了吧?

“那個令人全身無力,口不能言的藥丸是什麽?”她問,那無助的驚恐至今也無法忘懷,像一把刀子割掉了她的喉嚨,“給我一粒。”

屏風上的人影靜住了,良久,不算熟悉的話語道:“那藥丸很貴。”

沈妙意原本低垂的眼眸,在聽到這句話時亮了下。好,凡事有價就好,只怕人不給。

只是旁邊站着的蓮如面上有了擔憂,本來姑娘和一個外男說這麽久已經很不妥,現在又要什麽藥丸?

“姑娘,奴婢扶你……”

“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沈妙意不管蓮如,“斷魂針,你可會?”

外面的人筆直站立,始終在原先的位置:“會。”

沈妙意因着這句話,死沉沉的心泛起了微微波瀾。

會,他會斷魂針?那麽,母親的腦中卒可不可以……

眼中一瞬黯淡下去,她被關在這裏,如何讓這東番巫醫進去侯府幫沈氏疹病?

“姑娘,侯爺快回來了。”蓮如忍不住提醒,真讓主子撞上這一幕,誰知道什麽後果?

姑娘這些日子根本不睬侯爺,現在跟這個東番人說了許多,她們這些奴婢真的難做。

沈妙意疲倦的阖上眼睛,把手搭在蓮如手上:“回房。”

蓮如聞言,如蒙大赦,忙不疊彎下腰扶起沈妙意:“你慢些起身。”

走到內室門邊的時候,沈妙意不由往屏風後看了眼,這處位置正好露着一塊沒擋住的,便就看見了那叫小川的東番巫醫。

“先生,那藥丸多貴我都要。”@泡@沫

小川正開門出去,一身黑衣,背影看上去很瘦:“是。”

留下一個字,人便一個閃身便出了門去,留下室內一片安靜。

還有兩日就是年節,鏡湖苑一改往年的安靜,開始各處布置。本就不多的下人,此刻忙得腳不沾地兒。

劉蓋也來了這邊,在他的指揮下,一切井然有序。

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藍藍的天上沒有一絲雲彩,漂亮得像一面鏡子。

沈妙意第一次走到院子裏,身上披着厚厚的鬥篷,罩着那瘦瘦的身子。

久違的陽光傾瀉而下,充滿了整個庭院,仔細看那牆邊花株,竟然泛出了隐隐的油綠色。只要奈過了這嚴冬,來年春日裏,那又是一方花團錦簇。

住了大半個月,她現在才知道了這院子的樣貌。

修的不小,一條小河從院中蜿蜒穿過,半丈多寬。

天冷,河水已經結冰,河面上修了兩座小石拱橋,分別在東西。

“等着冰化了,能看見水裏的魚兒,”劉蓋立在河邊,笑着看着去站在橋上的女子,“好多種顏色,扔一把魚食下去,呼啦啦全搶開了。”

他也是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見着沈妙意。至今猜不透,當日她是怎麽跑出侯府的。看着那樣柔弱,心裏這樣犟。

一個一個的,心裏都是硬的,不肯軟。

沈妙意無趣的掃了眼河面,目光看去緊閉的院門,這麽久了,殷铮是真的打算把她關到底?

“這樣的冰封冬日,底下的魚兒吃什麽?”

這一問倒是難住劉蓋了,他就是想哄人說說話兒,誰會知道那些魚冬日吃什麽?

“興許,水底下也有些東西的,不然春日破冰,它們全游出來了。”

沈妙意嗯了聲,手指落在拱橋石欄上,那是雕着的圓滾滾的小獅子:“也可能游出來的是活下來的,有些就死了,或是被別的魚吃了。”

“可能?”劉蓋陪着笑笑,他在女子的臉上尋找着什麽,然而心裏只是越來越失望。

變了,終究還是變了,原先的妙姑娘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沈妙意從橋上走下,垂至腳踝的鬥篷擦着橋面,滑過。

“姑娘別擔心,家裏夫人和小公子都挺好的,顧郎中每日都會過去。”劉蓋跟在人後,細小的眼睛眯着,“月雲也很好。”

沈妙意步子一頓,想起了那個忠心的婢女,為了她逃出侯府,受了那麽多苦。

“她現在在哪兒?”她問,垂下眸子,藏住那想跑出來的情緒。

劉蓋只當拉家常,說着:“小公子搬回自己院子了,需要人照料,我就把月雲安排過去了。”

沈妙意走上院門邊游廊,緊閉的門扇嚴絲合縫,一點兒風都透不進來。

“謝謝你,劉總管。”她心中一絲寬慰,這位殷铮身邊的心腹,到底對她不錯,未曾害過她。

劉蓋低着頭,随着人慢慢往前踱步,這院子是不小,可是能去的地方就這麽一點方寸之處,牆也高,看不去外面。

“都是受過苦的人,我明白月雲,那孩子是個有良心的。”好像記起了自己,臉上閃過早已忘卻的感傷愁思,又微不可見得搖了下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從小沒見過人心險惡,吃了一把虧,就知道以後小心了。”

游廊下避風,沈妙意坐上美人靠。已然聽出,人說的就是月婵。

“你不怪我?”

劉蓋搖頭,為人擋着風來的方向:“我也不知道有些話有沒有用?姑娘就聽聽。”

“總管?”沈妙意擡頭,藏了半天的眼眸終于露了出來,明亮的黑曜石一樣。

“主子他,”劉蓋頓了頓唇角,随後道,“吃軟不吃硬的,有時候擰巴着,反而傷了自個兒。”

風來,晃着廊下挂着的珠簾,垂下的流蘇飛舞着。

這句話好久之前劉蓋也說過,那時候,沈妙意聽不進去,甚至懷疑過。

“劉總管,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劉蓋看去人臉上:“姑娘要什麽?”

“刑房裏的鞭子!”沈妙意淡淡道。

身子好了,有些賬也要算了。

燈火昏黃,幔帳輕蕩,床板吱吱呀呀的響遍整個寝室。

殷铮俯首埋去女子頸窩間,貪婪的吸着屬于她的氣息,一回回的不停歇。

他要留下屬于他的印記,不管她給不給他反應。他有辦法的,他那樣了解她。得到她禁不住的微顫,便欣喜若狂的抱住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我家妙兒真的妙不可言。”他趴去她的耳邊輕喃,滿足的喟嘆着,繼而輕咬一下。

沈妙意咬了牙,壓在背下的頭發拽着她頭皮疼,最後終是忍不住,哼哼了一聲。

耳邊滾熱的氣息帶着一聲笑,手指畫着她的勃頸血脈,自上而下,螞蟻一樣慢慢爬着。

“還怄氣?”殷铮問,手臂撐在沈妙意的臉側,眼睛裏閃着某種沉醉的光芒,醉酒一般,“給你咬我出氣,好不好?”

他把自己的手送去人嘴邊,白皙的手指帶着薄汗,微微染上一種說不出的靡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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