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皇族沈氏之人來得不早不晚,此刻小廣場兩邊的專屬的座椅上已經零零星星的坐了些人。
易天觀只為主事者準備了位置,至于那些前來測仙緣的少年人,則只能在自家主事者的背後乖乖站着。
來參加祈仙會的,不說在家中多受寵,至少出門在外,別人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哪裏受過這等待遇。
偏偏易天觀有這樣的資本,即使心中不滿,他們也不能發脾氣。
再說,看到小高臺上雙目禁閉,周身仿佛有仙氣環繞的鶴發老者,誰還敢發脾氣呢?也不怕給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參加祈仙會的人陸陸續續進來,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沈鶴之與沈氏少年們在沈硯身後站成幾排,他的身份仍舊是最貴重的,便站在最前頭,視線越過前面的椅背上方,一覽無餘。
餘光打量了一番臺上的“仙人”,沈鶴之在心中将之與自家小祖宗做了一番比較。論外表,這位倒是比小祖宗更唬人些。不過,論實力肯定是不如小祖宗的。
拜那一年層出不窮的鍛煉所賜,即使六安從未在沈鶴之面前顯露過真正實力,但沈鶴之對六安的實力也是有無比信心的。
沈鶴之規規矩矩站着,心中猜測一會兒會發生些什麽。測試仙緣天賦說起來怪玄乎,實際究竟是怎麽測試的呢?
沈鶴之曾問過狐小祖宗,但小祖宗卻說,每個地方每個修真門派測試天賦的手段都不一樣,他也說不準。
沈鶴之也只得作罷。
六安開始修行的時候,正是靈氣回光返照的時候,靈氣空前絕後的充足,當然,也相當的混亂。
那個時期的修真天賦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用處,各個修真家族修真門派都陷入動亂,受劫數影響,莫名隕落的修真者也是一茬接一茬。
修真天賦更像是一種燙手山芋,誰還會故意去測?
那個時候,修真界中的人還不知道,這一陣靈氣動蕩之後,世界會直接進入末法時代。他們只以為,渡過這一段動蕩,以後便又會恢複以前的平靜呢。
只有六安這個異類,撿了家中的修真功法逆天修行,成就了自己數千年的鎮派老祖之位。
六安靠功法引氣入體後,自然就清楚了自己的靈根屬性,不用特意去測試。而末法時代後,測試靈根的手段也變得十分簡單粗暴,測試個靈根有無也就夠了。
所以,沈鶴之問他怎麽測試靈根,那還真是問住他了。
這道題超綱,他不知怎麽回答,就只有忽悠過去。反正他說的也沒錯,方法的确是不一樣啊,攤爪子。
沈鶴之的視線不着痕跡的在小廣場上移動,觀察着場地的情況。
小廣場上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那個特別高的石臺,也沒見有別的什麽奇異的東西。
沈鶴之心中還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這個時候,大搖大擺的蹲在沈鶴之肩頭上的六安,卻伸出爪子掏了掏沈鶴之的頭發,傳音道:“你看對面第四張椅子後面的那群人中,第二排的第一個人。”
沈鶴之順着六安的描述,将視線投過去,見到了一個小個子的少年。
年歲應當與他差不多,只是身材纖瘦,臉色也不大好,看起來似乎常年受到虐待,沒吃飽飯似的。
這樣一個人,在一衆算得上養尊處優的少年人中是相當顯眼的。
沈鶴之的視線,先在少年的身形上轉了一圈後才放在他的面容上,這才看出一絲不對。
少年五官很是精致,看了便令人心生好感。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人的五官,和先前在鹵味莊遇到的那個叫蛋兒的小童,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這才是令六安注意到他的原因,他記得那個叫蛋兒的孩子還有個叫狗兒的哥哥,前不久被人帶走了,看這少年的形容,難道就是他?
沈鶴之也想到此事,視線不着痕跡的從那少年身上挪開,移到其他人身上,與他站在一處的那些年輕人,五官雖不如少年與蛋兒那般相似,但多多少少都有一兩處比較相像。
這一行,應該是同一個家族之人。
若這少年是蛋兒口中的哥哥,為何他回到家族,他的弟弟卻仍留在賊窩受苦?
沒能來得及救?可那少年眼中并無任何憂色,只有濃濃的興奮和不顧一切的野心。
沈鶴之收回視線,對這個少年留了幾份心。
六安見沈鶴之若有所思,想必心中有數,便不再注意那個少年,把視線放在那個築基期的老頭身上。
其實,他對檢測靈根的方法也挺好奇的。現在人也差不多來齊了,應該是開始測試的時候了。
六安的時間拿捏得很準确,那鶴發老者刷的睜開眼睛,寬大的袖子一揮,蘊含着一絲靈氣的聲音在小廣場上響徹:“人已到齊,開始測試!”
一點廢話也沒有,直接進入正題。
随着他話落,小廣場的中央,兩排賓客座椅中間的地板上,一個方形圍繞的太陽圖案刷的亮起。
主事之人已經見識過這等神異,倒是頗為鎮定,那些年輕人未曾見過,難免發出一陣驚呼。
太陽似的圖案緩緩升起約麽一掌高度,形成一個小臺子,而那方形的圖案則光芒更盛,漸漸投射在空氣中,化成個由白光組成的方形小空間。
老者道:“測試靈根者,依次進入其中,停留至少五息。”
論尊貴,在座的人之中,沈氏說第二,還沒有人敢稱第一。要測試靈根,自然是從沈氏皇族開始測起。盡管沈氏幾乎沒出過擁有仙緣的人,但由他們開場,已經是慣例了。
坐在賓客席為首位置的沈硯叫他身後的少年人們上去測試:“閉着眼睛往裏走便是,別緊張。”
沈鶴之是第一個前去測試的人,未免出現什麽古怪的結果,六安從沈鶴之身上跳了下來,端端正正的坐在順王身前的幾案上。
沈鶴之餘光瞥着身後六條尾巴歡快搖動的小狐貍,暗暗呼出一口氣,大步向那個發着白光的空間走了過去。
穿過白光并沒有什麽感覺,沈鶴之站到臺子上,心中才數了三下,那白光和腳下的太陽符號便有了動靜。
“咦。”早已覺得不會有什麽變化的一行主事者紛紛發出了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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