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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舒挑眉，柔聲疑問，“一個人都沒有？”

楚楚點了點頭，“昨日我路過華記布莊，探頭瞧了瞧，裏面只有掌櫃的和夥計，半個客人都沒有。”

說着，她又瞄了一眼一直低着頭的周順，很無奈，“我也不知道掌櫃的是怎麽想的，他那鋪子裏沒有客人，瞧着我的襪子受衆人喜愛，直接跑到我的攤子上搗亂，還揚言不允許我再在那裏擺攤。”

楚楚面色感慨，“說他的東家極有勢力，在這雲水鎮裏無人敢招惹，只要動動手指，就能解決我。”

她露出一抹苦笑，“我這是小本生意，養家糊口的，不想惹麻煩，也惹不起麻煩，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所以，我才将這攤子搬到了這茶樓裏。”

華舒沉着臉，即便氣度涵養再好，臉上的怒氣也難掩，她側頭掃了一眼周順，那鋒利的目光，吓得周順一個顫抖。

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娘，你快回來，有一個漂亮姐姐，要買襪子。”

年紀四十的婦人：“……”

她是漂亮姐姐？

這丫頭真會說話，原本只想買四雙，再多買四雙！

楚楚低眉淺笑，柔聲道，“夫人，失陪了，下午準時開講。”

楚楚轉身後，華舒一行人也沒有在繼續坐着，直接離開了茶樓。

楚楚停住腳步，看往門口處駛離的馬車，勾唇淺笑，眉眼微彎，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戾氣，只是一瞬，快讓人無法捕捉，而後消散，好似不複存在，立刻換上了溫和的笑容。

周順啊周順，這是你自己作死，根本沒有半分關系。

華舒一行人返回了華記布莊。

一路上，周順面色蒼白，绛紫色的長袍已經被後背的汗水浸濕了，連雙腿都開始打顫，他已經不敢想象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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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經過華記布莊的行人，注意到了這布莊已經關上了門，還有些疑惑，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怎麽這鋪子關門了？

而這時，周順已經跪在華舒身前，淚流滿面，苦苦哀求，“東家，我知錯了，知道錯了，您繞過我這一回！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都靠着這份工錢吃飯啊！”

華舒卻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悠閑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周順以跪着的動作向前幾步，“東家，我跟了您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華舒低頭睨了他一眼，“我說過，我最讨厭被人欺騙，之前我也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我問過你，是不是蒙騙我過來，你是如何說得？”

周順表情一僵，語塞。

“你既有膽量蒙騙我，借我這把刀，對付楚夫人，那就應做好被我懲罰的準備。”華舒站了起來。

“我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這鋪子你以後就無需再來了，其他的我也不會追究。”華舒一聲落下，算是定了下來。

周順就這樣被趕出了華記布莊。

人群之中，周順一身绛紫色的長袍皺皺巴巴，在人群之中失神落魄，雙眸空洞，沒有目标的向前走着。

被華記布莊趕出來，想要再找到這楊一份體面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家裏的開銷，想到村子裏的人得知他被東家趕了出來的猜測眼神，周順心中更是絕望，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楚楚！

瞬間，周順心中對她的怨恨越發深了起來。

對楚楚而言，不過是惡有惡報。

她的襪子很受歡迎，一上午的功夫，五百多雙就只剩下了幾雙。

上臺之前，楚楚唇角含笑，數着銅錢的同時，順帶着教楚丫頭數數，母女倆一個教，一個學，一個淺笑溫柔，一個稚嫩清脆，異常溫馨。

“楚楚，怎麽換地方也不通知我一聲，襪子還有嗎？”張璇一身米色羅裙，急匆匆的沖了過來，絲毫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娴靜氣質，丫鬟都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楚楚微微愣住，這位将軍府的小姐，還真是率真不做作，心下對她也生出了好感，“算你幸運，還剩下四雙。”

張璇拍了拍胸口，平息了急促的呼吸，“還好，還好。”

說話間，楚楚已經倒了杯茶水遞了過去，笑着問道，“前幾日你不是買了八雙嗎？怎麽又買？”

張璇也不客氣，仰頭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掰着手指數着，“八雙算什麽，我爹，我娘，哥哥，嫂子，還有侄子，加上我，人多着呢！你說我好不容易送他們點的東西，也不能一人就送一雙啊！”

楚楚點頭了解。

“楚夫人，你剩下這些我全要了。”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插入二人當中。

張璇一聽，心中怒火立刻升了起來，“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我已經買下了。”

葉六皺眉，瞄了一眼背簍，“你不是還沒付錢嗎？”他轉頭看向楚丫頭，挑眉笑道，“你說說，要将這些襪子賣給她，還是賣給我這個高人？”

楚丫頭雙手托着下巴，轉頭看了看張璇，又看了看葉六，認真道，“當然是賣給漂亮姐姐。”

張璇一聽，立刻新歡怒放，“小丫頭，有眼光！”

被稱贊的楚丫頭開心的笑着，露出了潔白的小牙。

“為何？”葉六不解的問道，“她可還沒付錢呢，說不上先來後到吧？”

楚丫頭歪着腦袋，清澈的眸子閃着疑惑，“什麽叫先來後到？”

本要講道理的葉六：“……”

“漂亮姐姐跟我一樣漂亮，我喜歡賣給跟我一樣漂亮的人，你雖然也很漂亮，但是沒有我漂亮。”楚丫頭一本正經的解釋。

葉六嘴角一抽：謝謝，我并不想被稱贊漂亮。

“還有就是，我不喜歡騙子！你分明不是高人。”楚丫頭小臉一板，嚴肅說道。

騙子葉六：“……”

“噗——”

楚楚和張璇沒有忍住，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葉公子，剩下這些确實已經賣給張小姐了，明日請早。”楚楚忍着笑意，卻讓葉六更氣。

每天早上一只野兔子送着，這娘倆兒還在這裏取笑他！

不送了！

罷工！

葉六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去告狀。

－－－－－－題外話－－－－－－

來來來，猜猜告狀的結果~

052兩只禍水